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會讓人覺得疲憊。
白哉禮彌覺得自己有些嗜睡, 像是睡不醒。
早上爬起來參加晨訓成為有點艱難的事情。
好在進入一軍後，黑子哲也同樣開始了晨訓。
兩人一起上學，總比一個人的時候容易堅持一點。偶爾會在路上遇見青峰大輝。
桃井五月在發現三人都堅持晨訓後, 也跟著來看晨訓。
連續看了三天，發現自己在晨訓上沒有什麼收獲，轉而變成時不時來跟白哉禮彌貼貼一下。
綠間真太郎和青峰大輝一樣，隻要當天沒有下雨, 都會來晨訓。
黑子哲也的體能有所提升。
形容白金教練是“看起來是個很溫柔的先生”並接受了體能訓練後, 黑子哲也堅定了隻是“看起來”。
“感覺和其他人搭檔的時候, 有些束手束腳的。”白哉禮彌看向黑子哲也。
在五十嵐的提議下, 白哉禮彌也開始站在場邊, 和助理教練們進行實時的討論和數據交換。
“是, 傳球的速度變慢了。”內田教練應著, “是因為不熟悉嗎？”
隊友的磨合程度在黑子哲也身上展示出極大的差異。
白哉禮彌在黑子哲也身上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時長效應。
雖然黑子哲也的隊友如果足夠優秀的話, 提升作用的起點就會很高。
“嗯，沒辦法做出預判的傳球，隻有定點快傳。”白哉禮彌開啟觀察技能查看黑子哲也的數據。
手臂推出時。
身體為整個軸進行發力。
在相田麗子的提點下, 白哉禮彌不再單獨看手部數據，而是在黑子哲也動作的時候, 將身體其他地方的數據也聯係起來。
“很穩。”桃井五月很開心能和白哉禮彌一起進行數據記錄和觀察。
“當然，彆看阿哲這樣，該有的腹肌還是有的。”白哉禮彌語氣自然道，“後腳退得有點多。”
桃井五月在白哉禮彌前半句的時候變愣住，看向場中跑動的黑子哲也。
一觸即離。
完成傳球的黑子哲也跑動著尋找下一個進攻的位置。
沉穩而冷靜。
桃井五月收回視線盯著自己記錄板上的字。
看起來像是在思索, 半晌，桃井五月又抬眼在場中尋找著黑子哲也的位置。
內田教練看著兩位經理，若有所思。
“白仔果然還是先看黑仔啊。”紫原敦語氣聽著有些抱怨。
“那不然呢？先看你嗎？”灰崎祥吾心裡同樣覺得偏心, 但依舊選擇先出聲嗆紫原敦。
“反正你在我後麵。”紫原敦垂眼看著灰崎祥吾。
“是嗎？可是她幫你調整的時間比我短誒。”灰崎祥吾緩慢地說著。
“那是因為我省心。”紫原敦皺了點眉。
像是被灰崎祥吾的話激到。
“這樣啊。”灰崎祥吾拉長聲音說了一個降調。
明明是應下的話，卻聽得人更加生氣。
綠間真太郎將毛巾放下。
受不了灰崎祥吾也被紫化地走開。
……
“果然還是肉包子好吃。”青峰大輝將肉包子幾口包進嘴裡咀嚼咽下，思索著要不要再買一個。
白哉禮彌和桃井五月分著一人半個豆沙包。
“彆看我的，要吃自己再去買。”灰崎祥吾吃得不算快也不慢。
但在青峰大輝看過來時，抬手做出護住自己另一個包子的動作。
“我又沒說要搶。”青峰大輝掃了一圈。
綠間真太郎依舊買的是關東煮。
正在插著白蘿卜。
滿是汁水的白蘿卜，看起來也很不錯。
隻是吃的人需要小心一些，避免過剩的湯汁濺出。
赤司征十郎手裡拿著豆沙包，貼在唇邊像在試探熱度。
紫原敦一口半個包子，咬開露出裡麵肉餡，細嚼慢咽。
隻有自己吃完了有些無聊。
“我再去買一個。”說著，青峰大輝看向同樣吃完奶黃包的黑子哲也，“你要嗎？”
相比於肉包，奶黃包小了很多。
即使黑子哲也吃得不快，也兩口解決掉，沒有什麼吃下東西的真實感。
