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貿大酒店奢華的總統套房在午後時光線有些幽暗,車水馬龍的聲音遙遙的傳來,充滿著人間煙火氣。
臥室裡的席夢思正承受著某種壓力,咯吱咯吱的響著。
手機鈴聲很突兀的響起來。
井高和劉蘇眉都沒有理會這鈴聲。
半響之後,井高將柔軟、舒適的被子蓋著他和劉蘇眉。臥室裡雖然有空調,但也容易感冒。
劉蘇眉美眸如水,甜蜜的依偎著井高,之前泛起和沈燃對話的回憶帶來的些許不快和沉思都離她遠去。她品味著此時的愉快,柔聲道:“井哥,剛才有電話來了。”
“嗯,我看下。”井高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看看號碼,是安小茜打來的,想了想,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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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茜正坐車離開機場去酒店裡。她來京城一貫喜歡住在通城那邊的雙瓏苑。
車內的氣氛略有點沉鬱。因為安小茜很不高興。作為一個叱吒商海的女強人,她是很不喜歡被人拒絕。她打電話給井高,結果他不接,這讓她很不快。
她自認為還是有這個資格隨時打電話給井高的!
唐萱和安逸兩人坐在商務車裡,各自噤聲。唐萱拿著平板電腦看郵件。安逸把手機調成靜音,打著小遊戲。這種狀態下老娘是惹不起的。我躲。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來。安小茜拿出手機,看著是井高的號碼,真是有心按掉,等了十秒鐘才接通。
電話裡井高道:“安總,不好意思,剛才我有點事。有什麼事嗎?”
安小茜極其不快的道:“貴人事忙,我可以理解。是這樣的,海逸集團剛剛擊敗鳳凰金融拿下漢東的一個保險大單。這種情況下,我想安逸並不適合繼續呆在優步。”
唐萱笑著看一眼身旁的安逸。安逸聳聳肩。他老娘的決定,他能如何?雖然他內心裡更傾向於在優步工作。但這種時候肯定是要站隊的。
井高笑笑,“安總,我是不希望安逸卷進我們的爭端中。目前這種情況,我建議安逸還是留在優步工作為好。這樣的話,你將來還有回旋的餘地。”
你幾個意思?安小茜深深的蹙眉,壓抑著心中的不滿,冷笑道:“這就不勞你費心。記得讓你們人資批準他離職就是。”說著,俏臉帶煞的直接掛斷電話。
把見麵聊一聊的想法直接拋到九霄雲外。其實,在占優的情況下,她不介意和井高見麵聊一聊。你不是挺囂張的嘛?一個電話打過來,要如何如何。現在呢?
但她這會實在給井高氣到。什麼叫“你將來還有回旋的餘地”?高傲,自大!
安小茜到京城來是過來參加楊家的晚宴,走動一下官場、生意上的關係。晚上參加完楊家的酒宴後,她坐車到香山腳下的任家彆墅拜訪、拜年。
“章阿姨,新年好。”走進四合院風格的彆墅裡,安逸靦腆、乖巧的和客廳裡招待他們的章婷打招呼。他的性格,沒法像同齡人那樣,祝福的話不要錢的丟出來。
“小逸,你好。呀,長這麼高了。”章婷身段窈窕,四十多歲的美婦如同三十出頭,保養的非常得體,穿著深色的冬裝,充滿著雍容、優雅的氣度。
“小茜,我上次見他,他還那麼點。”章婷拉著安小茜的手,比劃兩下,熱情的笑著說道。
安小茜笑道:“不知不覺他個頭就竄起來。”言語中有著驕傲。看安逸的目光中帶著寵溺。
“那是!我們家任冽也是。他們一不小心就長大。我們也老了。”章婷感慨的道。
任河的助理宋發帶著人幫忙倒茶。
閒話兩句,章婷道:“小逸,你在這裡坐一會。阿姨等會來問你女朋友的事。”帶著安小茜到任河的書房中。安小茜上門來拜年是約了時間。
安逸一張俊臉都紅了。章阿姨又要給他做媒?挺愁人的。
書房裡燈火通明,充滿著書香氣息。任河正在長案前拉開架勢練字。見嬌妻和昔日的心腹下屬進來,將毛筆擱下來,做個手勢道:“小茜來了,坐。”
“嗯。任總,新年好。你身體還好吧?”安小茜和任河打著招呼、問候著。
章婷倒了一杯茶進來,又細心的給任河的紫砂壺裡加水,這才悄然的離開書房。
“還是老樣子。就這樣吧,我爭取多活幾年。”任河很豁達,摩挲一下頭皮,坐在鋪著坐褥的紅木椅中,“京州那邊情況怎麼樣?”海逸集團是鳳凰集團和銀河交鋒又一個“分戰場”。他還是信任安小茜的。
安小茜將和鳳凰金融交手的情況大概的說了說,“任總,以我對井高這個人的了解,他不會那麼輕易服輸。接下來,我在京州那邊恐怕還有惡戰。我希望銀河集團這邊能夠調集至少5億美元作為戰略預備隊。”
任河輕輕的點頭,手撫著名貴的紫砂壺,這把跟隨他十幾年的紫砂壺被磨的非常潤,價值最少1億元起步,而且全世界僅此一個,彆無分號。
“這件事我答應你了。事實上我也正在籌備資金和鳳凰基金競購旬植醫藥二股東林家的股份。差不多得400億元。華生和宋發都建議采取部分現金+股票的交易方式。我過段時間會去魔都,親自溝通這件事。”
銀河集團家大業大,但產業並不是都集中在高科技領域。反而有很多傳統行業,一下子要拿出將近70億美元的流動資金出來還是有點困難的。
這其實也是銀河集團頹勢逐漸顯現的一個標誌。隨著他在各個領域和鳳凰集團交鋒,流動資金開始消耗,出現一定程度的停滯。他這次還可以不少老朋友打電話募集資金。
安小茜道謝:“任總,謝謝你的信任!”
