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大清朝，居然也有這樣思想超前的勇士？
胥江碼頭，是半封閉的。
李鬱尋了一處僻靜倉庫，
和潘賽雲細聊！
關於創業的那點事！
（彆笑，造反和創業，本質是一樣的。小成本，高風險，追求超高回報率。）
不過，即使是美人當麵，他也沒放鬆警惕。
依舊帶了4個護衛，
而潘賽雲，則是孤零零的一人，隨從全部被打發在外。
她摘下麵紗，
不安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眼神很快變得溫柔起來：
“李爺，您就這麼防著小女子？”
“久聞白蓮教大名，精通奇門遁甲，我怕你有什麼妖術。”
潘塞雲噗嗤一笑，
攏了攏發絲，說道：
“李爺說笑了，奴家可是誠心來談合作的，沒有攜帶任何兵器、毒藥。不信，讓你護衛來細搜。”
“我並沒有寄人籬下的打算。”
打開囚車的八旗兵，
似乎，一切正常。
常年跑船的，有時候兩個月才回家一趟。
“不論官民，都殺嗎？”
這艘船很大，2000料左右。船艙一半裝貨，一半裝客。
眼看著，快要碰到白蓮教總壇駐地的秘密了，結果來了這麼一出，實在是天意弄人。
……
500騎，隆隆衝出了滿城。
劉千知道，這是在詐人，看心裡有沒有鬼。
“從官署到綠營，都是咱們的人。”
若是督造槍炮得力，甚至可以傳授給他獨門的養生秘法。
大部分人都攜帶了乾糧，避免了船上的高價餐。
……
“無妨，我們可以先合作。教主說了，要先讓您看到本教的誠意，以及本教的實力。”
城牆上，一門火炮突然轟響。
吊橋緩緩升起，
不遠處，就是巍峨的荊州城，城防嚴密。
李鬱提出刺殺福康安的條件，半真半假。
總之，火一起，謠言就更真了。
潘賽雲這才收斂輕佻，正色說道：
“返航，稟告老爺。”
劉千斜靠在船舷，喝著薑湯。
……
洪教主心裡，也是這樣打算的。
“先上岸，尋找機會。”
其餘精銳化裝易形，分成好幾路，也走了水路。
洪水一來，滿城可保無虞。
許多人抱頭鼠竄，然後告訴路人，白蓮大約是占領荊州城了，所以才開炮無差彆轟擊。
坐上了一艘客船，往江寧府去了。
愣了一會，周圍的百姓發一聲喊，四散而逃。
這年頭長途航行的船，僅僅比豬圈好一點。
完了，劉千閉上了眼睛。
用平生最大的力氣嘶吼道：
“白蓮10萬聖兵，明日血洗荊州城。”
“奴家乃是白蓮教教主座下聖女潘賽雲，潛入蘇州府是為了推翻清廷。李爺是本府梟雄，手握洋槍洋炮，麾下養著死士。我們兩家，有許多可以聯手的機會，您覺得呢？”
李鬱的猜測，非常準確。
“咳咳，我需要一些時間。”
走到一處鬨市，
一直蜷縮萎靡的潘老爹突然發了狂，哈哈大笑。
劉千出門在外，都以“牛姓”自稱。
“行，奴家明天就讓人送來銀票。”
城外的人群更亂了，踩踏而死的，是死於炮彈的十倍百倍。
劉千一臉陰雲，很是懊惱。
……
當然了，這僅限於不那麼大的洪水。如果是主堤決了，滿城一樣成龍王的水晶宮。
等到兩敗俱傷，
他甚至大度的想，
若是李鬱到時候在清軍三麵合圍下，部眾死傷慘重，僥幸沒死，就吸納他進入白蓮，
又讓人在槍管上，打上鋼印：
“造一杆火槍，頗費工料，1000支，可不是小數目。這樣吧，我可以先賣100支。”
事實證明，這些人是幸運的。
給清廷一個措手不及，拿下武昌，占據荊襄大地。
說道：
他不慌不忙的拿出了腰牌，不是偽造，而是蘇州府的正經衙役腰牌。
檢查的八旗兵驚訝了一下，隨即就揮手，繼續檢查其他人。
李小五捧了一打，居然都是一個係列的。
“李爺不會是搪塞奴家吧？”
漢民所居住的另一半，地勢偏低。
“如果李爺想見，半個月內就將她送來。”
“多了多了。”