“那我也去買一個吧。”黑子哲也點頭，和青峰大輝一起進入便利店中。
“奇怪。”白哉禮彌咬下一口熱乎乎的豆沙餡，說話的時候有些呼氣，“我們為什麼不在店裡麵吃？”
“買完就下意識出來了。”桃井五月接著，“大概是，習慣？”
說著，桃井五月眨了下眼，看向站在周圍的幾人。
六個人站在門口前方位置，還是很顯眼。
但路過的帝光中學的學生們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了。
是什麼時候成為這樣的習慣呢？
桃井五月看向白哉禮彌。
“不過再冷一點的話，我會想要在店裡麵吃湯麵。”白哉禮彌說著，已經開始想象起來地吸了下鼻子。
“那我要大份的。”紫原敦接著，想到了什麼後看向白哉禮彌，“我媽媽做的麵條很好吃。”
“？”
“？”
“？”
綠間真太郎，灰崎祥吾和桃井五月的動作一頓，同步落在了紫原敦的身上。
赤司征十郎不緊不慢地將一口包子咀嚼咽下。
豆沙的口感並不是很順滑，但味道還算濃厚。
還算不錯。
赤司征十郎等口中豆沙的感覺消失後開口道：“那下次合宿的時候，紫原做給我們吃吧。”
“好啊。”紫原敦應著。
倒是讓其餘幾人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不過紫原敦似乎一直都是順心率意而為，本來就沒什麼特彆的心思需要琢磨。
大概。
“好，那我下次來給大家做味增湯吧。”桃井五月跟著開心說道。
白哉禮彌咬下的動作停頓，緩緩“放過”嘴邊的包子：“也不一定都要做什麼，可以隻負責吃的。”
“你是什麼豬？”灰崎祥吾語氣嘲笑，聽起來更多有種親昵的調侃，“難道隻會做咖喱嗎？”
白哉禮彌不滿地斜了灰崎祥吾一眼。
決定到時候讓灰崎祥吾喝兩！碗！桃井五月做的味增湯。
“灰崎會做飯嗎？”綠間真太郎出聲問道。
“還行。”灰崎祥吾回著，“喂豬還是沒有問題。”
“看來不怎麼樣。”綠間真太郎淡淡接了一句。
頂著灰崎祥吾的視線也沒什麼波動。
“至少比你這個冷淡的家夥好。”灰崎祥吾哼了一聲。
“那我們下次合宿，各自做一個菜讓白哉盲選好了。”桃井五月提議道。
“？！”因為桃井五月，對不是已知水平的料理沒有太多信任度的白哉禮彌還沒來得及拒絕，其他人便都應下了。
……
“你怎麼在這裡？”灰崎祥吾看向紫原敦，表情很是拒絕。
“有空。”紫原敦看著灰崎祥吾的表情，並不在意，“想和白仔一起玩。”
頓了頓，紫原敦補上：“還有赤仔，桃仔，青仔和黑仔。”
點著名字，紫原敦直視著灰崎祥吾眼睛，就是不說灰崎祥吾。
“嗬，小學雞。”
“和我比起來。”紫原敦將頭低得明顯了一點，“灰仔更像小學生吧。”
從旁邊走過，恰巧聽見對話的高中生們朝著兩人看了眼，一臉複雜地加快腳步離開。
“正好五個人，那我們今天去打五五吧。”白哉禮彌點了點人數，“可惜綠間今天來不了。”
“兩個控球後衛怎麼打？”青峰大輝好奇地看著赤司征十郎和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背著斜挎包沒有說話。
明明黑子哲也才是看起來更像小學生的那個。
青峰大輝在心裡道，隨後便對上了黑子哲也看過來的視線。
青峰大輝下意識錯開了眼神，看向了旁邊的綠化帶。
“可以打。”赤司征十郎應著，“我能補位，黑子打控球後衛。”
“哇哦。”白哉禮彌覺得這樣的赤司征十郎很是可靠，也很酷炫，便有些誇張的出聲。
然後收獲了所有人的視線：“……誒？”
赤司征十郎輕笑出聲：“看來要好好打一場了。”
“來試試誰的得分最高好了。”青峰大輝提議道。
