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糊糊火雞麵和糯嘰嘰鰻魚 ……(1 / 1)

城台路的夏天 圓月神 5236 字 11個月前

二中的校內綠植很少,但有幾顆參天大樹,濃密的枝葉遮擋住陽光,粗壯的樹乾周圍有一圈椅子供人休息,體育課時大家便會坐在這裡閒聊

細細碎碎的陽光灑在穿著藍白校服的少男少女身上,一副青春洋溢的畫麵,如果不仔細聽他們談話內容的話

岑佳佳:“我真是日了狗了,你知不知道他們又去打籃球,然後那個汗味經過蒸發再配上各種辣條奶茶的味道……”

宋漾及時叫停

陳沫墨:“沒那麼誇張吧,我聞不到啊。”

宋漾冷笑:“您但凡問一下您身後的我呢,姐姐……”

陳沫墨愧疚:“不好意思……”

溫斯杳在這短短幾天,憑著自己出色的臉蛋和情商已經和班裡女生男生打成一片,就在剛剛還有一幫男的拉他去打籃球,溫斯杳拒絕得十分乾脆

他不理解這麼熱的天出那麼多汗有什麼意思,關鍵是他們還不洗澡

劉文名也沒去,他這一米九的個子,按理說是很有優勢,但他的理由是自己身嬌體弱,一碰就碎

對此,岑佳佳曾發表著名評價——“想立小說裡脆弱霸總形象,無奈顏值不夠。”

溫斯杳哪怕坐在戶外脊背也不曾彎一下,脖頸也沒有一絲前傾的跡象,體態非常好,周圍一群人和他聊著什麼,幾個女生被他逗得前仰後合,作勢要去打他,但沒有一個是離開他的

宋漾幾人坐在他們對麵,這個位置能把一切儘收眼底

他周圍總是人聲鼎沸的,也對,這樣的人走到哪裡都是受歡迎的

宋漾莫名其妙一陣失落,她也說不上來,也不知道為什麼

“走,咱們去看看他們乾什麼呢。”李以清起身要去拽宋漾和岑佳佳

宋漾擺擺手拒絕了

她不想去,也說不上來那種感覺,可能就像追星,她有點兒拒同擔

但是溫斯杳不是愛豆,她也不追星,那這是什麼感覺

少女不知何為暗戀,隻知道望著那彎耀眼的月亮,她的心同許多女孩一樣,成了點綴在他身邊的星星

她不想當星星,她想當月亮裡的嫦娥和玉兔

“想什麼呢?宋漾?”岑佳佳靠在她肩膀上

宋漾回過神:“啊?噢,沒想什麼。”

岑佳佳嗤笑一聲

“你笑什麼?”

“我笑你墜入愛河了。”

宋漾惱羞成怒,一把推開她:“胡說什麼呢你!”

岑佳佳欠嗖嗖:“唉,某人怎麼還急了。”

宋漾切了一聲不理她

“不過也能理解,他那麼帥,情商又高,喜歡上也正常,我估計咱班一大半小姑娘心思全在他身上了。”岑佳佳歎了口氣:“你看這兩天老班都快急死了,把好幾個女生叫過去談話。”

宋漾不知道這些,立馬坐直身子:“真的?談什麼了?”

岑佳佳是辦公室常客,早就練成邊背課文邊聽八卦這個絕世神功,她壓低聲音:“就聊要是真的喜歡,就好好學習站在他的前途裡,畢業了和他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老班說得挺對的。”

岑佳佳哈哈大笑:“關鍵是老班對每一個人都是這麼說的。”

宋漾:“……”

臨近下課,籃球小子們一個個連跑帶跳走到溫斯杳身邊勾肩搭背

溫斯杳不動聲色躲開,找個借口去上廁所

秦豪大手一揮:“我也去,走一起去。”

二中的男廁很神奇,具體體現在沒有門這個方麵,隻有一層到小腿的簾子

要問為什麼,校領導的解釋是:抓抽煙好抓

宋漾無比慶幸當初選擇這所學校,其他學校幾乎全部需要剃寸頭,女生則需前不蓋眉側不蓋耳,如果不剪就開除,其實這是犯法的,但這項規矩在河北已經延續多年,網絡上鬨得沸沸揚揚都沒人管

