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時雨是在賽馬場上找到的伏黑甚爾。這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意外。
“一個大單子, 還是上次的那位,四宮家的表小姐。”
“嗯?這次又要送什麼東西嗎?”因為對小栗花奈子這邊的活少錢多非常滿意,所以伏黑甚爾一聽孔時雨說起她來, 還是蠻有興趣地扭頭朝他看了過去。
“不是送東西, 這次是保鏢的任務,全天二十四小時的那種。”
一聽這個, 伏黑甚爾頓時就沒興趣了,又把頭扭回了賽馬場上:“不去。”
他對這種保鏢類的工作向來都不感冒,因為比起單純的殺人, 保護什麼的聽起來就很是麻煩。因此即便是花奈子這邊給錢給得很大方,他也沒打算聽孔時雨提一下報酬是多少,就直接回絕了。
“先彆急著拒絕, 我知道你對保鏢這一類的活不感興趣,不過這次的情況稍微有點不一樣。”孔時雨勸道。
伏黑甚爾頭都沒回,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聽進去。
不管,反正以這家夥的聽力,絕對是聽到了。
孔時雨接著往下說道:“雇主那邊有幾句話讓我專門帶過來給你,‘不想看禪院家的那些家夥被氣得跳腳嗎?’”
伏黑甚爾依舊沒有回頭, 但回了一句嗤笑:“禪院家的人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
“‘但你肯定想看看吧,那些高高在上的咒術師們被普通人拿捏在手心, 不得不認輸的樣子。’”
伏黑甚爾瞥眼朝他看了過來。
孔時雨笑了:“看來你有興趣聽一聽雇主下單的原因了?”
——
孔時雨說出的那幾句話當然不是身為雇主的花奈子提出的,而是太宰治讓阪本轉達的幾句話。
他相信,隻要伏黑甚爾知道花奈子這次是想要做什麼,那麼對方會很樂意接下這一單的,哪怕……這一單的價格可能沒有他想象中那麼豐厚。
所以太宰治讓阪本把報價也往下壓了壓:-)
看到報價的伏黑甚爾:“……嘖。”
但還是接了。
確實,他對花奈子要做的事情很感興趣。
——
花奈子見到了她的新保鏢, 對方給她一種很強的感覺。
不,準確來說……不是感覺,對方長得就一副很強的模樣。
撲麵而來的強烈壓迫感,即便是對方本身的表情看上去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也完全沒有將氣勢削弱半分。強健的體魄,站在麵前的時候,會讓人感覺麵前站了一堵牆。
好誇張的身材。花奈子不由心想。
伏黑甚爾見到花奈子後,還有幾分意外:“你是我的雇主?”
花奈子對著他表情平淡地點點頭:“嗯。初次見麵,我是小栗花奈子。”
還真是啊。
伏黑甚爾不由又將花奈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他其實一開始沒有想到自己的雇主會是年紀這麼小的一個小姑娘,看上去跟個學生差不多。而且看上去很柔弱,整個人安安靜靜、淺淺淡淡的樣子。
鑒於對方之前對夏油傑送禮的豪爽、前兩次雇傭下單時的闊綽以及這次乾脆就想插手咒術界的雷厲風行手腕,伏黑甚爾原本還以為這位四宮家的表小姐會是一個很果決颯爽的闊氣大小姐,結果對方似乎連身上穿的衣服都不是什麼名牌,渾身上下好像也就是手上那個相機看上去格外的昂貴。
伏黑甚爾起初還想著對方出手這麼大方,如果長得還對他胃口的話,或許還可以試試看能不能當保鏢的同時再給自己賺個外快。
但是現在……
太嫩了。
而且……
他目光從花奈子胸前掃過。
感覺都沒怎麼發育的樣子,不是他的菜。
突然有所感覺的花奈子抬眸看向他,帶著點敏銳的不悅,問:“看什麼?”
