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隻捐一塊錢，是不是太少了
易中海臉色僵了僵，輕輕站起身，用儘可能平淡的語氣說：“咱們開會號召捐款捐物，全憑自願，依據個人的能力，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沒有什麼標準，更不存在什麼達不到標準就開批評大會的事情。”
宋武說：“哦，這一下我就明白了。”然後他就沒再理還在那橫眉冷對的賈張氏，扭頭對婁小娥說：“走吧，小娥，會開完了，回家去。”
婁小娥臉上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還是乖乖的站了起來，跟著宋武一塊兒朝前院走去。
賈張氏在後邊還不願意放過，但是被易中海狠狠地又瞪了一眼，於是也不敢再跳著腳喊了，隻是狠狠的朝著宋武的背影啐了一口。
婁小娥等回到家裡，果然有些情緒的問宋武：“隻捐一塊錢，是不是太少了？”
宋武說：“不少了。我給你說實話吧，其實賈家並不缺錢。”
婁小娥明顯的不相信。“你看他們家日子過得多難，怎麼會不缺錢呢？”
宋武笑了笑，拉著她坐在沙發上，把她抱在懷裡：“還是我們家小娥是個好心人，心總是愛軟乎乎的。你可比不上賈家那個老婆子。她呀，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哪怕是她孫子、兒子需要用錢，也彆想從她手裡輕易地扣出來一分。伱不知道，老賈去世的時候廠裡也賠錢了，那錢去哪兒了？不都在她手裡扣著呢嗎？平時還月月都有養老錢存著，這一次賈東旭又賠了300塊錢，她手裡最少也有小1000塊錢，她缺錢嗎？”
婁小娥明顯被這筆賬算的也是很驚詫，不過她嘴上還硬著：“但是這個時候錢又沒什麼用，家裡一下子沒了當家人，吃飯怎麼辦呢？”
宋武樂了：“要不除了賈婆子之外，我把秦淮茹娘幾個接到咱家吃吧。”
“你敢。”剛才還一副悲天憫人樣子的婁小娥，瞬間化身成為凶獸。
宋武連忙求饒。“開玩笑，開玩笑呢。”
“哼，我看你才不是開玩笑，估計是早打主意了吧。我告訴你宋武，你少起歪心，不然後果自負。”婁小娥看起來要暴走的樣子。
“好啦好啦，就開個玩笑，其實她們家說不定比以前還好過一些呢。根本用不到彆人幫忙。”宋武連忙把話題岔開。
果然，婁小娥被帶偏了，注意力引到了宋武剛說的話上：“你說的我怎麼不懂呢？”
宋武趁機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手又在身上亂動了一番，總算是把兩個人的氣氛給緩和了下來。
“你可能不知道，原來呀，秦淮茹還有她兩個孩子，都是農村戶口沒轉過來，所以在城裡她們吃不了定量。現在賈東旭沒了，秦淮茹接班戶口能辦到BJ城裡來，這一下三個人的口糧都有著落了。原來是五口人，吃一個人的定量，現在是四口人吃三個人或者兩個半人的定量，你說是不是比以前更好過了？”
“啊？”婁曉娥驚歎了一聲，她還真不知道，秦淮茹竟然不是城市戶口。
不過她也挺奇怪的，於是問道：“他們不是結婚挺早的嗎？應該能把戶口轉過來呀。”連她這個不太操俗事心的人都知道，原來戶口是挺好轉的。
宋武說：“還不都是因為那個英明神武的賈張氏嗎？她原來覺得農村家裡有幾畝地，心裡踏實，如果都轉成了城市戶口，地裡的糧食就落不到手裡了，所以就非不讓轉。結果現在成了如今的情況，吃不上定量，想再轉成城市戶口，已經是千難萬難了。”
婁小娥聽了宋武的種種說法，終於算是不再為賈家的事擔心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宋武說：“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就亂有情緒。”
宋武親了她一口，“既然犯錯了，就要受懲罰，來好好補償我吧。”
……
宋武在修理鋪裡迎來了一個稍微出乎意料之外的人。
許大茂的新婚媳婦高娥，在他剛一開門的時候，她就抱著一台收音機找了過來。
“宋師傅，你給看看，還能修好不能？”高娥眼睛紅腫，而且臉上還有幾塊不太明顯的青淤和抓痕。
宋武接過收音機。
這應該是一台嶄新的收音機。按牌子是南京無線電廠生產的紅星612。可是現在這台收音機有點慘了，外殼有破損不說。
宋武看看裝好的有電池，打開電源開關也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弄的？”