二中不用剪,可能是他們學校藝術生比較多,占了一大半,如果強製剪頭發那就是毀人前途

秦豪和大多青春期的男生一樣,有著與生俱來的猥瑣,他看著自己的鳥,又看看溫斯杳的

“你怎麼這麼大?還這麼粉?”秦豪問

溫斯杳眼尾挑了一下,用比較專業的術語解釋:“白人皮膚紅,可能是因為這個。”

“咱班女的有福了,天天追你沒想到*也這麼大哈哈哈。”秦豪笑得很奸詐,身上還散發著剛剛運動完的絲絲汗臭味

溫斯杳差點被這話惡心得乾嘔,他麵上不顯,笑道:“我比較喜歡捅男的。”

說完直接出去洗手

兩人之間的對話充分驗證了那句——青春期男生的腦子比廁所還臟

秦豪甩了甩鳥追上去

“誒你捅過?惡心死了,你不會喜歡男的吧?”

溫斯杳看他一眼:“怎麼了?”

秦豪搓了搓自己黝黑的臉:“沒事兒,就是覺得怪嚇人的,和同性戀整天生活在一個屋簷下。”

溫斯杳頓住腳步,似笑非笑:“體委,你不會覺得我看上你了吧?”

秦豪愣了一下,隨即搖頭:“當然不是,我還沒那麼自戀,就是畢竟我也是男的,以後的事兒也說不準……”

溫斯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精致的眉梢微微挑起:“我們gay也是挑人的。”

說罷,他加快步伐走進班裡

秦豪愣在原地,他竟然真的是gay

班裡的味道果然如岑佳佳所說那樣恐怖,威力不亞於化糞池

因為開著空調,所以班裡甚至不能開門和窗戶,一個密閉的空間混雜了香水味汗臭味腳臭味頭油味和辣條奶茶汽水味……

許一,溫斯杳,劉文名是唯三還愛乾淨的,宋漾簡直謝天謝地,身邊三個都不是籃球小子

“damn!真的假的!”

宋漾被嚇了一跳,班裡的美式男孩兒又搞什麼

馬諾把腦袋上的鴨舌帽摘下,眼珠子轉的飛快:“真的假的?”

秦豪一拍他肩膀:“還能有假?!”

丁零零——

上課鈴結束了這場鬨劇

“謔,你們班真香。”語文老師楊欣剛進門就反諷

秦豪接話道:“都是咱班女的香水,香得我都受不了了。”

宋漾聽到了“受不了”三個字,翻了個白眼,心想還受不了他身上的汗臭味呢

陳沫墨則是聽到了“香得我”三個字,轉過身把袖子在許一麵前揮了揮,明知故問道:“真的假的?我聞不到味道啊。”

一陣香氣撲鼻而來,許一很實誠:“真的挺香,你再聞聞。”

陳沫墨用臉撞袖子,疑惑道:“沒有呀。”

宋漾笑了一聲:“可能是你香習慣了所以聞不出來,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陳沫墨小臉一紅,手掌甩了兩下宋漾的胳膊扭過去不理她了

“哎呀真生氣了?剛剛逗你玩兒的。”宋漾給她扔過去一個棒棒糖

陳沫墨哼了一聲,算是原諒她

剛上完體育課,再上語文課,眾人昏昏欲睡,一片東倒西歪中有兩人屹立不倒

一個是宋漾,因為她語文成績好,所以上語文課有成就感,這節要是數學課她能睡得昏天地暗

一個是溫斯杳,因為他需要惡補文言文,這節要是英語課他能睡到盤古再開天

楊欣眼見底下一片荒涼,大手一揮:“算了上自習。”

這節課講了也是白講,還不如讓他們睡一覺下節課好好聽

“溫斯杳,你能幫我講講這道題嗎?定語從句我有點兒搞不懂。”斜前方的楊曉掏出昨天的英語作業湊過來

溫斯杳接過卷子寫了一行話:“你看這句話,中文順序是主謂定賓,定語就是給賓語下定義的詞語,定語從句就是把定語換成了一句話,但是中譯英時候要換換順序,所以順序就變成了主謂賓定,之後接一個that來連接整句話。”

楊曉恍然大悟,給他比了個大拇哥:“果然,認真的男人最帥氣。”

溫斯杳勾了勾唇,笑道:“平時不帥麼?”

