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慶曆三年來了(1 / 1)

人在大宋,無法無天正文卷第二百六十六章慶曆三年來了慶曆元年之後,大宋正式進入休養階段。

朝廷輕徭役、減賦稅,放寬了商業政策,解除了榷賣製度,讓農業和商業得到了迅速發展。

同時朝廷大放血,允許地方截留三成賦稅發展建設,並且還創辦學校、沒收犯法地主的土地租給百姓、廢除鐵錢,又廣修河道、興建水利設施等等。

如寶元二年,趙駿令荊湖南路轉運使王遙與廣南東路轉運使範師道協作疏通、擴建靈渠,第一輪建設於康定元年完工。

這次竣工用民夫2000人,共用工6.085萬個,用錢5萬餘貫。所有工料全由興安、臨桂、靈川3縣差撥。采用“燎石以攻,既導既辟”的方法,清除渠內礙舟礁石,並將靈渠陡門增至36座。

慶曆元年再次動工,朝廷這次撥款五十餘萬貫,動用民夫八千餘人,用工達30餘萬個,擴展靈渠河道,加固沿岸一百餘裡堤壩,泄洪量以及航運量大大增加,溝通湖南與廣東,為廣東與湖南湖北商貿活動奠定基礎。

另外還有康定元年,朝廷再次修汴河,發動沿河百姓參加,為了鞏固堤防和利用汴水衝刷河中積沙,在汴河兩岸下了600裡木柱排樁,將汴河束窄到可以衝沙的地步,準備“束水攻沙”。

事實上雖然離黃河決堤還有七年時間,但宋朝政府早就開始了準備工作,從景佑四年開始,朝廷就陸陸續續撥款,先對黃河中下遊兩岸的支流進行清沙工作。

黃河的問題其實就是上遊水土流失,導致水裡含沙太多,各個支流慢慢堵塞,一旦遇到洪水,頃刻間黃河就會爆發,因淤泥堆積,水流衝破河道,從而蔓延泛濫,最終導致中下遊地區變成一片澤國。

所以古代治理黃河素來有治河先治沙的說法。

目前趙駿打算三手抓,趁著如今因戰事順利,不像曆史上那樣打了五六年,導致大宋國庫空虛,先對黃河中下遊各個水渠進行梳理,把各個支脈疏通再說。

這個工作總歸是要比清理黃河泥沙以及重新再挖幾條泄水渠好做不少,而且清理出來的淤泥還能夠做兩岸田地的耕作泥土。

然後就是在汴河以及黃河兩岸下遊地區先裝好木柱排樁,等到一個水流量較少的季節,對黃河和汴河等大型河流進行鑄造堤壩,囤積水流,等堤壩築好之後,再用火藥炸開堤壩,陡然泄水衝沙。

最後一個辦法自然就是挖建泄洪渠,這三個辦法下去,三管齊下,保證黃河老老實實。

奈何要錢啊!

