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星走出船艙,才發現兩船相撞。他所在的船隻,並無多少損壞。但對麵那隻遊船,因為遭受了碰撞,整隻船都在搖搖晃晃,一副將要傾翻的模樣。
涼風灌進沈辰星的胸膛,他伸出手攏緊敞開的衣襟。
沈辰星輕啟薄唇,正要出聲詢問,對麵遊船的主人情形如何,便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危隱青眸色冷淡,目光輕移,落在了沈辰星那張滿是水意的薄唇上。
元凝霜緩步走了過來,口中說道:“船板有了縫隙,這隻船許是不能用了。”
待她說罷,才發現遊船上麵站著的是沈辰星,便輕輕頷首示意。
因著兩人相識,危隱青的船,又是因為船隻撞擊才不能用了,沈辰星便順勢邀危隱青,乘自己的船隻同遊。
危隱青頷首:“也好。?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說著,他便走到沈辰星的身旁。
元凝霜見狀,也順勢帶著丫鬟,走到不遠處舉目遠眺,觀看秦淮河的風光景象。
元凝霜剛一坐下,便發現這船隻的古怪——隨風舞動的軟紗,處處散發著的甜膩香氣。如此景象,又是停泊在秦淮河上,不由得讓人浮想聯翩。元凝霜不由得紅了臉頰,她飲了一盞涼茶,才把心中的燥熱不安壓了下去。
她輕掀眼瞼,看著正和危隱青言語的沈辰星,心中暗自想到:往日裡,隻覺得沈辰星是個善怒之人,不曾想竟放浪至此,會做出包下船隻招妓的事情來。
危隱青撫著闌乾,緩聲道:“你何時變得如此急色,要在秦淮河上行這荒唐事。今日,你撞得是我的船隻,倘若是旁人的……”
沈辰星眼眸睜圓,在得知危隱青誤解了自己之後,連忙否認道:“怎麼可能!狎妓之事,我向來不會做的。”
危隱青攏眉:“那這船為何……”
沈辰星冷聲道:“還不是那蠢貨乾的好事,要他包隻船來,他卻弄來這樣一隻。”
危隱青麵色稍緩,但看見沈辰星水潤泛紅的嘴唇時,仍舊有幾分懷疑。
沈辰星還要再解釋,仆人匆匆走來,在他耳旁俯身低語幾句。
“那邊鬨著要見公子你。”
沈辰星瞪他一眼,言語中帶出了怒氣:“你不會攔著些!”
仆人頓時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他的確想要阻攔,隻是元瀅瀅的身姿過於窈窕曼妙,隻望上一眼,他便腦袋發暈,又想到這是沈辰星的女人,心中滿是懼怕,再不敢多看。偏偏元瀅瀅不知收斂,語氣嬌嗔嫵媚,直讓人酥麻了半邊身子。仆人嘴裡說著“鬨”,實際元瀅瀅哪裡是在鬨,不過是撒嬌賣癡,要沈辰星早些歸來。但仆人私心想著,若是自己如實稟告,依照沈辰星的性子,定然會滿口拒絕,拖延著不肯過來。與其如此,不如他將事情說的嚴重些,隻說元瀅瀅在鬨。待沈辰星見了活色生香的美人,便隻忙著哄美人了,哪裡能記得同他計較。
沈辰星罵著“沒用”,心中暗自歎氣。
他本欲尋個借口,但一抬眸,便望進了危隱青滿是打量的眸光中。沈辰星想好的借口,一時半刻說不出口來,便直接道:“我有要緊事情,先行去了。”
說罷,沈辰星不去看危隱青的神色如何,便帶著仆人匆匆離開。
沈辰星回到屋子,不見元瀅瀅的身影。他眉心緊蹙,走到床榻旁邊。軟枕四周散落著各色衣衫,瞧著分外眼熟。沈辰星拿起一件,狠狠皺眉。
他腦海之中,閃過電光火石,忽然記憶起了,自己是在何處看到過這件衣衫。
——正是在元瀅瀅的身上。
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臂,攀附在沈辰星的脖頸。下一瞬間,他便被輕柔綿軟的力氣帶著倒了下去。錦被順勢合攏,遮擋住沈辰星眼前的光線。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沈辰星神經緊繃。柔荑撫上他臉頰時,被沈辰星伸手攥住。
他手掌攥的用力,本來安靜無聲的元瀅瀅,頓時痛的嬌呼出聲。
“是我。”
沈辰星攏著眉,手掌的力氣微微放鬆,但仍舊沒有鬆開元瀅瀅的掌心。畢竟,他一鬆開,元瀅瀅勢必又要作亂。
沈辰星悶哼一聲,帶著嘲諷之意的聲音,從唇齒間漏出。
“故弄玄虛。”
他的目光,隻在被拉進錦被時,遭遇突然的黑暗。如今沈辰星的眼眸,已經逐漸熟悉了周圍的黯淡無光。他能清楚地看到,元瀅瀅臉上的神態。
她輕抿著嘴唇,臉頰微鼓,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沈辰星像丟東西一般,將綿軟的柔荑丟回元瀅瀅的懷裡,他語帶警告道:“彆再胡鬨了。”
那生硬的語氣,仿佛元瀅瀅再胡鬨生事,他便不會手下留情。
元瀅瀅緊抿著唇瓣,不肯出聲答應。
錦被中,兩人正僵持著。窗外的腳步聲越走越近,接近著傳來推門的聲音。
沈辰星目光微凜,他的心口從來沒有跳的如此快過。
沈辰星當即翻身,將錦被向上拉去,遮掩住元瀅瀅的身姿,裝成床榻之上,隻有他一人的假象。
危隱青和元凝霜抬腳走來,口中說著:“這船隻的膳房,實在難尋……”
元凝霜正垂眉笑說著,目光在看到沈辰星時,微微一動,目露驚訝道:“這遊船的屋子,垂落了太多軟紗,間間看著都相似,分不清楚。我們方才便走錯了一間,不曾想現在又走錯了。”
危隱青視線微動,落在了高高隆起的錦被上,皺眉道:“你不是有要緊事情,怎麼這就是你的要緊事?”
