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李業刀從一隻蜥尾魔族的腹部抽出, 鮮紅的血濺了一地,他抬頭,看向動作同樣慢下來的其他人。
“這裡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他感覺這些蜥尾魔族好像有些無心戀戰。
“是有點。”仇風七閉目, 感受湧動的風,“風速變慢了,四周安靜了很多。”
“不止如此。”傅長寧從一處巨石宮殿上落下來, “剛剛不是有幾隻逃走了嗎?按理說,蜥尾魔族報複心強, 大概率會潛回來繼續偷襲,但我剛剛在上邊觀察底下沙子的行跡,發現它們反而往外圍跑了。”
這可不是蜥尾魔族的作風。
眾人神色都凝重起來。
“要不要先往回走?”
身處域外,凡事大意不得。
“走吧。”其他人還在糾結,莫隊長已經一錘定音, “沒必要冒這個險, 不行咱們可以觀察一下那些蜥尾魔族的動向,等它們恢複正常再繼續深入。”
這種時候,缺的就是一個當機立斷下決定的。眾人雖然有些遺憾, 但也鬆了口氣, 紛紛應是。
這一退, 就退回了昨晚住的那一片, 到這裡, 四麵雖然仍是靜悄悄的, 但風聲已經恢複正常。
傅長寧在一棵石柱上, 看到了四濺的血。
“好像有新隊伍進來了。”
“注意警戒。”莫無書道,“南部戰場這邊咱們不熟,進來的隊伍大概率沒打過交道,不確定敵友之前, 還是避開為好。”
椒樓廢墟雖大,但能避人的地方其實不多,一行人依舊在昨天的宮殿裡休息,順便輪流出去打探情況。
一直到夜裡,那些蜥尾魔族才恢複正常。
趁著這半天重新調整到最佳狀態的眾人起身,“走。”
夜晚的椒樓廢墟,比白日更荒涼,呼吸間的風多了股涼意,但依舊卷著漫天的塵土。
天上星鬥很少,踩在陳舊的枝椏上,靴上濺了一腳灰,發脆的枝椏也跟著化為廢屑。
聲音很小,耐不住夜裡太安靜,一點動靜都會被放大。
“誰?!”
一大團明亮的火焰在眼前迅速放大,傅長寧左手拐杖拂過,火焰瞬間熄滅,風雪的寒意讓來人發了個哆嗦。
“不是它們?”
“人族?”
來人身後響起一陣雜亂的聲音,接著,原本隱藏著的無人的角落拓下一片黑影,露出六七個人的身形來。
領頭的是個方臉的中年男人,右手臂被白色紗布吊著,上邊洇著血,他將方才那個出手的少年推開,笑得和氣,“不知諸位是……?”
“來這裡做個任務,你們這是……”
莫無書望著他身後,那些人均是目光警惕地看著她們,有幾個受了傷,最裡頭似乎還有一個在昏迷。
“遇到偷襲,受了點小傷。”中年男人苦笑道,“不聊這個了,幾位是要往裡走嗎?恕我直言,奉勸各位還是暫時停下,等過段時間再來,裡邊現在很危險,有一頭蜥尾魔族突破了築基後期,正在試圖號令其他蜥尾,我們白天就是被它們給打傷的。”
莫無書回頭,和其他隊友們對視一眼。
白日裡蜥尾魔族有異動,就是因為這個?
“這位道友似是已經築基,為何和一群練氣期的同伴走在一起?”身後,傅長寧歪了歪頭。
她手上還拿著那根翠綠色的拐杖,夜色裡,翠得幾乎有些妖異。
中年男人有些忌憚地看了它一眼。
“我是拾荒人,這次是偶爾來到椒樓廢墟,這些小友是我機緣巧合在裡邊遇見的,我們一起逃了出來。”
“陳大哥救了我們!”
