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祭當天,五條悟早早的就來到了竹內家接竹內星,他一手撐著下頜,一手拿著竹內星給他準備的喜久福吃著。
竹內星正在梳妝,侍女拿著化妝品在她臉上塗塗抹抹。
五條悟看著那堆瓶瓶罐罐,無語的乍舌:
“這也太多東西了吧?這麼麻煩的嗎?”
…
“為什麼要把臉塗白?”
“這樣好看。”
…
“那現在為什麼塗黑?”
“這個叫修容。”
…
“現在怎麼又塗白了?”
“這個叫高光。”
…
“現在為什麼又要塗紅?”
“這個叫腮紅。”
…
“為什麼要刮眉毛?”
“要調整眉形。”
…
“那現在為什麼又要畫眉毛?”
“因為要補充完整。”
…
竹內星無奈的歎氣,第一次感覺五條悟真的話又多又密,而且還是十萬個為什麼。麵對悟懶洋洋的拋出的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竹內星笑眯眯的說:
“喜久福不好吃嗎?”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五條悟沒懂竹內星的陰陽怪氣,笑嘻嘻地認真點評道:“不會啊,甜度剛剛好。挺好吃的。”
竹內星:“你還是先去茶室等我吧…”
五條悟:?
五條悟呲了呲牙,終於意識到了竹內星是嫌他煩。
他像炸了毛的貓咪,喵喵大叫。
“你在嫌棄老子——?!”
竹內星笑而不語。
反到是侍女捂嘴低低笑了一下,“悟少爺還是先去茶室吧,因為小姐差不多要換衣服了。”
這樣說,五條悟倒還算是能接受。
他有些氣惱那拿起裝著喜久福的盤子,邁著大長腿就走出了房間。
待到五條悟走遠後,侍女終於放鬆的笑了出來:“小姐,悟少爺變化好大。”
竹內星默然…
可不是嗎,她受到的衝擊最大,離開三年回來感覺好像是重新認識五條悟一樣,都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幼馴染了。
侍女拿著木梳梳著竹內星的長發,手很靈巧的盤著發髻:“我們私下其實都很喜歡悟少爺變化,比較有人味?不知道這樣形容合不合適。但是確實以前的悟少爺,我們都不敢靠近。”
侍女拿起放在梳妝台上的墨引,輕巧的插入發髻中。
竹內星想起了五條悟幼年的神子人設,點了點頭:“確實?但是我沒什麼特彆大的感覺,難以靠近什麼的並不會吧。”
侍女吃吃笑了起來:“小姐,您不知道嗎?”
“什麼?”
“您對於五條悟少爺來說,是不一樣的。”
竹內星換好了浴衣,緩步走在長廊上,木屐在木質地板上敲出清脆悅耳聲音。
她推開茶室的門:“悟,我們出發吧。”
她看到了一個毛茸茸的後腦勺,五條悟背對著不看她。
竹內星知道,又鬨變扭了。
她走上前,輕拍肩膀
“悟醬,一起去看煙火吧。”
五條悟煩躁的扭過身,嘴巴裡碎碎念:“這時候知道和老子撒嬌叫老子悟醬,早乾嘛去了,不是還…”
話語在看到眼前的少女時,戛然而止。
少女穿著粉色的浴衣,上麵繡有清新的櫻花圖紋。發髻上插著墨引和點綴了幾朵珠花,可愛又俏皮。略施粉黛的臉柳眉輕蹙,翠綠的眼瞳猶如螢火,小巧的瓊鼻下,是塗著唇蜜的嘴唇,猶如鮮嫩多汁的水蜜桃。
五條悟知道竹內星長的漂亮,但是梳妝後的她,更加漂亮。
漂亮到,有點…嘖,說不上來這種感覺。
“……”
竹內星看著五條悟突然不說話,蹙眉,真那麼生氣?
她有些苦惱的思考起來。
五條悟彎著身子,湊進了臉,藍藍的眼睛注視著竹內星。
竹內星有些不自在的後撤一步。
“乾嘛…?”
五條悟嘖了一聲:“還可以啦,看在你精心打扮是為了和我出去的份上,原諒你了。”
?
五條悟你再這樣直男發言下去,可能會失去你的幼馴染的,竹內星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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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夏日祭場地時,竹內星發現了很多車運載著煙花,大小與數量非常驚人。
她之前去夏日祭,並沒有成功看到煙花,並不知道原來像這種慶典準備的煙花都這麼大。
“今年的煙火大會一定很好看吧。”竹內星翠綠的眼瞳裡滿是期待。
五條悟:“是很好看,五條家有讚助,他們有送一個批次過來給我們審核過。”
竹內星困惑。
五條悟手撐在腦後,步伐懶散,好像在說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這幾年的夏日祭,五條家都有讚助煙火。你不是想看嗎?”
竹內星的腳步微頓,又邁步走著。
“如果我今年還是沒出來呢?”