“好啊。”灰崎祥吾應著，有些示威地看向紫原敦。
“好啊。”紫原敦點頭，表情像是並不太在意的樣子，“白仔幫我紮頭發。”
“自己紮去。”灰崎祥吾咋舌道。
紫原敦視線輕飄飄地落在灰崎祥吾的身上，又移開。
“那麼就難得地來一次搶分好了。”赤司征十郎說著，看向黑子哲也，“麻煩你了。”
黑子哲也對上赤司征十郎的視線：“啊，不會。”
白哉禮彌少有看到黑子哲也局促的樣子，有些稀罕地多看了兩眼。
“記得多給我來點球啊，黑子。”
“想得美，我都給你攔截掉。”
“我們是一個隊的！”青峰大輝看向灰崎祥吾，想要動手搖醒這個昏頭的家夥。
“白仔，頭發。”
“你自己紮去！”灰崎祥吾忙碌地左右搭話。
熱鬨地有些吵鬨，白哉禮彌看向桃井五月。
桃井五月歎口氣，隨後笑了起來。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要入冬。
被籃球填充的生活非常充實，大概是因為有這麼一群有意思的人一起。
五十嵐離開了帝光中學，去奔自己的前程。
雖然五十嵐說小孩子就不用送人了，但白哉禮彌還是拜托爸爸讓自己能夠在機場再送一送五十嵐。
第一次看見五十嵐像個小孩子一樣地哭起來。
本來不想哭的白哉禮彌也忍不住，跟著哭了出來。
兩人哭得太慘，讓機場工作人員都關心地上前來向白哉爸爸詢問情況。
白哉爸爸看著麵前哭得稀裡嘩啦的兩人有些好笑，心裡更多的是感謝五十嵐。
能夠這麼亦師亦友的存在，對自家女兒來說是寶貴的經曆。
白哉禮彌繼續著鍛煉技能，終於在建立四個剪影後，突破了一十級。
赤司征十郎的數據量還差了點，但也接近快要建立剪影的界限。
因為數據堆積而有點壓力的大腦重新恢複清明，像是設備得到了升級，可以承載更多的數據量。
觀察時收集數據的速度也更快了。
在“硬件設施”升級後，“軟件”也得到了升級。
在觀察擁有卡片的人物時，剪影會以背景圖般方式存在於視線裡。
在剝離數據的同時就能夠直接對剪影進行數據補充。
帝光中學沒有絲毫壓力地進入了冬季杯十六強。
“果然在這裡。”灰崎祥吾跨過籬笆，直直踩著草坪出現在椅子的後麵。
白哉禮彌被嚇得起跳，跟著起飛的便當盒被灰崎祥吾抓住，幸免於難。
“？你怎麼在這裡？”白哉禮彌穩住重心，看著灰崎祥吾接住的便當盒呼出一口氣。
“炸蝦，小丸子，燒肉，不錯啊這午飯。”灰崎祥吾說著，毫不客氣地將自己救下的便當裡的炸蝦拿起放進自己嘴裡，“味道不錯。”
“那是我的炸蝦！”白哉禮彌伸手要從灰崎祥吾的手中拿回自己的便當盒。
灰崎祥吾叼著炸蝦，揚眉將便當和單手舉起來。
挑著眉一副得意的模樣。
“？幼稚。”白哉禮彌看出灰崎祥吾的東西，收回手哼了一聲。
“還好吧。”灰崎祥吾頭揚起一些，不用手將剩下部分的炸蝦拋起咬進嘴裡，“找你有事。”
“說完就走，不搶你的便當。”
說著，灰崎祥吾朝著椅子的另一端看過去。
並沒有看到黑子哲也：“？”
站在灰崎祥吾身後的黑子哲也看向白哉禮彌。
隻要白哉禮彌一個點頭，黑子哲也就會給灰崎祥吾一膝蓋。
不過保住便當也許有點困難。
“什麼事？”白哉禮彌揚了點下巴，準備灰崎祥吾給不出合適的理由，就點頭讓黑子哲也給他來一下子。
“不是什麼難事。”灰崎祥吾說著，警惕地轉頭看了一圈，“黑子呢？”
“你找阿哲的？”
“不，我找你。”沒有視線的感應，灰崎祥吾掃了一圈並沒有找到黑子哲也：“今天我想試試‘掠奪’。”
“？”白哉禮彌疑惑地看著灰崎祥吾，“‘掠奪’誰？”
“青峰。”
“啊？”白哉禮彌有些沒回過神來，“你先將我的便當放下來，一會菜都吹涼了。”
