她內心十分忐忑,在腦海中幻想過千遍萬遍的場景如今就在眼前,已經八年沒有見過自己的兄長了,她不知道兄長是否能認出自己。
今日難得來城外巡查的江淮川,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叫自己頓時有些驚訝。好像在月城並沒有跟他熟識的女子啊。
他轉過身去,見到麵前貌美少女,他怔愣了半晌。如此容貌絕豔的少女,他在月城從未見過。
身邊的副官見到見到二人大眼瞪小眼,又見江笑語像是從遠方而來,腦中不禁浮現出一場“千裡尋找負心郎的大戲”。
霎時,江淮川突然想到前些日子父親說過的妹妹許是要來邊城尋他們。他不敢置信的開口道:“是....語兒嗎?”
在聽到哥哥口中喊出自己的名字,江笑語實在忍不住了。這些年,她看著彆人合家團聚而她小小年紀就要肩負重擔。在見到兄長的這一刻,八年來的辛苦和委屈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她本是不想哭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像涓涓細流,怎麼也止不住。
在意識到眼前的少女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妹妹,見到她哭的如此傷心,一瞬間江淮川也是心如刀割。
他上前一把將江笑語抱在懷裡,安撫道:“沒事沒事,到家了,語兒不哭不哭,我們回家。”
跟著江淮川一起出來辦事的人一個個張大嘴巴不敢說話,這姑娘究竟是何來曆。這武安王世子一向的高傲冷漠不近人情,何時展露過這樣的一麵。
難不成,這位姑娘是未來的世子妃?
而江淮川的副官許遇安此時心臟已經跳到了嗓子眼。這邊關軍令極嚴,更彆說武安王江順的家教,更是極為嚴苛。
這江淮川怎麼敢的呀!再思念情人也不能在城門口大庭廣眾之下就這麼抱在一起吧。
他小心的上前拍了拍江淮川提醒道:“淮川兄,我知道你思念嫂子心切,但是不如先將嫂子安頓下來,我們有舊慢慢敘。”
聽到許遇安的提醒,江笑語也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是有些失態了。她立即從兄長的懷裡掙脫出來整理好了儀容。
江淮川聽著自己好友的話,知道他是誤會了正預解釋,誰知江笑語瞬時玩心大起。
她上前挽著江淮川的胳膊先一步開口道:“是啊淮川哥哥,先帶我回去見父王母妃吧。”
江淮川無奈的笑笑,即使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這個小妹本性還是一樣的愛玩笑。隻能順著她的意思沒有說什麼。
見兩個人攜手離開,許遇安不禁暗道:“這女子膽子真大,不知道還是不知道武安王和王妃的脾氣。這會就敢喊上父王母妃了。”
抱著有熱鬨不看王八蛋的心裡,許遇安跟上了兩個人的腳步。
一路上,江淮川對這江笑語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來來回回的問著她在一路上的遭遇。江笑語之略略的說,白日忙著趕路,晚間就休息,也未仔細體驗一路上的風土人情。
許遇安見江淮川如此殷勤,不免有些咋舌。但令他更意想不到的是,江淮川居然真的把這個女子帶到了武安王府。
站在府門前江笑語看著牌匾上同長安城武安王府一樣的四個大字,心中萬般激蕩。無論是哪個武安王府,都是她竭儘全力想要守護的地方。
在回來的路上,江淮川早就讓人去通傳了江笑語已經到了的消息,此時王妃許氏已經在門外焦急的等著了。
先前王妃站在門口等著,每見到一輛馬車馬路過王府門口,她的心就猛地一顫。
如今真的見到自己八年未見的女兒,王妃再也忍不住了。她走到江笑語麵前,緊緊的握住她的雙手。看著這張酷似自己年輕時候的臉,王妃一邊落淚一邊說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母妃。”見到麵前的母親,剛剛平複下心情的江笑語又哭紅了眼。
王妃擦了擦臉上的淚,連忙道:“月城人多眼雜,我們彆站在外麵說,咱們進去吧。”說著牽住江笑語的手就往王府走。
這會見到如此相像的二人,許遇安就算是再傻也能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
也是他眼拙,一路上隻覺得女子眼熟,竟沒有認出江笑語就是同自己的姨母長相相似。
王妃直接把江笑語帶著到自己早就為她準備好的院子裡。一路上她都緊緊的牽著江笑語的手,生怕自己稍一不注意,江笑語又會回到那個吃人的長安城去 。
