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朱柏偷圖紙
剛走出夫子廟一條街,一個笑眯眯的老太監,就攔在了朱桂的轎子前。
轎夫猛然停下,差點被晃出轎子。
他不禁有些生氣的掀開轎子的簾子,問道:“你們都是乾什麼吃的,連…”
朱桂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老太監的身影。
隻得改口問道:“李公公攔住我的轎子,不知找我有何事?”
“傳陛下口諭,救皇子朱桂身體瘦弱,需以鍛煉之法來強身健體。”
“著令其從今日起,每日下午到應天府北門的護城河,挖半個時辰的河溝。”
“除非天降大雨,或是身患重疾,否則不得以任何借口推脫此事!”
這位李公公笑眯眯的向著朱桂,宣讀了朱元璋的口諭。
說完之後,也不管
朱桂是什麼反應。
留下一套粗布衣裳,和一柄附和他身高的鐵鍬,便去追趕朱柏的轎子了。
“父皇,為何忽然讓我挖溝?”
朱桂不知道,朱元璋在隔壁密室偷聽的事情,所以對這個旨意感覺莫名其妙。
但是朱元璋的口諭都傳來了,他即便有再多的不解和不願。
也隻能命令轎夫,向應天府北門前行。
不過在路上,朱桂卻又忍不住開始琢磨,有沒有能代替人挖溝的機器。
……
“陛下,湘王殿下帶到了。”
在林澈宣布下課後,朱元璋就和朱標和劉三吾提前返回了皇宮。
而走到半路上的,才接到旨意的朱柏,過了兩刻才跟李公公來到禦書房。
“兒臣叩見父皇。”
得到朱元璋的召見後,朱柏小心翼翼的走進了禦書房。
然後按照非常標準的姿態,向著朱元璋磕頭行禮。
“哈哈哈,柏兒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朱元璋對於資格年少聰慧的湘王朱柏,心中很是滿意。
便笑著讓太監將其扶起來。
“謝父皇。”
朱柏一板一眼的向著朱元璋致謝。
接著便拿出幾張圖紙,道:“這些是林先生今天畫的板甲圖紙,還請父皇過目。”
以前從林澈那裡‘偷圖紙’的任務,都是朱樉做的。
隻是現在朱樉還在東南沿海安撫疍民,錯過了今天的課程。
所以這個任務,就交到了朱柏的手上。
原本他還以為此事萬分艱難。
畢竟,這些世間聞所未聞的圖紙,肯定包含了林澈的諸多心血。
沒想到,林澈將圖紙畫出來,用著它們講完課後。
就像是廢紙一樣,將其隨手丟到了一旁。
朱柏沒費吹灰之力,就將圖紙全數拿到了手中。
這讓他不禁愈發的佩服起了林澈深不可測的才華。
他認為隻有像自家先生,這種通天曉地的謫仙。
才會將這種需要無數人,凝聚心血才能想出來的圖紙。
當作訓斥的無用之物。
“柏兒,你做的很好,咱可以滿足你一個小小的要求。”
朱元璋看著被提前撫平皺褶的圖紙,對朱柏越看越順眼。
不過,這話卻是將思緒飄飛的朱柏驚得再次下跪道:“能為父皇做事,是兒臣的福分,兒臣哪敢奢求什麼賞賜!”
朱元璋臉上的笑容,瞬間沉了下來。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朱柏年紀這麼小,卻如此聰慧懂事了。
朱元璋站起身繞過禦案,親手將朱柏扶起來。
歎了口氣道:“我朱家子孫,豈能變成一隻磕頭的軟骨頭。”
朱柏聽到這近乎訓斥的話,身體下意識的抖了下。
剛想再說些認錯的話。
就聽到朱元璋說道:“以後伱在夫子廟聽完課,若是家裡無事,可以來咱這裡讀書習字。”
“也免得在家荒廢了時光。”
像朱柏這種聰明的孩子,要是不變成紈絝的話。
朱元璋將來肯定是要大用的。
再加上這孩子在家裡,似乎被約束的太過嚴苛。
朱元璋擔心長久下去,朱柏會失去靈性。
得知以後在父皇這裡讀書習字,朱柏自然是滿心歡喜的答應了下來。
隨後就有小太監,馬上給他安排了桌椅和書本紙筆。
“父皇,兒臣剛才去工部查看了,工部建造了二十多…”
從宮外匆匆趕來的太子朱標,剛走進禦書房,就開始像朱元璋彙報他調查的情況。
可是話剛頭,他就敏銳的發現了,正在禦書房讀書的朱柏。
這讓他愣神了一下,隨即裝作沒事人一樣,繼續彙報道:“工部目前建造有,而是多座中型水力工坊。”
“隻是因為工坊的連杆和齒輪,損害的實在太快。”
“所以目前隻有三座工坊還在使用,其餘的都處於閒置狀態。”
儘管在實踐課了解到,匠戶們不敢要工錢的原因。
朱元璋對於工部已經不報任何期望了。
隻要能在他的新工部建立起來之前,不出什麼大亂子就行。
可在聽到林澈發明的,極為省時省力的機械,居然被工部的人,晾在那裡吃灰。
不禁皺起了眉頭道:“奶奶連杆齒輪容易損壞,那就多造些配件就是。”
“這些水力工坊,可是花民脂民膏建起來的,怎麼能直接閒置不用呢?”
朱標有心替工部遮掩。
但他看到,正捧著一本論語在讀的朱柏後,突然心一橫道:“父皇,依兒臣之見,向天下士紳售賣的板甲,不能由工部製造。”
“否則必然會出現質量問題,唯恐影響父皇在士紳中的聲望。”
雖然朱元璋同意執行,林澈提出的天下士紳助剿令。
是為了釣出心懷北元的士紳,再在戰場上合理合法的將這些北元餘孽後代處理掉。
不過,這一切都不能擺在明麵上。
不然肯定會引得,其祖上降於北元,如今為大明效力的地主士紳。
懷疑朝廷要對他們動手,而陷入人人自危的狀態。
搞不好,天下都會因此產生動蕩。
所以這些北元餘孽後代的死,必須是不幸戰死沙場。
而不能因為鎧甲質量問題,死於敵人之手。
從表麵上看,不管是戰死沙場,還是因為鎧甲質量不行而暴斃。
似乎沒有多大的區彆。
可前者代表的是運氣,亦或是自身武藝不精的問題。
但後者卻能解讀為,朝廷惡意謀害士紳之子。
如今天下剛太平沒多久,天底下懂得軍械的人還不少。
要是鎧甲大規模出現問題,引起諸多參與助剿令之人喪命。
很難不讓意外喪子的士紳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