一個聲音在裡邊喊道。
聽著中氣十足,不過傅長寧瞧不清他的臉,被這位陳大哥擋住了。
“原來如此,多謝陳道友提醒。”
莫無書道:“不知陳道友可方便告知我們,是在哪裡遇見的築基後期的蜥尾魔族,我們此行目標還沒達成,實在有些不甘心,還想再往裡探探。”
中年男人歎了口氣,“你們一定要堅持,那我也沒辦法,應該是再往裡走六七裡的樣子。”
“明白了,多謝陳道友,諸位道友既然受傷,也請趕快離開,這裡太危險了。”
莫無書一拱手。
“我們走。”
一行人在夜色裡遠去。
陳仲望著他們的背影,回頭,之前那個嚷嚷著陳大哥的少年已經再度開口詢問。
“陳大哥我們什麼時候離開啊?他們說得對,這裡太危險了,隊長他們受的傷這一時半會也好不了,不如我們先出去吧。”
“再等等,夜裡離開不安全。”
陳仲道。
他方才才救了他們,小隊所有人都很信服,“那行,咱們再休息一會。”
“估計他們等會也要回來,就和之前的我們一樣,不信陳大哥的話,遲早得吃苦頭。”
他們之前就是不信邪,尤以那嚷嚷的少年為首。拾荒人那是什麼?域外的流浪者,縱使有個築基初期的修為,論起實力來還不一定比得上他們。
結果就吃教訓了。
還好陳大哥擔心他們,一直跟在後邊,及時出手把他們救下,帶他們逃了出來。
-
“他在撒謊。”
仇風七道。
青年丹鳳眼微微眯起,“我們白天才從那邊回來,六七裡外,根本沒有什麼築基後期的蜥尾魔族。”
縱使雙方行進路線可能有不同,但若有這麼大的危險出現,不可能什麼動靜也沒有。
“他們不知道我們去過。”傅長寧道,“不過有意思的是,其他人都沒有反駁。”
柳琴瑤想起那少年的樣子,托著下巴,“瞧他們那樣子,倒不像一起說謊,大概率也是被騙的。”
朱師兄點頭,“我也這麼想。”
“這些孩子左臉寫著單純,右臉寫著好騙,也不知道哪個宗門的。”李業歎了一聲。
其他人:“閉嘴。”
“一口一個孩子,人家指不定比你還大。”
這裡除了傅長寧,就數他最小。
李業封嘴巴,無奈聳肩,“好,行,我不說了。”
“多學學傅師妹,沒事瞎提年齡做什麼。”朱衛感慨一聲,縱使是老好人,每次被刺,心裡也難受。
“哪有每次?”李業可委屈了。
上次提他都避開了好吧。
“彆岔開話題,正經點。”莫無書嚴肅了麵孔,“雖然此事為假,但他攔著我們,肯定有他的目的。”
“莫非裡邊有什麼寶物,他不想讓我們發現?”
仇風七道。
李業回了一個白眼,“那就不是撒謊攔一下這麼簡單了。”
大概率得直接翻臉。
“這不是打不過我們嘛。”仇風七對他們小隊的信心還是很強的,就算遇到築基中期,也可一戰。
何況那還隻是個築基初期,還是個拾荒人。
“域外戰場上的拾荒人,大多是犯了罪,被驅逐至此地,也有些是從小就在域外長大,但沒加入軍盟,以流浪為生,但不管哪種,實力都不會太強。”
強的早就被吸收進軍盟了,這破地方,有個官方的名義,去做事會方便很多。
“拾荒人不受三方保護,性情也大多不一,不一定傾向於人族,多戒備一些是對的。”
莫無書道。
“又來了。”
她神色一變。
其他人已經各自散開,麵前,數隻蜥尾魔族從地下鑽出,領頭的一隻,一口咬向朱衛。
“挺聰明的,柿子還專挑軟的捏。”李業笑道。
朱衛頂著個大胖肚子一路狂奔,悲憤且無奈。
“彆說風涼話了。”
“來了。”
刀光翻飛,蜥尾魔族的尾巴被斬斷,還在活蹦亂跳,身體則是繼續不死不休向朱衛追去。
“居然不理我。”李業剛想繼續追上去,另一隻蜥尾將他纏住,隻好停了下來。
仇風七餘光瞥見,手一揮,一串的竹葉立刻彙成了長條形,向朱衛飛去,將他包裹著帶飛起來,遠離戰場。
蜥尾還想再追,一把灰白色骨刀恰恰好攔在它身前,將二者分開,莫無書手肘一轉,骨刀的骨節朝蜥尾的腹部劈砍下去,蜥尾魔族發出一聲痛叫。
