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張湯居然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1 / 1)

長安,刑部牢獄。

負責提審的並不是刑部的人,而是禦史大夫張湯。

張湯眼神陰鷙的進入刑部牢獄,這半日審問,張湯精力耗費大半。

他從未見過如此嘴硬的人,他還不能上刑,因為東南那邊的官場都盯著長安,漢武帝特地叮囑了張湯,儘量不要上刑。

要讓他們自覺招供。

若是上刑被折磨,最後被處死的時候,會落人把柄,若是被扣上一個嚴刑逼供的帽子,會讓群臣不滿。

今天你可以對東南兩名封疆大吏動刑,明天你會不會對群臣動刑?

嚴刑逼供讓臣僚臣服的國家,顯然不是一個中興國主該有的作為,這樣隻會讓天下官吏戰戰兢兢,誰還敢忠君愛國。

張湯試著唬一下雙方,但最後的結果依舊不如人意。

到黃昏的時候,張湯離開了刑部,他覺得這兩名東南的官吏或許真是無辜的。

張湯跨步朝未央宮走去,在麒麟殿拜見了漢武帝。

漢武帝還沒開口,衛寧便問道:“如何?審出什麼來了?”

張湯搖頭,他道:“各種方式都用過了,簡單的刑具也用了,雙方都沒有招供。”

“或許……”

張湯看了一眼衛寧,沒說下去,但衛寧和漢武帝都明白張湯的言下之意。

或許他們真是無辜的。

漢武帝想了想,問張湯道:“還有把握問出什麼來?”

張湯搖頭,他已經使儘了渾身解數,除非刑訊逼供,但這不被漢武帝允許,而且刑訊逼供最後若是沒弄出結果,那該如何收場?

他張湯也不得不為自己以後考慮,當了這麼多年酷吏,早就被百官懷恨在心了。

漢武帝沉思了片刻,麵上帶著狠厲,道:“你寫一份招供書,讓他們按了手印。”

“不必經過刑部複審,朕親自批紅誅殺他們。”

“他們的家眷,也由伱誅殺。”

張湯愣了一下,雖無奈,但還是抱拳道:“喏。”

很顯然,漢武帝不打算繼續讓張湯審下去了,既然張湯都沒把握審下去,繼續審也沒意義了。

漢武帝也相信了這兩名官吏是無辜的。

他淡淡看了一眼旁邊的衛寧,揮手道:“都下去吧。”

衛寧忙不迭道:“父皇,讓我試試。”

“嗯?”

漢武帝不解的看著衛寧,道:“你試什麼?”

衛寧道:“我去審!”

漢武帝心道張湯都沒本事審出來,你去了不也是徒勞無功嗎?

很明顯人家是無辜的,你還能屈打成招不成?

他提醒衛寧道:“不要動刑,免得招來非議。”

衛寧點頭道:“好!”

他沒有繼續在麒麟殿待著,帶著張湯便朝刑部牢獄走去。

路上,張湯將會稽太守和刺史的大致性格告知了衛寧。

趙肥此人比較軟弱,是個突破口;陳子缺此人性格剛硬,不容易下手。

不過衛寧並不打算從他們性格上出發去審問兩人。

他隻是稍稍點了點頭,旋即便背著手來到刑部牢獄。

他先去見了陳子缺,張湯介紹了衛寧的身份後,陳子缺喊冤道:“殿下,您為微臣做主啊!”

“此獠審訊,意圖屈打成招……”

衛寧打斷他的話,道:“對你動刑了嗎?”

陳子缺啞口無言,他發現衛寧好像來者不善。

衛寧淡淡的道:“你現在如實告知孤,你們在東南做的勾當,孤或會饒你一命。”

陳子缺急忙搖頭道:“冤枉啊殿下!微臣冤枉啊!”

衛寧又踱步去了趙肥的牢房,他的回答和陳子缺如出一轍,仿佛兩人真被冤枉了一般。

衛寧並沒有問出任何信息。

張湯小心翼翼在衛寧旁邊道:“殿下,審不出什麼原因了,這兩個人心理素質極強,或許真犯了事,或許真沒犯。”

“但無論如何,一定審不出原因。”

按照張湯的估計,如果上刑的話,趙肥還有三分可能,陳子缺一點可能都沒有。

他太精通人性和審訊了,趙肥是突破口,但卻不能動刑。

衛寧也不敢再動刑了,前幾日他沒經過漢武帝的同意去抓了人,漢武帝給自己狠狠訓斥了一頓。

現在若是再忤逆一次漢武帝的意思,那就真的明知故犯了。

衛寧想了想,道:“你去對趙肥動刑。”

啊?

張湯愣了一下,呆呆的道:“殿下……陛下那邊剛說不準動刑。”

他想了想意味深長的道:“殿下,陛下乾綱獨斷,臣知你們父子感情深厚,但再深厚的感情也會淡化。”

張湯的意思很明顯,你真不怕你父皇移情彆戀麼?他現在還春秋鼎盛,後宮還有幾名妃子都懷了身孕。

他們若是生下了子嗣,未必不能取代你啊。

張湯既決定抱住了衛寧的大腿,便是把自己身家前途全部交給了衛寧,他可不希望衛寧和漢武帝的關係惡化,導致最後漢武帝易儲。

這種事在大漢還少麼?劉盈、劉榮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衛寧看他一眼,道:“我知道。”

“我沒讓你動什麼大刑,你動點小手段便是。”

張湯無奈的道:“能想到的手段全部招呼上去了,他們依舊沒招,若是還有手段,我也不會如此。”

衛寧道:“你去找個竹管來,也不用對他們怎麼樣。”

“把竹管連著水,就在他們頭上滴著。期間不要留人在他們身邊。”

“啊?”

張湯不解的看著衛寧,道:“這……是什麼刑?”

滴水而已,誰會受不住啊?

在張湯看來,這壓根就不算上刑,連抽鞭子都比不上,對方會如此輕易招供?

衛寧道:“去試試,或許有奇效。”

他說完後,便背著手離開了刑部。

張湯將信將疑,旋即命令獄卒去取來東西,趙肥不解的看著這群獄卒,旋即就看到自己額頭上多了一個竹管。

他則被結結實實的捆綁在床上。

另一邊陳子缺也是如此。

沒多時,牢房內陷入了黑暗,隻剩下滴滴答答的滴水聲。

起初兩人根本不在意,可是時間久了他們漸漸發現了不對勁,不知為什麼心裡漸漸開始恐慌起來。

張湯做完這一切後,就在牢房外等候,大牢內隻留下兩名獄卒看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