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複這邊直接到了樓下,沒過一會身邊就停了一輛炫酷的跑車。
“喲,複哥,今個晚上有空跟哥們出來混了?”車窗放下,一個輕佻的男聲響起。
唐複懶得回他,直接拉開門坐了上去。
“靠,複哥,大晚上的你找誰打了一架?”葉知行有些驚異。
之前的天色暗離得也不近就沒看出來,走進了才發現唐複臉上帶著明顯的傷。半張臉都腫了,原本十分俊逸的臉看上去有些可怖。
最讓他驚訝的是放眼南城,除了那些老家夥們親自動手,否則誰能把唐複這個混世大魔王打成這樣?
“你也知道是大晚上,老子找誰打架?”
“那你這玩意總不能是自己摔的吧?”葉知行有些摸不著頭腦。
“管的屁事挺多,找個地方吃飯,我餓了。”唐複眉宇間染上了一絲不耐煩。
葉知行看著他這樣也知道問不出什麼,問煩了說不定這位爺還能順手揍他一頓,於是悻悻的閉上了嘴,開車。
很快兩人就到了他們經常來的燒烤攤,人聲鼎沸熱鬨的很,兩人跟老板很熟,打了聲招呼就隨便找個位置坐下。
葉知行拎著幾瓶啤酒到唐複的對麵坐下。
唐複一杯啤酒下肚,神色有些奇怪,“容淵打的。”
葉知行手一抖,差點就把手中的啤酒摔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唐複,
“複哥!你開什麼玩笑,就容淵那個小垃圾?我能打十個!”
唐複沒有說話,一臉複雜的看著他。
“這……複哥,你不會說的是真的吧?”
這句話一出兩人都沉默下來。
葉知行後知後覺,頭皮有些發麻,“不會吧?”
“不一樣了,容淵和以前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了?我看你今天也不大一樣了。”葉知行苦口婆心,“複哥,聽兄弟一句勸,能不能彆混了,我知道你跟我們不一樣,何必呢?”
唐複沒答話,隻是一個勁的喝著酒。
葉知行一看他這油鹽不進的樣子就有些犯愁。
唐複,他在很多人眼裡都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混小子,可隻有常年混在他身邊的兄弟們知道。
不是這樣的!
可他自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們這幫兄弟也不敢做什麼越界的事。他就這樣不爭不搶,整天劃水,彆人說他混也從不解釋,就是很淡然的一笑。
酒過三巡,葉知行酒量遠遠不如唐複有些喝大了,唐複嫌棄的扶著他走到路邊給其他兄弟打了個電話。
葉知行絮絮叨叨的在唐複耳邊說著,他的耐心逐漸消失。
來往的車燈打在唐複身上,明明暗暗,他半個身子陷入黑暗中,也看不清臉上是什麼表情。
終於在唐複耐心耗儘的關頭,他們等的車來了。
車上下來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頭發染的五顏六色,典型的不良人員。
小青年一臉討好,“複哥,葉哥。”
唐複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倒是葉知行看他就開始扒拉著人吹牛,小年輕被搞得有些迷茫。
“想當年,我和你複哥兩個人打十幾個不落下風,我……”
還沒說完就讓唐複拎著領子扔進了車裡,拍了拍小青年的肩,給他遞了根煙,“彆聽他瞎扯淡,先去朝陽彆墅區,再把他送回去。車讓他明天自己搞回去。”
唐複在這群紈絝子弟中的威信很高,小青年見著他遞過來的煙,有些受寵若驚的雙手接了過去。
“好的好的!”
等唐複再次回到朝陽小區已經是淩晨一點了,雨倒是停了,初秋的寒氣卻是上來了。
他抬頭看了看彆墅二樓的窗口,微弱的燈光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裡有點晃眼。
沒忍住,唐複又拿了根煙出來。
他不喜歡這個家,不喜歡容千城,不喜歡容淵,但這不是他說了算的。
父親死後,他就母親這一個親人了,可母親非要來找他這個已婚的“初戀”。
母親的決定他乾涉不了,但他可以搞繼父,繼父去部隊了就搞這個繼弟。
看著他們父子二人反目成仇的模樣確實挺舒服的。
我不痛快,你們也彆想痛快的了。
不過今天容淵的狀態倒是讓他很意外,會反擊的小奶貓,比不會吭聲的小奶貓,可好玩多了。
唐複把煙掐滅,壞痞的眉眼微揚,容淵,我們來日方長。
——
第二天一早,容淵是被驚醒的,下意識第一個動作就在枕頭下麵摸東西。
摸了半天什麼也沒摸到,他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已經不在原來那個地方了。
容淵擦了擦冷汗,長舒了一口氣,過去的生活讓他的應激反應太嚴重了,但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改好的。
拉開窗簾發現外麵的天已經蒙蒙亮。
他洗漱完,換了身寬鬆的運動服,慢慢的圍著彆墅晨跑,容淵的這個身體是真的不行,沒跑兩圈身體就已經隱隱約約快承受不住。
容淵咬牙又跑了兩圈,覺得再跑就要出人命了,才停下慢悠悠的改為了走,這一走就正巧不巧碰上了同樣出來晨跑的唐複。
唐複剛看見容淵的時候沒敢認,走進了才發現真是他們家“少爺”。
“喲,難得啊!我們家淵少起得這麼早?”
容淵懶得理他,就直接越過他想走,誰知道唐複直接上前攔著。
“這就想走了?咱們不算算昨天晚上的賬?”唐複離容淵很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根處,有些癢。
容淵聽了這話總算是願意抬頭看唐複一眼,語氣冷的掉渣,“怎麼,你覺得半張臉腫的不好看?想讓我給你湊一對?”
“你……”
“唐複,我說過,彆惹我。”說完就撞開唐複的肩膀揚長而去。
唐複看著容淵離開的背影悶笑了幾聲,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剛剛他好像從容淵身上聞到了一股奶呼呼的味道。
重新回到臥室的容淵揉了幾把剛剛撞到的肩膀,脫下上衣,發現自己的肩膀毫無意外的青紫了一大塊。
容淵不禁再次捏了捏自己瘦弱的胳膊。
太瘦了,沒一點肉,還菜的不行。
小趴菜。
捏一下皮膚就能紅一大片,身上總有一股奶呼呼的味道,容淵確認多次才發現,這玩意不是沐浴露的味道,是容淵自己身上的體香。
他從衣櫃底部翻出了自己那擱置已久的嶄新一校校服,白藍相間,藍是淺藍,其實還挺好看的。
把校服放在一邊,拿出剪刀對著鏡子,將自己過長的劉海剪了剪,露出了清冷的眉宇。
之前容淵的頭發過長蓋住了眉眼,還喜歡戴著平光鏡,總是顯得有些陰鬱。
看著鏡子中乾脆利落的自己,容淵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