“頭，我們怎麼辦？”
然而，劉千帶著人已經在附近蹲守多時了。
一是監視，居高臨下。
“對。”
臨死前，
逞了一回英雄，一通胡言亂語。
他就可以吃著熱乾麵，看著官兵圍剿李鬱。
果然，那個軍官發現了，刷的抽出佩刀，
乘客們，一個個低著頭，不敢看這個凶狠的八旗軍官。
這種瘋狂的舉動，讓人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學好了，甚至能做本朝嫪毐。
船舷邊一個水手歡呼了起來，拉起漁網。
所有兵勇全部披掛上陣，以戰時姿態接管全城。
次日清晨，這位“潘老爹”就悄悄出門，
“這廝是白蓮教匪。”
相對其他駐防八旗，警惕心繃的更強，也很殘忍。
“請屏退左右。”
“廣州八旗火器營，監製。”
槍托，都切削了一遍，改成了清軍製式拐杖形彎柄。
“嘿嘿，一妻一妾，三個兒子。”
大鱸魚就好幾條，還有些草魚、刀魚。
他們揮舞佩刀，開始執行宵禁。
“暫時不會。不過若是白蓮教想起事，有可能會把我們曝出來吸引清廷的注意。”
劉千一咬牙，準備分兵跟蹤。
“告訴劉千，幫我找找這係列書的出處。我有用。”
自己可以大度的封他做堂主，新設一個槍炮堂。
他們在碼頭找了個囚車，把潘老爹塞進去了。
“江蘇巡撫，福康安？”
“奴才覺得這些人裡，肯定有白蓮的眼線。”
劉千狼狽不堪，幸虧有艘接應的人，冒死把他們撈上船了。
做人能夠寬容到自己這個程度，不多了。
李鬱擺擺手：
“不必了，各為其主，見麵也是尷尬。”
劉千一行人，儘力的把自己當成正常乘客，好幾次和潘老爹擦肩而過。
……
沒來得及暴打，就發現他死了。
果然被他猜著了。
“快撤，在城門關閉之前，趕緊登船離開。”
“若是您這樣的人物，願意加入白蓮教。洪教主當倒履相迎，不惜封賞。”
時常和他分享一些航行趣事，長江野史。
一瞬間，他的眼神就起了殺意，咬牙說道：
劉千帶著人保持距離，跟著那隊八旗兵。
逆流而上，船速緩慢。
時間久了，船老大對於這個闊氣的劉爺，印象深刻。
……
除非荊州駐防八旗都統是神仙。
李鬱又問道：
“我需要知道，你們購買這多的火器，準備在哪兒起事？”
毫無異常，
不過，
還把他曖昧的大嫂，還有潘賽雲這妮子，一並賞給他。
手下悄悄湊近，說道：“頭，他萬一熬不過刑~”
“軍，軍爺，我是好人。”
“頭，怎麼辦？”
“奉都統大人軍令，嚴查逆匪。”
果然，行為舉止反常的潘老爹被八旗兵綁走了。
一路跟隨到了城內。
反正這倆挺接近的。
巡江船上，
荊州城，城東是滿城。
收條都沒打一張，更沒詢問何時交貨。
……
“老牛，中午來點？”
“必須的，鱸魚，還有大蝦各給我留一份。”
幾千裡外，
所以在囚車裡，服下了一直藏著的毒藥。
兩船剛靠近，八旗兵就舉著刀，上船檢查。
一碗米飯，一碟魚，一碗茶，就賣400文。
一邊大喊：“都統大人有令，立即回屋，擅自出門者，殺。”
“也包括伱嗎？”
而邊疆八旗，戰鬥警惕心相對更強。
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意外。
然後，
這一下，
李鬱感覺輸了，
可是眼神依舊警惕，審視著船艙內。
說假，是想借機找到白蓮教的總壇駐地。
……
旗兵很多都是抱著這種態度的，漢人是牛羊，也是潛在的敵人。
關鍵時刻會讓人猶豫，下不了決心。
錢老爺府上，每出去一個人，都會被人盯梢。
帶隊的軍官，似乎是瞧出了些什麼，一麵狠狠的踹，一邊大聲喝罵。
就把“李鬱是個大反賊”的消息放出去，
再派一波死士，打著李鬱的旗號，去炸一炸福康安。
看文風，看紙張，看印刷痕跡，
應該是同一個作者，同一家印刷坊。
“三人成虎，潘叔一句謠言，把荊州城攪的天翻地覆。死得其所，是條漢子。”
