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詛咒師臉上帶著輕蔑的笑,“雖然沒必要,但是還是術式公開一下吧,讓你們死的明明白白。”
術式公開,相當於給自己加了個束縛,可以增強術式威力。
“我的術式伏縛糾靈,可以讓你們發動的每一次攻擊都收到捆綁疼痛,例如,這樣。”
隻見詛咒師的手指在虛空中輕輕一點,竹內星突然悶哼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鑽心刺骨的痛從膝蓋上傳來。
竹內星捂著腳,咬著牙,臉瞬間疼的煞白。
“對,就是要這個表情!就是要這個表情!!!太讓人感動了!!”詛咒師癲狂的大笑著。
“你們從現在開始,隻要有傷害到我,就會收到同樣的疼痛;而我對你們造成的傷害,疼痛指數還能翻倍,直到軀體受不了,活活痛死。“
“啊,人的痛呼宛如最美妙的樂章。”
詛咒師忘情的抱住自己的肩膀,尖嘴猴腮的臉上卻是滿滿的陶醉,甚至泛起詭異的潮紅,宛如正在製作自己最得意的藝術品一般。
“喂,雜魚,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表情很惡心?“五條悟麵如寒霜,連帶著眼瞳都暗沉沉的。
詛咒師臉上的笑意慢慢收了起來,拳頭捏的咯吱作響。忽的,又笑了起來。
“六眼,你活不了多久了。”
詛咒師提著刀,狠狠的往五條悟的脖頸上砍去。賞金任務說了,生死不論,他要狠狠的殺了六眼。
五條悟沒躲,隻見詛咒師的刀劈在了五條悟的無下限上,難以再進分毫。
“哦呀?這個就是你的無下限嗎?真是久仰大名,今天試一試果然是名不虛傳。”詛咒師舔了舔唇,眼中迸發出更多的狂熱。
“你的樂曲,一定很好聽。”
詛咒師看著五條悟獰笑著說。
但是詛咒師卻沒有選擇繼續攻擊五條悟,反而看向了竹內星,“特意挑選的三個人的遊戲,你怎麼能退場呢?”
“六眼,你說我殺了她,再把傷害轉移給你怎麼樣?”
如果單獨麵對五條悟,無下限的術式確實讓人頭疼,但是現在不是有另外一個小鬼嗎?加上領域必中效果,雙殺這種事,不是很簡單嘛?
隻要殺了這個小鬼,捆綁傷害給六眼就好了。
詛咒師冷笑的拿著刀快速的向竹內星劃去,那帶著血槽的刀就要捅穿她的心臟。
五條悟頓時動身,拳頭上包裹著咒力就想轟向他。
竹內星因為膝蓋疼痛低著的頭,終於抬了起來,看向一臉獰笑的詛咒師,眼瞳中閃的冰冷的寒芒,嘴角卻微微一扯,冷聲道:“你是在小瞧我嗎?”
隻見竹內星快速扯下簪在發中的咒具墨引,開始往裡注入了咒力。
巨大的疼痛撕扯著竹內星的手臂,這種痛宛如要讓人筋脈寸斷一般;宛如拿著利刃在磨;也宛如是在遭受嚴刑拷打,打的人血肉模糊一般。但是竹內星沒有鬆開咒具,依舊持續的輸入著咒力。哪怕已經痛不欲生,哪怕已經痛入骨髓。
一定要做到!一定要做到!一定要做到!
竹內星咬著牙,她想要保護,要保護悟。
堅定的信念衝擊著內心,好像戰意都凜然了起來。
“不就是領域展開嗎?我破給你看!”
