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老同學敘敘舊

可以說，於海棠和袁崇明的關係現在已經到了實質性階段了。

於海棠終於又多了對袁崇明的實質性認識，他現在才真切的認識到，袁崇明日子過得沒有她原來想象的那麼好。

原來兩個人談對象的時候，袁崇明很大方，經常領著她去好的地方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但是現在想，估計那是勒著褲腰帶硬撐的吧。

看看現在一到見真章的時候，結婚擺宴席，所有的真東西一下子全露了出來。

於海棠這時才知道，袁崇明隻有一雙皮鞋，怪不得他每次約會的時候都把皮鞋擦那麼亮的，因為隻有抹上鞋油才能把皮鞋陳舊的裂紋給蓋住。

他當時還以為袁崇明是人講究愛漂亮的。

而且他也隻有一套西裝。怪不得每次見麵他的西服上衣總是沒穿上，而搭在他的左臂上。

她以為他是彬彬有禮，非常儒雅，原來是他是舍不得穿，怕磨損。

還有，他原來總是跑來跑去忙碌給她拿東西，現在才知道那不是他勤快，而是為了怕坐的太多，把西服褲子給磨壞了。

天哪。她沒想到自己原來覺得已經很了解袁崇明了，現在才發現原來了解的全部是假象，全部是她自己想象出來的樣子，而不是袁崇明真實的生活狀態。

於海棠一下班，就急匆匆的從軋鋼廠騎著自行車往南鑼鼓巷95號院去找何雨水了。今天是星期六，她相信何雨水肯定回家。

袁崇明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現在住房那麼緊張，我們能分到一間單身宿舍已經不錯了，咱們廠裡很多人兩口子都住在宿舍裡，有時候他們還住不到一塊兒呢。”

因為，這一次最主要的是看藥送給誰，而如果是何雨水跟著的話，宋武相信她肯定不會發現中間藥早就被送出去了。

對了。何雨水的房能不能借過來住一段時間呢？她不是在自行車廠上班，平常都不回家嗎？

於海棠突然想到了這種可能，心裡一下子興奮了起來。跟袁崇明的婚事已經到了，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也得走一下。想把日子過好，隻能多想想辦法。

而他的工作關係還在學校裡。這樣的話，其實他真正的身份還不是乾部。

還有，對了，看能借她點工資和票不能。她上班總攢了錢，也不會花太多，先借過來把這次婚禮好好辦辦，讓麵子上好看一點。

比如說住房。

最主要的是，現在袁崇明的身份竟然還不屬於軋鋼廠的正式工人，還隻是借調人員。

不然的話，要還是何雨水跟著她，估計早把事情給耽誤了。

人家何雨水沒結婚，都住的是單人單間，自己的房子。

她決定待會下班了拐到南鑼鼓巷找何雨水商量商量。

我的天哪。這個消息比糟糕的喜宴還讓於海棠崩潰。他無法想象跟袁崇明結婚了以後住在宿舍裡，兩口子怎麼睡覺？在那屋裡能動彈嗎？

於海棠這時候想起來了何雨水。她前幾天見何雨水的時候，滿心的優越感，現在正一點一點的被現實擊碎。

最關鍵的是那個拿到藥的人並沒有離開，反而跟聾老太太兩個人相距一段距離，互相監視，又繞著圈子，在城裡的胡同街道上轉了一個多小時，才各自分開。

真是太謹慎了。

“難道咱們結婚了以後還住在宿舍裡？”

理所當然的他就享受不了乾部身份能帶過來的一切福利待遇和優厚生活。

現在宋武就跟在那個拿到藥的人後邊。

……

於海棠簡直是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現在在心裡都暗暗責備自己，為什麼這麼實際的問題在討論結婚的時候不提前商量好呢？而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在那兒胡亂的想象著，她以後會住在獨棟的小紅樓裡，過上官太太的生活，可是現在一下子被現實給擊懵了。

這一次跟著又一次出院的聾老太太的是宋武。而且幸虧是宋武。

有了新想法，於海棠顧不上跟袁崇明在這置氣了，她對袁崇明說：“明天就開席了，今天你趕快把我說的東西準備好，彆再拖了，萬一明天端不上桌，還怎麼見人？你去忙你的，我也去找找，看還能不能再從其他渠道找過來點東西。”