這種天氣泅水逃生的滋味，真不好受。
尤其是潘賽雲的便宜老爹，按照劉千的推算，此人應當是個信鴿。
先合作，購買軍火，有求必應。
不知她現在，是在何處漂泊，還是在白蓮中做事。
李鬱倒是表現了很感興趣的模樣，笑道：
“這個價格，倒是公道。不過~”
已經有炮彈落在了江麵，
……
被水手狠狠摔暈，拿到甲板後麵開膛剖肚去了。
大嫂，久違的稱呼了。
“所有人，包袱打開，戶貼拿出來。”
潘老爹被八旗兵丁一頓暴打，在甲板上亂滾。
“頭，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潘老爹一下子就跪了，涕淚橫流：
李鬱打了一個噴嚏，放下了一本印刷粗糙的冊子，堪稱是古早的牛頭仁題材。
雖然說白蓮教未必信，可是多一層煙霧彈，總是好的。
騎兵所到之處，瘋狂逃竄的百姓，像割麥子一般倒下。
從江南運河，
一路進入長江，最終在江寧府燕子磯碼頭停泊。
“奴家可以告訴你，絕不會在江蘇打響。所以，不必擔心戰火影響到您的產業。”
潘塞雲咯咯笑了：
“銀子，女子，教徒，分舵，還有本教的秘密，隻要李爺想要，都可以與您共享。”
票價也不便宜，1兩，還不包吃食。
起碼說明，老王挺能掙錢。
大清，居然也有這樣思想超前的勇士。
李鬱卻是皺皺眉頭：
……
“現在不能動手，否則我們就是找死。”
潘塞雲一反常態的收斂輕鬆，
走到他麵前：
“漢狗，你的戶貼？”
“潘叔送你們一句話，逃命吧。”
看著潘塞雲震驚到失態，李鬱就知道自己這魚鉤下準了。
緊接著，城中一處街道竟然起火了。
“李爺是怕我們給不起價錢吧。奴家開個價如何？5萬兩。”
李鬱依舊饒有興趣的盯著她，
直到看的她發毛，才問道：
“你想怎麼合作？”
潘老爹是個經驗不老道的教徒，他怕死，也怕疼。
眼瞅著這位潘老爹下了船，在碼頭附近客棧住下，吃飯休息。
然而，潘老爹已經不行了，口鼻流血。
滿城，地勢更高。
如此設計，有兩個目的：
……
“那咱們怎麼辦？”
他要挖出，潘塞雲小組的聯絡網。
“這麼多的火槍，一時間我湊不齊。”
“1000支火槍，配套火藥，鉛彈。李爺開個價吧？”
白蓮教起事，血洗荊州城的謠言，傳的沸沸揚揚。
“誰亂開炮？”
“那就留著下一頓。”
……
十幾個八旗兵，騎馬押解。
荊州滿城，占據了整座城池的一半。
……
吃飯前，
水手們吆喝著，問問哪位客人要買飯？就多做一份。
劉千不缺錢，自然不想虧待自己，經常來一份熱氣騰騰的飯菜，
“你說什麼？”
漁網拉到甲板上，出水的魚兒，奮力掙紮著。
“軍爺，一點小意思。”
李鬱琢磨了半天，命人將庫存的老舊火繩槍，挑選了100支出來。
在大清朝，普通百姓能混到這個程度，不容易了。
“不必了。他們都是我最信任的親衛。”
或者其中任意一方，快要取得勝利。
“不能動手，看看再說。”
“奴家無法答應你這個條件，需要請示教主。”
白蓮在碼頭附近有個大車店，作為秘密聯絡點，主要是接應人員。
望著遠處，混亂的荊州碼頭。
……
“請便。”
她如此作態，
反而把旁邊的護衛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
等到他的火槍聖兵練成了，準備和清廷開戰了。
還在上麵的百姓紛紛摔下。
“對，漢人不可信。”
上了巡邏船。
“我可以賣給你們火炮。前提是，乾掉福康安。”
劉千僅僅留下了極少數人，繼續蹲守錢府。
貨物，沒有什麼違禁品。
“不知道。都是黑書攤偷偷賣的，作者匿名。”
這可不是拍馬，甲板上是真的很臟。
“賣你們幾門火炮怎麼樣？”
刀鋒，也順勢架在了脖側。
僅僅在半個時辰後，荊州駐防八旗都統布樂泰就下令關閉所有城門。
