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怎麼可以假定我的性彆?(1 / 1)

大清話事人 憂鬱笑笑生 19008 字 7個月前

第94章 你怎麼可以假定我的性彆?

藍盈盈表情失控,像遇見惡魔:

“你,你~”

李鬱笑了,蒙對了。

這就終於解釋的通,為何範老爺子寧願吃啞巴虧了。

因為一旦報官,就是惹了大麻煩。

旗漢不通婚,是朝廷的製度。

他兒子娶了一個旗人女子,還是當妾。

這是嚴重破壞zzzq的行為。

官府不會饒了潘家。

“我是個誠實的人,你們倆活著走不出李家堡了。”

“既然是旗人,出去了就會去官府告發我謀反吧?”

“不過,伱們若是像我一樣誠實,我可以保證不殺你們,作為我學藝術的教具。”

沉默,

很顯然,兩人在猶豫。

眼神交換了幾次後,終於有了最終答案。

“成交,希望你像個江湖中人,不要出爾反爾。”

……

藍盈盈,

20歲,盛京旗人,鑲白旗佐領下。

因父輩犯罪,全家淪為旗下貴人的奴隸。

後不堪淩辱,大冬天點了主子的房屋和草垛,亡命天涯。

入關後從此隱藏身份,在各州縣流竄。

途中結識了幾個江湖人士,入了這千門。

靠著狠辣,心機,和姿色,成了千門當中最有技術含量的正將。

藍盈盈的心理防線崩潰,

所以交代的很痛快,包括曾在京城騙過哪位王公大臣。

又在成都府,杭州府,江寧府,揚州府多次作案,專挑那漢人富商士紳。

風險小,收益大。

無一次失手,每次獲得錢財後,就揮霍一空。

靠著旗人女子身份,讓受害人不敢聲張。

原來,這是個旗奸。

作案思路清奇。

李鬱忍不住問道:

“你們倆女人,如何揮霍?”

藍盈盈輕蔑的看了一眼:

“花錢是天底下最容易的事,揮金如土而已,傻子都會。”

李鬱被嗆了一下,竟覺得好有道理。

想想,也沒啥好聊的了。

不過這骨架清奇,倒是個繪畫的好教具。

日後可以為藝術複興,做出一些貢獻。

“我會派人把你們送到島上關押,彆想著逃跑。”

“等我閒了,再找你們聊聊關外的風土人情。”

“奴家告退。”

主仆倆乖巧的很,跟著護衛走了。

不過,大約還是在演戲吧。

李鬱覺得自己越來越有曹丞相的病了,多疑!

上課的時候為了安全,不行就把教具先綁起來吧。

……

理清了藍盈盈的身份,李鬱也鬆了一口氣。

隻要不是白蓮教分舵的會主就好。

否則,他真是如鯁在喉。

接下來,就專心對付範家了。

狂爆一輪金幣,才能施展他接下來的大計。

光憑範城默是個兔子,還不夠。

這事傳出去是丟臉,但是沒有到顛覆家族命運的地步。

李鬱托了江湖上的人,重金雇傭兩個美少年。

三十六計中,

美人計是看似最俗,實則最好用的計策。

曆史在變,人性未變。

兩個我見猶憐,油光水滑,十幾歲的兔兒爺。

一個眼神婉轉,一個巧笑倩兮,

收下了銀子。

對著李鬱拋了個~

差點,就失控了。

如果不是為了大計,怕是這倆兔子今天就得被送上西山煤礦。

李鬱不愛吃兔子肉,

但是礦工們缺葷腥,可不挑食。

玉兔下凡,都活不過1天。

……

釣魚佬都知道,

放了魚餌,接下來就是耐心等待了。

是否空軍,那是老天爺說了算。

連續數日過去了,

並無收獲,倆魚餌在茶樓,街頭數次偶遇範城默。

然而,並未產生磁極反應。

這讓李鬱很困惑,難道自己猜錯了?

