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問題:李善長和劉伯溫,誰的能耐大
聞言,朱樉大惑不解:
“林先生,您這話什麼意思?”
“這些人不是獄卒,還能是啥玩意?”
說到這,朱樉撓了撓頭,自言自語:
“隻是這些獄卒,確實看著有些陌生,原來咱熟悉的獄卒都去哪了?!”
林澈看著麵前有些犯迷糊的勳貴二代,失笑道:
“還看不出來嗎?”
“這些都是新來的,看這些人的身手步伐,和表現的氣勢,明顯訓練有素。”
“他們隻可能來自一個地方——軍隊。”
“軍隊?”
朱樉驚呼出聲。
“不錯,隻有軍隊才能培養這麼訓練有素的戰士。”
“這你都看不出來,還一天到晚嚷嚷著要去北伐!”
“就你這眼力勁,上了戰場也就是個炮灰!”
聽林澈這一分析,朱樉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景,也感覺到了問題,不過依然有些疑惑:
“這些人是從哪裡調來的?”
“這還沒看出來嗎?他們都是來自親軍都尉府!”
林澈肯定的說道,就差說出錦衣衛的名字來。
隻是現在的錦衣衛尚未成立,說出來這勳貴二代也不明白。
“檢校?!”
“可…這咋可能?”
“陛下怎麼可能安排自己身邊的人,來詔獄當獄卒?!”
“不合理呀!”
林澈淡淡一笑:
“有什麼不合理的?”
“親軍都尉府檢校,皇上身邊專門乾臟活的親信。”
“秋後問斬前突然調了這些人進詔獄當差,說明詔獄將有大事發生,皇上這是提前做準備啊!”
“你小子這時候要鬨事,不是往槍口上撞?”
“你是不是也想隨咱一起赴黃泉路啊?”
這話一說,朱樉沒感覺什麼,倒是隔壁偷聽的朱元璋大吃一驚。
沒想到林澈的眼光如此犀利,不僅看出自己安排的獄卒是軍人,更是直接指出是親軍都尉府的檢校。
反觀。
朱樉剛才在詔獄門口鬨事的表現,連自己將獄卒替換了都沒看出來。
“這兔崽子,太讓人失望了!”
朱元璋想象著朱樉的魯莽,搖頭不止。
另一邊。
經過林澈一番分析,朱樉感到心裡一陣發慌。
“如果真如林先生所言,這些獄卒被父皇換成了檢校,不會是父皇專門針對自己的吧!”
朱樉越想越覺得可能,父皇這一招也太狠了。
這是一點不給林先生留活路啊!
看著麵前的朱樉一臉糾結,林澈走到他身邊,拍了拍對方肩膀:
“你管詔獄換什麼人,都和咱們無關。”
“你的任務是詔獄反省,等你家老爺子心情好轉,自然會放你回去接著當做你的勳貴少爺。”
“至於我過了今天,就該上路了,臨走前咱多教你點東西,不枉這段時間對我的關照。”
“說吧,你都想聽些什麼?”
聞言,朱樉抓了抓腦袋,突然眼前一亮,腦袋湊過去:
“要不…林先生給我講講為官之道?”
林澈將伸過來的大腦袋,推了回去,沒好氣白了對方一眼:
“之前,我給你講為官之道,你覺得沒意思,說什麼討厭朝堂上的爾虞我詐。”
“咋的,哪根筋抽了,現在又想聽了!”
“毛病!”
朱樉嘴唇抖了抖,還是忍了沒說話。
若不是大哥想要聽,他才沒興趣聽這個呢!
聽說這官場上一天到晚,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累都累死了。
哪裡比的上拿刀子來的痛快!
“其實,你作為勳貴二代,遲早是要進入官場的,學習一下為官之道,對你真的大有好處。”
“雖然醒悟的有些晚,但終究還是醒悟過來了。”
“那咱就給你說道說道這為官之道。”
林澈抓起麵前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開門見山道:
“開講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你覺得當朝大臣中,李善長和劉伯溫,他們誰的能耐大?”
一聽這個問題,朱樉不屑的‘嘁’了聲,隨即答道:
“要我說,他倆誰都不咋地!”
“一個是淮西集團領袖,一個是浙東黨的魁首。”
“一個賦閒在家依然八麵玲瓏,一個整天裝病,明哲保身。”
“兩人都是建立大明的功臣,現在卻活成了兩大閒人。”
隔壁朱元璋聽了朱樉的評價,情不自禁咦了聲。
沒想到這兔崽子,評價還挺到位。
李善長在洪武四年,就離職賦閒在家,但是人老心不老,人退心不退,依然是勢力龐大的淮西集團的真正領袖。
連中書左相胡惟庸見到他都要叫一聲恩師!
真可謂長袖善舞,八麵玲瓏。
而劉伯溫雖是浙東集團的魁首,卻一直小心謹慎。
尤其前浙東集團骨乾楊憲發案後,劉伯溫便一直告病在家,很少上朝。
典型的明哲保身。
“能讓朱樉這個榆木腦袋開竅的,怕也隻有這位林先生了。”
朱元璋閉著眼睛,暗自感歎。
另一邊。
對於朱樉這番見解,林澈沒有評價,淡淡說道:
“朱二,不管你喜不喜歡這兩人的性格,但你不能否認他們的能力。”
“後人拿他們比喻為漢初的蕭何、張良,為當今皇上的左膀右臂。”
“李善長在內政後勤方麵能力突出,功勞頗大。”
“劉伯溫追隨皇上左右,獻計獻策,決勝千裡。”
“兩人屬於不同類型,一個主內,一個主外,不好分出孰強孰弱。可是大明朝的建立,離不開這兩人的貢獻。”
說到這,林澈喝了口茶,潤潤嗓子,繼續道:
“下麵問題來了,為何兩人功勞差不多,卻在洪武帝大封群臣時,兩人差距卻變得那麼大?”
“一個冊封為六公之首,另一個卻位列三十六功臣最後一位,隻封了一個誠意伯!”
“一個食祿四千石,一個食祿隻有區區二百四十石。”
“兩者差距未免太大了!”
“知道其中原因嗎?”
此言一出。
朱樉緊蹙了眉頭,思索起來。
雖然劉伯溫中途入夥,又擔任過前元的官,但加入洪武帝的陣營後,所立功勞並不小。
尤其給洪武帝提出的時務十八策,簡直給尚未明朗的形勢,指明了方向。
在陳友諒率領八十萬大軍,進攻應天時,是劉伯溫舌戰投降派,堅定了洪武帝決戰的決心。
更有在鄱陽湖水戰時,劉伯溫力勸洪武帝,棄主船改乘小舟,避免了船毀人亡的慘劇。
蓋世功勳,加上救命恩人,卻在分封時,隻封了一個二百四十石的誠意伯。
的確是寒酸了些,甚至有些說不過去。
父皇是多麼精明的一位皇帝,自己都能考慮到這些,他不可能沒考慮到。
可是,父皇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朱樉陷入到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