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謠(1 / 1)

看了一會,陸文遠沒完沒了,不知道心裡憋著什麼計劃,艾秋秋跑到門口,打斷他,“陸文遠,大晚上掃地,你吃撐了嗎,趕緊回屋,彆叫我明天出門又被人指指點點。”

陸文遠一看確實有鄰居遠遠張望,洗了手回屋,在床尾上坐了一會,他心裡想著,要不要試探一下,看看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樣,也有些零碎的記憶,兩個人不管誰先記起來,都能搞清楚,總好過現在這樣吵來吵去。

“小艾,你對以前的事情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嗎?”

艾秋秋是不記得了,但是係統給她看了記憶碎片,她可比陸文遠知道的多,現在就是搞不清楚自己為啥原因拋夫棄子,給他們父子丟下,搞得艾秋秋心虛不已。

“不記得了,你睡不睡,我可要睡覺了。”

“你有沒有想過,失憶前,如果你有愛人有孩子,那可怎麼辦?”

艾秋秋磨牙,“那你想讓我怎麼樣,回去找我愛人,還是留下來,你也是我愛人了呀,對不對,彆怕嘛,我留下來。”

“那你以前的愛人怎麼辦?”

艾秋秋生氣了,心想她失憶了,但現在不是找回來了嘛,她賭氣道:“不知道,要不到時候你找他談談?”

“這麼說,你也記得以前有個愛人?”

“對,跟你一樣神經病。”

艾秋秋把燈關了,睡覺不理他。

第二天,她聽到個好消息,陸文遠津貼提了一級,漲了十二塊錢,還提前給了她下個月的工資和生活費,一共九十塊。

晚上艾秋秋加了餐,很高興,一晚上都沒跟陸文遠吵架,還說:“我們以後不要吵架了嘛,吵吵感情就吵沒了。”

陸文遠心想,她心裡麵,他們像是有感情的樣子嗎?

“好,那就不吵了,你可要說到做到。”

“那肯定的,我最講道理了。”

“你確定啊,那有個事情我跟你說一下。”

“你說。”

“齊宏東和大河灣村的嚴家姑娘訂婚,女方家要三轉一響,他錢不太夠,找我和魏慶年一人借了一百。”

艾秋秋火冒三丈,那個錢會打水漂的,倒不是說齊宏東不還,隻是親事要被徐芬玉攪黃,女方家一生氣,沒退這個彩禮錢。

“借錢這個事情,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戰友開口,還是結婚,一兩個月津貼的事,怎麼好意思不借?”

艾秋秋一口咬到他脖子上,咬得陸文遠酥麻不敢動。

“有話好好說,不許咬人,我明天頂著八顆牙印,怎麼去營房?”

艾秋秋才不管呢,隻是這次沒咬破皮,這可不是陸文遠勸住的,是她自己根據情形決定的力道。

她心裡想,陸文遠後肩膀上咬那麼深的牙印,第二道是因為讓他大外甥站起來的原因,第一道牙印,係統說,等螺螄醬廠達到五十人的規模,就能解開牙印的記憶碎片了。

她鬆了口,轉身睡覺,不跟他說話了。

陸文遠歎氣,“你剛才還說不吵架不生氣,能說話算數嗎?”

“算數呀,給點時間,明早我就好了。”

另外一邊的冉小蓉家,魏慶年被媳婦撓了一爪子,冉小蓉憤怒道:“你比陸文遠資曆高,這次漲工資怎麼輪到他了?”

魏慶年沒好氣,“人家愛人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心裡沒數嗎,上回你舉報那事,我已經被政委找談話了,告訴你彆眼紅人家,彆較勁,你偏不聽,現在有什麼樣的後果,也彆埋怨。”

這次連她親媽樊水仙都沒幫她,“聽說招了十個呢,要是在家屬院辦廠多好,我跟你妹妹也能去廠裡上班,現在好處都叫公社占了去,好幾個家屬看我那眼神,都帶著嫌棄。”

冉小蓉心裡不服輸,“哪有那麼好盈利的,等虧了錢的時候,大家就不這樣說了。”

第二天出門,陸文遠把襯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麵一顆,路上碰到了魏慶年,一樣的扣起了領子。

魏慶年打趣道:“呦,你這往家多拿錢的人,怎麼也挨撓了呢?”

陸文遠輕笑,“不要認為自己挨媳婦揍了,彆人就跟你一樣,我這就一定是撓的嗎,都是過來人,你心裡沒數嗎?”

