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時雨出門後的第一站是銀行。
現在是網絡支付時代,大眾都更喜歡簡單便捷的手機支付,不僅出行方便還能免於被小偷摸兜的風險。
靳時雨也不例外,所以她身邊的現金也不多,大都隻是一些零錢,但是這次囤貨,她倒是決定先取一部分錢出來,到時候用現金支付,免得在個人消費記錄上留下“奇怪”的標簽。
靳時雨倒是自知自己的全部家當在市麵上根本算不了什麼,但還是覺得這樣更保險,而且她還沒有駕照,不會開車,就沒辦法開車去囤貨,東西雖然雜,但她錢少,又不到需要用倉庫的地步。
而她更不可能直接讓人配送到公寓。
所以她決定部分食品類的東西就在每個大超市、小超市買,買了就往小推車裡麵放,反正有花色牛津布,上麵的口袋一蓋,從外麵也看不到裡麵的有多少東西。
這樣會比較輕鬆方便一些,她隻需要找個死角悄悄把東西收進空間就行。
缺陷就是一次不能買太多,畢竟推車容量有限,但她買藥也不能隻在一家藥店買,也得到處跑才行,二者倒是可以用導航好好規劃出路線才行。
現在是六月底,天氣炎熱異常,今天又是個大晴天,更彆提靳時雨在家耽誤了好些時間,出門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如今不過才跑兩趟就已經熱得受不了了,不過她也沒敢耽誤,能在普遍超市裡買到的她就往空間裡倒騰。
累得滿頭是汗,靳時雨覺得這些加上家裡的存貨暫時差不多了,就找了個歇腳的陰涼地,在可以批發的購物軟件上不停的添加生活用品。
麵巾紙需要,衛生巾更是不能少;沐浴露少買點可以用香皂代替,尤其是多功能一體的香皂才是清潔的主體;護膚也選用平價國貨,什麼,e乳,兒童霜,雪花膏,便宜又保濕……靳時雨一邊搜索一邊挑撿,看到就直接往購物車裡放,一些用這個名字,一些用那個地址,分批購買。
沒辦法,資金有限,就得用平替。
等休息好了,又蓋上帽子,出發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直到夜幕降臨,精疲力儘的靳時雨幾乎是一進門就忍不住倒在客廳沙發上,又熱又累,中央空調一打開,就徹底變成攤餅一樣在沙發上動也不動了。
太累了!
再怎麼需要,再激動也不能這樣下去了,時間必須要調整。
靳時雨內心狂嚎,她今天幾乎把她們這個區的超市藥店都跑遍了,最大的感受就是沒有自己的交通工具,在這樣的天氣下,哪怕有交通工具可坐,不停更換目的地真的太累了,而且還熱得慌,就算帶著帽子、口罩,她的臉一天下來也是紅彤彤的,要不是喝了解暑的藿香正氣水,她都懷疑自己會直接中暑。
最好是白天在家網上購物,太陽下山後再出門四處巡買。
靳時雨感受著房間裡的涼意,雙手環抱,左右手交替做按摩,以期望緩解手臂的酸痛感。好一會,直到肚子傳來“咕咕”的響聲,才驚覺自己除了下午兩點多吃了一碗粥以外,直到現在都還有沒吃東西。
“啊,真的一動都不想動了啊……”靳時雨發出有氣無力的聲音,好半響才爬起身,從空間裡亂堆著的一堆食物裡拿出一盒巧克力。
剛咬一口,靳時雨眼睛一亮,“不錯啊這個牌子。”她本身不是一個喜歡吃巧克力的人,她總覺得這個東西吃起來不是太甜就是太苦,總之不怎麼符合她的口味,但想著這個東西挺能補充能量的,靳時雨還是買了幾盒,沒想到這個品牌的吃起來還可以。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餓的。
靳時雨心裡想著,嘴上吃著,拿出手機,按牌子網購了好足一箱的量各寄給了父母。
如果沒有末日,可以給他們家的小孩吃 ,如果真的會有末日的話,那麼也能用得上。
這麼想著,靳時雨就給他們發了條消息:【最近吃了一個很好吃的巧克力,給你們買了點寄過去了,到時候記得去拿哦。】
他們應該都沒看手機,靳時雨也沒管,吃完幾塊巧克力,又懶散散地倒回去了,手指都不願再抬起,但腦子裡還在想著明天的囤貨規劃。
想著想著,思維就漸漸遲鈍起來,靳時雨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拽過手邊的一個抱枕,人就這麼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個多小時過後,吵醒她的是之前沒來得及取消的鬨鈴聲,本來還有些沒睡飽的靳時雨在看到手機上的未接視頻時,人一激靈就清醒了。
靳時雨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及拉著拖鞋就往衛生間的鏡子前整理了一番頭發衣領,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才重新坐回沙發上,把視頻回撥了過去。
“喂?”視頻的對麵是一個卷發女人,她皮膚白皙,五官端正,臉上原本帶著笑,但在看向視頻時又收斂了一些。
“喂,媽媽。”
對麵的女人就是靳時雨的母親,何慶梅。
“嗯,你剛剛在做什麼,打著又不接電話,你那個手機喊你不要靜音,不要靜音,你怎麼就是不聽!”何慶梅終是忍不住嗬道,剛接起電話時還帶著點笑的女人,越說越不開心,何慶梅很不滿女兒這個習慣,但是跟她說了很多遍也不見改,每次說起這個她總是忍不住生氣,“你老是這樣,你高中我就這麼說你,好說歹說都說遍了,你這會都這麼大了還是不聽,彆人張珂我才提醒幾次,人家就不會了,你還比不過比你小的妹妹。”
張珂,她媽媽的繼女,也是她的繼妹,今年十七歲,馬上升高三,聽說成績很好。
靳時雨儘量放緩自己的呼吸,掩住自己的情緒,安靜的聽對方說完,何慶梅揪著這個說了一陣,見靳時雨一直安安靜靜的笑,又用一句恨鐵不成鋼的:“一說,你又隻曉得莽起,唉。”作為教育的結尾。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把聲音開起。”靳時雨也沒解釋是聲音開小了,而她又睡太熟才錯過了。隻是說:“我買了點巧克力給你們寄過去了,到時候可以嘗一嘗。”
何慶梅點了點頭,“那你暑假過來不?”
