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背著手走進牢獄，看著躺在血泊中的王貞，嘴角扯了一下。
他淡漠的看了一眼劉煥，一言不發的離開刑部。
劉煥沉默了許久，一腳踹在刑部尚書的肚子上：“你媽的！你是個傻子嗎？”
“人都看不住！”
“你知道他是重要的案犯！就這麼死了？伱這個刑部尚書是不是豬，你是不是豬？”
劉煥真的氣炸了！
王貞的死了，足可以推翻他前麵所有言論，也足以讓漢武帝懷疑自己是在打擊報複衛寧！
一切都因為王貞死，現在劉煥百口莫辯！
刑部尚書一臉委屈，誰能知道他就這麼死了，再說你也沒說讓我們好好看管著。
你拿到口供後不就走了麼？
你不也沒想到王貞能自殺麼？怎麼現在怪起本官來了？
劉煥氣急敗壞，知道現在說再多也沒用，焦急的跨步去追漢武帝。
未央宮。
漢武帝獨自坐在書房內，閉目思考。
他現在變得越來越多疑，不得不懷疑劉煥的目的，以及王貞此前招供的真實性。
王貞不明不白的死了，又會不會是劉煥故意滅口，此前他製造假證故意陷害衛寧？
這裡麵的所有邏輯都不通，王貞怎麼可能隨便就招供？就算他再蠢，也不可能會說是因為朕的統治黑暗，讓位給太子這種話。
這要是衛寧的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陷害衛寧？
漢武帝眯著眼，不多時劉煥便慌慌張張的走了過來，噗通就跪下了。
他現在已經全部清醒了，越來越覺得王貞的招供有些可疑！
這個畜生！他是故意的，故意陷害我的！
我竟還當真了！
劉煥現在懊惱的已經不成人樣，但還是不斷磕頭道：“父皇，您相信兒臣，兒臣斷然不敢說假話。”
“都是王貞親自招供的。”
“我帶過去的幾個人他們都在旁邊聽著呢，做不得假！”
漢武帝冷冷的道：“你帶過去的幾個人，他們是你的人，自然不會作假。”
劉煥額頭冷汗涔涔，急忙道：“父皇，兒臣不敢說假話，兒臣也不敢背叛父皇啊！”
漢武帝盯著他，道：“他說的遊方道士是哪個，衛太子怎麼對他透露朕的行蹤？”
劉煥道：“這，這個，抓住衛太子就知道了。”
漢武帝氣笑了，“是嗎？是不是抓住衛太子，就合你心意了？”
“你也在算計朕是嗎？”
“你也以為朕老了，不中用了，所以也開始算計朕了是嗎？”
劉煥已經嚇的不知該說什麼，剛才說抓衛寧這種蠢話都蹦出來了。
現在他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不迭解釋道：“父皇，兒臣一時心急，兒臣一切都聽父皇的。”
“請父皇饒了兒臣多嘴。”
大殿陷入沉默，劉煥隻感覺一把刀在自己頭上不斷的盤旋，冷汗已經打濕了後背。
氣氛實在太壓抑，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漢武帝才開口道：“去，將衛太子給朕召來。”
劉煥忙不迭道：“遵旨！”
出了麒麟殿，劉煥才大口大口喘著氣，剛才他真的被嚇蒙了，現在才得以喘息。
他急忙吩咐左右道：“去東宮，將衛太子帶來，快！”
“喏！”
衛寧在來的路上也在思考，他現在還不知公孫賀使用了什麼手段。
如此敏感時機，齊斌也不敢隨意將情報送給自己，沒有外麵的情報，衛寧就是聾子和瞎子。
他更不知道漢武帝現在召見自己所謂何事，隻能隨機應變。
沒過多時，衛寧便抵達麒麟殿，才進來就感覺氣氛有些壓抑。
劉煥站在一旁，頭都不敢抬。
漢武帝坐在蒲團上，閉著眼，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衛寧不卑不亢的抱拳道：“臣，參見陛下。”
漢武帝緩緩睜眼開，盯著衛寧，道：“刺殺朕的人已被抓住。”
衛寧並沒有開口說話，表情沒有任何波瀾。
漢武帝將他一切都看在眼中，繼續道：“王貞說朕的統治黑暗，要讓朕禪讓給你，所以要殺了朕。”
衛寧依舊麵無表情的聽著。
漢武帝盯著衛寧道：“你沒有什麼好說的嗎？”
衛寧搖搖頭，道：“臣無話可說。”
“想要加害臣的方式有很多種，這不稀奇。”
劉煥當時聽到這些話，心中沾沾自喜，可衛寧卻不以為意。
如果漢武帝真的懷疑自己，何必又特意問自己這些話？
這王貞，應該就是公孫賀安排的人，衛寧心中有些佩服，公孫賀的手段確實厲害，他知道漢武帝現在多疑，那就把所有臟水都潑給衛寧，如此恰恰會讓漢武帝懷疑真實性。
有手段！
劉煥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聽著衛寧的回答，他才知道自己和衛寧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漢武帝看著衛寧，道：“你認為是王貞在加害於你？”
衛寧點頭道：“是，他意陷我於不忠不義之地步。”
“我在東宮深居簡出，壓根不知如何得罪了他，或許他是純正的儒生，心思單純，臣不知，一切交給刑部去查吧。”
漢武帝又淡淡的問道：“他還說，朕去無量道觀祈福的行蹤是你命人泄露給他的。”
衛寧無奈的道：“此事看父皇怎麼想了，東宮現在哪裡還有人能出去？”
“一言一行都在偵緝司的掌控中。”
“我哪有能力去傳遞情報給王貞？”
“退一萬步說，陛下什麼時候出宮，我又怎麼知道？”
“我又不是膠東王殿下。”
劉煥憤怒的道：“衛太子！你不要血口噴人！”
衛寧淡淡的道：“我就是這麼隨口一說，你為何這麼激動？”
“知道陛下的行蹤不止是你，還有三省六部呢？”
劉煥深吸一口氣，他又上當了，被衛寧一句話就給激怒了。
劉煥氣的臉色鐵青。
衛寧問漢武帝道：“陛下若是懷疑兒臣，便仔細查一查便是，偵緝司和刑部能力這麼強，一定能查到蛛絲馬跡。”
漢武帝認真的看了一會兒衛寧，道：“知道了。”
“下去吧。”
衛寧抱拳道：“兒臣告退。”
離開麒麟殿，衛寧微微笑了，公孫賀的手段厲害，讓衛寧都忍不住拍手稱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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