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包廂的焦點都在井高這兒。井高早曆練出來,拿起罐裝的啤酒,舉起來,笑道:“看來我唱的不錯。謝謝大家的掌聲。我敬大家!”
“乾杯!”眾人紛紛舉杯應和。
掌聲落下去,包廂裡的氣氛倒是更熱烈了幾分。
沙發的角落這裡,井高笑笑,說道:“蔣少是吧?我們喝一個。”
蔣清華連忙拿起啤酒罐,微微欠身,拘謹的道:“彆,彆。井總,你叫我清華或者小蔣都行。我乾了,你隨意。”說著,咕咚咕咚一口把啤酒都喝掉。
不說郭少強看傻了。旁邊幾個男女同學都有點傻了。蔣清華什麼人他們能不清楚?每次聚會都是趾高氣揚的。一副“嬉笑怒罵皆由我”的派頭,很喜歡賣弄的一個大少。
坐在井高身邊,沒有姓名的男同學剛才還覺得“井總”這是個玩笑稱呼,現在覺得井高一舉一動都挺有範兒的!聽聽這句“蔣少是吧?”拿捏的十分到位。
麻痹的,哪天要是我夠資格說這句話,一定要用手指點著蔣清華這小子的胸口說:囂張的個毛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井高做個手勢,“那就叫你清華吧。坐。都坐。誒,我記得3班之前並沒有你。”
蔣清華乖的如同小學生一般坐在井高側麵的沙發上,解釋道:“我之前是2班的,高二下學期文理分班我調到3班的。很遺憾,沒能和井總一起同窗。”
郭少強坐在井高的另一邊,將沒名字的同學擠開。他都要哭了。瑪德,蔣清華都這個德性、模樣,那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這位哥,就是鳳凰基金的實控人!用82億美金收購優步的主。
井高就笑,“我讀高中的時候成績中等。你跟我同窗也沒什麼用。郭同學,清華家裡是乾什麼的?你給介紹介紹。”
郭少強突然間有種感激涕零的感覺。瞧瞧,這就是大人物!心胸寬廣,氣度恢弘啊。胖臉上頓時堆滿笑容,說道:“井總,蔣少家裡的核心企業是晨陽集團。主營業務是:房地產開發、物業、酒店、購物中心等。經營範圍遍布全省。總部在金陵。”
井高有點明白了,郭少強家裡的青楓集團指不定還跟著蔣清華家裡混飯吃。難怪這胖子一口一個“蔣少”,似乎不理同學關係在。
“清華,那你認不認識宋炎?我記得他好像是在金陵讀書,而且是金陵本地人。”
聊到熟人,蔣清華稍微活躍了一點,笑道:“哈,井總,你也認識宋炎?”
井高笑著點頭,喝口酒,“他在魔都搞了一個超跑俱樂部,國慶節的前兩天,我回海州之前應邀過去喝了杯酒。”
蔣清華豎起大拇指,“井總,你牛逼。宋炎那小子眼界很高,很少有同輩的人能入他的眼。他家的福輝集團是我們蘇江省首屈一指的民企。宋叔叔很有份量。
我能跟他混在一起,還是長輩的交情,然後我們在女人上很談的來。嗨,井總,我說錯了。應該是他能邀請到你過去喝杯酒很榮幸才對。我自罰,自罰三杯。”
井高就是一笑。蔣清華這位大少有點東西啊。這話蔣清華是故意說錯的。欲揚先抑嘛!而且,喝酒可以和他套交情。
待蔣清華喝完三罐啤酒,郭少強邀請道:“井總,蔣少,現在時間差不多。要不我們去太白酒樓裡邊等邊聊。”這裡正在唱歌,其實聊天環境不好。
“那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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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酒樓就在綠龍ktv外麵不足五百米處。兩層高的仿古建築。臨湖的包間視野非常好。郭少強家裡是做餐飲的,早早的走關係定好一間大包廂。
井高、蔣清華、郭少強一起上樓,到包廂中。穿著紅色長袖製服的服務員送來茶水。