“不了,”靳時雨搖搖頭,見她似乎想說什麼,先一步說:“要打暑假工。”
何慶梅果然滿意,把原本想說的話咽了回去,道:“好嘛,你自己也長大了,也不要忘記學習,你那個教師資格證一定要去考聽到沒有!我叫你報師範你不聽,你現在還不是去給人家當家教賺錢?當時非要跟我犟……”
靳時雨暗暗深呼吸,直到何慶梅被張珂叫走,掛了電話,才揉了揉臉。
臉都快笑僵了。
靳時雨想。
其實她和母親以前的相處狀態不是這樣的,她的母親雖然控製欲偏強,彆說大事,就連她搓衣服用左手還是右手都是有說頭的,但因為以前的靳時雨一直都比較“乖巧”,所以雖然有小矛盾但還是以溫情居多。
但也隻到靳時雨的大學錄取通知書收到為止——因為何慶梅發現,靳時雨根本沒有去讀師範,而是趁著她那會忙著再婚,自己又往誌願裡加了一個選項,還被優先錄取了。
於是母女二人之間爆發了單方麵的爭吵,倒不是靳時雨不想反駁,隻是因為每當靳時雨試圖開口的時候就會被對方一句:“我生你養你,為了你我受了多少苦,跟你爸離婚也是給你爭房子,我千般為了你好,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啊?”給堵得啞口無言。
直到最後,靳時雨做過的最大的一次反抗,結果都說不上成功還是失敗,但是靳時雨確實沒有如何慶梅所願,畢竟通知書都已經來了,最後一個人來到江州讀了大學。
隻不過,從此後母女二人的感情也漸漸沒了以前的親密。
以前母女倆雖然也是異地,一個人在老家讀書,一個人在外地打工,但那時候的靳時雨符合何慶梅的要求,不早戀,成績也不錯,寒暑假的相處雖然有小摩擦,但也能聯絡感情,所以她對靳時雨大體還是誇獎懂事的時候居多。
但現在何慶梅已經再婚了,有了新的家庭,靳時雨自覺是外人也很少去他們的新家,而她擅改誌願的行為更是讓何慶梅如火山爆發一樣,儘情吐露出了對靳時雨的不滿:什麼人笨還沒眼力見還內向;又懶又饞沒恒心;動不動就說“世界末日”,其實就是不愛學習找借口,本質喜歡撒謊,像個神經病;更是“罪大惡極”不讀師範。
靳時雨覺得傷人,媽媽卻說告訴她實話也是是希望她能改,是為她好。
也不是沒試圖緩和,但“錯事”就是“錯事”,而且何慶梅現在也有了幸福的家庭,慢慢的,靳時雨也逐漸放下,想著也控製糟糕的自己儘量少出現在她麵前惹她生氣。
這也是靳時雨甚至不敢對何慶梅說“多囤點東西”的原因,實在是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在“犯病”,也不確定現實會如何,隻是她現在沒什麼負擔,還有空間給她的加持和保底才敢付諸行動罷了。而在這方麵她在何慶梅那可是有前科的,說了不光不會被相信,估計還會被大罵一頓,不如直接寄東西過去直接和平靜。
這麼想著,靳時雨又往購物車裡加了一些東西。
睡了一會,靳時雨人稍微精神了些,於是一閃身進入了空間,出現在廚房裡,靳時雨找了塊角落,開始挨個收撿東西。
米、麵、油調料等東西要收在廚房的櫃子裡,櫃子裡放不下的可以放在閒置的大型的塑料圓水桶裡,其他儲物桶也可以利用起來。
醫藥品被她分門彆類收撿起來,等著她買的貨架到了,她就可以把這些東西擺上去,到時候可以放在一樓的那個儲物間裡,一些小東西也被她清點好數量後,被放在小紙箱裡裝好。
等弄完這一切,靳時雨覺得自己要累得伸不直腰了,但還是拿出新的白紙一件一件記錄著今天的收獲。
靳時雨環視廚房一圈,看到火灶旁邊的封火壇子,想起是不是還需要準備一些碳呢?
她平時雖然也會燒火,也會存一些木炭供冬天用烘籠在空間取暖,但是數量並不多,平常在空間外都是用電熱毯和熱水袋用得比較多。
要不,也囤點碳回來?
靳時雨糾結片刻還是把它也加進了待辦事項裡。
就算白忙活一場,也可以存著,等著她後麵工作了,不回家過年的時候也能自己在空間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