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館裡還是那麼熱鬨，還是那麼酒香四溢。

當然還有站在櫃台裡的於經理，還是那麼漂亮。

於潔站在櫃台裡，看見有人掀門簾兒進了小酒館，抬眼看了一下。

她有一雙識人的眼睛，隻要來過她酒館裡的人，她基本上都有一定的印象，更何況正進屋這個人，前一段來過一次，給他的印象還比較特彆。

今天，宋武來不隻是為了解解嘴饞，吃碗素麵，當然也不是為了看看漂亮的於經理。

他一進門先笑著跟於經理打了個招呼，眼光就開始在櫃台架子上的小酒罐子上瞅來瞅去。

於潔看他的眼睛總往架子上看，便問他：“是想帶酒回去？”

宋武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於潔奇怪地看著他。

宋武忙解釋道：“我是看你架子上那裝酒的瓶子挺好看，瞅著一個一個小陶罐都跟工藝品似的。”

於潔心裡奇怪地想：“上小酒館裡找酒瓶子，跟去澡堂裡麵買拖鞋有什麼區彆？”

不過她麵上還是笑容可掬地說：“這是我們專門在盆窯村那邊定製的。都是好手藝人，家傳的手藝燒製的。”

宋武眼中一下子亮了。

他心想：“這個可以呀，拿來裝我的八靈酒完全配得上。”

於是他有些急切地問：“如果我想要一批這樣的小陶瓶，你能賣給我嗎？”

於潔皺了皺眉頭。“還真是來酒館裡買酒瓶的，可真有意思。”

她想了想笑著說：“我這邊就有閒置的，給你一個兩個都沒問題，談不上什麼買不買的。”

“不是，我想一次多買點。弄幾十上百個，我也不嫌多。”

“你是釀酒的？”於潔忍不住問道。

宋武說：“就是自己家泡了一些藥酒，想給親戚朋友們分裝送一下，這不得找點合適的瓶子嗎？我瞅著你這酒館裡這個小陶瓶挺好看，所以就問問。”

“哦。”這麼一說，於潔倒不是太奇怪了。不過話說回來了，這個人家裡得泡了多少藥酒啊，一次就要這麼多酒瓶子，這一個小瓶最小的也能裝二兩半，大的能裝一斤多呢？

然後她又聽到宋武接著說：“如果方便的話，我看你的瓶子有三種規格，大中小一樣都給我來幾十個吧。”

於潔忍不住笑了：“你要這麼多，我手裡可沒有，還得去重新定製。正好我們這邊也該去要貨了，隨手再給你多要一點，也不是什麼太麻煩的事。”

“那感情好，現定製啊。唉，你看那樣行不行？如果在酒瓶上加上三個字，“八靈酒”，方便不方便？”宋武得寸進尺地說道。

於潔皺了皺眉頭，“八靈酒？“

“對，就是我給自己泡的藥酒起的名字，在瓶子上弄上名子，你不覺得更顯得酒好嗎？”

於潔忍不住重新又認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她覺得他這個想法真的挺有意思的。

“行，我到時候給師傅們說一聲，是哪三個字？”於潔很爽快地答應了。

“八，就是八方來客的八。靈，就是靈巧的靈。這真是太感謝你了，幫了我大忙了，價格呢你說了算，多少我都認。”宋武充滿感激地說。

於潔笑了笑。“我可不指著賣酒瓶賺錢，人家師傅收多少，我轉手就收伱多少。你要是跟我們的瓶子一塊要的話，價格會便宜一些，現在你自己要加上字，那就得另外單做，所以剛開始可能會稍微貴上一些。”

她低頭打了兩下算盤，“如果能要到100個，我估摸著大概得十三四塊錢。”她用征詢的眼光看著宋武。

宋武點點頭，“小瓶子來50個，中號的跟大號的一樣來30個，先這麼多吧。”

於是，宋武今天來小酒館裡談妥了一宗關於買酒瓶子的生意。

“好了，現在該喝酒吃飯了，打二兩酒，再要幾樣小菜和一碗素麵。”這次宋武主動的把糧票先掏了出來。

還是上次來的那張角落裡的桌子，宋武走過去坐了下來。這麼容易弄妥了酒瓶子的事，讓他心裡很高興。

所以能用比較愉悅的心情，聽著鄰桌的人們，在那高談闊論的聊各種消息。

聽了一會兒，他發現這裡聊的最多的也是故宮裡那點事，而且喝過二兩酒的人，明顯比在他的修車鋪子裡的大爺大媽們能侃的多了。

有的人唾沫橫飛的說著，聽著那詞兒，不比說書的人功夫差。

等到於潔把酒菜端了上來，正要走。宋武突然想起來，還可以再問問關於酒的問題。

“唉，對了，我聽彆人喊你於經理，我也這樣叫你吧。”

