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幸福來的如此之快
惠珍自從周寧被接走以後,心裡都有些忐忑不安。果然接下來,第2天上班,更加讓她擔心了起來。因為周寧沒有來上班。
她中間找了個機會跑到宿舍,敲周寧單身宿舍的門敲了半天也沒有反應。
惠珍開始焦慮了起來,心裡不斷回想昨天來找周寧的兩撥人,猜測著他們到底是要乾什麼?現在周寧到底有沒有危險?
因為心裡擔心,所以她一天都是失魂落魄。回家了以後更是吃不香睡不好,一夜就沒睡著。
第2天早早的又來到軋鋼廠,可是還是沒見周寧。惠珍開始焦慮了起來,心裡不禁有點兒想宋武。要是宋武在身邊碰見這樣的事兒找他商量商量或者是讓他幫著去問問情況,找找周寧,很有可能輕鬆就解決了。
但是宋武不在身邊,惠珍才發現。原來平時有個什麼事兒,為什麼沒有太大的感覺,都是因為有宋武在呢。
中午,她去食堂吃飯,又找到秦淮茹,跟她說了會兒話。秦淮茹也沒什麼好方法,無能為力,但是最起碼能安慰她幾句。兩個人坐在一塊兒,小聲的說了會兒宋武。話裡話外透露出來的情緒都是想他了。在身邊的時候感覺不大,真的,他走遠了才發現少了很多安全感,心裡都變得不踏實了。
惠珍從食堂回來,坐在辦公桌前麵發了會兒愣,重新拿出來自己的醫案開始整理。嗯?她剛掀開自己的筆記本,發現裡邊夾了一封信。
信封上熟悉的娟秀字體,隻看一眼,她就知道這是周寧的信。惠珍很緊張,心臟砰砰劇烈的跳動,她擔心不是好消息。
連著做了幾次深呼吸,平抑了一下緊張的情緒。惠珍還是鼓足了勇氣把信封撕開。取出了裡邊薄薄的一封信。
“惠珍,你看到信的時候,我已經去找宋武了。是大管家安排的,你不用擔心。羨慕吧。”
高娥笑著說:“你這邊工作不要了?再說現在你的情況適合亂跑嗎?坐火車坐汽車,哪怕是坐飛機,萬一出點問題怎麼辦?”
好像還是羨慕多一點。說不定現在如果有機會給他們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去香江。
何雨水最沉不住氣。嘟著嘴不高興的說道:“這個周寧太不夠意思了。去之前還不給說一聲,最起碼商量商量,問問我們願意不願意去。乾脆帶著我一塊去多好。”
惠珍拿著信愣愣的出神。她想了一萬種可能獨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說實話,現在惠珍心裡是既輕鬆又擔心。輕鬆當然是因為周寧沒事,不像她擔心的那樣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惠珍說道:“我回來跟你們說這件事兒,最主要的就是擔心周寧竟然知道宋武去了香江,可見上麵也知道了,我就怕會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秦淮茹都笑了起來。“你說的那是什麼話呀?什麼叫上刀山下火海,搞得跟什麼大陣仗一樣。要真是那樣,我才不會讓惠珍陪著你去呢。瘋丫頭。”
何雨水眼珠一轉說道:“那容易,我跟惠珍一塊兒去,有她在啥問題都不可能出,上刀山下火海都沒事兒。”
好不容易等到人都回來完了,把人叫齊了。惠珍把周寧的事情給大家說了一下。
擔心肯定是因為弄不清楚周寧怎麼突然知道宋武去了香江。自然她聯想肯定是上麵知道了。所以她就擔心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周寧竟然被安排去了香江。而且她還知道宋武在哪兒。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惠珍騎著自行車急急忙忙的回到了95號院。
她的一句話,把所有人輕鬆的心情都給帶走了不少。最後還是西婭說了一句:“我還是比較信任大管家的。跟他見過麵,打過交道,包括宋武對他也很尊重。我相信既然是他做出的安排,肯定不會對宋武和小娥他們有什麼不利的打算。反而我會認為他是讓人去幫他們了。”
所有人臉上隻有兩種表情,一種是擔心,第二種是羨慕。
其他人都沒有見過大管家,更不用說跟他打過交道,所以聽到西婭說的話以後都陷入了沉思。擔心肯定不會一下都沒有,畢竟有這幾句話說出來,讓人心裡放鬆了不少。
惠珍也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我聽宋武不止一次提到大管家,語氣都很尊重說的話基本上都是好的。所以想想應該沒什麼問題,再加上周寧雖然信裡邊寥寥幾語,但是從他說話那個勁頭可見,高高興興去的。以她跟宋武的交情,不至於害他。”
就在95號院討論周寧的時候。
在空軍學院,淩力的宿舍裡,也在說同樣的事,同樣的人。
“周寧不見了?任何他應該去的地方都沒找到她。那你告訴我,我早就安排好的事兒,讓伱時刻注意,時刻準備,你就把這件事給我辦成這樣。”
恭恭敬敬站在沙發旁邊的瘦高個低著頭,小心的說道:“平常咱們也不敢靠太近,因為那邊兒盯的還是挺緊的。不然的話隻憑一個周寧,那還不是你想讓她乾什麼她就得乾什麼?”
