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維九月,深秋,天氣稍稍開始轉涼。
當漢武帝穿上衛寧送給他的棉衣後,他麵色微微一變。
此前穿的絲綢長衫固然也保暖,但那是因為穿的多,冬日則會更加臃腫。
貴族可以穿絲綢、皮褥之類的保暖衣衫,但平民卻沒這個待遇。
麻衣棉衫則會徹底彌補這個空缺,這棉衣漢武帝穿上之後,他感覺已經不用穿絲綢外衫了,隻需穿一件內裡即可。
所以當衛子夫對漢武帝說不行便脫了麻衫的時候,漢武帝才會反應這麼大。
他激動的看著衛寧,麵色微微有些抽搐,顫聲道:“這,這就是你說的棉花製出來的衣衫?”
衛子夫有些好奇,她分明聽到皇帝說話的聲音都變了,似乎很激動的樣子。
不就是一件衣服嗎?為何漢武帝會有如此反應?
衛子夫自然不知其中奧秘,但漢武帝太清楚不過了,棉衣的問世可不僅僅隻是保暖,讓大漢百姓少凍死兩個人那麼簡單。
大漢冬日的經濟相對萎靡,原因就是每當到了冬日,許多百姓都很少會外出,如此才會導致消費降級,經濟萎縮。
可若是這棉衣能大力推廣到民間,它對大漢的意義那可就太重大了!
而且這種紡織商品還能出口,將其銷售給西域諸國,一定會獲取高昂的利潤回報!
不然堂堂一個天子,何至於失態到這種地步?
衛寧微笑著對漢武帝道:“嗯,是棉花製出來的衣衫。”
“父皇,你說若是推廣到民間會如何?”
漢武帝激動的道:“百姓會對朕感恩戴德!”
衛子夫心道不會如此誇張吧?不就是一件衣衫麼?怎麼又扯到百姓對天子感恩戴德了?
漢武帝似乎看出衛子夫的狐疑,他將衣衫脫下,脫下那一刻竟還覺得有些冷,宮女們急忙給漢武帝重新披上了絲綢。
漢武帝示意衛子夫道:“你穿上後就明白了。”
衛子夫懷著疑惑的心思將棉衣披在了身上,她從未想過一件衣衫竟會有如此保暖的功能。
衛子夫精通繡衣,她經常在後宮紡織衣衫,太懂這件棉衣的分量了!
一時間衛子夫也有些呆滯。
方才漢武帝還一臉嫌棄,覺得衛寧這衣服穿上會掉他這個天子的逼格,現在則信誓旦旦的裝逼道:“如何?這衣衫還行吧?”
衛子夫重重點頭:“可以!”
她忙不迭問衛寧道:“寧兒,伱這衣衫用什麼做的?”
衛寧道:“就是尋常的麻衣啊,隻不過在麻衣用了雙層,中間填充了棉花。”
“何謂棉花?”
衛寧也不知怎麼解釋,乾脆拿著剪刀來,對衛子夫道:“我將這麻衫剪開,裡麵都是棉花。”
漢武帝和衛子夫異口同聲的道:“不行!”
這麼好的衣服給剪開,這不是浪費嗎?
以前對麻衫他們不屑一顧,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兩人是大漢的帝後,平常哪裡會將麻衣放在眼中。
可此時卻精貴的像啥一樣,讓衛寧十分無奈。
衛寧在後世見慣了麻衣和羽絨服,自然不覺得什麼,但漢武帝和衛子夫沒見過呀!
漢武帝道:“這是你送給朕的第一件衣服,很具有象征意義,剪了乾什麼?”
“你不是說你在東宮種植了許多棉花麼?帶我們去看看便是。”
衛寧道:“也是。”
漢武帝教育衛寧道:“你這孩子,就是不知節儉。”
衛寧:“……”
您配和我談節儉麼?平常你吃一頓飯夠普通百姓家吃一個月了,你和我談節儉?
這些話衛寧自然不敢說了。
他帶著漢武帝和衛子夫去了東宮。
秦子榆聽聞漢武帝和衛皇後來了,趕緊換了衣衫裝扮,親自迎接漢武帝和衛子夫。
路上漢武帝也知道了,這一批棉花都是秦子榆種植嗬護的,微笑著對秦子榆道:“不用太拘謹,帶朕去看看棉花。”
“喏。”
秦子榆領著漢武帝和衛子夫來到東宮後院,大片的棉花已被采摘,如同天空的雲朵。
漢武帝和衛子夫情不自禁的用手觸摸著棉花,那手感彆提多麼舒服。
漢武帝感慨道:“原來就是這種東西啊。”
他又問衛寧道:“可以大麵積種植麼?需要什麼樣的水土?種植難度如何?”
如果種植難度過高,對水土陽光等要求太高,那這種植被就沒有推廣的必要了,隻適合權貴貴族去穿,那政治意義就會大打折扣。
衛寧看了秦子榆一眼,笑著對漢武帝道:“都是她種植的,子榆你來說。”
秦子榆忙不迭對漢武帝道:“回陛下,種植難度很容易,栽培也很容易,說也奇怪,這種植物在西域難以生長,但在關中卻長的很好。”
“每年五六月種植,八九月就能生出棉花。”
聽聞此言,漢武帝長舒一口氣,這就意味著這種植被可以被廣泛栽培,如同稻麥一樣,這是才是農桑最為注重的事。
“好!”
漢武帝興奮的對秦子榆道:“你替大漢立下大功了!”
秦子榆趕緊道:“兒媳不敢邀功,都是相公的功勞。”
漢武帝揮揮手,道:“你已是太子妃,朕沒辦法再封,那便加封你爹為大上造爵吧。”
秦子榆行禮道:“兒媳多謝陛下恩賜。”
秦子榆確實沒辦法再封了,她現在是太子妃,未來一旦衛寧登基,她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後,所以漢武帝封賞了她爹秦川的爵位。
秦子榆實在沒想到她僅僅隻是種植了這種棉花,竟會獲得如此殊榮。
當初衛寧讓她悉心栽培她還覺得有些奇怪,不知衛寧為何如此看重這種植被,真沒想到還能以此立功!
漢武帝沒有繼續在東宮待著,示意禁軍拿著棉花和兩件棉衣,然後帶著衛寧朝未央宮走去,將衛子夫留了下來。
顯然衛子夫是有話要和秦子榆說的。
等漢武帝父子離去後,衛子夫才拉著秦子榆來到偏廳,衛子夫是過來人,她知道現在秦子榆的心情,嫁過來大半年了肚子一點沒動靜,說不擔憂是不可能的。
衛子夫教了她許多閨房秘術,說的秦子榆都麵紅耳赤,很多姿勢啊取悅啊之類的,是秦子榆從未涉獵過的,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臉頰紅成了火燒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