月城的武安王府比起長安城中的要簡樸大氣許多,但江笑語看著自己眼前的院子,顯然是按照自己的愛好布置的。一花一木都極其精致華麗。
似乎是看出了江笑語心中所想,王妃笑道:“這染月閣是我們到月城的第一年,我就讓人給你留好的院子,就盼著哪日我們可以全家團圓。語兒你仔細看看,可有哪處不滿意的母妃命人再給你改。”
“不用了母妃,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江笑語搖搖頭,王妃的做法讓她感受到了一絲久違溫情。
“語兒表妹倒是瞞得我好苦,一路上倒是一實情也不說,硬是讓我生生誤會了半天。姨母你可是要替我做主啊。”一旁的許遇安對著王妃開玩笑說道。
聽了這話王妃也猜到了怕是自家閨女的玩心上頭,便替女兒解圍道:“你妹妹第一天來,你這個做表哥的逗逗妹妹開心怎麼了。”轉過身對著江笑語說:“忘了同你介紹,這位是你外祖父家的遇安表哥,同我們家很是親近,以後可以讓他照顧你。遇安啊,這是你表妹江笑語,你們二人第一次見,以後你可不能欺負她啊。”
說完江笑語便同許遇安行了個禮,道了聲遇安表哥。雖說許遇安沒有認出江笑語 ,可在江笑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實在是月城許家的那雙赫赫有名的桃花眼實在是頗為好認,江笑語同自己的母親都是一雙自帶波瀾的桃花眸。
甚至是自己麵若冰霜的大哥江淮川,都因著一雙桃花眼而生生的少了三分生人勿進的冷氣。
聽到自家母親的話,江淮川有些許不服。“我自己的妹妹,怎需要旁人來照顧。語兒你有何需要儘管跟大哥說。”
“語兒表妹生的玉雪可愛貌若天仙,誰不想照顧?江淮川平常怎麼不見你如此小氣,連同語兒表妹親近都不讓。”許遇安
這話一下子逗笑了在場的所有人。
江笑語一到來,好似將這武安王府,帶來了更多的生氣。
“王爺回來了!”
隨著婢女的通傳,眾人看向院子門口,武安王盔甲都還未卸下,一得到消息就匆匆地從軍營趕了回來。
看著自己這許久未見的父親,江笑語有些許恍惚。比起年少時待自己溫柔親近的母親和哥哥,父親這個身份與她而言更像是家中嚴厲的主君。
這些年在長安城中,他同父親的書信往來雖然是最多的,但所談事情大多都集中在京城王府內外的事務中,倒是很少交談彼此間的感情。
驟然見到父親到來,江笑語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武安王江順雖已年過四十,因著平日經常習武的緣故並未有尋常中年男子常有的的身體發福,一眼看上去不過才三十出頭的樣子。
如此細細看來,除了江淮川的一雙桃花眼外,江淮川同武安王二人,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許是長相過於俊美,武安王的臉上刻意蓄起了胡子,倒是讓他整個人的氣場多了兩分嚴肅古板。
“笑語到啦,一路上可辛苦啊。”武安王率先開口道。
見父親問自己話江笑語答道:“回父王,女兒一切安好。”
武安王點了點頭繼續道:“如此便好,這幾年你獨自一人在長安城中也辛苦了。這段日子就讓你兄長帶著你在月城好好玩玩。你雖想了對策,但也要早些回去。畢竟離開長安太久也那邊也不一定是萬全的。”
他話音還未落,王妃便上去給了江順一拳,“女兒今日剛到,你就說什麼走不走的話。長安城那邊,你就不會想法子嘛!”
看著如此嚴肅的武安王在王妃麵前倒是沒有半分架子,見王妃許琴揚如此說他也隻能笑道:“都是本王不好,不該說此話惹了王妃不開心,女兒想如何便如何。”
“父王說的極是,女兒自會安排好行程的。”江笑語回著武安王的上一句話。
見江笑語如此懂事,武安王也對他投來了讚許的眼神。
“今日時辰也不早了,咱們就先走吧,日後見麵的日子還多著呢,不急於這一時。”王妃說著也將武安王往外拉,她轉頭對江淮川和許遇安兩人道:“你們兩也快走吧,讓你們妹妹好好休息,可不敢煩著語兒。”
聽到王妃如此護短二人也隻能無奈的同江笑語告辭。
臨走前許遇安還故意道:“語兒表妹表哥過幾日再來找你玩啊。”剛說完便被江淮川一把薅住衣領拎出了染月閣。
天色漸暗,從汾城到月城這一路,江笑語確實是有些許勞累,但是休息了片刻她也不忘此行來邊境的真正目的。
待收拾好一切,她便叫來了隨行的爾青吩咐道:“一路上大家也辛苦了,先休息兩日。待後日你便去尋咱們在月城中的人來,將這邊的情況同我仔細說明。其餘的無需我多說你也該明白的。”
爾青應下後新月匆匆進來報道:“主子,王爺來了染月閣,如今正在院門口,說是要見您。”
江笑語心中有些疑惑,今日天色已晚,到底是何事要父王這麼晚了還來院中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