這三個辦法已經是最省錢的了。

但按照財政部的預算估計,恐怕得發動民夫數十萬,工程量巨大,恐怕要花費上千萬貫。

雖然這點錢省點軍費開支就有了,奈何“天下六分之物,五分養兵”。

就連趙駿都暫時還沒有對冗軍這個吞金獸下手,就更彆說省點軍費開支了。

所以目前還是像真正開始慶曆新政之前那樣,隻做前期準備工作,先花點錢比較少的,再一步一步來。

至少現在黃河給他們留了七年時間,這七年時間,足夠做很多事情了。

八月底,曹苗芯生了個大胖子小子。

趙禎很高興,為其取名為趙曇,並且得到了趙駿的接納。

這是個日字旁,與趙昉他們一樣。

得到了取名認可之後,趙禎就更加高興了,一高興就有點得意忘形,居然在崇政殿日常會議上提出要收為義子,差點沒惹得趙駿翻白眼。

好家夥。

自己的輩分估計在族譜上得矮三十多代去了,要是兒子被趙禎收為義子,那他就是跟宋英宗趙曙同輩,簡直是倒反天罡。

後來趙禎在晏殊的提醒下才想起這事,連忙遺憾地表示看來收為義子是行不通了。

不過講道理的話,趙駿的兒子是曹皇後的外甥,如此一來也成為了趙禎的外甥,無形中輩分還是有點亂套。

好在這外甥是堂的,但就算如此,也讓趙禎非常興奮,最後竟力排眾議,封為祥符縣侯,又是讓滿朝官員震驚不已,紛紛上書勸阻。

很多人以為宋代不封爵,實際上是封的,比如宰相和使相往往會封為國公,即便生前沒有封,死後也多會追封,甚至還有追封為王的,比如曹琮的哥哥曹玘就被追封為吳王。

但在大多數人的印象裡,北宋不怎麼封爵這倒是事實。大量封爵主要集中在北宋初年還有宋徽宗時期,宋仁宗時期也隻有宰相才會封為爵位。

包括給趙駿封為宋國公都已經很讓人震驚,雖然他是宰相之首,封國公也很正常。

可一來以前百官都不認識他,完全不知道他是誰。

二來這可是宋國公。

要是齊國公、魏國公之類的普通國公都還好想一點。

而普通官員和宗室一般都不會封爵位,像侯爵、伯爵、子爵、男爵之類,在宋徽宗之前幾乎是絕跡的情況。

現在忽然給趙駿的兒子封爵位,那當然惹得大家反對。

雖說趙駿也當了五六年宰相之首,似乎積累了不少威望,但朝中不滿他的大有人在,時常彈劾他的禦史和諫官也不在少數,隻是趙禎和趙駿都當耳邊風而已。

如今隻是又一波浪潮罷了。

他們都習慣了。

直接無視。

便在這股反對浪潮下,幾乎翻不起什麼風浪,趙曇成為了自開國將領以來,唯一被封的縣侯。

而時間也慢慢地來到了慶曆二年的年底。

從二月新政開始,到下半年秋稅上來,讓人意外的是,雖然農業稅比之前還低,隻有五百多萬貫,可商業稅卻增加了許多,達到了3300多萬貫,其中約1900萬貫是商稅和征榷,另外1600萬貫是外貿。

要知道根據史料記載,南宋年間的外貿收入大概隻占財政的百分之六,以南宋每年大概一億到一點六億貫的總收入來算,基本維持在六百萬貫到一千萬貫之間。

其中又以廣州和泉州為主,加起來收入二百餘萬貫。

其餘明州、杭州、溫州、江陰、秀州等二十餘個港口加起來收入也不過幾百萬貫,跟如今的北宋比起來,可謂是天差地遠。

但二者其實完全不同。

一來南宋隻算了港口貿易收入,沒有算與金國、大理、西夏等國之間的陸上貿易收入。

二來南宋時期日本還沒有發現銀礦,也難以和大宋展開巨額貿易。

而如今大宋可不止做中亞的外貿生意,還同時與遼國、西夏、大理,五條貿易路線同時展開,又派使者前往中亞,多溝通中亞的阿拉伯商人,鼓勵雙方海貿。

所以從去年開始,海運貿易增長額就大幅度增長。

光廣州和泉州收入就達到了三百餘萬貫,與日本之間年貿易額更是暴增至四千萬兩白銀,是原來的八倍,也為朝廷帶來了大概四百多萬兩白銀的收入。

這樣再算上其它市舶司港口,慶曆二年一年海運貿易基本上有了接近千萬貫的收入,達到了曆史上南宋時期最高水平。

而且南宋沒有加深與中亞的溝通,也沒有發現日本白銀礦,一千萬貫收入就是極限。

現在可不是極限,隨著貿易量增大,每年進出口上億貫,光抽稅就能達到一兩千萬貫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因此可以說現在的海洋貿易蒸蒸日上,未來可期。

而除了海貿以外,路上絲綢之路、茶馬古道以及遼宋、夏宋貿易同樣暴增,去年光遼國就從大宋進口了八十萬斤硫磺。

由於大宋在濟州島和對馬島設立貿易中轉站,又鼓勵商人多前往日本貿易,大宋的書籍、工藝品、瓷器、茶葉在日本都快搶瘋了。

日本的硫磺、銅、鐵也快被大宋商人搶瘋了。

然後大宋商人乾脆也不回宋國,在濟州島報備和補充了水與食物,直接駛向山東的密州市舶司,又在密州市舶司報備和補充了物資之後,拉到了乾符縣。

乾符縣也就是後世河北黃驊市,大宋在這裡設置了港口,主要是用於與東北女真以及遼國之間的大宗貿易。

大宋商人把從日本帶來的硫磺運到這裡,再走陸路北上運到遼宋邊境泥沽寨,大概是後世天津市一帶,於雙方邊境互市地區,全都賣給了遼國。

這中間商賺得是盆滿缽滿,幾乎是直接從日本產出,打上宋國的標簽,拉到遼國邊境去販賣。

在這種情況下,大宋國內的農業和經濟可以說是迅速好轉,經濟流通爆發式地增長,雖然審計局還沒有給出增長數據,但光看稅收就能明白商業增長有多快。

如此一來,大宋今年的秋稅就達到了3900萬貫,比今年的夏稅還要高200多萬貫,總稅收約為7600萬貫。

這個數字跟去年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少了約2500萬貫,跟前幾年比起來,更是少了大概三千多萬貫。

