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異性貼近的花奈子愣了愣, 剛想說太宰治靠得太近了,然後就聽太宰治怨聲載道地說道:“花奈醬花心哦~剛才還說想我呢,結果又說想悟醬, 現在又和彆的男人說想他了。真是的,這麼花心可不行哦~”
花奈子被他說的話給岔開了思緒, 不解地喃喃道:“我剛才……有說想治醬嗎?”
還有悟醬。
“有哦~你還說悟醬好過分的說~”
這個好像確實有說,花奈子被繞了進去, 點點頭:“啊……好像是?”
“什麼好像, 就是好吧!花奈醬是不想承認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嗎?”
“不是……我沒有、嗝。”
太宰治說話時, 有故意把音量拉高, 並且他此刻是故意坐到了花奈子拿著手機的那一側, 湊到了手機旁邊說的, 因此另一頭的夏油傑也聽到了。
他原本還被花奈子突然的一句想念弄得一愣, 眼下聽了太宰治的話, 又聽花奈子回複對方時那明顯有些遲緩懵懂的反應, 無奈一笑:“花奈子?你是喝醉了嗎?”
“嗯……大概。治醬是這麼說的。”她全然一副“治醬說的就是對的”的態度。
聽到這個名字,夏油傑突然意識到, 花奈子已經和那位收禮的治醬見麵了。
“花奈子給朋友的禮物已經送出去了嗎?”他突然有幾分擔心地問道。
“送嗝、送了……”
“那對方怎麼說?”
“治醬……很喜歡。”
夏油傑頓了兩秒。
喜歡……嗎?
難道是他誤會悟那個家夥了?
不,也不好說。也有可能是這位名字叫治的女孩子心腸比較好,沒有讓花奈子難堪。
“那……你有告訴對方這份禮物是悟出的主意嗎?”夏油傑又試探著問道。
花奈子乖巧回應:“說了。”
那就好。
夏油傑放心了。
電話裡突然安靜了那麼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
花奈子本來就隻是單純地想聽聽夏油傑的聲音, 並沒有想過要和對方說什麼。她不會覺得這樣的安靜會很尷尬,實際上,隻要知道對麵的人是夏油傑,她就很高興了。
但是心思細膩的夏油傑卻會考慮這樣誰都不說話會不會略顯尷尬,便主動開了口。
他聽到花奈子那邊聲音有些雜亂,花奈子又是一副好似醉了的模樣, 便問她是否在和朋友聚會,喝了酒後是否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花奈子自然是老老實實回答的了:“是,和治醬的同事們一起,在給他過生日。”
夏油傑聽到了那個“他”字。
“…………”
“花奈子,你說的這個治醬……是男性嗎?”
花奈子捏著電話點頭:“對,治醬不是女孩子,是男性。”
夏油傑:“……”
好的,破案了。
他就說五條悟不會那麼好心,搞了半天,這位治醬是個男性。
以五條悟那個性子,這位名叫治的男性肯定是不會喜歡什麼所謂的女裝的,而花奈子卻說對方很喜歡。夏油傑現在終於確認,這位“治醬”肯定是個心腸不錯的好人。
而另一頭,電話裡的花奈子說起治醬的年齡,忍不住就和夏油傑抱怨起了五條悟欺騙她治醬是女性的這件事。
沒怎麼罵過人的花奈子對五條悟這種行為的評價就是兩個字——“過分”。
“悟這家夥確實很過分。”夏油傑簡直不能再認可。
看花奈子好像有點怨念的感覺,他問:“需要我幫花奈子教訓一下他嗎?明天正好是實踐課。”
花奈子拒絕了,她告訴夏油傑自己已經找到方法“報複”五條悟了。
聽到花奈子平平淡淡的說出“報複”這兩個字,夏油傑有幾分好奇:“是嗎?是什麼樣的報複?”
花奈子把剛剛太宰治說的報複內容給夏油傑縮減著說了一遍,聽完後的夏油傑:“……挺好的。”
就是稍微有點令人意外。
平時看上去對很多事情都不是很在乎的花奈子,報複起人來,原來這麼狠的嗎?
不過夏油傑是不會提醒五條悟的,他頂多會分享給家入硝子,然後和家入硝子一起笑著看五條悟遭殃。
夏油傑後麵又沒話找話的尋了幾句話頭,太宰治一直在旁邊觀察著,反正隻要花奈子不說出什麼疑似告白的話,他也不會瞎摻和。
等到夏油傑實在不知道該和花奈子說什麼了,他想了想,準備叮囑花奈子幾句早點休息、注意安全之類的,然後自己借機掛斷電話,卻突然聽花奈子那邊突然說了一句——
“為什麼傑好像一直都很難接近的樣子呢?”
夏油傑頓了下,問:“有嗎?為什麼這麼說?”