於潔笑了笑說道：“我姓於，乾勾於。名字叫於潔。”

“哦。那我就叫你於潔吧。”宋武毫不客氣地順杆就爬了上來。

於潔隻是抿著嘴笑了笑。

宋武又開口問道：“我泡藥酒呢，還需要用到比較好的純糧食基酒，就想問問你這裡有更好一些的酒嗎？”

於潔停住正要轉身離開的腳步，看著宋武沒說話，似乎在考慮什麼？

過了有一小會，她才輕輕的出了口氣，小聲地說：“如果你是拿來泡藥酒的話，倒是還有一些更好的酒，可以勻給你幾斤。”

勻幾斤怎麼夠呢。“能湊夠100斤左右才差不多呀。”宋武不甘心地問。

於傑笑了，“你現在喝的這種酒我倒是有，可也不能全拿過來給你呀，不然我賣什麼呀。其實這樣的酒，一般家庭裡拿來泡藥酒就已經很好了。”

宋武想了想。

他從小冊子上知道，其實八靈酒的藥材並不算太難得，在藥鋪子裡多找找，應該能湊齊。主要是裡邊有一些炮製的過程，可能需要加一點工序。

倒是對基酒的要求還挺高的，越好的酒，出來藥酒的酒味和效果越好。

不過，就他現在小酒壺裡這二兩白酒一樣的酒，倒也不是不能用。

宋武琢磨著，反正他現在還是一個純粹還沒入門的菜手，乾脆就用這種酒先練練手試試得了。

於是，他對於潔說：“行啊，這種酒給我弄100斤，你說那種好酒有多少也都給我吧。”

於潔笑著搖了搖頭。“你喝的這種，我頂多也就給你個10來斤兒，就已經很不錯了，不然我都給你了，我這鋪子可就斷貨了，現在酒真的很難得。至於那種好酒，你要真想要，我給你個一斤兩斤的還行，讓你用來泡點兒藥酒，再多了我可舍不得給你。”

嘿，說了半天，有了也沒打算給我呀，這是拿來晃我的這是。宋武心裡那叫一個鬱悶呀。

於潔看著宋武有些發青的臉，輕聲地給宋武解釋道：“現在酒是真的比較難得，銷量都得控製，我這個小酒館也是勉強能夠日常開支。糧食，太不好弄了。”

說到這兒，於潔拿眼睛看了看宋武，然後又接著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嘗嘗你說的那種八靈酒，要真是泡出來與眾不同，我再多給你10斤20斤的酒也不是不可以。”

說著她一雙大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宋武，就等著他的答複了。

宋武想了想，也沒怎麼猶豫，就點了點頭：“行啊，明天中午吧，我帶過來讓你嘗嘗評價評價。”

“好，那咱們就說定了。”

……

宋武從小酒館出來，心裡倒也沒什麼鬱悶的感覺了。他想，十幾斤酒也行，反正是先拿來練練手，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手藝到底行不行呢，彆到時候搞了一堆酒來，泡不成藥酒那才是笑話呢。

對了，剛才應該給於潔提提，弄個大酒壇子過來。他有心回頭再去說一下，想想還是算了，明天中午一塊再說吧。

賈東旭一上午都有點心神不屬，乾活都出了不少錯。他現在恨不得扇自己兩嘴巴子。

“為什麼非要想著去翻本呢？這下好了，剛借的錢又沒了。想好了去買點白麵什麼的，這下可怎麼辦？”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看見站在窗戶裡邊打菜的傻柱，不禁又想起來那天晚上去找他借糧食，這小子竟然一口回絕。

他在心裡甚至連易中海都埋怨上了，“也不看看給我找的什麼門路，說什麼傻柱會借給我糧食，哼。”

“不乾不淨是廚子。”賈東旭不相信，傻柱守著個廚房，手腳會乾淨了。

現在本來準備買糧食的錢沒有了，再去張口找易中海借，他倒不是說臉皮兒薄，張不開嘴。可是易中海問他錢去哪兒了，他該怎麼說？所以他暫時不想再去找易中海張嘴。

賈東旭邊扒拉著飯盒裡的菜，吃著手裡的窩頭，邊在心裡盤算著，還能去哪裡，找人救救急。

工友之間不可能。現在相熟的工友基本上都快成他的債主了。

朋友，他賈東旭好像還沒有好到這個交情份上的朋友。

親戚，他老賈家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早就不來往了。這時，他腦子裡閃現出來秦家村。

“要不讓秦淮茹回娘家看看？”他心裡盤算著這可以當成一條路。

另外就是鄰居了。四合院裡這十幾戶百十多號人，賈東旭盤算了一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