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楚悅盈的大腦也轉得飛快。

麵部暗黃，腹痛嘔吐，再加上那個醫士說脈象與肝瘟有些類似……

楚悅盈心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宋格格得的，不會是乙肝吧？

想到這，楚悅盈衝四福晉福身道：“奴才願意儘力一試。”

楚悅盈說罷，走到宋格格床前：“宋姐姐，我幫您檢查一下身體。”

宋格格有氣無力地點點頭：“有勞喜塔臘妹妹了。”

楚悅盈先是用手輕輕按了按肝臟區，果不其然，她微一用力，宋格格就開始皺眉。

“您說的腹痛，可是這裡疼痛？”

宋格格點點頭：“沒錯，以前這個地方就時不常地墜著疼，這兩天更是針紮一樣的痛，而且還惡心反胃。”

楚悅盈又掀開宋格格的衣領子，而後就在宋格格的脖子上看到了一小片紅色網狀物。

楚悅盈皺著眉：“您這裡的紅痣，是一直都有嗎？”

宋格格搖搖頭：“是一年多前突然長的，我手背上也有一塊，當時還以為是蚊子咬的，可抹了藥也不見好。”

楚悅盈心中了然，這是乙肝患者常見的“蜘蛛痣”。

檢查到這，楚悅盈已經基本確定宋格格得的就是乙肝，但是為了進一步了解情況，對症下藥，楚悅盈還是需要給宋格格做乙肝檢測。

她偷偷打開係統商城的檢查頁麵，乙肝五項外加轉氨酶檢查居然一共要100積分。

這個係統真的是越來越黑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係統足夠先進，不需要抽血就能得知病人是否患有乙肝。

也虧得是這樣，要不然，楚悅盈還得想辦法騙宋格格的血，那她可真要變成江湖騙子了。

楚悅盈默念兌換，一眨眼的功夫，一張檢測報告已經出現了楚悅盈眼前。

果不其然，大三陽伴隨轉氨酶異常，是乙型肝炎沒錯了。

楚悅盈一通檢查下來，一旁的福晉已經忍不住開口：“怎麼樣，宋格格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回福晉的話，宋格格得的應該是一種肝瘟。”

福晉向前傾身，幾乎要從椅子上站起來：“能治嗎？”

“具體情況，還需要進一步檢查。”

楚悅盈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再花50個積分，給宋格格拍一個肝臟彩超，畢竟聽福晉和宋格格話裡話外，宋格格已經感染乙肝挺長時間了，而且症狀這麼嚴重，不排除肝硬化的可能。

楚悅盈一邊假裝把脈，一邊打開彩超仔細觀察。

宋格格的肝臟表麵凹凸不平，出現了輕微的鋸齒狀。

果真是肝硬化了，楚悅盈輕輕探口氣，幸好還不是很嚴重，要不然真不一定能救得回來。

楚悅盈收回手，站起來衝福晉福身：“奴才無能，沒辦法根治宋格格的病，但是可以通過丸藥控製病情，緩解症狀。”

福晉喜出望外：“就算不能根治，能緩解症狀也是好的。”

楚悅盈點頭：“那奴才這就回去製作丸藥，做好了再給宋格格送過來。”

回了及第閣，楚悅盈從係統裡兌換了一盒恩地卡韋膠囊，而後還是照方抓藥，用蜂蜜和棗粉製成了蜜丸，送到了落梅苑。

三日後，又到了給福晉請安的日子，因為宋格格生病，李格格養胎，所以請安的人就隻剩下楚悅盈一個了。

“昨日，落梅苑的侍女回話，說是宋氏的症狀輕了不少，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福晉臉上帶著笑意，“真是對虧了你，要不然，還不知會是如何的光景呢。”

“都是姐妹，互幫互助也是應該的。”

楚悅盈客套了一句，眼中卻劃過幾分疑惑。

在她的印象裡，正妻和妾室的關係就應該像甄嬛傳裡的皇後和華妃一樣，這妾室生病，正妻不落井下石就已經很不錯了，可福晉不僅幫宋格格請了太醫，甚至還對宋格格的病情關心有加。

這實在是有些超出楚悅盈的認知了。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如此關心宋格格的病情？”

心思被戳破，楚悅盈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福晉仁厚，是奴才們的福氣。”

福晉擺手讓屋裡伺候的人出去，故意板起臉：“怎麼，在你眼裡，正妻就必須得是那種陰狠善妒，折磨小妾的？”

楚悅盈的臉上浮現出兩道紅暈：“奴才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就是覺得福晉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樣。”

福晉看向窗外，眼神裡罕見地帶了幾分淒涼：“那大概是因為，我不喜歡他吧。”