那頭,柳琴瑤接住朱衛。
“朱師兄,去我後邊。”
接著,奏響琴曲,殺伐之音錚錚然,有如實質,將其他靠近的蜥尾魔族逼開,並以琴聲分割戰場,為其他人留出作戰的空間。
五人的配合都是熟練得不能再熟練了,對比起來,傅長寧更像是一個單獨的個體。
子母槍在她手中出現,長而密的鎖鏈將一隻蜥尾魔族綁住,一拉,蓄勢好的碧落之鞭從天而降,這隻身體從中斷成兩半。
另一隻試圖從身後偷襲,碧綠色的藤蔓迅速纏住它身上所有部位,緊接著,暗紅色的槍頭已然回身,紮進它的腦袋裡,蜥尾魔族抽搐兩下,斷了生息。
第三隻是隻築基初期的,迅速更快,攻擊性也更強,靈活得和泥鰍一樣,傅長寧幾次攻擊都沒能成功落在它身上,發了狠,丟開了子母槍,手拽住了它尾巴。
蜥尾魔族又驚又怒,直往土裡鑽,想逼傅長寧鬆手,傅長寧沒鬆,被它一起帶進土裡,吃了一嘴的塵土,最後活生生將蜥尾撕了下來。
這隻蜥尾帶著一路血,瘋狂竄逃,斷尾逃生。
傅長寧回到地上,頂著一身泥沙,呸了好幾下。
仇風七連忙給她加了個清潔術。
“師妹啊,倒也不必對自己這麼狠。”
“試一試,可惜還是沒能弄死。”截止目前,她依舊隻成功殺死過最初遇見的那隻築基蜥尾。
看她一臉遺憾,其他人嘴角抽抽。
“……已經很好了。”
他們擊殺的更少。
方才這隻築基蜥尾之所以盯上傅長寧,就是因為她下手太快了,其他人還在纏鬥的時候,她已經眼也不眨弄死了兩隻。
“繼續往下走吧。”
按照那個拾荒人說的,六七裡,她們已經快到了,也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不信歸不信,再往下走,一行人依舊謹慎了很多,假若真的有築基後期的魔族在,那絕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傅長寧那套組合式的防禦型法寶已經用靈氣激發,在法衣下閃爍著絲絲縷縷的熒光。
其他人也各有準備。
眼前忽有一道黑影竄過。
所有人背脊緊繃。
接著聽到了一聲輕細的,“喵嗚~”
“是狸奴。”
一行人鬆了口氣。
椒樓秘境有狸奴這是大家一直知道的,據說椒樓夫人當初酷愛狸奴,在宮中養了數百隻,也不知這小東西生命力怎麼這麼頑強,還真在這一次次的動蕩中活了下來,至今仍能偶爾看見身影。
一雙綠瑩瑩的眼睛,在夜色裡和他們對視一眼,輕盈地跳上宮殿上方,跑遠了。
“這狸奴倒是可愛,可惜白日裡見不著。”
“白天要躲蜥尾魔族吧,夜裡的話,普通蜥尾反而不如它們行動快。”
傅長寧一開始也和大家一樣輕鬆地笑著,過了會,突然想到。
“貓會跑這麼深的地方來嗎?”
貓是民間叫法,狸奴是修仙界普遍稱呼,大家聽了倒沒什麼不習慣,隻是傅長寧這個問題……
“確實,這裡已經陸續有築基期魔族出現了,一般的小狸奴一般不會跑這麼深來吧。”
眾人麵麵相覷。
狸奴修為不高,普遍也就一階,也就是練氣,它們趨利避害極強,沒道理跑這麼深的地方來,外圍就足夠它們活動了。
“小心!”仇風七突然喝了一聲,用力推了柳琴瑤一把。
三片竹葉從他手中飛出,深深釘進地裡。
一隻蜥尾魔族,低吼著從柳琴瑤身後的地裡爬出來,頭頂的竹葉被它晃掉,隻在上邊留下了淺淺一層印記,它的身軀比普通蜥尾要龐大得多,約有一丈長,四肢短而粗,粗糲的皮膚磨在地上,尾巴如同一個鉤子,剛剛差點勾在柳琴瑤後腦勺上。
見一擊未中,它喉嚨裡發出嘰裡咕嚕的低吼聲,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一行人。
在它身後,幾十隻蜥尾,陸陸續續從地下爬出來。
“快跑!”
