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爹,我惹禍了(1 / 1)

定襄南城東南一裡地,這裡有一片茂密的樹林。

五十餘匹馬匹策馬狂奔,他們要持長劍,身背大弓,在進入樹林後,趙午第便拉開了長弓。

嗖!

一發箭矢射出,一支白鹿被貫穿脖頸。

幾名門客策馬將白鹿馱了過來,興奮的對趙午第道:“公子好箭!”

趙午第淡淡點頭,麵色略帶興奮,這種存白鹿皮很是罕見,製成衣物到也不錯。

這些日子趙午第心中很是鬱悶,本打算派人暗殺衛寧,卻發現那小子劫持了秦太守的手諭,私自出城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這兩日他的心情才變的不錯起來。

對方犯下如此大罪,毋需自己動手,要麼死在塞外,要麼回來也必死無疑。

懦夫!

在趙午第看來,衛寧是知曉自己惹了事,所以才會驚恐的離開定襄城。

想來也是如此,他若繼續待在定襄,等待他的也是死亡。

賤民一個!

怎敢和他趙公子扳手腕?

還不夠格。

趙午第微微笑著,如往日一樣,臉上帶著自信和居高臨下。

沙沙。

就在此時,叢林傳來一陣聲音,旋即就聽到一陣陣踢踏踢踏的馬蹄聲。

趙午第眉宇微蹙,看了看他帶出來的門客幕僚,好像一個也沒少。

那馬蹄聲何處而來?

“去看看!”

趙午第說罷,便策馬朝外奔襲,才行百步距離,趙午第忽然策馬愣在原地。

他的身軀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往日的高貴、自信、居高臨下,在這一刻全部變成了驚恐。

樹林中,四麵八方,全部都是馬匹,他們服裝奇形怪狀,安靜的坐在馬匹上,宛如看著獵物一般,微笑著審視著趙午第。

匈奴人!

趙午第一眼便認了出來,儘管他還能保持往日的威嚴,但那顫抖的身軀無不說明他此時很緊張、懼怕。

他回眸看了自己這五十名門客幕僚,雖然他們武技強悍,可麵對如此大軍,一個個麵色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都止不住的在顫抖。

他們沒有經曆過戰爭,沒有見過如此大的殺氣!

如何不懼,如何不怕。

那名羌人策馬朝前走去。

趙午第想開口,讓他回來,莫要衝動,可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也不敢開口,他太緊張了,乃至於現在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少頃,那名羌人微笑著站在匈奴陣營中。

趙午第目光陡然瞪大,神色憤慨。

上當了!

這名羌人是故意引誘自己出來的。

而後,就聽那名羌人和籍若侯產用匈奴話說著什麼。

籍若侯產點點頭,旋即揮手。

唰!

數千箭矢對準趙午第等人。

籍若侯產依舊淡然坐在馬匹上,臉上帶著不屑和嗤笑。

他壓了壓手,沒有開口。

趙午第忙不迭翻身下馬,身後門客幕僚也是如此。

籍若侯產依舊不滿意,繼續朝下壓著手。

跪下!

手勢的意思不言而喻。

趙午第從未感受過這種屈辱,可他卻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哈哈哈!”

籍若侯產身後的匈奴騎兵翻身下馬,來到趙午第身前,將他捆綁住。

嗖嗖嗖!

數十支箭矢在趙午第麵前破風而過。

“啊!啊!!”

趙午第驚恐的大叫,連帶著襠下流出一攤水漬,侵染了絲綢漢袍。

周圍,他的門客幕僚在頃刻之間全部倒在血泊中。

趙午第看到這一幕,心已經快跳出嗓子眼了,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不自覺的磕頭求饒:“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是刺史的長子,你們要什麼我都給。”

籍若侯產似笑非笑,用生硬的漢話說道:“我要開城門呢?”

趙午第瞪大眼睛。

開城門?你要攻定襄城?

我若開了,那便是定襄的千古罪人啊!

嗖!

籍若侯產手中的長矛甩到趙午第麵前,他顫抖的更加厲害,磕磕巴巴的道:“好好好!隻要不殺我,都行,我都答應您。”

籍若侯產滿意的點點頭,示意身邊的匈奴人將他捆綁上馬。

中午。

入夏之後,定襄開始熱了起來,太陽炙烤著這座邊塞小城。

定襄城門前。

趙午第騎著馬匹,他身後還跟著五十名騎士,一行人朝定襄南城飛馳而來。

“開城門!我是趙午第!”

趙午第大吼。

在上午的時候,定襄南城的守門士卒已經將趙午第出城的消息告知趙刺史,趙刺史怒不可遏。

此時趙午第歸來,守門士卒沒有任何疑心,將城門打開。

五十餘騎瘋狂朝定襄城門衝來。

在進入定襄城後,他們從懷中亮出了彎刀。

噗嗤!

“不好!匈奴人!”

“快關……噗嗤!”

鮮血在士卒們脖頸中噴濺。

而後就聽到大地震顫聲在南門外響起。

轟隆隆!

如雷鳴一般的聲音在這片方圓之地響起,馬匹踏起一陣陣灰塵,壓根看不出對方究竟多少人。

如洪水一般的匈奴人,一股腦全部湧入定襄城內。

“快去軍營,快去軍營!”

“胡奴殺進來了!”

有士卒高呼。

其實隻要定襄城門緊閉,匈奴人是不可能輕而易舉的進來。

城內的三千士卒,已經足夠擋住匈奴人的攻城。

可他們從未想過這種情況,城門被自家人打開了!

午時。

趙午第惶恐的連滾帶爬的跑進了刺史府。

“爹……”

趙午第哭喪著臉跪在趙刺史麵前。

“孩兒惹禍了,嗚嗚嗚。”

趙午第心胸極其狹隘,在外人麵前總保持強勢和狠辣,但趙刺史最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他骨子裡麵是懦弱,欺軟怕硬的懦弱。

但這是趙刺史唯一的兒子,趙家的未來啊!

趙刺史哼了一聲,怒道:“誰讓你出城的?”

趙午第哭喊道:“錯了,孩兒錯了。”

趙刺史見他一副惶恐的表情,也不忍在繼續責罵:“成了,屁大的事,回去吧。”

趙午第:“不是爹……我,孩兒,孩兒把匈奴人帶進來了。”

趙刺史手中端著的茶盞猛地衰落在地,摔的四分五裂。

他倏地站起,眼前一黑,有重重坐在胡凳上,不敢置信的驚呼:“你說什麼?!!”

趙午第:“爹……我把匈奴人帶進來了……好多匈奴人……孩兒怕……我若不這麼做,他們就要殺了我,爹,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