郭少強很識趣的告辭,“井總,蔣少,你們聊。我去外麵看下菜準備的如何。”
井高和蔣清華坐在包廂的落地窗前,就著秋天的湖景,聊著“宋炎”這個人。
在魔都超跑俱樂部的那次接觸,井高就知道他和宋炎談不來。而雙方的生意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就是:影視。但井高隱約的能感受這位青年才俊對他的某種敵意。說不清,道不明。但應該不會錯。
所以,他要多了解一點這個人。
蔣清華這會也打開話匣子,他和宋炎是朋友,肯定不會在井高麵前說什麼關鍵性的東西,就說些風花雪月的事,“井總,宋炎的相貌你見過的。比我還帥,而且嘴巴又甜。
瑪德,這小子的最高紀錄,在一個酒局裡,五分鐘撩到一個剛回國的富家女。帶到二樓小陽台上來一個絕地求生。”
我去。你們用詞很新穎啊。
井高聽是聽懂了,心裡吐槽。平靜的喝著茶。
蔣清華嘿嘿一笑,再道:“他玩歸玩,學習成績特彆好。高考是憑真本事考進的東海大學。相當的厲害。據說被東大的女生封為校草。和那邊大學城裡的幾個漂亮的女大學生都有關係。”
井高道:“我聽說他有個女朋友在魔都?”
蔣清華嗬嗬笑道:“井總,那必須得在魔都啊。要是在金陵那還了得?”
閒聊著,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是晚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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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少強從太白酒樓裡出來,在人行道上給計文澤打了個電話,壓低聲音道:“老同學,彆說我不通知你啊。最新消息:此井總,就是彼井總。”
計文澤笑道:“郭胖子,你小子學會說文言文了啊。我正忙著呢。說人話。”
郭少強四處看了眼,小聲道:“井高就是鳳凰基金的實控人。蔣少好像知道點什麼。正陪他閒聊著。還有一個金陵的公子哥。所以,我特意給你打個電話。”
計文澤渾身一個機靈,道:“少強,有心了。”稱呼都給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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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五點半左右,一個個的同學陸續來到太湖酒樓這邊。綠龍那邊有人結賬。太湖酒樓的樓下掛著橫幅:熱烈慶祝海州一中04級3班同學會在此舉行。
臨湖的包廂裡擺了4桌,一字排開。3班新舊兩批同學,大約來了將近40餘人。本來說晚上有事來不了計文澤也趕來。
井高並沒有去最裡的主桌,很隨意的就近選了一桌落座。而蔣清華、計文澤、郭少強、老鄒都跟坐在這裡。再加上邵思思、蔡詩瑤、杜鵑幾個女生。然後,自忖夠資格的幾個同學坐過來。
瞬間就是這桌是焦點、主桌。
計文澤頭發梳的油亮,笑著道:“我提議由井總給我們講兩句。時隔九年再重聚,是我們三年同學的緣分、情分不減。井總還是第一次來參加我們的同學聚會,想必有很多感慨要說。”
蔣清華陰陽怪氣的道:“老計,你這文秘的水平可以啊。”他和計文澤不對付。沒有什麼恩怨,純屬互相看不慣各自的作風。
郭少強帶頭鼓掌,大聲道:“大家歡迎。”扭頭叫女服務員拿個話筒過來。
包廂裡,掌聲熱烈的響起來。這掌聲裡麵,有一部分是附和,有一部分是讚賞井高剛才的歌聲唱的好。而計文澤的理由找得好,沒人會覺得特彆反感。
同學聚會,敘敘舊情,講講感慨很正常。但是,在吃飯前講這個,老計這就是在拍馬屁啊!拿我們當工具人、背景板?