那個拾荒人沒騙他們。
這裡居然真的有築基後期的蜥尾魔族。
一行人飛速遁逃。
這回失策了。
傅長寧也在跑,但逃跑間趁亂回了幾次頭,她還在想方才的狸奴的事,她總覺得有些不對頭。
怎麼就這麼巧,她們剛發現不對,這隻蜥尾魔族就冒出來攻擊人了?
金羽長天弓出現在她手裡,她彎弓,搭箭。
瞄準。
一箭射了出去。
那隻蜥尾似乎有些被激怒了,伴隨著一陣鑽地的聲音,地麵迅速鼓起一一個大包,一路直衝她們而來。
傅長寧回頭,她好像闖了大禍了!
但看其它的沒追上來,她心裡也冒出來一點狠勁,“你們先走。”
說罷,又是挽弓搭箭,一箭射了出去。
這回和之前那箭不同,那箭是試探之用,幾乎沒帶什麼靈力,也沒怎麼發揮金羽長天弓本身的威力。
這一箭,則是真正消耗傅長寧近四分之一的靈力,射出去後,連她都稍稍停頓了片刻。
裹挾著青黑色靈力的箭支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咻的一聲,落進那個鼓包裡。
沒用。
隻稍稍一頓,蜥尾魔族便繼續往前翻湧。
傅長寧心中一沉,未及回頭,卻發現其他人根本沒走。
李業笑道,“讓師妹你殿後可不行。”
說罷,娃娃臉上閃過一抹狠厲,左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了出去。
刀身在空中轉了幾圈,正好劈在向這邊湧來的蜥尾魔族前邊,將它的前路攔斷。
鼓包停止,蜥尾魔族鑽了出來,紅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們,憤怒地吼了一聲。
其他人雖然沒說話,但明顯也沒後退的意思。
朱衛從肚子的空間裡翻出來一堆符籙,一人發了一疊,“來來,防身。”
莫無書手按在骨刀上。
柳琴瑤在思索是不是直接把琴砸出去見效更快。
仇風七則是望著那蜥尾魔族的額頭,眼底閃過一抹困惑。
“蜥尾……恢複速度這麼快嗎?”
“什麼?”
“它額頭的痕跡,好像消失了。”
仇風七不確定道。
雖然老早之前就知道他的竹葉破不開南部戰場這群肉身強悍的魔族的身體了,但留下一些傷痕還是沒問題的,他明明記得方才他成功在這隻蜥尾頭上留下了三道白痕,現在,白痕呢?
他的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們仔細觀察,發現這隻蜥尾頭頂果然光潔如新。
“但它背後的傷口還在。”
傅長寧道,她看到了自己留下的箭痕。
安靜片刻。
“你再試試。”
莫無書道。
“是。”仇風七又扔出去幾片竹葉,依舊隻留下淺淺一道痕跡。
蜥尾魔族再次遁地,朝他們追來,蜥尾在地下的速度遠遠快於地上,按照這個速度,很快就能追上來。
莫無書推了下李業:“把刀收回來,咱們不擋了,繼續跑。”
“換個方向。”
傅長寧補充。
“對。”
李業手上一吸,那把刀回到他手中。
“走!”