“那就接著讚助唄,又不用多少錢。”
竹內星笑意染上眉眼,神色柔和。
他們到達的早,現在夏日祭的場地遊玩的人還不多,距離放煙火的時間還有很久。他們也就先找了個刨冰攤子坐下,準備吃點東西。
老式的紙碗裡裝著打磨的並不細膩的冰沙,上麵有淡紅色的草莓糖漿,很老派的傳統刨冰。
竹內星挖了一勺,細細品嘗,很甜,也很涼爽,對於夏季的悶熱來說,吃一份刨冰是很爽的事。
五條悟也點了一碗刨冰,興致缺缺的拿著勺子在冰裡戳來戳去,偶爾才吃一口。竹內星有些意外,難道五條悟不是究極甜黨了嗎?
五條悟看一眼就知道竹內星在想什麼,
“我喜歡吃那種比較細膩的綿綿冰,而且這種糖漿都是香精味,我不喜歡。”
竹內星了然:“原來悟你是維新派嗎?我還以為你對於隻要是甜食就都來者不拒呢。”
“哈啊?難道你是守舊派嗎?”五條悟翻了個白眼。“而且誰說甜黨就什麼甜的都吃?”
對於守舊派這一言論,一起長大的朋友,他當然知道她和高層那批老橘子養出來的小橘子不一樣。
竹內星搖了搖頭:“我不是守舊派也不是維新派,我是中立派,勿cun謝謝。”
保持中立,是竹內家的優良傳統。
竹內星又吃了一口冰,冰到牙了,她皺皺眉。
五條悟誒了一聲,欠扁的拖長了音:“你是青蘋果棒棒糖派才對吧?”
嗯?好像是這個道理。
竹內星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對,我應該是這個派才對。”
二人在場地閒逛了起來。路過撈金魚的攤子時,竹內星似乎想起了什麼,有點遺憾的歎了口氣。
“說起來,之前我們一起撈的小魚…”
“有在,那時候老子撈回去了。”五條悟撇了竹內星一眼。
竹內星眼睛亮了亮,有些驚喜。她一直以為那兩隻代表他們的小魚早就被衝散了,所以也就一直沒說起這個,沒想到居然是一直都在。
“兩隻都在嗎?”
五條悟手攏在浴衣中,墨鏡後的眼睛靜靜的注視著她,隨後又若無其事的撇開眼。
“既然代表我們兩個人的話,就應該在一起吧?”
竹內星一怔,隨即噗哧一笑
“悟,總是意外的細心。”
二人繼續向前走著,突然竹內星拉住了五條悟的衣袖,
“悟,比一場?”
竹內星指了指旁邊的小攤,那是一個飛鏢紮氣球的攤子。
她挑了挑眉,準備給五條悟來一個小小的飛鏢震撼。
竹內·竹葉飛刀掌門人·星,向五條悟發起宣戰。
五條悟輕哼一聲,“你在挑戰我嗎?”
沒等竹內星點頭,他就走到了飛鏢攤子前。拿起一把飛鏢,就準備投擲。
“咳,不能用術式喔,‘六眼’也不許用,把你的前後上下左右的感知都關掉!”
竹內星一本正經的小聲在他耳邊提醒到。
五條悟不爽的磨牙:“你到底再小瞧誰啊竹內星?我可是最強。紮氣球也會是最強!”
隻見他修長的手指隨意捏起一個飛鏢,往前一扔。
啪——
正中氣球紅心。
接連不斷的氣球爆破的聲音傳來,百發百中。
五條悟揚了揚眉,做出一個你輸定了的口型。
竹內星不屑一笑,也抓起一把飛鏢。
但不是一個一個扔出,而是雙手指尖各夾了三把飛鏢的丟出去。
一樣的命中率,卻是更加華麗的方式。
一旁原本路過但是發現有兩位玩飛鏢氣球玩得很厲害,於是駐足圍觀的群眾,都情不自禁發出了掌聲。
竹內星得意的晃晃腦袋,
裝到了,真的很爽。
五條悟眯了眯眼:“哈啊?老子也可以。再來。”
竹內星搖搖頭,神色自若,語氣挑釁。
“輸不起嗎?五條悟。”
“你在開玩笑嗎?竹內星。”
老板看著在攤位前互懟的兩個年輕人,額頭滴下一滴汗。就他們這個操作來看,不能讓他們繼續在這裡丟飛鏢了。他是出來賺錢的,不是出來賠錢的。
“恭喜兩位成功鏢中所有飛鏢,這邊有大娃娃,你們可以一人挑一個。”
拿了就趕緊走,求你們了。
竹內星搖搖頭,本來就隻是比著玩的,沒想著要玩偶。她婉拒了老板,拉著鬨著要再比一場的五條悟離開。
“煙火大會時間要開始了,走啦。”
五條悟表情有點鬱悶。
“星,你也太賴皮了吧。”
他們去往了京都神社,這裡離夏日祭場地不遠,但是又在山頭,高處視野很好。
他們在神社的台階上坐下,靜靜等待煙火綻放。
五條悟大馬金刀的岔開腿坐著,浴衣完全束縛不了他的豪邁坐姿。竹內星則乖巧的雙腿並攏乖乖坐著。
“悟,你的變化很大。”竹內星笑眯眯的從手袋裡拿出棒棒糖,自己一根,五條悟一根。
五條悟接過棒棒糖,撕開包裝紙,將棒棒糖含如嘴中,含糊不清的說:“這種東西無所謂的吧,反正也快繼任家主了。”
竹內星並不意外,她猜五條家的老橘子估計也擔心五條悟去東京後放飛自我了,想用家族起到一點束縛的作用吧?
