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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表裡 priest 4144 字 11個月前

他一層皮肉,在傷口兩側留下了焦黑的痕跡。

褚桓登時就是眼前一黑,生生地把一聲慘叫憋到了嗓子裡,心想:“他奶奶的,這得七成熟了!”

南山頓時感覺自己的後背仿佛也被抽了一下,想象裡的疼痛比真實的還要真實,幾乎將他的身體斜劈成了兩半,疼得他胸口快麻了。

他一把摟住褚桓,拖著他往後帶了十來米,褚桓耳畔一陣轟鳴,對了好一陣焦距,他才勉強站直,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橫跨河兩岸的哪裡是什麼枯枝結成的網,分明是一株龐然大物,巨大的藤蔓章魚觸手似的群魔亂舞,上麵的刺都泛著血光,顯得藤蔓根部長著的小白花楚楚可憐得讓人膽戰心驚。

對,它還楚楚可憐地吐著致命的花蜜。

褚桓急喘了幾口氣,好像試圖用深呼吸平息痛覺,站穩後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沒事,問題不大,燙一下消毒止疼。”

南山的臉色並沒有好看一點。

袁平木然地拍了拍小芳的肩膀:“兄弟,咱們剛才說要燒誰來著?我看咱們還是自焚吧!”

凶猛的毛猴已經給嚇成了一隻呆若木雞的拇指猴。

棒槌連忙背起什麼也看不見的大山:“族長,跑還是打?”

南山垂下眼,深深地看了一眼褚桓背後猙獰的傷口,心口一陣怒火快把他燒著了,那邪火把他心裡的羞澀燒成了一把灰,他胸腔裡充滿了難以忍受的殺意。

南山低下頭,下巴在褚桓不一會就已經布滿冷汗的頸側蹭了一下,動作極近溫柔,手卻抖得厲害——這樣的傷口,他依然聞不到一點燒焦或者血的味道。

“它盯上我們了,我們跑不掉。”南山說。

隨後,他伸手抹掉褚桓額上的冷汗,擲地有聲地說:“打。”

他話音剛落,仿佛是要回應他的挑釁,枉死花無數條乾枯的樹枝伴著巨大的藤條破土而出,打算給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膽敢反抗的獵物一點顏色看看。

袁平感覺自己是在跳踢踏,腳基本上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停頓,他一把抽出身上半月形的砍刀,跟帶刺的藤條對砍,邊砍邊喊:“族長你鐵血真漢子,可這他媽怎麼打!”

藤條並非刀槍不入,然而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它們長得比砍得快,很快,那些泛著死氣的枯枝就在他們上空編織出一個遮天蔽日的荊棘籠子。

褚桓後背的傷口疼得他直想打滾,但這疼痛恰恰能讓他放心,代表藤條上的尖刺沒有花上那種見血封喉地劇毒,他抽出短刀削斷一截藤條,呲牙咧嘴地說:“這玩意要真是植物,我以後就隻吃素了。”

被他砍飛的藤條正好被南山抓在了手裡,南山用打火機點著了,抬手扔到了荊棘籠子上。

那幾乎密不透風的藤蔓瞬間就被燎出了一個洞,枉死花又一次發出了嘶啞的咆哮。

褚桓眼睛一亮:“真怕火!”

南山抬手把打火機丟給他,褚桓一把抄在手裡,他左右手配合如天衣無縫,砍柴縱火一係列動作爐火純青。

袁平:“這這!”

打火機很快在幾個人手裡傳開,他們在河邊來了一出火燒連營,構築了一遭植物大戰僵屍版的赤壁之戰。

火光很快衝天而起,那枉死花就像一隻盤踞在水上的大章魚,歇斯底裡地張牙舞爪起來。

褚桓眼前再次出現了方才那種散光般的虛影,他一愣,隨後,那些凶殘的藤條忽然集體撤退,一頭潛入了水中,大火撞進了水裡,又燒了一陣,終於還是水火不容,在青煙中銷聲匿跡了。

枉死花不動了。

四下裡安靜了片刻,袁平第一個開口問:“這是打服了嗎?”

褚桓涼涼地說:“你沒發現現在什麼味道都沒有了嗎?水,植物的味都消失了,我們徹底失去嗅覺了。”

小芳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還在哆嗦:“不管怎麼樣,等我回去,一定得跟他們吹一吹,我見過了枉死花——誰都聽說過,誰也沒見過吧?我就見過!”

南山一聲不吭,保持著極戒備的姿勢站在原地——是的,恐怕連族裡長者都沒見過枉死花,關於這種凶物的一切都是道聽途說,除此以外,他還聽過另一種東西的傳說。

幻影猴,不能聞。

第44章 異界

“幻影猴?幻影猴是什麼?”褚桓有點直不起腰來,他身上冷汗一層一層的,眨了一下眼睛,凝在睫毛上的汗滴就掉了下來,褚桓揉了揉眼睛,不過很快,他就連眼也不敢揉了,因為發現自己每揉一下,眼前的場景都會有細微的差彆,好像一大堆“找不同”的圖片,一幀一幀地羅在那,把他晃得頭暈眼花,“操……都警醒點,彆亂動。”

袁平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簡直想要哀嚎:“所以現在還是幻覺,那個花沒被打服,隻是戰略性隱蔽了?”

褚桓沒回答,用力偏了一下頭,隱約間,他似乎聽到哪裡傳來一陣心跳搏動聲。

幻視之後又是幻聽?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袁平覷了一眼褚桓的臉色,想伸手拍拍他:“哎,我說,你要是不行了趁早說一聲啊。”

可他的手還沒碰到褚桓,就被南山中途截住了,南山伸手攬過褚桓的肩,讓袁平的手拍了個空,還貌似無意地說:“我來照顧他,多謝。”

袁平:“……”

“我隻聽長者提起過幻影猴,他說那不是活物,也不是死物。”南山一隻手提著刀,一手虛虛地搭在褚桓身上,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一會,“但我不知道它長什麼樣,也不知道怎麼殺死。”

“不能看,不能聽,不能聞,不能嘗,不能觸……”褚桓露出一個苦笑,囈語似的說,“下一個該不會是不能‘想’吧?”

小芳瞪大了眼睛:“什麼意思?”

袁平聽了,卻若有所思地看了褚桓一眼,然後微微皺起了眉,他正要開口問,突然,眼角掃見了一道灰影,閃電般地一閃而過。

袁平沒來得及開口示警,褚桓已經一伸手抽出了南山腰間的箭矢,他搭弓上箭瞄準一氣嗬成,箭尖“叮”一聲,明明是射中了什麼,可是再一看,那裡卻又什麼都沒有了,落了地的箭矢孤零零地豎在那,大頭朝下,箭尖詭異地插進了泥土裡,尾羽還在微微顫動著。

小芳和袁平幾乎異口同聲。

“那是什麼?”

“那有東西!”

褚桓慎重地抽出第二支箭,他背部有傷,拉伸起來手臂上的肌肉在隱隱地在打顫,一滴冷汗流到嘴裡,他嘗了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