因為從景佑四年開始,趙駿就一直在為朝廷搞創收。

打擊貪腐、沒收貪官汙吏的全部財產、售賣國有資產、改革茶山、鹽場等等。

特彆是在後兩者上,大量茶山、鹽場私人化,讓私商大量參股,杜絕以前國營榷場上下其手的貪腐行為,每年都給朝廷帶去一千多萬貫的收入。

但在全國農業稅降低了三分之二的情況下,這顯然已經是大大超出了預期。

趙駿最開始設想的五大貿易路線算是開始發力,今年總外貿收入約為2700萬貫,海洋貿易接近南宋巔峰水平的1000萬貫,陸地貿易達到了1700萬貫,增長可謂是喜人。

國內商業雖然改製,造成更容易偷稅漏稅,可架不住稅軍凶猛。朝廷調集地方廂軍以及禁軍,全國約二十餘萬人,加上十多萬皇城司聯合組成執法部隊。

幾乎每個縣的縣衙、國稅局、禦史司都嚴抓稅收,一旦抓住偷稅漏稅,輕則沒收貨物,並且罰款一定金額。重則沒收全部財產,還有牢獄之災。

一時間商人們風聲鶴唳,除了少數鋌而走險的以外,絕大多數商人都老實交稅,成為了光榮的納稅人。

事實上趙駿這個時候都想把罪犯全都流放到台灣去,以此對台灣進行開拓。

雖然從三國東吳開始,我國就已經涉足台灣。

奈何當時台灣瘴氣叢生,又森林茂密,需要大量人手砍伐樹木,開拓平原才能漸漸適合人類生存。

而台灣的土著高山族大多數也都是從秦漢百越時期,慢慢遷徙過去,隻是人數較少,又沒有先進的生產經驗,所以一直維持著茹毛飲血的部落生活。

因此直到南宋末年,蒙元逼近,大量漢人遷居台灣,帶來先進的技術、生產工具、鍛造技術等等,這才讓台灣變得稍微有些人煙,最後被蒙元輕鬆接管,在此地設立宣撫司,納入我國版圖。

所以從這一點上來看,趙駿隻要派一艘船過去,再派幾個官員,宣布台灣成為我國不可分割的領土,基本上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事實上不僅台灣,澳大利亞也是。

可你宣布沒用啊。

上麵得有人啊。

就一些原始部落土著,你宣布有啥用?

就像嶺南也是靠著一代又一代的發配嶺南的罪犯開墾出來的一樣,這個辦法其實挺有效果。

但最終趙駿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主要是死亡率太高。

就怕發配出去十不存一,花費大量人力物力,結果卻不是很好。

還不如等以後生產力提升上來,攤丁入畝,人口爆發式增長之後,再大量派人開拓,比現在拿人命去堆強得太多。

這一年,大宋談不上風調雨順,但因為新政存在,百姓生活過得好了許多。

這一年,放開了商業限製,更改了稅收模式,讓民間商業愈發繁榮,從事商業活動者與日俱增。

這一年,大宋內政外交穩定,與西夏、遼國、日本、高麗、吐蕃、大理,以及中亞各國商人貿易頻繁,出口額大幅暴漲。

這一年,大宋在全國各地修建水渠,大興土木,建學校,推廣理科教育,對數理化進行小學到初中的基礎奠定。

這一年,新任進士蘇頌對研究院正在研究的蒸汽機非常感興趣,主動要求調任研究院,加入到科研當中。

這一年,朝廷又鑄造了二百多門銅炮,並且已經開始對鐵炮、燧發槍等火器投入經費研發。

這一年,趙駿在河北邯鄲市畫了一個圈,要求在武安與洺水之間修一條運河,然後在這裡建造一個鋼鐵廠,正式開始大煉鋼實驗。

這一年,由於交子鋪已經在全國各大商業城市建立,大量商人把銅錢存入到交子鋪裡以方麵貿易,而朝廷用從日本進口的銀子作為錨定物,漸漸取代了銅錢,讓市麵上缺錢荒漸漸緩解。

雖然沒完全解決,但好了許多,更促進商業發展。

便在這越來越好的喧鬨中。

慶曆三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