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65年快過去了
俗話說,風後暖,雪後寒。北京城的天氣尤為這樣。一旦下完雪氣溫驟降各家的火爐子就得添煤燒旺。
可是刮了風以後,昨兒還能凍的你不敢露頭,風停了,就像回暖了一樣,大太陽地兒一出,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雖然,今年到了冬天吃菜還是白菜,蘿卜土豆老三樣,隻是供應量充足了很多,照樣能讓人心裡麵開心很多,這時候的人就是這麼容易滿足。
冬天菜的花樣少,仍然擋不住家家戶戶的巧婦們,想儘一切辦法,讓自己家冬天的飯桌上能多點滋味。
趁著暖和天,今天秦淮茹物和高娥忙了起來。
前兩年幾家沒怎麼用的大缸,又讓她們搬出來洗洗刷刷,重新用上了。
主要是秦淮茹剛跟人家學了一手醃酸菜的手藝,今年要露一手,說讓大家今年冬天,能有好吃的東西改善改善口味。
她不隻是學會醃酸菜雪裡蕻,所以除了醃一缸雪裡蕻之外,還準備再醃一缸辣菜,這也是新學的手藝,不露出來不儘興。
宋武坐在躺椅上搖晃著,聽著收音機,看她們忙活著手裡的活。
所以,今年香江那個地兒對他來說非常的重要。所有這些好東西,很大一部分的路徑都是從香江轉過來的。他在那裡也投入了很大的心血,派了最得力的人,投了自己大多數的錢。
所以,今年宋武尤其的注重節氣。日子過得一板一眼,特彆的傳統。
宋武看著秦淮茹的笑臉,忍不住抬手輕輕的摸了摸,心裡頓時洋溢著一種溫暖和幸福。
最後再用白菜葉蓋嚴。
兩個女人配合著,把剛買過來的水疙瘩和蘿卜,切成疙瘩片和蘿卜絲,將水疙瘩片用開水焯熟,墊於盆底,然後再用蘿卜絲敷於表麵。
秦淮茹得意的笑了笑:“就是學問。這樣處理呀,聽老師兒說,可以促進發酵,大概明後天辣菜就能吃了。到時候保管讓你吃了以後辣香竄鼻子,吃的時候感覺著上下通氣,十分暢快舒服,這可是咱老BJ一道最地道的冬令菜。但是一般人做不了這麼好的味道。這可是我跟好多老人取了經,綜合起來自己琢磨的。要是今年嘗著好,吃了以後,我就把方子固定下來。”
他現在越來越覺得香江那個地方原來重視的不夠,這一次如果年底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有大收獲,就要把手頭的資源再重新利用起來,重新投入,爭取在香江能夠有一個更隱蔽、更大的局麵。
反正是懷疑的種子種下了,淩力現在絞儘腦汁,儘力找各種機會,也想把這個事兒弄清楚,最起碼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好讓自己能利用起來進行一番推算。
就是因為越來越意識到香江的重要性,他才在家裡老頭子的默許下,大展拳腳。
剛開始幾個女人還覺得奇怪,但是,她們也能體會到這樣的日子過著確實有意思,有滋味。所以大家都樂意配合著,陪著宋武一塊鬨騰。
宋武今年的主旨是打傳統牌。小日子怎麼傳統怎麼來。
這幾天,前一陣林娜問他那一句話,就像長在他心裡的一根刺一樣,讓他覺得不拔出來,怎麼都不舒服。
宋武著實覺得奇怪,走到大缸旁邊往裡麵瞅了瞅,問道:“這蓋白菜葉兒乾什麼?”