“啪”淩力把手裡的茶杯摔在了地板上。能看出來他很惱火,而且是憋在心裡發不出來的那種邪火。
他這一下把那瘦高個,嚇得渾身一激靈,差點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顫顫巍巍,忐忑不安,足足又站了有四五分鐘。
然後才聽見淩力說道:“好啊。我以前對她太客氣了,總想著能夠讓她心服口服。是我這個人太矯情,太文藝了吧。既然她背叛我,那也彆怪我不客氣了,以前我太溫柔了,正好現在時機剛剛好,先拿她爸試試火候吧。你去安排收集一下周部長的資料,好好挑挑毛病。我覺得他該去下去好好學習學習,武裝武裝頭腦了。他們父女倆不是一直都很堅強嗎?那正好百鍛成鋼,讓他們更堅強一點。嗬嗬嗬。”
李廠長發現幸福來的如此之快,一夜之間局麵大變。原來乾的紅紅火火,乾坤獨斷的周部長,很快被發現很多思想問題,被打下去進行思想回爐再造了。
這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李廠長是又興奮又恐懼。興奮當然是因為沒有周部長,楊廠長自然就沒了靠山,再蹦噠也歡實不了了。這一下他在廠裡就少了很多壓力。
恐懼,實在是因為變化太快,所有事情幾乎沒有什麼征兆,一夜之間就變了模樣。這樣的事情誰想想都忍不住渾身打個激靈。什麼事兒都講究個同理心。人都會想,都會把事兒做比對。想想自己萬一有一天碰見同樣的事情,該怎麼辦?會有個好下場嗎?
李廠長想來想去,一天坐在辦公室裡,一個人也沒見,煙灰缸吸得滿滿的。最後他得出結論,要想不出現那樣的局麵,隻有找好遮風擋雨的大樹。
看來,工作力度要加大,配合要再積極主動熱情一點。正好趁這個機會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楊廠長在廠裡邊的大好局麵給他壓下去。
說不定就此就能由付轉正了。
李廠長在這兒想著楊廠長,楊廠長也在想著李廠長。
楊廠長現在人很焦慮。他焦慮的不是自己的處境,而是在焦慮工作開展以及以後廠子該怎麼辦?
他想的更多的是,把廠子按照大局建設需要,從產能到技術上逐漸的升級。能更多的支持大局建設和社會發展。工廠就是要聚焦於工業生產和技術設計。
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不知道為什麼,想安安心心踏踏實實,全神貫注的做一件事情這麼難。後來他琢磨來琢磨去,醒悟了。是他太幼稚了。世上的事本來就不會那麼簡單。
什麼事情到了一定層次一定高度,以後事情就不是事情本身啊,牽扯還代表了很多東西。
隻有高度足夠高,再往前衝破局限才有可能事情就是事情本身,而不用再考慮那些枝枝節節和乾擾的因素。
但很可惜。他自己包括軋鋼廠,現在都沒有達到一定的高度,還處在紛紛擾擾之中,無法自拔。
前兩年好不容易在廠裡聚焦出來,以生產和科技研發為核心的工作作風。最近漸漸出現了不好的苗頭。原來大家齊心協力,一門心思搞生產。現在思想活躍了,開始對立了,有了爭論,而且爭論的形勢很不容樂觀。
動不動開始有人把自己的意見貼在報紙欄上公示出來。然後還會有人不斷去回應,來來回回貼來貼去。
本來隻需要大家坐下來在辦公室裡泡杯茶,互相探討探討爭論,爭論就能解決的問題,一下子上升到了一個無限的高度。
甚至連廁所裡邊一個蹲坑都能達到代表無限意義的程度。事情真的越來越看不懂了。
楊廠長覺得搞生產搞技術,熬個三天三夜就以他現在的年齡他都不覺得累,但是現在的工作他乾一上午就覺得心神俱疲,疲憊不堪。
而且覺得很壓抑,很痛苦,很迷茫。大好的局麵,為什麼就不能接著往下繼續呢?非要自亂陣腳。隻有一種可能,他所理解的東西跟彆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