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堂發黑 怪不得會發燒(1 / 1)

點外賣送男朋友 之姒 4277 字 10個月前

鬱雪青回到臥室打開自己的衣櫃,拿了身衣服出來走到浴室門口。他敲敲門:“我進去了。”不等那個人回答他就擰開門把手,把那身衣服放在了馬桶蓋子上。

“乾淨的衣服和毛巾我給你放馬桶上了,你有事再叫我。”說完鬱雪青就出去了,他拿拖把拖乾淨了地板上的水後拿起放在沙發上的手機。

既然浴室裡那個人說他不是外賣員,那他怎麼知道他的地址?已送達又是誰點的?

剛解開鎖屏準備去質問商家的時候,鬱雪青發現屏幕上是騎手在半個多小時前給他發的兩條消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已讀了。

【騎手】:好的

【騎手】:不好意思顧客,積水太深了,我的車在店門前熄火了怎麼也打不著。店家兒子的朋友要回家,您的地址和他順路,所以他說要幫你帶過去。您如果沒意見的話我就點送達了,快超時了

鬱雪青看著這條消息沉默很久,當時他正沉迷於用黏土捏牛排,根本沒看手機。

所以現在正借用他浴室洗澡的那個人是店家兒子的朋友,這種天氣都要去找對方玩嗎?

算了,都不容易。

鬱雪青給店家和騎手打了好評,退出了外賣軟件。

他坐回沙發上,頓了幾秒後彎腰去摳不久前剛被他一巴掌拍扁在地毯上的牛排和盤子,隨便將其揉成團後丟進了垃圾桶,身子又往下滑坐到地毯上。

他坐在地毯上,伸手拽過那條煎餅毯子蓋在身上,仰頭靠著沙發盯著天花板開始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後浴室微小的水聲停了,片刻後門被人打開,鬱雪青毫無生氣地開口:“你怎麼回去?”

“我也不知道。”對方答得果斷。

鬱雪青轉頭看他,側頸突然被什麼東西冰了一下,他將手伸出毯子一摸,發現是那條眼鏡鏈。

他坐直身體,捏著鏡腿把眼鏡摘下來,繼續道:“我剛看到外賣員的消息,你家還有多遠?”

那個人毫不見外地坐到沙發上,道:“隔壁小區。”

“哦,那是挺近的。”鬱雪青端起高腳杯喝了口水,“你是等雨小點再走還是我現在給你把傘?”

說完他又微微皺起眉:“等等,我有傘嗎?”

對方有些疑惑地看他一眼,像是在說你問我嗎?

“我去看看。”鬱雪青將煎餅毯子扔在沙發上,從地毯上站起來。他先是去雜物間翻了一通,沒有傘。

他回臥室找了一遍,沒有傘

他又去書房轉了一圈,沒有傘。

他最後看了一遍玄關處的櫃子,也沒有傘。

對方就那樣一言不發地坐著看他滿屋子跑,鬱雪青皺著眉有些疑惑:“我記得我有把傘的啊,放哪了?”

他腳步突然頓住,又轉身回了廚房。幾秒後他拿著把黑色的傘出來:“我找到了!”說完他便打開那把黑色的長柄傘,傘麵直接彈飛出去,停在那人腳邊。

兩人:“……”

氣氛瞬間凝結,屋內靜得詭異。

鬱雪青沉默地撿起傘麵,試圖將其安回去,但隻撐了幾秒傘柄還是彎下了腰。他盯著這把已經不能正常使用的雨傘看了幾秒,突然來了靈感。

靈感稍縱即逝,產生的那一瞬間就要牢牢抓住。

於是他拿著那把傘,轉身去畫室邊走邊說:“是現在走還是等雨停你自己決定,接下來不要打擾我!”

語速和腳步都很快,和他斯文的氣質完全不搭邊。

他砰的一聲把門關上,順帶落了鎖,像是完全不擔心客廳裡那個他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是壞人一樣。

鬱雪青將那把傘放到畫室的落地窗前,並將畫架也移了過去,他將畫紙鋪在板子上用膠帶貼好,挑了幾支用得上的顏料後拿著調色板坐在畫架前開始調色。

調好顏色後他拿起胸前掛著的眼鏡戴好,在畫板上刷了層純色打底,隨後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個人形輪廓,並在人物周圍畫上一把壞掉的傘。

接下來鬱雪青便開始醉心創作,除了中途因為天黑起身去開了次燈,顏料不夠去拿了幾趟顏料順便帶了幾個一開始沒拿的顏色以外,他坐在畫架前再也沒動過。

最後添加了一些細節之後鬱雪青停下筆,他看著眼前這幅畫總感覺缺點什麼。他將畫筆放在調色板上伸手去摸口袋,發現手機不在身上。

他頓了幾秒,想起來手機在外麵沙發上。

於是他將調色板放下,打開畫室的門,發現客廳一片漆黑,那個人似乎已經走了。鬱雪青懶得開燈,憑記憶摸黑走到沙發邊上,不小心踢到了垃圾桶。

“……你好了?”黑暗中傳來一聲低沉帶著些沙啞的嗓音,鬱雪青順著聲音來源看去,借著畫室裡的燈光看到了他的煎餅毯子,以及煎餅毯子下窩在沙發上的人。

“你還在啊,我還以為你走了,怎麼不開燈?”鬱雪青在那個人旁邊拿起被他放在沙發上的手機,打開客廳的燈後又一頭鑽進畫室,將那幅畫拍下來發給了殷潭。

【lilac】:[圖片]

【lilac】:是不是缺了點什麼?