這句話很欠揍,但溫斯杳實在美麗,把楊曉撩撥得臉紅心跳,俏皮道:“討厭,誇你兩句你還上天了。”

宋漾在前麵搖搖頭,唉,溫斯杳呀,可不像個正經人

放學時的四十分鐘課間,溫斯杳本來想去買杯奶茶,被班裡人攔住紛紛求捎

宋漾苦苦哀求:“杳啊,你不知道,我這腿往裡釘過釘子,這麼遠的路我走不下來呀。”

溫斯杳心裡一驚,這麼可憐的嗎……

“你放屁!不小心被圖釘紮了一下你叫喚什麼!”岑佳佳毫不客氣拆穿她

溫斯杳眨眨眼:“好啊,你欺騙我感情。”

宋漾“哎呀”一聲去揪岑佳佳衣領:“岑佳佳今天老娘就和你一決雌雄!”

“給我帶我不騙你感情!”

“我我我!”

“我!兄弟你不能性彆歧視!給我也帶一杯!”

溫斯杳被吵得頭都大了

“這樣這樣,我點外賣,你們想喝自己點,待會兒我去拿。”

溫斯杳掏出手機遞給他們

楊曲輕看了一眼,我靠星某克,她把手機還給溫斯杳:“這麼貴,喝金子嗎?”

溫斯杳啊了一聲,他還刻意避開不認識的店,怕價格太貴,原來星巴克在國內不算平價

“朋友,這不是美國,我們掙人民幣花人民幣。”楊曲輕提醒他

溫斯杳撓撓臉:“那大家想喝哪家?”

宋漾踮著腳指揮他:“搜,蜜雪冰城,對,點進去。”

眾人搗鼓了十分鐘終於點完

溫斯杳看了眼表,還有二十五分鐘上課

“點!把地址改成北門,城台區城台路二中北門。”許一揮手,看樣子頗有幾分氣度

“我們小一一崛起了,待會兒你去拿?”宋漾問他

許一裝傻:“我沒說啊”

宋漾捏了捏拳頭:“許一,你好樣的。”

丁零零——

不出所料,外賣沒到

劉文名坐在一旁,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嫌棄,和溫斯杳悄聲說道:“還不如點星巴克,有專門的騎手送。”

溫斯杳沒看他的表情,點頭道:“確實,但美國人掙美元花美元,在中國還這樣的確不平價。”

劉文名嗤笑一聲:“所以說咱班都是些窮人,你看你前麵那個,平時吃碗麻辣燙就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愛吃麻辣燙的溫斯杳:“……”

“問她愛吃什麼,她說了半天什麼麻辣燙火雞麵炒米粉螺螄粉……”

溫斯杳打斷他:“那你愛吃什麼?”

“我?我愛吃三文魚。”

他這句話的音量不算小,宋漾聞言回頭:“你不是說你對魚過敏嗎?”

劉文名又冷笑一聲:“我隻對淡水魚過敏,對深海魚不過敏。”

溫斯杳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你喜歡吃三文魚嗎?”劉文名故意問,他覺得宋漾沒吃過,故意問出來羞辱她

“不喜歡,像肥肉一樣的口感。”誰知宋漾沒順了他的意

劉文名嘖嘖兩聲:“那是你吃的品質不好吧,日本空運來的三文魚可不會這樣。”

宋漾明目張膽翻了個白眼:“你直接坐飛機去日本吃唄,怎麼?簽證沒辦下來?”

劉文名肉眼可見的紅了脖子:“你!”

許一又出來當老好人,哄道:“好了好了彆吵了,今天作業多快寫吧。”

宋漾轉過身子

溫斯杳輕笑一聲沒說話

“你笑什麼?”劉文名問他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最好吃的三文魚在新西蘭,可能我們口味不同。”

“噢,新西蘭的我也吃過,都差不多吧。”

小時候溫詞帶溫斯杳去新西蘭,直接在農場買了就能吃,溫詞讚不絕口,但值得一提的是那條帝王鮭是全程淡水養殖

“新西蘭帝王鮭是淡水繁育,後期海水養殖,也有全程淡水養殖,你不會過敏嗎?”

劉文名皺眉:“什麼鮭?我說的是三文魚。”

溫斯杳樂得不行,點點頭:“噢噢我搞錯了。”

這場鬨劇終於收場,溫斯杳埋頭苦背文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