他一直以為他是溫和的,會讓人感覺很親近的類型。
為什麼?花奈子也說不出原因。
“唔……感覺?感覺傑好像一直離得很遠的樣子,一般人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親近。但是……感覺你在悟醬麵前就不會這樣。那種感覺就好像……你和悟才是一個世界的,其他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踏入進去……”
花奈子自己說出口的話,自己都沒有捋清楚,但是一旁豎著耳朵在旁聽的太宰治卻已經聽明白了。
他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勾起唇角泄出一抹嗤笑。
傲慢的家夥。
他在心中評價道。
同時,電話另一頭的夏油傑也沉默了刹那。
還真是……可怕的第六感啊,花奈子。
自己內心中對於強者弱者之間的劃分,夏油傑是最為清楚的。他曾經將自己與周圍的所有人都劃分開界限,和所有普通人都保持著一種禮貌但疏離的態度,也是因為這個。
而在進入高專,接觸到高專的眾人之後,才算是真正和身邊的大家有了算得上親密的往來。因為他認可那群人,認可他們是自己的……同類。
花奈子會覺得他和五條悟是一個世界的人,這個說法聽起來曖昧,其實不過是因為花奈子隻見過他與五條悟相處罷了。
而對於花奈子,夏油傑同樣是保持著一種十分禮貌的態度。
在普通人的定義中,也許他們這樣已經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但隻有夏油傑知道,他並沒有把花奈子當做朋友。
在他眼裡,花奈子是一個單純所以容易受到欺騙的大小姐、一個好奇心很大但又沒有自保能力所以很有可能陷入危險中的少女、一個因為思維比較直接、不懂人情世故所以缺乏朋友的女孩子。
簡而言之,是需要保護的——夏油傑定義裡的弱者。
他不介意在花奈子的生活裡扮演一個傾聽她生活與日常的朋友角色,就如同他不介意在咒靈麵前保護普通人。二者同樣是保護弱者,隻是方法不太一樣罷了,但他之前就有在咒靈的問題上安撫過普通人的情緒,這對夏油傑來說沒什麼兩樣。
隻是他沒有想到,花奈子的第六感會這麼強,直接戳破了他態度中的那絲疏離。
夏油傑有些意外,但……也並非不能應對。
他直接否認了:“沒有,是花奈子你想多了吧。”
花奈子懵懵懂懂:“是嗎?”
夏油傑的態度很篤定:“是,果然花奈子是喝醉了啊。”
他的語調中還有些無奈的笑腔,聽上去有種在包容著友人過錯的感覺。
花奈子被他說服了:“這樣啊……前麵治醬也是這麼說的,那看來我是真的喝醉了。”
夏油傑便勸她找些解酒的食物,否則明早起來可能會頭疼。
花奈子乖乖應下了。
夏油傑又叮囑了他幾句,讓她早點休息、注意安全,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後,花奈子問太宰治有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解酒的,她不想第二天起來頭疼。
太宰治攤了攤手:“不知道哦~不過花奈醬可以去問一下與謝野醫生,她應該知道。”
等花奈子真的聽他的話去找了與謝野晶子,太宰治斜眼看著一旁被她放回包裡的手機,目光幽幽。
雖然聽不見對麵的夏油傑說了什麼話,但是以太宰治的腦袋,從花奈子的回答中猜出對麵說了些什麼一點也不難。
太宰治晃著酒杯裡的冰球,意味不明地說道:“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麼多自以為是的笨蛋呢?”
“不爽,想想就讓人很不爽。”
“要不乾脆給他來點教訓好了。”
“花奈醬知道了應該不會生氣吧?”
“啊……好像也沒關係,隻要花奈醬不知道就好了。”
“知道了也沒什麼啦,花奈醬的話,肯定不會生氣的啦~”
“太宰?你在說些什麼?”端著酒杯坐到他身側來的織田作之助疑惑地問道。
太宰治回頭一笑:“沒什麼哦~在想能不能去和與謝野醫生要一點頭孢。”
織田作之助認真思考了一下,幫他分析道:“會被與謝野醫生打的吧?”
“哈哈哈,也是呢~所以果然還是算了吧。”
——
當天晚上,眾人是一起直接在溫泉旅店裡睡的,花奈子也沒有讓港口mafia的人來把她接回住處。
隻不過,在分配房間的時候,花奈子委屈巴巴地拽著太宰治的浴衣下擺。
想也知道,她不會和太宰治被分到一個屋去,花奈子和社長的秘書春野綺羅子一個屋。但是……
“想和治醬一起。但是治醬是男性……”明明都已經在一個溫泉旅店裡一起過夜了,卻不能像花奈子想的一樣和治醬一起同個被窩開夜談會,花奈子委屈極了。
知道太宰治一直假扮女性的偵探社眾人紛紛向太宰治投去譴責的目光。
太宰治無所畏懼,甚至還同樣露出了不舍的神情牽住了花奈子的手,淚花漣漣地說道:“我也是,超級舍不得花奈醬,覺得超遺憾的。如果花奈醬不介意的話,我們也可以一個屋——”
話沒說完,他被國木田獨步一腳踢飛了出去。
酒氣上頭有些衝動的國木田獨步此刻氣憤不已:“混蛋太宰!你是想被送進監獄裡去嗎!?”
他一把薅起太宰治的衣領,完全無視了太宰治對花奈子伸出的手,對著花奈子就是深深鞠了一躬:“很抱歉,請小栗小姐你無視這個混蛋說的話,祝你今晚好眠,晚安。”
說罷,他罵罵咧咧地帶著太宰治走了,留下表情有些呆滯的花奈子。
治醬……被踢得好狠……
真的沒有事嗎?
“不用擔心,國木田君很有分寸的啦。”江戶川亂步在一旁語調輕鬆地說道。
花奈子相信名偵探,乖巧地點了點頭。
江戶川桑那麼厲害,他既然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沒事。
而另一邊,掛斷了電話的夏油傑就沒有那麼平靜了。
他想起了花奈子前麵說的那句話——“突然有點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