因為不愛，所以不在意，因為不在意，所以能守好正妻的本分。

“宋格格是最早進阿哥所伺候主子爺的，她心性柔軟和善，就是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我對她也多照拂幾分。”福晉說罷挑眉看著楚悅盈，“怎麼，我都帶著你開鋪子了，你還覺得我對你不夠好，小沒良心。”

楚悅盈越發地不好意思，恨不得把自己團吧團吧塞進地縫裡：“福晉對奴才好，奴才都知道的。”

福晉看著楚悅盈局促的小模樣，終於還是噗嗤一笑：“不說這個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聲，嬋娟沙龍出了點事。”

楚悅盈神色微變：“怎麼了？”

“嬋娟沙龍本身沒有問題，但是街麵上出現了好幾家鋪子，也開始做衛生巾。”福晉說著將這半個月的賬簿遞過去，“你自己看看吧。”

楚悅盈接過賬簿翻了翻，果不其然，這半個月的流水下降了接近五成。

她合上賬簿：“衛生巾無論原料還是工藝，都並不複雜，隻要稍加琢磨，很快就能複製。”

隻怪清朝沒有知識產權法！

福晉點點頭：“你說的不錯，那幾家鋪子不僅仿製了衛生巾，而且價格也比我們更低，客源自然就流失了。”

楚悅盈皺著眉：“低價競爭，他們這是要跟咱們打價格戰啊。”

“你這個詞用的倒是很恰當。”福晉揉了揉太陽穴，“但是那幾家仿製衛生巾的，都是幾十年的老鋪子了，甚至還有的背靠錢莊，若是比價格，我們不一定比得過他們。”

楚悅盈抿著嘴唇：“福晉說的是，我們不能和他們拚價格，應該研製一些新產品。”

其實當初，楚悅盈給小鋪起名叫“嬋娟沙龍”，就沒打算讓小鋪永遠隻賣衛生巾。

她覺得，比起衛生巾，嬋娟沙龍更可以成為一個女性俱樂部。

在這裡，她們買到與女性有關的一切，也可以暢所欲言，休閒娛樂。

隻不過，如何擴展嬋娟沙龍的產品和服務，還需要仔細籌劃。

畢竟清朝人的接受能力有限，改變社會觀念也需要徐徐圖之。

福晉忽然開口：“貨物可以仿製，但是醫術不行。”

楚悅盈猛地抬起頭：“福晉的意思是……”

“雖然你一直自謙，但是我知道，你的醫術，絕不是一兩天練出來的。”福晉一雙眼睛直視著楚悅盈，幾乎要看到楚悅盈心裡，“這樣好的本事，白白浪費了，你甘心嗎？”

楚悅盈嗓子乾澀：“我……”

“悅盈，你也看到了，女子受禮教約束，就算是看個病都不方便，多少女子因為這個，白白葬送了性命。”

四福晉垂下眼眸，擋住眼底劃過的悲愴，而後再次直視楚悅盈的眼睛：“但你可以救她們。”

楚悅盈幾乎要被四福晉眼底地熾熱燙到。

穿到清朝一年，從劉姑姑到四福晉，再到宋格格，她也算是救了不少人了，怎麼會不知道清朝女子看病有多難。

但是一方麵，她隻想吃喝玩樂，輕輕鬆鬆過完這一輩子，另一方麵，不論如何，她都是四貝勒府的格格。

她敢做衛生巾，開嬋娟沙龍，是因為鋪子是四福晉的嫁妝，背後還有烏拉那拉一族撐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追究到楚悅盈頭上。

但要是開診所，楚悅盈必須親自去問診，萬一被發現，輕則在冷宮裡關一輩子，重則腦袋直接搬家。

楚悅盈的心臟砰砰直跳，良久，她聽到自己澀聲說：“對不起，福晉。”

四福晉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但很快就被掩蓋住了，她笑笑：“無妨，我也就是隨口一提，你不願意就算了。”

那日請安之後，楚悅盈消沉了幾日，終於，這一日下午。楚悅盈聽到熟悉的機械女生響起：“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獎勵積分已到賬。”

楚悅盈還沒來得及打開係統麵板，就聽機械女生再次響起：“檢測到宿主剩餘積分已滿1000，係統商城已升級，請您及時查看。”

多少積分？

她沒聽錯吧。

之前為了治療宋格格的乙肝，她剛得的300個積分還沒捂熱乎就已經花了一半多，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係統又給了她1000多個積分。

饒是楚悅盈知道係統資本家的本質，也忍不住再次激動了一把。

畢竟，係統摳門是摳門，但是係統商城裡的東西，也是真的好用。

如果沒有係統，她恐怕連頸椎病都治不好，更彆提子宮內膜異位症和乙型肝炎了。

不知道這次係統商城升級，又給她帶來了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