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君臣爭執

戴德之死，隨著‘凶手’被殺告一段落。

但實際凶手是誰，許多人都心知肚明，可誰又敢去和漢武帝齜牙呢？

齊斌那邊也安撫好了吳百將的家人，總算將偵緝司的下屬安撫好。

戴德之死，又一次將偵緝司推向了風口浪尖，如霍光、金日磾等人全都不惜餘力的彈劾偵緝司。

不過皇宮那邊沒有任何表示，這說明漢武帝壓根不想將此事擴大化。

如果霍光和金日磾繼續彈劾，說不得最後自己可能要遭殃。

……

京師的事暫時將西北遮住了，實際現在西北的軍事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朝廷前後派出去三十名禦史，抓捕了接近四十名軍中中上層官吏，不過這隻是整個西北軍中的一角。

西北軍中貪汙腐敗問題，絕非一朝一夕可以處理解決，現在隻是治了表，本還是沒治理掉。

衛寧給劉煥解決問題的辦法也隻不過是權宜之計，西北的腐敗是因為朝廷的不作為，朝廷不改變，整個西北還會和以前一樣。

大漢在前些年又開始削減軍費和軍員，可用的兵力已經不如此前。

王恢怎麼也沒想到，這才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西北已經亂成這個樣子，軍隊絲毫沒有戰鬥力可言，和五年前意氣風發的大漢西北軍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王恢不敢出城去和西域十六國對戰，在王猛叛逃西域十六國後，西域對大漢的地形已經了如指掌，而且西域已經掌控了火器和鎧甲裝備，軍事實力不比大漢弱。

王恢自從到了西北掛帥之後，成日練兵，基本都是閉門不出，彆提收回絲綢之路了，能保證城池不丟已經算是他在西北最大的作為了。

衛寧抱拳道：“啟奏陛下，王恢是經驗老道之將，現在不出擊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沉默，大殿陷入沉默。

現在帶兵出去和西域十六國聯軍對碰就是自取死路。

“王恢去西北後閉門不出，一直龜縮在城內練兵，現在不是時機，是不是等西域十六國打到長安才是時機了？”

當然，衛寧提出來削減軍員的時候，從來沒想到反噬會來的如此之快。

衛寧想了想，道：“臣以為暫時還不是時機。”

劉煥知道漢武帝的意思，所以今日一早就將衛寧給召入未央宮。

這也是衛寧從未想到過的事。

漢武帝重重咳嗽幾聲，衛寧已經許久沒見過他，不知他的身子情況如何，不過目前看來好像不容樂觀。

王恢去西北三個月，一場戰爭沒打，還白白讓大漢丟失了一些國土，這無疑讓漢武帝不滿。

王恢何嘗受過如此的恥辱啊？當初都是大漢想打哪裡打哪裡，現在卻要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羞辱！

可能怎麼辦呢？

劉煥沒開口，衛寧大概知道今日是漢武帝召見自己過來的，劉煥在等著內殿的漢武帝開口。

更何況現在大漢內部還存在嚴重的腐敗問題，想要徹底解決大漢目前的現狀，短時間內幾乎不可能。

劉煥端坐在龍位案牘前，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衛寧，道：“太子殿下，是否要讓王恢進攻？”

漢武帝不悅的開口，問衛寧道：“大漢在西北丟失了許多國土，絲綢之路還沒拿回來，每日損失的經濟是天文數字。”

漢武帝打斷衛寧，道：“朕問你的理由。”

沉默片刻，衛寧開口道：“臣認為現在如果王恢主動出兵，大漢的勝算不大，若是失敗，則可能丟城。”

西域外的國土丟了就丟了，還不算丟人，畢竟在塞外戰爭沒打過彆人，土地暫時被彆人掌控，以後強大了拿回來就是。

但是如果城池丟了，那裡麵數以萬計的老百姓該怎麼辦？

故此，衛寧覺得王恢的做法沒錯，實際在王恢去西北的時候，衛寧就想到過這種情況。

讓王恢無休止的拖下去，才能給自己時機去安排長安這邊的事。

衛寧已經打算讓秦川去西北治理地方了。

正好趁著這次機會將秦川給調過去。

漢武帝哼了一聲，道：“他王恢都沒和西域十六國交戰，如果知道就打不過西域十六國？”

“未戰先怯，從來不是大漢的性子。”

“打出去！”

“讓王恢去打！”

衛寧抱拳道：“陛下，若是失敗，西北的城池丟失，不知多少百姓要喪生在屠刀之下。”

“西域十六國攻不下我們的城池，我們就專心守城就行，何必冒險呢？”

雖然這很丟臉麵，但你漢武帝丟的臉麵還少嗎？

這些日子你的所作所為，多少人在私下議論，這種事還少嗎？

何必為了伱一己之私，讓西北百姓喪生在屠刀之下？

你上一次去輪台的罪己詔白下了嗎？你真的反思過自己嗎？

漢武帝卻不聽衛寧的話，冷笑道：“你是打算讓王恢拖著，你就能在長安這邊好好運營自己的勢力了？”

衛寧愣了一下，抱拳道：“陛下，臣去哪兒、做什麼，偵緝司都給我看的明明白白，我能運營什麼勢力？”

“臣一心為大漢，如果陛下覺得西北戰機可以，那就下令去打，又何必召見臣來問臣的意見呢？”

“臣給陛下的意見陛下也不聽，又何必找臣呢？”

大殿內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旋即聽到漢武帝道：“你回去吧！”

“喏！”

等衛寧走後，漢武帝臉頰狠狠抽搐，逆反心理作祟，他總覺得自己的決策一定比衛寧正確，以前如此，以後還是如此。

“劉煥。”

“兒臣在。”

漢武帝對劉煥道：“你去給王恢送去聖旨，讓王恢在這個月內，出兵反攻西域十六國！”

“朕不信大漢雄獅，現在會敗下陣來！”

此前是因為王猛倒戈，所以軍隊敗北，漢武帝到現在都不願相信大漢的軍隊羸弱。

上次的失利是有原因的，這一次一定不會失敗！

劉煥忙不迭抱拳道：“父皇，太子說了……”

漢武帝打斷他的話，道：“不必聽他的，他想做什麼，出於什麼私心，朕豈能不知道？”

“按照朕的意思去給王恢下令！”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