不對啊,就那抿嘴動作,是這個群體的經典行為呀。

也許,是魅力不夠。

這位範大少,胃口還挺刁啊。

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突然,來了一位老朋友。

“每相一人,卦金10兩”的王神仙,帶著他那小書童,來了。

住在一家高檔的客棧內,

派人給李鬱送來了口信,邀請一聚。

此人,長期在江寧府,揚州府遊蕩。

每到一處,達官貴人趨之若鶩。

李鬱雖不了解此人底細,

卻大致能猜到幾分。

他收了銀子,一般就能成事。

雖然價格貴了點,但是信譽好。

李鬱特意和胡師爺聊過,

胡師爺說,辦事如此流暢,背後起碼是一位總督,亦或是部堂。

還說,自己7000兩買個巡檢,人傻錢多。

……

李鬱笑而不語,不搭理胡師爺的怨念。

他知道,上次拒絕幫他回歸胡氏祖墳的事,心裡不爽呢。

但是,

還有合作的機會。

如果,李家堡能辦團練,不就可以公開蓄兵了嗎?火槍,刀劍也能拿出台麵了。

屆時,就可以假公濟私。替他去徽州府剿匪。

胡師爺還不得屁顛顛的,幫著自己促成辦團練的資格。

當然了,

這會的團練,不是後世曾國藩的湘軍團練。

從各個方麵,都受製於官府。

湘軍的團練,幾乎是無限權力。

自收賦稅,自發軍餉,打誰不打誰,朝廷說了不算,團練頭子說了算。

惹急了,還能來個當眾刺馬。

反賊,妥妥的亂臣賊子。

李鬱在內心,狠狠鄙視了湘軍大佬。

鄙視,是因為自己隻能乾掉一些小吏小官。

而這些家夥,一出手就乾掉個兩江總督。

這中間,差了多少級。

羨慕的緊。

刀把子硬,腰杆子才硬。

然而,飯還得一口口吃。

李鬱時常感歎,天下為何如此太平?

各路反王,怎麼這麼老實。

沒有出頭鳥,在前麵吸引火力。

害的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發展軍事。

大把的銀錢,扔進衙門裡買路。

……

如果,白蓮教教主洪大昌在場。

他一定會驚呼,世上竟有如此懂我之人。

造反的路線,不謀而合。

都是先低調苟住,打野發展,然後拿著六神裝出場。

一出場,就是鎮壓諸神,carry全場。

所以,千萬不能低估了天下英雄。

閶門,

高檔客棧的最頂上一層。

王神仙包了,用於臨時的營業場所。

“相天下士”的幌子,直接掛在了外麵。

這種大氣度,惹的許多同行不滿。

憑啥你算一次10兩金子,我們算一次,10個銅錢。

這不公平,

論周易八卦,未必就輸過你。

這些人鬨過一次後,第二天就沒出現過。

因為,他們的攤子被人砸了。

算卦的人無不麵目猙獰,怒吼著你算的一點都不準。

劈啪一頓耳光,當眾撅了幡,把攤子砸了,揚長而去。

王神仙,

豈是尋常算命半仙。

乃是能通天的掮客,替主子含蓄斂財。

“李先生,有緣又相見了。”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二人打著哈哈,寒暄了一通。

坐下來,喝茶聊天下大事,閒事。

王神仙不經意的透露了幾樁大事,

比如皇上準備給征西將軍阿桂,封一等公、協辦大學士、吏部尚書、並在軍機處行走。

最近宮中,哪位妃子最為得寵。

京中某位王爺爭風吃醋,打了巡城禦史。

等等八卦,卻都是新鮮熱乎的。

全是新聞,沒有舊聞。

李鬱聽的心驚,知道這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這是車馬很慢,基本靠吼的時代。

王神仙,定然有非常暢通的信息渠道。

……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哎,本座不過是個江湖術士,上不得大雅之堂。”

“我卻是敬仰的很,想交您這個朋友。”

“不必如此。”

李鬱一抬眼,又望見了那個熟悉的小書童。

此人還是那麼的桀驁,大白眼瞧著自己。

衣著簡單,但是料子是一等一的好。

比那兩個兔兒爺,要順眼。

“李先生,覺得我這書童如何?”

“一塊璞玉。”

“哈哈哈哈,妙人妙語。”王神仙笑的很開心。“就憑你這句話,當是江南風月的集大成者。本座願意和朋友分享美玉。”

李鬱一愣,

好像他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和自己分享他的小書童?