高娥臉上不好意思的紅成一片。得了，看她這樣，估計是打架的時候，不是摔了就是碰了。
“你著急嗎？”
高娥點點頭：“我很著急，就想知道收音機到底還能用不能用，這可是我陪嫁的嫁妝！”說著她眼眶又紅了，眼看就要流淚。
宋武忙說：“你要是不急著上班，就在這等一小會，我拆開先檢查一下，就能給你大概一個準信。”
高娥連忙點頭說道：“我不急，我就在這等著。”
宋武拿著收音機走到工作台那兒，用工具把收音機小心的拆開，乍一看情況不太好，摔的還挺厲害呢。
他又拿出來萬用表仔細測量檢查了一番，元器件都沒有什麼問題，可是電路板有損傷，有的器件焊接有鬆動，可能接觸不良了。
不太好辦呀。宋武皺著眉頭，在那默默的想辦法，主要是電路板問題有點棘手。
旁邊一直提心吊膽的高娥，看到他的表情變化，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哎，你哭什麼？彆哭呀。”宋武被她弄得有點手忙腳亂，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又哭起來了，這麼濃眉大眼英氣逼人的姑娘，怎麼也這麼愛哭鼻子呢？
高娥帶著哭腔說道：“是不是收音機修不好了？”
宋武愣了一下。
高娥立刻抹了一把眼淚，轉身就往外走。
宋武連忙叫住她：“哎，你乾什麼去？”
高娥說：“我去找許大茂去，這一次，非錘得他三天下不了床再說。竟然把我的收音機摔的修都修不成，我看他是不想過日子了。”
宋武哭笑不得：“你等我把話說完呢。你的收音機能修，隻不過有點麻煩。”
“啊！”高娥驚喜的叫了一聲，轉身又跑了回來了，用手拉住宋武的胳膊，晃了幾下，“真能修，你沒騙我，那為什麼剛才你那樣一副表情？”
宋武奇怪了，我什麼表情了？不過，他也沒有跟她再多糾纏這件事兒，隻是嘴裡說道：“你這個收音機摔的還是挺厲害的，我可能得費點功夫，你不能急，我保證能給你修好。”
“行行，我真不急，你隻要能修好就行。”高娥興奮的就像一個小姑娘一樣，差點都跳了起來了。
宋武對她說：“你還是先放開我胳膊吧，不然再晃下去，我手一哆嗦，收音機弄不好又壞的厲害了。”
剛才高娥光顧著高興了，忘了自己還抱著人家胳膊呢，連忙不好意思的鬆開了手。
宋武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邊檢查收音機邊隨口問道：“你們倆這才新婚幾天呢？怎麼就乾上架了？”
他也隻是隨口一問，按他的預想高娥頂多也就是應付兩句，並不會多說什麼，畢竟這是人家小兩口的隱私。
誰知道？高娥竟然拿他當知心朋友在這傾訴起來了。
“宋師傅你是不知道，那個許大茂啊，他就不是個東西。天天小肚雞腸，還莫名其妙，弄啥啥不成吃啥啥都香？”
宋武一聽，這看的倒是挺準，確實是許大茂。
於是，他也就跟著點了點頭，一邊手裡萬用表不停，一邊又隨口問了一句：“他又乾啥不成了，讓你生那麼大的氣？”
誰知道這一問不當緊，高娥竟然不吭氣了。
宋武好一會沒聽見高娥的聲音，奇怪的抬頭看了一眼，才發現這姑娘正紅著臉低著頭，扭扭捏捏的在那捏衣服角呢。
挺爽朗一個姑娘，怎麼突然成這個樣了？宋心裡很奇怪，不過他也沒再多問什麼，隻管忙自己的活了。
又過了一會兒。他看高娥在這站著沒事，於是對她說：“你不用等在這兒，這得好長時間才修好呢，我還得籌配件，不是一會兒半會兒的事，你先回去吧，等修好了你我再叫你。”
“嗯。”高娥答應了一聲，低著頭急匆匆的跑了。
宋武看著她的背影，奇怪的嘀咕了一句：“這兩口子怎麼都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
……
往常，宋武到軋鋼廠的工會活動室去上夜校的時候，一般上行政班的人，都早已經下班了，整個辦公區除了必要的值班人員，基本上是黑咕隆咚，靜悄悄一片。
像李主任，宋武從來就沒和他打過照麵。
可是這一次，等他剛到工會樓底下，就看到李主任一臉和煦笑容的站在樓梯旁，遠遠看見宋武就走過來跟他打招呼。
“小宋，你學習的勁頭挺不錯，堅持這麼長時間，還仍然能夠保持著剛開始的那股熱情勁，非常不錯。”
宋武連忙謙虛了兩句。他知道李主任肯定是有事找他，不然哪有精力陪他在這說閒話，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找劉蘭聊會天呢。
於是他也不多說，就等著李主任，看他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