伏黑甚爾若無其事地移開眼,漫不經心地笑著:“沒什麼,稍微確認一下我需不需要進行一些額外的工作。”
花奈子本能地覺得哪裡不太對,但還沒等她追問對方什麼是額外的工作,伏黑甚爾就先轉走了關注點:“我的工作內容是什麼?先說好,大小姐你付的隻是保鏢的錢,其他活我可不負責,比如司機、搬行李什麼的。”
他一眼就看出花奈子這是在旅行中,考慮到這次雇傭的金額沒有那麼大方,他決定斤斤計較一點,除了保鏢的活,其餘工作一律不乾。
除非加錢。
當然,實際上以他的性格,就算一開始開的價格高,他也不一定就會順便出手幫忙乾一些司機、管家或者導遊之類的活。
除非加錢。
好在,花奈子從來都很大方,討厭麻煩的本性也讓她對領一份錢乾一份活的道理非常認同,所以一點也沒覺得他的態度有什麼問題。
她回複道:“不用,那些有其他人做,你隻需要保護我的安全就可以了。我會去很多地方玩,你隻要跟著我就可以了,開銷全包。”
伏黑甚爾滿意地挑了下眉:“大小姐果然大方。”
——
與此同時,神奈川縣的橫濱。
“國木田桑,真的會是在這裡嗎?這裡看上去好像有點陰森啊,好像和委托者說的不太一樣?我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中島敦猶豫不定地看著麵前破敗的彆墅,扭頭問道。
結果一回過頭來就看到脖子上帶著大蒜的國木田獨步正神神叨叨地抬著兩隻手,緊張兮兮地觀察著四周。
他的手上,一邊拿著小型的桃木劍,一邊拿著十字架,實屬是東西方結合驅鬼了。
中島敦:“……”
“不、不管怎麼樣,果然還是先進去看看吧……”他無奈地說道,“呃……國木田桑要先在門外等我嗎?如果真的有什麼特殊情況的話,我會儘快過來和你彙合的。”
“不,我和你一起!”國木田獨步斬釘截鐵地說道。
中島敦從他看過來的眼神中,看出了“絕對不要一個人獨自麵對鬼這種可怕生物”的意思。
中島敦:“……好。”
他們來這裡是因為偵探社新接到的委托,說是這邊有個突然出現的豪華彆墅,裡麵出現了靈異現象。
本來這種事情一般是不會讓怕鬼的國木田獨步來的,奈何最近穀崎兄妹倆臨近期末要準備考試,宮澤賢治要去幫周邊的村民收割早稻,織田作之助又跟著江戶川亂步出差去了,泉鏡花則是被太宰治不知道帶到哪裡去了,最近一段時間都神神秘秘的,所以……
總之,最後隻剩下國木田獨步和中島敦兩個人了。
國木田獨步:痛苦麵具.jpg
“說起來,剛剛聽到的玻璃破碎的聲音還有重物撞擊的聲音,應該也是從這棟彆墅裡傳出來的吧?”中島敦依靠靈敏的虎的感知能力,感覺到了彆墅裡有兩個人存在。
“國木田桑,裡麵有人。”
“嗯?”一聽她這麼說,國木田獨步一時也顧不上怕了,而是直接擰起了眉頭,“走吧,進去看看。”
在兩人從彆墅大門走進去的同一時間,彆墅內的五條悟偏了偏頭。
夏油傑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有人進來了哦,兩個人。”
夏油傑將剛搓好的咒靈球收了起來,疑惑道:“哪裡來的人?輔助監督沒有放──”帳嗎……
話沒說完,夏油傑自己就沒了聲。
哦對,他們剛剛半路把輔助監督給扔下了,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完全沒有放過帳!
他們剛剛……應該沒有把動靜弄得很大吧?
他真的不想再寫檢討了。
五條悟:“沒事啦~反正咒靈都已經解決了,我們直接走就是了。”
至於剛剛發出的動靜什麼的——他們不知道啊,他們就是聽說了傳言,跑過來探險的兩個學生而已。
這麼想著,兩人大搖大擺地朝彆墅門口走去。
於是乎,兩撥人在長長的走廊裡相遇。
其實,如果兩撥人隻是這麼單純地打個照麵,中島敦和國木田獨步雖然也可能會懷疑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但也不會貿然做出什麼舉動來。
但是彆忘了,早在一個多月前,國木田獨步他們才從太宰治那裡看到了夏油傑的照片,並被他灌輸了“這個人是個居心叵測的究極大反派”的設定。
剛打上一個照麵,國木田獨步就隱隱覺得對方看上去好像有點眼熟,但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裡見過這張臉。
然後就聽一旁已經下意識虎化了四肢的中島敦滿是警惕地大喊道:“國木田桑!他就是太宰桑說過的那個危險的人!”
他原本還以為太宰桑隻是在胡說逗國木田獨步玩,萬萬沒有想到竟然真的讓他在委托現場遇上了這個人,而且對方還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嫌疑,身上蔓延出的惡意讓他體內的老虎都在躁動。
實際上隻是不想親自帶著咒靈球,所以讓自己的咒靈拿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夏油傑:?
——完全不知道對方為什麼一上來就把他當成什麼十惡不赦的人看待的眼神。
而在中島敦邊上,國木田獨步被他提醒之後也立刻使用異能變出了手槍,目光淩厲地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義正詞嚴地嗬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五條悟看到中島敦人爪變虎爪,驚訝地把墨鏡都往下拉了拉:“哇哦,這個看上去很酷耶。”
夏油傑則已經召出了咒靈來,同樣提防地看著兩人,笑道:“這個問題,難道不該是我們問你們嗎?”
這附近應該都被警察提前清場了才對,這倆人是怎麼進來的?還一上來就這副架勢。
這可不是誤闖咒靈所在處的普通人該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