再看身後那打著幡的書童,白淨的臉刷的通紅。

“不知這位書童,是男是女?”

噗,王神仙笑的噴了茶葉。

有這麼好笑嗎?

“你想迎男,他就可以是男。你想欺女,她就可以是女。”

……

李鬱喝了一口茶,掩飾尷尬。

這小小書童,似乎是觸及了自己的知識盲區。

穿越前,已經有了31種性彆。

如今看來,還是保守了。

眼前的這不明生物,又多了一種性彆。

一時間,他突然想起了那句名言,

你怎麼可以假定我的性彆?

突然,他的腦中靈機一動,把這書童和範家的事勾連在了一起。

王神仙會不會是嗅到了一些味道?

他試探地問道:

“我也是個喜歡分享的人,不過是在生意場上。”

“善於分享的人,一定能走的更遠。朋友多,路就多。”

“現在就有一樁大生意,做成了利潤豐厚,但對手的背景比較強。”

“本座有興趣摻和一腳。李先生,願意否?”

李鬱這下心裡有數了,

這貨果然是嗅到了金錢的味道,自己尋上門的。

好事啊。

在豎旗造反前,自己最不怕和彆人分享利潤。

多一個分錢的,就多一個幫著說話的。

想到這裡,他笑著說道:

“不愧是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我的打算。屏退這位小書童,我們細聊?”

……

半個時辰後,

李鬱臉上帶笑的離開了客棧。

而王神仙,在窗口揮手致意,宛如多年老友。

等到出了街口。

李鬱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了,

這狗東西嗅覺靈敏,胃口也不小。

範家吐出來的利益,他要一半。

客棧內,王神仙也是一樣。

收斂了招牌式的假笑,表情凝重。

這小子看著斯文,心黑的很,竟然想出這麼損毒的招。

看來,自己真是低估他了。

區區一介江湖豪強,出手竟似宦海老手。

這份算計,放在都察院乾禦史,也能為幕後大佬衝鋒陷陣了。

“小四。”

“主人,有何吩咐。”小書童走了進來。

“這段時間,要委屈你了。他說什麼,你就做什麼,不要多問,去吧。”

“好的。”

喚作小四的書童,低頭垂目。

悄悄的退出客棧,去找李鬱報道了。

他,就是李鬱準備的第二個魚餌。

比前麵的更致命,格調更高。

幾天後,

傳來了好消息。

小四,成功吸引了範城默的注意。

已經被邀請到範府做客了,進展太快。

“呸,這對狗男女。”

“軍師,未必是狗男女,你自己說的,不能假定彆人的性彆。”楊雲嬌忍住笑意,在一旁提醒道。

如今,堡內事務減輕了很多。

劉武又是個能乾的,分擔了她的許多工作。

她也樂得其成,每日優哉遊哉。

在李鬱的眼前晃蕩,希望達到不可告人之目的。

隻可惜,老爺除了熱衷繪畫。

會想到她,當作什麼勞什子教具。

一站就是一兩個時辰,保持靜止,非常累。

……

小小書童,身懷絕技。

短短數日,竟就成了範大少的座上賓。

出入同車,歇息同榻。

這在古人眼裡,並不算有損名譽。

書童,丫鬟,都算不得人,屬於文具一類。

吾輩收藏文具,犯法嗎?

傳出去,反而是一樁美事。

範城默非常的謹慎,他是個兔子,卻不輕易給人留下口實。

將來,他是要繼承族長之位的。

清譽,名節,非常重要,遠比銀子重要。

這類清秀小書童,恰好符合他的口味。

就連書房,都可以隨便進出了。

要知道,古人的書房是禁地。

正妻都未必有資格進入,仆役更是不許靠近。

李鬱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一疊宣紙,有的是範城默的詩畫,署名蓋章了。

有的是白紙,角落裡蓋著範城默的私章。

還有一張最為難得,是範城默畫的小書童戲水鳥。

嘶,眼睛被辣了。

李鬱為了大計,隻能強忍撕畫的衝動。

開始琢磨,如何續作。

殺人,未必要用刀。筆,或許效率更高。

範兄,跪好,背黑鍋。

做假,就得做到細致。

畫筆,要一樣的。

墨,也要一樣。

顏料,也得多次調色,直到沒有色差。

……

李鬱把自己關在屋內,挑出了兩張他覺得可以作偽的。

一個時辰後,

他滿頭大汗,扶著牆走出屋子,嘔。

啊,外麵的空氣可真好。

劉武正好瞅見了,趕緊跑過來:

“老爺,可要請大夫?”

