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竹內星洗漱完,手機也充好電了。打開手機,三年堆積的訊息直接讓手機卡爆了。她無奈的歎口氣,把手機扔在茶桌上,給它一點緩衝的時間。
她日常夜訓完拉伸了一下,包進被窩閉上眼,良久之後卻遲遲未能成功入睡。
竹內星無奈的坐起身,歎了一口氣。自從進入咒靈庫後,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安穩的覺了,時時刻刻都要保持警惕,避免咒靈突如其來的襲擊。
她無奈的揉了揉眉心。
一人獨處時,竹內星仿佛又恢複了在咒靈庫裡樣子,眉宇間是淡漠的神色,眼神中總是透出一種疲憊的無所求。
竹內星並不喜歡她這種狀態,所以她儘力去讓自己回到沒進入咒靈庫時的樣子。
她下床,她穿著長衫,裙擺在地上拖動,一雙修長白皙的腿在行走時通過長衫的開合,若隱若現,但是眼下這幅美景並無人欣賞。
她叫來侍女給她準備了梅酒,
她坐在長廊,仰頭看著月亮,手裡拿著酒盞,對月小酌。
“弦月嗎…”
竹內星想起了和五條悟分彆的那晚,那晚也是個下弦之月,半圓的月亮掛在夜空,星月交輝的夜晚,兩個小孩約定了再見麵要一起放煙火。
竹內星臉上浮現出笑意,目光柔和。
她在咒靈庫,靠著一切美好的回憶成功渡過。如果沒有那些美好的回憶,也許她也會感覺到承受不下去吧。
她抬頭又飲了一杯酒。
青梅的清甜融合了淡淡的花香,口感酸甜的梅酒很好的中和了嗆人的酒精味,讓她也不禁多貪杯了一些。
醉意開始上頭,她的臉頰也染上了薄薄的粉。墨發鬆散垂落,翠綠的眸好似蒙上一層薄霧。
但是她也是清醒的,微醺的感覺讓她心情也愉悅了起來,少了很多煩惱。
“那麼,去履行約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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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竹內星,可以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潛入五條家。三年後的竹內星,隻會做到更加極致。
她宛如輕巧的貓,落地奔跑都無腳步聲。直到靠近了五條悟的院子,她在慢慢停下了腳步。
同樣的位置,她翻身上牆,但是這次院內並沒有人正好抬頭看著她。竹內星嘴角勾起輕淺的笑意,她順著牆走了幾步,坐在了旁邊枝葉繁茂樹枝粗壯的樹木上。
要怎麼讓他知道她來了呢?
解開隱蔽氣息的咒具。還是故意發出一些動靜。亦或是,直接去到他的身邊。
竹內星笑盈盈的選擇了後者,她也會擔心他和她不再要好,但是如果真的那樣,她覺得她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頓。
五條悟好像睡著了,他闔著眼,她送他的墨鏡被他取下放在了床頭。
竹內星注視著他,
他褪去了記憶中的稚嫩,原本圓潤的臉線條變成流暢,柔軟的白發搭在額頭,霜雪般潔白的長睫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陰影。
竹內星伸手,輕輕觸碰了他的發絲。
就在她觸碰的瞬間。
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用力的箍住。
她對上了那雙,與記憶裡相同的湛藍雙眼。
那雙眼泛著冷意,另一隻手已經是蒼的起手式。
“誰!”
“……”
竹內星不慌不忙,隻是眼睛彎了彎:
“悟”
“……夢?”
五條悟注視著她,嘴裡喃喃,神色有些呆楞。
竹內星伸手掐了掐他的臉,“疼嗎?”
“……”
五條悟恍然回神,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馬坐起身,他的眼裡是沒有掩飾的喜悅,他長臂一攔,就把她抱入懷中。
“會疼,是熱的,不是夢。”
他鬆開手,蒼藍的眼瞳亮亮的。不是偶爾會在夢裡出現的她,是真實出現,就在眼前的她。
“竹內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居然不告訴老子?”