竹內星往後一躍,墨引的筆尖已經亮起,竹內星快速的在空中寫到一個【坎】字,咒力凝聚到字體,閃著金芒,耀眼奪目。
五條悟詫異的看著星,似乎沒想到僅僅兩天她就學會了臨空寫字。
竹內星在空中寫完【坎】字後,就有些力竭。身體一軟,就要跌倒在地,身上已經痛到在發抖。
五條悟看著竹內星站不穩的樣子,連忙扶住她。
其實竹內星根本還沒有可以做到臨空寫字,這是她用自己咒力硬是逼出來的一個字。這一個字,也險些抽乾了竹內星所有的咒力。
竹內星忍住痛到在痙攣的手,一手指著字,一手掐訣:“萬事萬物,陰陽五行,太極兩儀,四象八卦——坎水!去!“
隨著竹內星的話語落下,隻見字上所有的咒力,頃刻之間化為波濤洶湧的水,以翻江攪海之勢向詛咒師湧去。
詛咒師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
“這個訣!!不會錯!!你是竹內一族的人!!!“詛咒師驚駭的喊道,連忙後撤。可是洸洋自恣的水已經瘋狂湧來,瞬間填滿了領域。
五條悟連忙用無限包裹住自己和竹內星,在水中構築了一個小小的空間。
竹內星疼到整個人蜷縮了起來,臉上慘白,已經暈了過去。五條悟抬手在竹內星的頭上頓了頓,最後揉了揉她的頭。眸色中的冷光,越來越盛。
水波衝擊著領域的壁壘,驚濤駭浪之勢,十分嚇人。
【啵——】
這是領域壁壘碎裂的聲音。
月色瞬間透入領域,領域正在逐漸消散,洶湧澎湃的水向領域外湧去。
五條悟抱著星,將她靠坐在旁邊的樹上。
確定安置好後,五條悟才扭頭看向詛咒師。
渾身濕透的詛咒師跌坐在地上,嗆咳著剛剛泡入肺中的水。有些懼意的看著昏迷過去的竹內星,不過如此幼小,竟然可以發出這種強度的攻擊,要走,要趁現在趕緊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
詛咒師控製不住臉上的猙獰,起身就想走。
“雜魚,要逃嗎?”
五條悟舉起手,卻沒有發動蒼,但是詛咒師卻發現他一步都遠離不了,走不開,跑不開。
詛咒師麵露驚駭:“你做了什麼!?”
五條悟的眼眸中不含一絲感情:“蒼的運用罷了,絕對吸力。”
五條悟一步一步的向詛咒師邁進,眼眸中的冷沉越來越深:“真是煩人的雜魚。”
詛咒師因為領域剛被破解,陷入了術式熔斷的狀態,術式無法再次施展,他的臉上慢慢爬上了恐慌。
麵對步步緊逼的五條悟,麵對他已經舉起的手,指尖已經有了代表蒼的藍色光芒。
會死會死會死!!
詛咒師痛哭流涕的哀求:“六眼,我是爛人,我賤命一條,你放了我吧,你大人有大量,我以後再也不當詛咒師了,竹內一族的出現我也不會說出去!!隻要你放我走!!我還能給你錢,我的咒具也都給你!我……”
“可以。”五條悟淡淡地說,打斷了詛咒師的話語,手甩了甩,指尖的咒力就已消散。
詛咒師麵露驚訝,隨後浮現出狂喜,連忙起身把身上的咒具交給五條悟。
五條悟沒接,詛咒師便有些怯懦的把咒具放在了他腳邊,然後就轉身跑走,臉上有著劫後餘生的笑容。
他才不會隱瞞這個消息,竹內一族的再次出世,絕對可以掀起咒術界的腥風血雨,他太期待禦三家化咒術界高層會怎麼做了!
他臉上還帶著笑容,還在幻想待會要怎麼才能最優解的把這個消息散發出去。
“術式順轉·蒼”
身後是五條悟傳來的聲音,詛咒師詫異的回頭。
增大了輸出的蒼,蒼藍色的咒力以吹枯拉朽澎湃之勢迎麵襲來,瞬間淹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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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撿起地上散落的咒具,拿出電話聯係了五條家的人過來清理殘局。
五條悟看著昏迷中的竹內星,心中煩悶之感一下升起。
“好痛…”竹內星煞白著臉,哪怕在昏迷中也在呢喃著疼痛。
五條悟急忙走到竹內星身旁,觀察了一下竹內星體內的咒力流動。
按理來說竹內星前麵發出那樣聲勢浩大的攻擊後,應該沒有什麼咒力了才對。
但是,在“六眼”的觀察下,竹內星的情況很糟糕,不僅有咒力外泄的情況,她的咒力也比起正常的恢複不如說正在節節攀升,但氣息卻越來越弱。
“為什麼,咒力會攀升的這麼快?”