等了很久殷潭都沒回複,鬱雪青這才發現現在已經深夜了。所以那個人沒開燈是因為在睡覺,那他二話不說就把客廳大燈打開豈不是很冒昧?

鬱雪青準備出去再給他把燈關了,他將手機隨手往旁邊一放,結果直接放在了調色板上。

他連忙把手機拿起來,對著黑色灰色藍色白色什麼顏色都有的純色手機殼沉默兩秒,拿著手機出去了。

那個人還蜷縮在沙發上,鬱雪青關燈前偏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雙眼緊閉,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

鬱雪青愣了愣,走過去摸摸他的額頭,發現他體溫特彆高。

“喂,你發燒了。”

鬱雪青已然忘記了他手機背麵有顏料的事,將其背麵朝下放在了茶幾上。

那個人睜開眼看了他一下,低低嗯了一聲。

好淡定。

“你等我一下啊,我看看家裡有沒有藥。”鬱雪青轉身去拿藥,怪不得不回家,原來是不舒服走不了。

他先去燒了壺水,隨後去翻藥箱找到一盒退燒藥。他去廚房重新拿了個杯子,兌了點涼水後拿著藥端著杯子走到那個人身邊,張張嘴想叫他吃藥卻頓住了。

此刻鬱雪青終於意識到他還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他居然就這樣放任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留在他的客廳自己去畫畫,還鎖了門,戒備心也太弱了吧!

“喂,起來吃藥了。”鬱雪青推推他的肩膀,將藥和那杯溫水遞過去,他掃視了一圈客廳,沒少東西。

那個人接過杯子和藥,啞著嗓子說了句謝謝。

鬱雪青坐到他旁邊:“你叫什麼?”

那個人就著溫水吃了藥,聞言掃了他一眼:“終於意識到我是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了嗎?”

鬱雪青有些尷尬,不等他開口對方道:“陳景瑞。”

“哦……”鬱雪青摸了摸鼻子,“我叫鬱雪青。”

陳景瑞頓了兩秒:“剛才在畫畫?”

“嗯?”鬱雪青疑惑地看他一眼,客廳裡沒有任何繪畫相關的東西,他怎麼知道他剛才是在畫畫的?

陳景瑞溫馨提示:“你的衣服。”

聞言鬱雪青低頭,發現自己身上那件杏色上衣沾了不少顏料,像他的手機一樣黑灰藍白什麼顏色都有。

對了,手機。

鬱雪青去拿茶幾上的手機,茶幾也沾了點顏料。他沉默半晌:“去臥室睡吧,等燒退了你再回去。”

話音剛落他就拿著手機站起來,剛走了兩步陳景瑞就叫住他:“你呢?”

鬱雪青邊拆手機殼邊往畫室走,他指指一個房間:“臥室在那邊,不用在意我,我在沙發上睡也一樣。”

“你不是還沒吃飯嗎?”

聽到這話鬱雪青腳步猛然一頓。

對啊,他還沒吃飯。

本來都忘了這事了,陳景瑞突然提起來鬱雪青才發覺自己餓得有點遭不住了。

他轉頭看陳景瑞一眼,不等他開口陳景瑞掀開毯子站起來:“是我的錯,你家有東西嗎,我給你做飯吧。”

“誒誒誒彆。”鬱雪青連忙阻止他,“彆管我了,我待會兒自己做點東西吃,你休息吧。”

可能是因為真的很不舒服,陳景瑞沒再堅持。

他又坐回沙發上,蓋好毯子後有氣無力地說:“今天真的很抱歉,等有機會我請你吃飯賠罪吧。”

“行。”鬱雪青沒有客氣,直接答應了。他頓了頓,“你回臥室睡,我待會兒還得出來,彆吵到你。”

陳景瑞沒再說話,鬱雪青回了畫室。

他站在一米外抱臂端詳著他不久前剛完成的畫作,底色灰暗,是和今天白天一樣的風雨天。

畫麵中央灰白色的人用孱弱的胳膊舉著一把破敗不堪的傘,努力在暴風雨中行走。

完成度已經很高了,但鬱雪青總感覺缺點什麼。

他有些頭疼地歎口氣,打算出去接杯水。

陳景瑞還在沙發上,鬱雪青拿起那個高腳杯瞥了他一眼,他下半張臉埋在毯子裡,雙眼緊閉,眉頭微微皺起。他劉海也有些亂,露出來的光潔額頭有一小片皮膚有點發灰。

印堂發黑,怪不得會發燒。

鬱雪青像是忘記了七八個小時前陳景瑞渾身濕淋淋站在他家門口的樣子,他湊近一些仔細看,卻發現那一小片灰是他不久前摸陳景瑞額頭時蹭上的顏料。

“……”

他沉默兩秒,放下杯子去了浴室。他將一條毛巾打濕,擰擰上麵的水走出來,“陳景瑞,醒醒。”

陳景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怎麼……”

不等他把話說完鬱雪青就用濕毛巾蓋住了他的臉,把他額頭上那點顏料擦乾淨後順便給他擦了擦臉。

直到鬱雪青拿著毛巾離開陳景瑞都是懵的,他呆滯地感受著臉上的濕意慢慢褪去,直到鬱雪青又從浴室出來將他從沙發上扶起來他才回過神來。

“等等,你要乾什麼?”他問。

鬱雪青看他一眼,有些疑惑地說:“當然是送你去臥室啊,不然我趕你出去嗎?外麵還下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