嗯?老子?
竹內星有些突然頓住了,她的傲嬌悟醬怎麼好像不止外貌變了。
“上午回來的。”竹內星默默注視著他。
五條悟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隨後認真的上下掃視了一下她,“不錯嘛,咒力精進了很多,也沒劇烈波動了。”而且……他突然湊進竹內星,像一隻貓一樣輕輕嗅了嗅“氣息的掩藏,做的很好。”
他的前麵還以為是那個不要命的詛咒師潛入他房間了,打擾人睡覺,他都恨不得挫骨揚灰了他。
但是沒想到,居然是星。
他眼睛定定的看著她,幾年不見,她好像變化挺大的。怎麼說呢…
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的,不錯。四肢也健全,不錯。實力也增長了很多,不錯。
漆黑的夜裡,擁有六眼的五條悟也能清楚的看清眼前的少女正注視著他,亦如記憶裡翠綠的眼眸,正倒映著他的身影。在咒靈庫關了三年,膚色有些過分白皙,臉上還有著淡淡的紅暈,嗯?紅暈?
“星,你的臉怎麼那麼紅?”五條悟看著麵前臉頰帶著薄紅的少女,有些奇怪。
“因為我前麵喝了點梅……”
“果然是因為,太久沒看到帥哥了吧。”五條悟突然恍然大悟、了然於胸的斷言到。
畢竟比起咒靈庫裡的那堆醜東西,一回來就看著他臉紅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
竹內星往後退了兩步,這真的是那個彆扭傲嬌的悟嗎?這不是她的悟醬…假冒的?偽裝的術式?她舉起手。
她選擇直接發動術式,哪裡來的冒牌貨,竟然冒充她的幼馴染?!?
“術式順轉·旭日。”
夾雜著磅礴咒力的咒力球,飛速攻向五條悟。
五條悟站著沒動,硝煙散去,他包裹著無下限中緩步走去,臉上帶著興味,和躍躍欲試的戰意:“什麼嘛,一見麵就發動攻擊嗎,還是在房間裡,這樣的話我也會困擾的呢。”
“術式順……”
………
“悟。”
竹內星看著他指尖屬於蒼的咒力波動,無奈的開口打斷。
指尖凝聚的蒼藍咒力倏的散開,五條悟有點不爽的搖搖頭:“還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和幼稚呢,不是你先發動的攻擊嗎?”
竹內星深深的歎了口氣,心中的情緒有些難以言喻。
沉默的氣息在寧靜的房間蔓延。
居然真的是悟嗎?…無下限,六眼,蒼的咒力。
所以到底為什麼?
她的小悟怎麼突然長歪了?
……
沉默的氛圍並沒有僵持太久,門外傳來了侍衛的焦急的呼喊:“五條悟少爺,您沒事吧?剛剛聽到了您院內有爆炸聲。”
五條悟嘖了一聲:“沒事,在練習蒼的運用。”
得到回複的侍衛這才應身退下。
五條悟手攏在袖袍中,他走了幾步,走到庭院,“來吧。”
竹內星不解,“什麼?”
五條悟無奈的呲了呲牙,歪著頭眼睛撇了撇她手中的袋子:“煙花,不是帶了嗎?”
竹內星麵色突然柔和了下來,露出了一聲輕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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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月輝漫漫。
煙火亦如記憶裡閃耀,身邊的人還是那個人。
竹內星注視著手中呲呲燃燒的仙女棒,眸色溫和。五條悟手中也拿著一根正在燃燒的仙女棒,但是他的目光卻注視著竹內星的側臉。
竹內星感覺到身側的視線,抬頭,二人對上視線。可是五條悟卻有些不自然的撇開了臉:“這幾年,過得怎麼樣?你的回信都是隻有一兩句話。”
竹內星在咒靈庫的時候,五條悟也有寫過信,但是二人正兒八經的交流幾乎沒有,他猜得到她很忙。
“還好吧,其實很枯燥。”竹內星想起了咒靈庫的生活,神色有點倦怠的冷漠又開始慢慢浮現,她的唇角試圖勾起笑意。
五條悟懶洋洋的甩著仙女棒,“說起來,你有想去咒術高專嗎?”