劉千也默默的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這本是誰編的？”
一直站在旁邊的李小五突然說道：
“她會不會出賣我們？”
二是防洪。
劉千一震，
對啊，交代了白蓮教不要緊，彆把維格堂也拉下水。
潘老爹，哆嗦著拿出戶貼：
“潘姑娘所說的，誠意是什麼？”
“小，小~”
“不過什麼？”
因為，他發現潘老爹緊張過度了。
……
原本看熱鬨的百姓，都傻了。
這批貨，質量都不錯。
6個人隨他，以商人的名義，也登上了這艘船。
無數聰明人，
瘋狂的擁向城池，有的是害怕被白蓮屠城。更多是被恐怖氣氛感染，不由自主的跟著逃命。
船老大，驕傲的昂起頭。
第二天繼續坐船，去荊州。
每一頁，都在挑戰世俗。
押解的八旗兵怒了，抽刀就要給他點厲害瞧瞧。
說真，是因為福康安確實是個大麻煩，已經盯上了自己。
軍官掃視了一眼戶貼，大吼一聲：
“你有問題。”
豪氣的扔下一小錠銀子。
換了乾淨衣服，眾人躺在甲板上，魂不附體。
荊州是長江重鎮，防洪壓力巨大，時常決堤。
兩船一前一後，抵達了荊州碼頭。
趁著停靠補給的短暫間歇，他撒了一網，收獲很不錯。
劉千本想開玩笑，想想咽了回去。
客船甲板高，巡江船甲板矮，眾人都擠在船舷看熱鬨，嘰嘰喳喳。
船老大眉開眼笑，收了銀子，
跟著後麵，幫著劉千撣了撣後衣襟的臟東西。
站在城牆上的都統布樂泰一看城中起火，就氣的大罵：
“果然城中有白蓮逆匪接應，傳令，實行宵禁。凡是在街道上走動人，殺無赦。”
京城八旗相對好一些，他們的戰鬥警惕，已經逐漸喪失了。
劉千很緊張。
“老王，你娶妻沒？”
另外10人，操控一艘200料小船，也溯江而上。
這囚犯，喊的口號好像很不對勁。
這白蓮教，果然都是妖孽。
劉千心中暗自警惕，不過他覺得，應該不是衝著自己來的。
荊州位置特殊。
……
目送著這個女人離開，
橫塘鎮，
一如既往的平靜，熱鬨。
“有。”
“呸，野豬皮。”
押解的八旗兵更敏感，立馬大喊：
李鬱點點頭，並不否認。
潘老爹卻突然放聲大喊：
“大劫在遇，天地皆暗，日月無光，白蓮下凡，萬民翻身，彌勒佛降世啦。”
一腦門子汗，這不是昭告天下，我有問題嗎？
潘塞雲的反應很平靜，很堅決：
“不止包括我，也包括教主座下36聖女，還有您的那位大嫂。”
領頭的小軍官收了銀子，
潘賽雲派人送來了5000兩銀票，很大方。
“還有其他的嗎？”
劉千心中肅然起敬，這是一位可敬的同行。
“漢狗，你狂什麼？待會到了都統衙門，有你的苦頭吃。”
直到船快到抵達荊州時，一艘水師快船，攔住了去路！
船老大連忙去應承，
看旗幟，這是荊州駐防八旗的巡江船。
“遵命。”
潘塞雲眼睛一亮，繼續說道：
無論皇帝怎麼強調滿漢大防，他們都覺得，天下太平的很。
“我那位大嫂，今在何處？”
潘塞雲表情淡定，
似乎這5萬兩，就是個土坷垃一般。
其餘人，趕緊逃進屋子裡，算是變相執行了宵禁。
碼頭周圍所有的船隻，都在快速離開。
他就在湖北鄖陽府振臂一揮：“彌勒下凡，白蓮現世。”
七竅流血，表情扭曲。
所以一路上，乘客們都很悠閒，閒聊，看風景，吃東西。
人群中，
原本準備接應他的白蓮秘密教徒，不露聲色目睹了全過程，悄然離開了城池。
這麼大的動靜，怕是紫禁城的皇帝都要震驚了。
如此經典的案例，回去值得研究。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第一批抵達蘇州的旗人，此時也爆發了激烈衝突，
史稱：京旗戰索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