當時聾老太太跟他交接藥品的時候，手段堪稱隱秘，如果不是宋武靠的是感知力而不是靠眼，肯定不會發現。

因為當時兩個人交錯而過的時候，同時都提著一個相同的藥包，眨眼之間，擦身而過藥包已經掉了包。

宋武的感知力一直都投注在藥包上，才能敏銳的發現藥包已經換了人手，所以才能不被眼前的假象所欺騙，不過他仍然忍不住在心裡感歎，這人牛逼的很啊。

這世上能人可真多。

那個已經換了藥包的人，掂著藥包晃晃悠悠，竟然來到了一家公司合營的飯鋪。

宋武監視著飯鋪一直等到天落了黑。

他現在也掌握到一定技巧，這一次，打定主意不跟人隻跟藥。因為人來來去去不一定是關鍵人物，隻需要標記上有印象就行了，關鍵是要知道藥去哪兒。

天落了黑，這邊剛才換過來藥的人是這個飯鋪的小跑堂，這個時候已經裝好了石盒子，掂著出來飯鋪。

看他那個架勢，讓外邊的人看了，是又有人訂了飯，他去給人家送飯。可是宋武已經明明感知到那包藥也放在飯盒子裡。

他一路跟著小跑堂繞來繞去，慢慢的發現來到了熟悉的地方。

燕京大藥房。原來這次他用信鴿送信就是要藥的呀。

那這樣來分析的話，這個藥可能不是用在淩力家那邊，而是用在周寧領著去見的人上。

看來還可以有另外一種方式，應該可以去問問周寧，打聽打聽消息。

沒有出乎所料，食盒是送給辛勤工作，為了給患者看病，顧不上做飯吃飯的邵醫生的。而給邵醫生訂飯的就是藥房的公方經理。

可以說訂飯絕對跟邵醫生無關，所以說這藥送過來絕對查不到邵醫生頭上來。

即使是飯送過來了，邵醫生仍然要先把排隊等著就診的老百姓們服務完了，才洗了洗手，掂著飯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個時候6時間已經很晚了，真是高德妙手。

宋武武隻得耐心的再等下去，看看他會把藥怎麼處理。

……

於海棠來到95號院，真讓她找到了何雨水。

本來何雨水正準備去前麵院裡宋武家吃飯呢。

可是於海棠厚著臉皮蹭了過來，口口聲聲說，一定要跟何雨水喝兩杯，說說知心話。

何雨水不耐煩，明裡暗裡的暗示，想讓她趕緊走，可是於海棠隻當聽不懂，一臉燦爛笑容，如果讓外邊的人看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跟何雨水真的是好姐妹，感情有多深呢？

何雨水說：“既然你不急著走，跟我一塊兒去前邊院裡吃飯吧。那邊飯都做好了，剛才就叫了。”

可是於海棠還不願意去，她說道：“今天咱們老同學單獨聊聊，要不然你把飯菜端過來再掂瓶酒。咱們敘敘舊。”

何雨水也就剛得償心願，心情好，不然早甩著臉子把她給弄一邊去了。

今天於海棠臉皮之厚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最後何雨水無奈。

“好吧，你等著，我去端點酒菜，回來陪你敘敘舊，看你今天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反正我覺得伱肯定有什麼算盤。”

何雨水這話說的也夠直了。

可是於海棠還是裝出來一副壓根聽不懂，我就是要找老同學敘舊的樣子。

於海棠看何雨水，隨便從前麵端過來兩盤菜，都這麼好，心裡難免泛酸，就這樣的菜她明天的酒席上都擺不出來，人家卻是家常飯。

被何雨水端回來的菜刺激的不輕，於海棠心情鬱悶，喝著紅葡萄酒，越喝越上癮。

直到臉都喝紅了。何雨水問她：“好了，飯也吃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說說吧，到底什麼事兒？彆給我繞圈子，咱倆誰還不知道誰呀？”

可是，偏偏於海棠改主意了，她原來打的小算盤好主意，都不準備說了，因為她覺得如果再把原來的想法說出來，她自己自己心裡那一點矜持會蕩然無存，她可能會更沒麵子。

於是，本來頗有算計的一場打算，真成了老同學敘舊。於海棠拉著何雨水回憶了她們愉快的初中、高中生活，彼此揭露一下當年的囧事兒。

你還真彆說，說著說著兩個人氣氛還融洽了起來，甚至還找到了一些共同的甜蜜回憶。乾脆何雨水又去前麵掂過來一瓶紅葡萄酒，兩個人最後把兩瓶酒全部喝完。

正好高娥過來叫何雨水，說是西婭這會兒過來了，要給孩子們教一堂課，問她去不去學。

何雨水現在也是真喜歡上了彈琴，舍不得少聽一節課，於是她對於海棠說，“好了，今天說也說儘興了，喝也喝舒服了。我去前麵學會兒琴，你待會兒歇歇自己走，把門替我關好就行了。我就不送你了，你路上注意一點，這點酒應該不至於會暈吧。”

於海棠不在意的擺擺手，“你去吧，我稍微緩緩就走，一點問題都沒有。”

何雨水跟著高娥去前門院裡，跟西婭學琴去了。今天西婭來晚了，也是打算就留在前麵院裡住，不準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