“這怎麼就會吹涼？真嬌氣。”灰崎祥吾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將手放了下來，還蓋上了蓋子放在椅子上，“今天安排一下。”
“你找青峰的話，他就會跟你打的吧。”
青峰大輝在籃球這方麵基本上是來者不拒。
“你得看著。”灰崎祥吾看向白哉禮彌，“我要試試能不能奪走他的球技。”
“你要看我還差了多少。”
白哉禮彌眨了下眼。
當屬於籃球技能的六邊形沒有全部或至少大部分覆蓋時，灰崎祥吾是無法成功“掠奪”的。
灰崎祥吾應該了解自己，也知道青峰大輝在提速和動態投籃上的遠優於他。
白哉禮彌不太明白他想要做什麼，但不妨礙自己先為自己聲張一下：“你吃了我的炸蝦還想讓我幫忙？”
“這個，拿去。”灰崎祥吾從包裡拿出一個球，朝著白哉禮彌拋過去。
白哉禮彌有些慌亂地接住，看著球裡的東西有點眼熟。
扭開，是一隻爪舉便當的白貓。
總覺得這隻白貓似乎在哪裡看過。
不過那個舉便當的動作，倒是和剛才灰崎祥吾的動作一樣。
“炸蝦是你做的？”
“當然不是，是黑子阿姨做的。”
“哦。”灰崎祥吾的聲音低下來，但還是說了一句，“阿姨的手藝很好吃，多謝款待。”
“不客氣。”黑子哲也回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在這裡。”灰崎祥吾轉頭朝出聲的地方看去。
不明白剛剛掃一圈的時候，為什麼自己沒有找到這個人的存在。
黑子哲也眨眨眼，沒有回複。
“那就部活的時候見。”
“等等，你是要部活後加訓得時候嘗試，還是要部活的時候嘗試？”
“加訓吧。”灰崎祥吾沒有回頭，抬手算招呼。
“奇怪的家夥。”白哉禮彌低估一句，看著手裡的扭蛋，總覺得這個貓在那裡見過。
黑子哲也看見扭蛋的時候便回想了起來，但並不打算提醒白哉禮彌。
反而提醒白哉禮彌將注意力放在午飯上。
“哦對，菜都要涼了。”白哉禮彌將扭蛋蓋上，放進自己的包裡。
不知道灰崎祥吾想要做什麼。
但自己在一旁看著，就算發生什麼也能叫停，白哉禮彌便在加訓時安排上一對一。
“青峰。”白哉禮彌將正進行的進攻喊停。
青峰大輝朝前的身體在下一腳邁出時前踩停下。
身體波動起伏像是波浪到了壁蕩漾起來，又回擺。
籃球從一隻手拍地彈起落在另一隻手上，再稍微用力利用反彈讓籃球回到手裡，接住：“怎麼了？”
“和灰崎一對一吧。”白哉禮彌指向坐在一邊等待的灰崎祥吾。
“好，來。”青峰大輝朝灰崎祥吾抬了下下巴。
灰崎祥吾站起身，將搭著的毛巾隨意拋在椅子上，換下了綠間真太郎。
“不好意思。”白哉禮彌將水杯和毛巾遞給綠間真太郎。
“沒什麼。”綠間真太郎道謝並接過，“他要乾嘛？”
都不用自己解釋，綠間真太郎便意識到了。
“他想要試試‘掠奪’。”白哉禮彌回道。
綠間真太郎擦汗的動作停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向場內；“他？‘掠奪’青峰？”
“不會成功的。”
“他的目的似乎也不在‘掠奪’上。”白哉禮彌回著。
青峰大輝站在內圈，看著灰崎祥吾走近後做出準備的姿勢。
灰崎祥吾轉過頭來，兩隻手指示意了自己的眼睛，又朝向白哉禮彌示意。
白哉禮彌點頭應著，在灰崎祥吾開始運球的同時，開啟了觀察技能。
同步展開了灰崎祥吾和青峰大輝的數據。
因為有了剪影背景，場館後麵的擺設被虛化。
視野裡隻餘留下了青峰大輝和灰崎祥吾兩個人。
處於白哉禮彌使用觀察技能的舒適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