任河擺擺手,“不能讓你們在前線打仗的戰士們都餓著肚子啊!榮和集團那邊資金也是短缺的很。”說著,感慨的道:“小茜,咱們賓主一場,說實話,我很感謝你在這樣關鍵時候對我的支持。”
安小茜心裡明白,這是再說郭思月“撂挑子”去歐洲的事。輕輕的扶著白皙鼻梁上精致的無框眼鏡,動感情的道:“任總,我們都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不管彆人怎麼想的,這份恩情我銘記在心。不然我一個大學都沒讀過的小姑娘,怎麼能有今天?”
四十歲的安小茜在任河麵前真的隻能算晚輩。她一向是非常敬重、感激任河。
這話讓任河很受用,笑著道:“不能歸功於我。你自己的勤奮是主要的。行吧,今天就這樣。等把鳳凰集團打掉,我們這些老人再一起聚聚。”
在銀河集團逐步走向正軌後,任河便開始啟用職業經理人,早期跟著他的一些下屬,老人都慢慢的退休,或者經營自己的產業。
“好的,任總。”安小茜看到任河臉上不自覺浮出的疲倦之色,壓著心裡的擔憂,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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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河站在書案邊,看著尚未完成的“蘭亭集序”,輕輕的歎口氣。書法講究精氣神的。他剛才一口氣沒寫完,再寫就喪失了那份意境和興致。
“把小茜送走了?”看到助理宋發靜悄悄的進來,任河抬手拿著紫砂壺喝口水,問道。
宋發點點頭,“嗯。”他內心裡還是很佩服安小茜這個女人的。確實是忠誠,講義氣。其實銀河集團內部和下屬的成員企業很多人都是蛇鼠兩端的。就她追隨任總的步伐最為堅定。
任河輕輕的歎口氣,“都難啊!”
宋發很清楚,這並非感慨資金。任總在春節期間,和一些朋友溝通過。在政治這個層麵確實無法用手段去憑白無故的打擊鳳凰集團,風險很高。
鳳凰集團在位於魔都、京州、金陵三地的芯片上的超高投入相當於是一張護身符。
宋發上前一步,輕聲道:“任總,目前井高最著緊的就是優步的上市工作,如果優步在美國上市失敗,他將會承受他背後資本的怒火。據我了解,優步在運營之中,還是不斷的有事故發生的。”
人命關天。優步在設立安全部門之後,在運營上確實非常正規,暫時沒有發生命案。但其他的小問題還是很多的。
而他收買了優步安全部門的一個中層經理,知道相關的數據。
任河點點頭,“你去辦。”
宋發應下來,再建議道:“任總,井高這個人年少風流,江湖聞名。很容易中美人計。不說讓鳳凰集團分崩離析,最少可以鬨得讓他社會性死亡。現在是反()靠小三,廉()靠情婦。”
任河看了自己助理一眼,笑道:“小宋,歪點子挺多得啊!安排女人針對他就算了,有點下作。對我的名聲也不好。還有那些想法,再說說看。”
他不是一個迂腐的人。既然拚資金拚的吃力,當然要轉換一下思路。
“好的,任總。”
時間在兩人的交談中徐徐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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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二前後,市麵上關於優步的各種負麵新聞,忽而一下子就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