沈辰星麵色微紅,剛要說話。隻聽錦被裡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沈辰星的一顆心懸的高高的,唯恐元瀅瀅會發出聲響,讓危隱青和元凝霜察覺出異樣。
到時,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元瀅瀅又衣衫不整,若是說兩人毫無乾係,想必無一人會相信。
心中的慌亂不安,讓沈辰星伸出手掌,想要捂住元瀅瀅的嘴巴,要她不能再亂說。但元瀅瀅外衫儘褪,沈辰星伸出手,卻不是摸到了元
瀅瀅的柔軟的唇瓣,而是另外的彆樣的柔軟。
是與男子堅硬的胸膛截然不同、沈辰星從未感受過的柔軟。
沈辰星的臉頰越發紅了,他掌心僵硬了一瞬,便急匆匆地向上移去,蓋住元瀅瀅的朱唇。
那寬闊的掌心,覆蓋著元瀅瀅的唇瓣,和柔軟細膩的肌膚。沈辰星能清晰地感受到,從元瀅瀅的肌膚上,傳遞過來的滾燙熱意。
“……辰星?”
沈辰星慌亂地抬起眼眸,忙解釋道:“我突然身子不適,便尋了床榻休息。”
元凝霜聞言,不禁出聲問道:“是哪裡不適,可需讓船靠岸,找個大夫來看。”
沈辰星正要開口拒絕,藏在錦被中的元瀅瀅,卻握著他的掌心,輕輕摩挲著。掌心傳來的酥麻癢意,讓沈辰星身子緊繃,他語氣帶著冷硬,一字一句地拒絕了元凝霜的提議。
沈辰星的脾氣,本就算不得好。他待元凝霜略溫和些,不過是看在元凝霜是危隱青的未婚妻子的份上。如今,因為元瀅瀅的一些不安分的小動作,沈辰星的語氣頗為不善,元凝霜聽罷,麵色微僵,隻隨口找了個借口,要去看秦淮河的風景,便留危隱青和沈辰星獨處。
危隱青並不進屋,隻是依偎在門旁,遙遙地望著沈辰星。
他將沈辰星臉上的隱忍姿態儘收眼底,良久才緩緩地開口道。
“辰星,我本不應該出言置喙。但……在女色上,你需得節製,不可放浪形骸,僅憑借自己心意行事。”
沈辰星的兩隻手臂,正在牢牢攥緊元瀅瀅的手腕,聞言驚訝地揚起聲音道:“什麼?我哪裡……”
危隱青直言道:“你腰底下壓的,是一件竹葉青的裡衣。辰星,你難道要說,這件繡著青色竹葉的裡衣,不是旁的女子的,而是你的不成?”
沈辰星伸手一拉,果真在勁腰底下,抽出了一件裡衣。一時間,沈辰星頓時麵紅耳赤,半句解釋的話語都說不出來。
待危隱青離去後,沈辰星才將錦被掀開。元瀅瀅的臉蛋被悶的通紅,烏黑的眼眸直直地望著沈辰星,卻不言語。
沈辰星伸出手指,正要教訓元瀅瀅毀了他的名聲,元瀅瀅當即蹙著黛眉,說著痛。
教訓的話沒有說出口,沈辰星從軟榻上抽身離開。他拿起馬鞭,扔到元瀅瀅的麵前。
元瀅瀅不解其意,隻是睜著一雙烏潤純粹的眼眸,看著沈辰星。
“我打了你一鞭,你打回來就是。”
這是沈辰星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他是無心將鞭子,落在了元瀅瀅的身上。可若是讓他一直因此,被元瀅瀅肆意拿捏,沈辰星心中總是咽不下這口氣。
沈辰星便想著,不如讓元瀅瀅抽自己一鞭子,以此還回來就是,他也不必再被元瀅瀅的痛呼聲音肆意拿捏。
但元瀅瀅,卻是看都不看那馬鞭一眼。
沈辰星以為她覺得不公平,畢竟自己是男子,即使當時收了力氣,卻也打破了元瀅瀅的肌膚。而元瀅瀅身為女子,即使用儘全力揮舞,恐怕連他的背都打不破。
沈辰星便再次讓步道:“你若覺得不公平,便讓你抽上兩下,三下……十下可好?”
元瀅瀅輕咬唇瓣,微微搖首:“我拿不動馬鞭,也不會甩鞭子。”
那樣粗魯的行徑,她怎麼會去做。
沈辰星沒了主意,但也不願意直麵元瀅瀅。他將金瘡藥丟進元瀅瀅的懷裡,留下一句“疼就敷藥,你自己來”,便匆匆離開了。
元瀅瀅知道,沈辰星這一去,便不會再次回來。
隻是,沒過多久,一陣男子的腳步聲音停在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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