他現在覺得,越想越覺得可疑,“是啊,老頭子到底有病沒有啊?或許有,但是不一定有那麼厲害。我可真是傻了,怎麼從來都沒往這上麵想過?看那麼多書都沒引起警覺,那麼多實例說明天家無父子,自己還天真的相信一切。”
偏偏淩力今年打西洋牌,吃西洋飯,玩西洋音樂,看西洋書,學西洋技術,交西洋女朋友。
前幾天,香江的特彆工作組,發過來電報,說年底之前會有大收獲大喜訊。眼瞅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該有一點進展了,他最近幾天一直在等著。
很多東西隻有你知道,快要失去了才會越發的體會到它的珍貴和難得。
就像這醃酸菜和辣菜。宋武自從穿越過來還從來沒乾過,也很少吃過。但是在1965年的冬天,他特彆想都體驗一把,所以他才催著秦淮茹去跟人家學著弄這些東西。
有閒工夫就喜歡在家裡跟孩子女人們待在一塊兒。好多年沒拿起來的老東西,老物件。還有老傳統,他今年都想嘗試嘗試。就好像這些東西馬上要丟了,再不摸摸看看,再不品味一下,可能永遠再也體會不到了。
最後一個平靜的冬天,體會一下有滋味的小日子,體驗一下傳統,也不枉來一次,做一次老北京人。
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對今年1965年的生活尤其的珍惜。
淩力把端在手裡的紅酒一飲而儘,把玻璃酒杯放在桌子上。皺著眉頭把酒咽了下去。說實話,他喝不慣這玩意,隻是為了感受一下。他其實更喜歡喝茅台和二鍋頭。
但是,為了能更好的認識彆人,他必須把彆人這些日常生活中的東西捏著鼻子嘗試體會。正所謂知己知彼。
不過,他心裡一直也很清楚。這些外國玩意兒隻是拿過來用,拿過來體驗學習。從來不能當真,深圳好好的要過日子,還是自己家裡的東西。
“當當當”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淩力伸手在桌角上的按鈕上拍了一下。
房門自動打開了。
他的司機驚慌失措的走了進來。
淩力兩條粗黑的眉毛皺了起來,不悅的說道:“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司機一頭的汗,沒說話,隻是把手裡的電報遞給了淩力。
淩力心裡感覺有一絲不妙,他接過電報,隻是一看,頓時變了臉色,他的臉本來就白,這會兒變成了慘白。
“混賬。蠢貨。該死。”
淩力大聲的咆哮了起來,隨手抓起來剛才放在桌子上的玻璃杯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
淩力手指著他的司機大聲的問道:“現在那邊幾個人?怎麼處理的?”
他的司機渾身微微的發抖,臉上也成了慘白一片,
“4個負責人,死了一個。其他三個下落不明。小組的行動人員倒是都在,現在都扣了起來,正在轉運回來。”
淩力雙拳緊握,手攥的發青。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難道血本無歸?真的就一點兒也剩不下來。這麼多年在香江的布局和努力一下子全弄沒了?”
他的司機就如同在狂風中無助的小樹一樣搖搖晃晃,低著頭再也不說話了。
淩力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渾身都癱軟了,他雙眼看著天花板,喃喃地說道:“本來咱占據優勢,進退有據,可以左右逢源。現在好了,隻能舔著個臉去找林娜說好話了。這一下人家要價就高嘍。唉,我的大事兒啊。去,不要怕費工夫,一定要把三個人找出來。”
“是。”
一家歡喜一家憂。現在的香江就是這樣。不過這句話還不算太準確,真正的應該說是萬家憂愁一家喜。
誰都沒想到竟然狂跌不止,一直跌到了今天才終於止住,開始回彈。綜合下來狂跌了1/4呀。
10月急不可待下場的人們,現在都成了走投無路,很多都已經自己想辦法自己解決了,想的辦法千奇百怪,但是去的地方都一樣。
婁半城一臉尷尬的坐在婁小娥的彆墅客廳裡。他期期艾艾的對婁小娥說:“畢竟都是一家人,得饒人處且饒人,給他們留一條活路吧。你看要不價格再往上漲漲,或者就按原來說的價格。如果你能滿意我做主,那些東西全都轉給你了。”
婁小娥搖搖頭笑了笑說道:“爸,我記得原來你曾經揮斥方遒,教導我說商場無父子。今天你說的話和態度,可不像伱原來給我說的東西啊。到底哪一條才是真的,哪一條才是對的呀?”
婁半城尷尬死了,紅著一張臉張張嘴,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隻好把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婁譚氏,可是婁譚氏心思都放在自己懷裡的孩子身上,就像壓根沒聽見客廳裡父女兩個人說話,或許她壓根就不操心,也不關注吧。
婁半城無奈地收回目光,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將身子無力的往後靠在沙發上。
婁小娥看了看婁半城,輕聲說道:“其實我已經夠客氣的了。忘了,前幾天還特意讓你給他們捎話,提醒他們有風險。”
聽到這兒,婁半城苦笑著說:“可是我沒跟他們說。我覺得不至於。”
婁小娥聳聳肩,攤了攤手:“所以責任不在我。我隻是跟著市場走,所以我做的是對的。願賭服輸他們既然已經做了,就必須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任。”
婁半城不甘心,所以想最後努力一下,於是用充滿感情的語氣對婁小娥說:“小娥,都是咱們婁……”
誰知道他話隻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爸,我們是宋家的。而且我做生意的錢也都是宋武給我的。還有我媽的私房錢。並沒有用你的錢。我也沒想到這一次會有這麼大的動靜。或許是我運氣比較好吧。”
晚上。婁小娥和杜雨慧把孩子哄睡著以後兩個人躺在床上,一時都沒有睡意。
尤其是杜雨慧,顯得很興奮。
“小娥。我現在真是太崇拜你了。事情的發展竟然真的讓你猜中了。”
婁小娥笑笑說道:“僥幸而已。我也是硬撐著,實話告訴你過程中我也不止一次的懷疑自己。但是總覺得有一股力量在支撐著我,所以我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65年快過去了,婁小娥想想剛發生的事情和自己的收獲,對未來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