竹內星淡淡頷首:“嗯,我想去京都校。”
五條悟不解的扭過頭:“京都校?那裡都是老橘子,你去那裡乾嘛。”他皺了皺鼻子,“和老子去東京校啦!!”
他湊進竹內星,像一隻大貓一樣、
把自己的腦袋耷拉在了她的肩膀上。
竹內星倒是有一些意外,“你家裡的長老同意你跑去東京那邊讀高專?”
還有,悟現在好大隻,好重…
她伸手推開肩膀上的腦袋。
五條悟站直了身體,眼睛裡有一絲不屑,“他們已經管不到我了。”說完,他眼裡又閃著光,“況且,青春就是要在學校度過吧?天天呆家裡和老橘子一起乾嘛?”
“這樣啊…但是我還是比較想在京都。”竹內星垂眸。
五條悟看著竹內星眉眼中那抹倦怠的冷色,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的竹內星,很愛跟他說,笑要笑的明顯,笑容要大的才好看。
小時候的他不以為意,不都是笑嗎?有什麼區彆。
現在他突然覺得是對的,竹內星這種表情一點也不好看。
五條悟撓撓頭,潔白如雪的頭發有些亂翹,他表情有些不耐:“竹內星,笑容要明顯好看,不想笑就彆笑了。”
竹內星聽到這句話愣住了,以往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句話會從五條悟口中說出來。
麵對竹內星愣神的目光,五條悟並不覺得他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他頓了頓,又重新點燃了一根仙女棒,隨手舞動了一下,仙女棒隨著舞動,在空中劃出美麗的軌道。
煙火的光倒映在他的眼瞳中,他看著呲呲作響的煙花,漫不經心的說:
“後天,京都有舉辦夏日祭,一起去吧。我們去看真正的煙火,這次不會錯過了。”
五條悟的眼睛宛如倒映著無儘的星河,明亮而深邃,當他眸中充滿認真注視著她時,她感覺好像心中柔軟的某處好像被羽毛輕輕掃過,又轉瞬即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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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時間很快,打野專業戶夏油傑,在一天放學後的路上,遇到了一個長得很像□□幫派老大的男人,他穿著黑色的製度,身材魁梧。站在他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看到他就上前兩步攔住了他。
夜蛾正道看著眼前的這位少年,正色開口:“你是夏油傑對嗎?”
夏油傑心中浮出一絲警惕:“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
夜蛾正道看著目露警惕的少年,努力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他並不知道,宛如□□人物的臉,企圖露出溫和的笑隻會更讓人抱有警惕。夏油傑已經在想是不是他無意間得罪了什麼□□上的人。
夜蛾正道看著麵前肌肉緊繃,仿佛下一秒就會發動攻擊的少年,無奈歎了口氣,不再試圖微笑:“你好,咒靈操術持有者,夏油傑。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東京咒術高專一級咒術夜蛾正道。”
夏油傑微頓,眼前的人,是和他一樣的人。他垂眸,同意了和他找個地方聊聊。
在一個僻靜的咖啡店,夜蛾正道與夏油傑對立而坐,他向他簡單介紹了,什麼是咒靈、詛咒、咒術師、咒力的概念。
夏油傑的指尖摩挲著眼前的杯子,並未說話,這些內容,在他與星相識後就知道了。
“那麼,你們為什麼會找到我呢?”
這是一個尖銳的問題,好像明著問是不是在監視他一樣了。
夜蛾正道誠懇的解釋了“窗”的存在,還有什麼是咒力殘穢。他們發現了夏油傑的術式,並且很多時候都趕在了咒術師到達任務現場就已經祓除咒靈,所以默默關注了夏油傑很久。
如今過來找他,也是想邀請他進入咒術高專,成為一名正式的咒術師。
夏油傑不可避免有些心動,因為相對於不理解他能力的人,身邊都是同樣的咒術師也許更好。
“這屆的話,學生多少呢?”