又是往外遁逃近幾十丈,等距離近了,李業故技重施,再次把蜥尾魔族逼了出來。
不出意外,它額頭的白痕又消失了。
但背後的箭痕還在,而且絲毫沒有變淺的跡象。
“是……攻擊強度不同?受傷實在太輕的,就直接恢複了,稍微重點的就恢複不了?”李業遲疑地推測道。
仇風七臭了臉,“不用這麼埋汰我吧。”
他知道他竹葉沒多大用,但這也太針對他了。
“停吧,彆跑了。”
莫無書口出驚人。
“這隻蜥尾有問題。”
傅長寧也是這麼想的。
“正常的築基後期,應該沒這麼弱。”
除了一開始露麵給她們的震懾力外,後邊這隻蜥尾的表現,沒有一點符合它的身份。
雖然箭沒傷到它,讓她產生了一定誤判,但後邊它的速度和表現實在太一言難儘了。
其他人雖然震驚,但居然也算不上太意外,這隻魔族給他們的壓迫感實在不強。
“那現在回去看看?”
“小心為上,彆靠太近。”
這麼說著,一行人停的位置,就在蜥尾魔族的五丈之外,依舊很近,若是真的築基後期,瞬間就能抵達。
那隻蜥尾伏在地上,朝他們發出低低的吼聲,腿半折著,仿佛隨時都能撲上來。
也許是心理作用,一行人都覺得,它沒有之前看起來那麼嚇人了。
傅長寧手中青色靈力湧動,碧色藤蔓悄無聲息生長在它身下,從四麵八方將它困住。
蜥尾動了動,奇異的一幕發生了,它掙斷這些藤蔓,從中爬了出來。
但過了一會兒,在傅長寧並未注入新靈力的情況下,那些藤蔓又恢複了原樣。
不是長了新的,而是舊的,直接恢複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異樣起來。
柳琴瑤想拿琴砸,想了想,沒丟出去,從儲物手鐲另外找了把舊琴,砸在了蜥尾頭上。
蜥尾紅色的眼睛看著她,幾乎有霧氣彙聚了。
但它沒有動彈。
似乎從一行人停下為止,它就也跟著停下不動了。
舊琴砸在它頭上,這把普通的凡器,理所當然地斷裂成了兩半,但一行人沒有去撿它,等啊等,過了十幾息,這把琴也恢複了,連帶著地上的痕跡都消失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一幕是誰也沒想到的。
“它背上的箭傷還在。”
傅長寧提醒道。
似乎除了那道箭傷,其他的都消失了,連帶著觸碰到它的東西,也都恢複了原樣。
“咳咳,師妹你再射一箭試試?”
傅長寧照做,箭落到蜥尾身上,它終於有了反應,似乎認出來傅長寧是誰,它喉嚨裡發出吼聲,一尾巴朝傅長寧甩了過來。
被莫無書攔下了。
這一回,箭傷依舊沒有消失。
莫無書若有所思,“李業方才說的可能是對的,和攻擊強度有關,受傷太輕的就直接恢複了,重的,就恢複不了。”
仇風七:“……”
紮心了。
早已經被紮過無數次的朱衛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堅強。
“但它的詭異之處在於,恢複的不止是傷口,還有它周圍的一些東西。”
“這真的是蜥尾魔族嗎?”
傅長寧也在想。
之前那隻狸奴,真的是狸奴嗎?
但若說是幻境,那也太可怕了些,真實與虛幻結合,完全分不清真假。
還是說,她們眼下所處的,皆是幻境?
氣海中,那顆道芽,似乎又微微動了下。
宛若蝴蝶扇動翅膀,帶起海上狂風,傅長寧瞬間清醒過來,明白這絕非幻境。
這就是這虛幻的大道之種的另一個好處了,隻要在域外,她幾乎不用擔心自己陷入幻境。
眼前所見,皆為真實。
既為真實——
“法則碎片?”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
傅長寧看向和她一起出聲的朱師兄。
見其他人也看過來,朱衛乾咳了一聲,道:“我不是曾經被人用法則碎片坑過嗎,感覺確實有點像。”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應該錯不了。”
莫無書瞬間拍板。
見蜥尾魔族不再攻擊她們,而是往回遁去,她道。
“我們跟上。”
深夜,幾道身影在宮殿間飛速躍動。
遠處,陳仲等了一個時辰,也未見那隻隊伍回來。
發現了。
他心中默念,並不意外。
那隻隊伍可不如他身邊這隻好哄。
但發現了又如何呢?
原本不想對這些宗門弟子下手的,是他們執意要進去的,那就彆怪他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