“不必了。”

李鬱定定神,覺得這麼惡心的玩意,可不能獨享。

“你去屋裡瞧瞧桌上的畫。”

“好,好的。”

劉武不知何意,進去瞧了兩眼,帶著悲憤的表情出來了。

李鬱又找來了楊雲嬌,韋秀。

拉著二人去欣賞了一下,驚叫聲差點震破耳膜。

範京在石湖巡檢司,杜仁在西山島,賴二出差潮州未歸。

五叔太老,小五太小。

林淮生拒絕進屋,劉千藏了起來。

最終,李鬱在堡內轉了一圈。

終於悻悻而歸,找不到人霍霍了。

他拿著油燈,把畫作又細細的烤了一遍。

確保墨跡顏料乾燥,分不出時間差距。

小心的卷了起來,拿皮筒裝了。

“淮生,跟我去一趟府城。”

“我今天有些不適。”

“甭廢話,備馬,老子去辦正事。”

“哦。”

兩人,縱馬奔出了堡外。

劉千這才在牆上探出頭,小心的瞅了一眼。

呼,總算逃過去了。

……

“劉兄,謝了。”

“晚上來我這吃酒,有新撈的鮮魚。”

在李家堡,劉武屬於後來者。

地位自然沒法和杜仁,範京等人相比。

不過,他卻和劉千逐漸走近了。

說起來,劉千也是元老之一,最早的一批班底。

但不知是他的職業,還是模樣醜陋緣故。

在堡內,權勢方麵略遜一籌。

而劉武,主動接近時常請客喝酒。

二人的關係逐漸熟絡了起來。

私底下竟是稱兄道弟,一筆寫不出兩個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關係,有近就有疏。

這是永遠無法杜絕的事。

任何一個處於上升通道的團體內,一定會滋生各種山頭。

消滅山頭,也是自我毀滅。

隻能是儘量的保證山頭之間,差距不能太大。

鼓勵適度競爭,遏製惡性競爭。

在創業初期,矛盾不會太明顯。

一旦,江山初具規模,內耗就開始了。

對此,

有社會學家做過預測,

任何一個超過萬人的團體,起碼3成工作是無意義的,目的是抵消內耗。

而分崩離析之前,

這個數字,甚至高達8成。

所有人都在拚命的搞自己人,鬥的不亦樂乎。

隻有2成真正的勇士,不畏慘淡現實,在扮演唐吉坷德。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化身悲情英雄。

然而,這種人是稀缺的,死一個少一個。

……

府城。

李鬱在得月樓定了一個雅間,並且告訴掌櫃的,這一層都不許再接待其他客人。

費用,他出!

又賞了跑堂的,吩咐拿著自己的帖子去請人。

客人遍布巡撫衙門,知府衙門,吳縣,元和縣,多是本地胥吏。

當然了,小小書吏還是不夠格的。

起碼是能影響本衙門書吏的資深胥吏頭目。

其中,官位最高的是黃通判。

馬忠義被卸職,他就是妥妥的代理知府。

隻不過,這一次他學乖了。

和李鬱打成一片,敞開的收,主動的要。

再也沒有在背後搞過小動作。

他是最後一個到,符合身份。

一進雅間,其餘人就紛紛起身,和他打招呼。

官場禮節,什麼時候都不能廢。

形式,比內容更重要。

李鬱也笑著起身,和黃通判像老友一般,拍著手臂寒暄。

得月樓掌櫃的,親自布菜。

李鬱看著桌上差不多了,說道:

“下去吧,這期間不許有人上樓。”

“明白,諸位老爺放心。”掌櫃的非常謙卑,“小的會在樓梯底下守著,絕不讓人打擾。”

李鬱點點頭,

這是個有眼力見的優秀商人,將來必定發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