但是這種東西對他最沒用了,五條悟就像天空自由飛翔的鳥,他並不在意這些東西。
“你呢?竹內家家主繼任什麼時候開始?”
竹內星沉默片刻:“高專畢業後吧。”
五條悟哦了一聲“那你真的要去京都校嗎?那邊真的超——沒勁的。一群老橘子和一群小橘子,京都校就是一個超大的橘子園。”
竹內星:“我不想離老爹媽咪太遠,他們等我畢業就打算丟下我去旅遊了。”
五條悟:“竹內星你也太黏父母了吧?”
霓虹對於子女的養成並沒有要收納在羽翼之下保護,而是會讓子女自己去麵對一切。
不過竹內星體質特殊吧,也能理解。一家子女兒控,培養出了一個家人控的竹內星也不奇怪。
竹內星撐著下巴看著天空:“還好吧,家人。看重家人有什麼奇怪嗎?”
五條悟沒反駁,他聽到了她接下來的一句話。
“悟在我眼裡,早也已經是家人般的存在了。”
嘭——煙花炸響。
夜幕中,怒放出一簇簇絢麗多彩的煙花,哪怕稍縱即逝,也讓人感覺到美麗到想發出感歎。煙花的金色餘輝,繽紛而美麗,宛如是無限的星光散落天際。
五條悟覺得他嘴巴有點乾,耳朵也有點熱。
他抬頭看向天空,抿緊了唇角,任由耳朵上的紅肆意蔓延。
竹內星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煙花,不由自主的拿出手機拍下幾張照片。
心中的遺憾缺口,終於在三年後的夏日祭被填補。
竹內星看向一旁沉默的少年,突然想起了侍女的話:
“您對於五條悟少爺來說,是不一樣的。”
也許侍女說的沒錯,但是五條悟對她來說,何嘗不是同樣特殊的存在。
“呐,悟。我們要永遠永遠在一起。”
絢爛的煙花在夜幕中綻放,身邊的少女眼中仿佛也有璀璨的煙火蔓延。她眼含笑意,認真注視著他。
這個約定他在小時候就聽竹內星說過,不同的是現在的他心跳如鼓,仿佛震蕩著胸腔,他低低的頷首,聽到他喉間發出一聲回應。
“嗯。”
煙火大會結束,夏日祭場地挨挨擠擠的人群也緩慢離去。
他們並不急著回去,反而在各個攤子繼續閒逛了起來。竹內星購買了很多可愛的擺件,她很愛收集這些擺放在房間。
她在又特地挑選了幾個可愛的小擺件,讓老板用禮盒包裝,準備明天和傑見麵的時候送給他。五條悟看著竹內星越買越多還很奇怪:“為什麼買這麼多?也沒那麼好看吧?”
竹內星愉悅的拿著這些可愛的小擺件:“我明天想去東京一趟啦。”
五條悟不解:“你不是剛剛從總監部那邊回來嗎?怎麼又要過去?”
竹內星:“不是啦,我是去找夏油傑。”
五條悟記得這個人,他的術式很有意思,而且是星的另外一個朋友。之前見麵他知道星沒暴露她自己的身份,所以這次過去肯定是要和那個怪劉海說身份的。
五條悟炸毛。
“偷腥貓!!!”
竹內星不懂五條悟怎麼突然鬨脾氣,但是果斷奉上一籮筐的好話,並且簽下了很多不平等的約定,比如幫他去哪裡哪裡排隊買蛋糕,比如去要陪他去哪裡哪裡玩。這才把鬨脾氣的五條貓貓順好毛。
竹內星長長舒了一口氣,今日的順毛小能手,依舊完美達成使命。
采買完畢的竹內星終於和五條悟準備返程,因為竹內星實在買了太多東西,步行回去已經變得不方便。五條悟很自然的聯係了家仆開車過來接他們。
二人在車上時還喜滋滋的分享前麵買的一些夏日祭限定糕點。
相對來說,竹內家地址稍微偏僻,所以是五條家先到。竹內星也感覺有些累了,就沒選擇再去五條家玩,直接讓家仆送她回去。
原本回去的路上,竹內星還在回味煙火大會上的煙火,可是逐漸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這股不祥的感覺愈來愈勝,逐漸演變為如尖針紮刺一般。
她麵色越來越慘白,甚至背後冷汗直冒。
“開快點,再快一點!”
她立即吩咐家仆加快車速,隨著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後掠,她不自覺的抓緊了衣擺,緊到指骨發白。
要趕快回去…要趕快回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