井高有點哭笑不得,但心裡的情緒也有點激蕩。二十七歲那年,同學聚會我不再是嘍囉。
人人都知道拍馬屁不好。但人人都喜歡被人拍馬屁。這就是人性。井高也不例外。他又不是聖人。話說,他此時給幾個同學這樣捧著,心裡很舒坦。但他心裡有數的。
井高站起來,接過話筒,“謝謝大家的掌聲。這至少證明我不是那麼的讓人討厭。我的感慨就兩個字:上菜。”
包廂裡在短暫的零點幾秒後,瞬間爆發出哄堂大笑,“哈哈!”這是善意的笑聲。
井高將話筒遞給服務員,向四周的同學拱手一禮,這才坐下來。人群中聽得有人喊道:“好!”
他的好友危俊傑直白的說,不願意當彆人裝逼的背景板,所以不來參加同學聚會。他既然給推到“中心”這個位置,他不可能去乾他、好友曾經很厭惡的事。這個逼會裝的非常low,而且會讓同窗的友誼變味。
所以,他很克製,直截了當的說“上菜”。
要說高中同學九年後聚會,他有沒有點感慨?還是有的。但不好當眾去說。不能占著這個同學聚會的平台,強拉著彆人當你的聽眾,對吧?
井高坐下來,酒樓裡的精美菜肴如流水般的送上來。蔣清華、計文澤、郭少強、老鄒、邵思思、蔡詩瑤、杜鵑等人看他的目光都略有點變化。
井高這人真心不錯啊。
有幾個人在這樣的場合,不想發出自己的聲音?不想讓曾經的同學當聽眾,聽聽我當年的回憶,聽我給你們吹牛逼?井高沒有。毫無疑問,很多年後,估計大家都會記得這一幕吧?
吃菜沒兩口,老鄒這理科男,程序猿端著酒杯站起來,佩服的道:“井高,我敬你一杯。我乾了,你隨意。”二兩的飛天茅台小杯,一口給乾了。
這算是拉開今天敬酒的序幕。不少同學過來找井高喝酒。井高酒量其實還不錯的。但他估摸著扛不住將近40人的敬酒,喝了一輪,借口尿遁,從太白酒樓裡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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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邊的風吹拂著秋季裡漸漸枯萎的樹木。井高緩步走著,有點漂浮感,心裡很痛快。
他記得他拿到無限卡不久,就明白作為一個神豪的追求:尊重!這是馬斯洛需求層次裡定義的第四層。
很多神豪喜歡講些自己的理論、追求。須不知個人的理想、追求這些東西,早就被哲學、心理學給描述個透徹。所以,老老實實的順著前賢指明的路去走吧!
關於人生三問: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要到哪裡去?前賢們早就總結好了,總結出體係。神豪怎麼了?神豪大部分還是普通人,並無法突破前賢們開辟的道路。
不要覺得這很沮喪。這就是客觀規律啊。舉個例子,楊振寧的理論現在還在指導著理論物理學界,那些搞物理的人應該沮喪嗎?顯然不應該。
他現在就感覺到,他收獲了今天來聚會的大部分同學的“尊重”。所以他很開心。
而到他這個層次,顯然,他應該追求第五層次的需求:自我價值的實現!他應該要思考這些問題了。
身邊傳來腳步聲,還有陣陣的清香。嬌小玲瓏的邵思思拿著井高的手包過來,笑吟吟的道:“井總,你這遁術不行啊。手包都不要了?還行嗎?”
井高接過來,笑著道:“三分醉吧。邵美女,謝謝。你今天沒喝多吧?我看好多男生都躍躍欲試,想敬你的酒。”
邵思思噗嗤一笑,掩嘴嬌聲道:“井總,同學一年半,我就沒聽過你誇我美麗。這算是誇獎我的吧!咯咯。你還能喝吧?前麵有個酒吧不錯,我請你喝一杯。聊表謝意。”
“你都是校花,還要我誇獎?”井高笑道:“你們陳總真的是老扣啊,國慶連假期都不給你?”
邵思思輕捋著耳邊的秀發,微微仰著小臉,大眼睛中有著敬慕。身段凸凹,嬌小玲瓏的邵美人在月色中頗為嫵媚,笑嗔道:“你以為呢?走吧!”
井高道:“這樣吧,我請你喝杯茶。酒吧裡鬨騰的很,不適合閒聊。我在前麵靜湖印象裡有棟彆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