夜蛾正道頓了頓:“咒術師不多,所以符合入學要求的術師也不多,明年咒術高專一年級加上你的話預計是四人,也有可能是三人。有一位比較特殊,她可能會選擇去京都校。”
夏油傑愣了一下:“學生確實很少,還有京都校在嗎?那我可以去京都校嗎?”他想到了竹內星,她是京都人的話,會不會大概率選擇京都校?
夜蛾正道缺搖了搖頭,否定了夏油傑的說法:“京都校大多生徒名額是高層內定的,很多孩子都是家族內,或者咒術師推薦入校。那邊學成後,大概率也都是直接輸入總監部。那邊並不適合你。”
夜蛾正道伸手,在桌麵上放下一張名片,告知明年春季四月份,是入學時間。如果家庭內需要溝通的話,他們可以出麵幫忙協商。
夏油傑收下名片。
家人應該會支持他的想法,但是他現在最想知道的還是,竹內星會去哪。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會從咒靈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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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夜蛾正道告彆後,他就回到家裡,坐在書桌前正伏案寫著什麼。
這是一封信件,準備明天寄去竹內家。三年以來,他和竹內星的溝通方式隻有信件。
從竹內星去了咒靈庫試煉後,有一段時間突然就失聯了。好在他通過竹內星給他寄的禦守上獲得了地址。
京都竹內家,這是她第二次主動將信息告訴給了他。
長時間的聯係不上,他還是選擇嘗試給這個地址寄去了一封信,但是很意外收到的回信居然是她家人寄來的。
她家人十分有禮節,並沒有因為他年齡小而輕視他。很認真的解釋了竹內星為什麼失去聯係,並且告知他,每個月他們會有一次固定時間送信或物品去到星所在的地方,如果他不介意的話,可以提前把信件先寄去竹內家。
夏油傑也寄了幾次信,星的回信很慢而且都是寥寥數語。但是他並不在意,他可以猜測出來,那個名為咒靈庫的地方並不是什麼很安全的地方,但是能保持一個聯絡也是好的。
夏油傑寫完信件,細致的裝入信封後,他靠著椅子陷入了深思。
咒術界、咒術高專、咒術師。
他虛虛握了握拳,擁有這份力量的他,想要保護普通人。也想要真正的成為竹內星的同伴,而不是隻能在SNS上交流。
他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個淡紫色的禦守,裡麵的咒符已經消失,但是禦守的表麵已經被他摩挲的有些陳舊了。
夏油傑嘴角微彎,紫色的眼瞳裡流轉著淡淡的笑意。
他最開始的收伏咒靈隻是小貓兩三隻,到現在也收伏了很多強有力的咒靈了。禦守內的咒符,是在他在之前收伏一個特級假想怨靈時觸發的。
特級假想怨靈,裂口女。當時他陷入了她的領域中,麵對無論是正向亦或是消極的回答,都會遭受她的攻擊。他確實有些狼狽,就在苦惱時,突然想起了竹內星的話,試著使用咒力催動了咒符。
下一秒,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咒符,竟然爆發出磅礴的咒力,瞬間轉化為了蘊含焮天爍地的烈火在咒靈的領域燃燒了起來,火勢熾盛地燒到了咒靈的身上。
咒靈哀嚎著,卻無法掙脫這團火。等火熄滅時,領域已經破開,咒靈也身受重傷,雖然還有可以發動攻擊的餘力,但是他的能力已經足以收伏。
他沒想到這個咒符的威力這麼大,如果沒有這張咒符,確實要收伏有領域的咒靈會有些麻煩。
他握著手中的咒靈玉,眉眼中是溫和的笑意,等見麵了當麵說聲謝謝吧。
他有預感,他們馬上就會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