五條悟的神色有些嚴肅,他伸手輕撫向竹內星的後頸。
果然……封印在發燙
要趕緊帶竹內星回去找蒼鬥才行。
竹內宅
蒼鬥正在和禦夢討論寄去給分家的家書,突然接到了五條介助打來的電話。
竹內蒼鬥笑著接起,下一瞬笑顏就僵在了臉上,渾身的殺意止不住的有些外露起來。禦夢察覺到不對,立刻也正襟危坐了起來。
竹內蒼鬥的麵容十分嚴肅,依舊邊接著電話邊往外走去,禦夢連忙跟上了竹內蒼鬥的腳步。
竹內蒼鬥掛斷電話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星出事了,危在旦夕,我們快去五條家。”
禦夢臉霎時間一白,不可置信道:“什麼!怎麼會!”
蒼鬥和禦夢趕到五條家時,就看見竹內星躺在床上,麵色蒼白,渾身冒著虛汗,咒力在不斷的外泄。
禦夢焦急的撫摸上竹內星的額頭:“好燙。”
“發燒了,是高熱。”
五條介助站在床邊,和蒼鬥禦夢解釋道:“悟和星去夏日祭,遇到了會領域展開的詛咒師…”五條介助把當時的情況說給了他們聽。
竹內蒼鬥皺著眉,把竹內星扶起身,撩開了她的發絲看向了後脖頸的封印:“封印…鬆動了。”
竹內星伴隨的巨大的咒力降生,出生那刻還險些吸乾了竹內蒼鬥與禦夢的咒力。當時他們都猜測竹內星是天與咒縛。
天與咒縛這個特殊的能力,是從出生開始就注定的一種不可抗性且不可逆性的束縛,是與天道定下的束縛,是生來便被強製施加於身體的。
隻要是天與咒縛,就無可解的辦法。被束縛以後的代價是失去一部分,去加強其他方麵。
他們當時以竹內家的封印秘術,才封印了星的體質,但是天與咒縛一直存在,並未消失。為了儘量避免天與咒縛的展開,她用的咒力一直都是出生時獲得的蒼鬥和禦夢的的咒力,所以他們才一直都在培養星的體術。
如果竹內星一直好好的,兩個一級咒術師的咒力量其實夠她平安度過這一生,這樣就不用觸發天與咒縛好好的生活下去。
但是現在封印鬆動了,哪怕還沒有解封,也宛如懸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何時會落下,不知何時這個潛在的危機就會爆發。
他們也一直不知道,竹內星到底是失去了什麼部分,獲得了強大的咒力。
竹內禦夢的眼眶紅了起來,看到孩子氣息微弱的躺在床上,她真的感覺心痛到快要窒息。
“蒼鬥,我們無法再次封印了,隻能加固。不知道什麼時候星會徹底衝破這個封印。”
竹內禦夢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淚。
天與咒縛是劫難,等到星衝破封印之時,就是應劫的時候,無人知道到時候的竹內星會是什麼樣子。
竹內蒼鬥的麵色沉沉,點了點頭。
目前對於星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加固一下即將崩壞的封印了,天與咒縛無法麵臨解封,解封那刻即天與咒縛了。
蒼鬥拿出了八卦盤作為輔力,再次掐訣點在了星後頸的封印上:“八卦相錯重疊生,六十四卦化萬象;法外無法無定法,不拘古法心為法。封——”
咒力流轉,淡淡的光輝印照在竹內星後頸的太極印記上。待到光輝逐漸消失,封印的加固也完成了。
竹內星身上外泄的咒力終於又回到了身體裡,臉上也慢慢的開始恢複一絲血色,氣息也慢慢平穩。
五條悟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還是竹內禦夢發現了有些鬱鬱寡歡的五條悟,招手讓五條悟過來身邊。
“小悟是在自責嗎?”
五條悟頓了頓,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感覺是他沒有很好的保護好竹內星。
竹內禦夢搖了搖頭,麵上還帶有未散的愁緒:“其實我們並不責怪你,這是星的選擇,這個封印沒有對力量的渴望,是破不了封的,當時那個情況,一定是星下定了決心想要保護你吧。”
竹內禦夢輕輕撫摸了一下五條悟的頭,有些愛憐的看著他。
五條悟愣了愣,看向躺在床上昏睡的竹內星。
什麼啊,乾嘛要她保護,一個幼稚鬼而已。乖乖躲在他身後,不好嗎?為什麼要衝在前麵?
五條悟垂下眼,遮掩住了眸中的神色,身側的拳頭緊了又緊。心裡的滋味好像是架在火上烤的棉花糖,有點焦痛,又有一些帶著甜意的軟綿。
五條悟分不清這是什麼感覺,但他聽到了他的聲音,乾啞沉澀中帶著堅定。
“我以後會保護她的。”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