……

那些沒被招工的、等著看螺螄醬廠笑話的,一直沒等到醬廠斷訂單,雖然都是些小訂單,但一直沒斷過,做完供銷社三百瓶螺螄醬,運輸部慕名下了兩百瓶訂單,運輸部的司機們,經常在路上對付一口,有這些醬伴著饅頭,都能多吃一個。

運輸部的訂單交完,供銷社的三百瓶又快銷空了,追加了四百瓶,主要還是供銷社的訂單穩定。

真假千金一個是重生的、一個是穿越的,都接受過現代的洗禮,對經濟方麵遠見高一些,和艾秋秋說,現在還沒往縣城以外的地方跑市場,訂單就沒斷過了,在擴張業務之前,首先要保證貨源穩定,靠著河溝裡摸螺螄,撐不起未來五十個人的廠子,必須養殖。

艾秋秋把這個任務交給她們倆,她們特意去了趟縣裡,找水產專家請教養殖的注意事項,想方設法買來對口的養殖技術書。

不過養殖的事情,遭到了公社社員們的反對,螺螄廠訂單不斷,收的都是社員們摸上來的螺絲,能換工分,如果養殖了,一年少不少工分呢,關係到切身利益,在村長的煽動下,大部分人都不同意。

薑紅枝想說,養殖能保證貨源,想把廠子辦好,必須有遠見,但怕引起眾怒,也怕被村長穿小鞋,她不敢開口。

艾秋秋又拜托公社主任召開了一次集體會議,她先讓大家暢所欲言,知道了大家的擔心後,問道:“村裡要搞集體經濟,就不能全指望外人,你們也要自己想一想,辦養殖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大家暢所欲言,答得好的、對廠裡有幫助意見的,那就是工廠以後的儲備乾部了。”

儲備乾部呀,這可是光榮的事情,有這根胡蘿卜吊著,不少人都心動了。

隻不過,六十年代,彆說農村,就是城裡工人們,吃慣了大鍋飯,也沒多少人意識到將來有一天,會有下崗的危機。

有人大著膽子說:“艾廠長怕是擔心到了秋冬季節,螺螄供應跟不上,做生意就跟去飯店吃飯,要是點這個沒有、點那個也沒有,可不叫顧客心裡不高興嗎?”

“說得很好!”艾秋秋鼓勵道:“蔓蔓、霏雪,你們給這位大哥登記上名字,雖然螺螄廠暫時隻招聘女工,但是養殖如果開展起來,需要所有人的努力。”

許諾了實際好處,這下子暢所欲言更多了。

薑紅枝婆婆著急死了,催著她,“你還等什麼,有什麼想法快點說呀。”

薑紅枝本來就躍躍欲試,這會婆婆都發話了,她趕緊往前走幾步,說道:“我記得艾廠長立下軍令狀,半年內把廠子發展到五十人,五十人的廠子啊,那得是多大的業務量,光是我們縣城的市場肯定不夠,艾廠長肯定還有開拓市場的法子,隻是現在貨源、產能都不能保證,所以沒說,要一步步解決。”

“說得很好,薑嫂子繼續。”艾秋秋鼓勵道。

薑紅枝自信更多,繼續說道:“我家妯娌、婆婆,上工之前、下工之後,也去摸螺螄,我家也是獲利者,但是我想,如果發展成五十人的大廠,光是激增的訂單分紅,就比摸螺螄強多了,而且那時候至少兩家出一個工人,大家可千萬彆被眼前的短利蒙蔽眼睛,要團結一致,集體富裕了,我們社員才富裕,說得不好,還請艾廠長指正。”

艾秋秋帶頭鼓掌,說道:“很好,就是薑嫂子說的道理,我沒想到,咱們村能人還是很多的,隻要齊心協力,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鄉親們被感染了情緒,跟著一起鼓掌!

“這城裡來的人見識就是不一樣,真等到冬天,上哪兒摸螺螄去?”

“沒想到唐大娘家的大媳婦,這麼厲害,這後麵的廠乾部,肯定有她一個。”

唐大娘得意狠了,跟老二老三媳婦說:“多跟你們大嫂子學著點,哎,我這選兒媳婦的眼光,著實不錯。”

老二媳婦和老三媳婦相繼翻白眼,大嫂子再厲害,還不是給家裡打工,反正大嫂子掙錢,她們兩家也能跟著分一份。

……

養殖說上馬就上馬,不單收小河灣村送過來的,大河灣村和附近公社的也收,然後養殖到魚塘裡,按照魚塘大小控製數量比例,田螺對水質要求非常高,好在現在還沒多少工業汙染,水質本來就好,加上嚴格控製,還請了縣裡的水產專家來指導,田螺的養殖開展順利。

知人善用,艾秋秋把工廠的事和養殖的事,逐步交給何思蔓跟何霏雪,她們倆下班還跑來艾秋秋家,一來蹭飯,二來商議螺塘養殖的事,一個禮拜至少要過來三四天。

未婚的小姑娘上門太勤快,竟然有了不可思議的謠言,說何家兩個姑娘,不願意和大小夥子相親,反而三天兩頭往艾秋秋家跑,怕不是對陸文遠有想法,還說艾秋秋好傻,不懂得避嫌,回頭被人偷了家,哭都哭不出來。

艾秋秋抓到親耳聽到的那個人,質問道:“你從哪兒聽來的,說不上來,我就認為是你造謠的!”

那個嬸子慌了,“我是聽趙嫂子說的。”

“那你跟我一起去對峙。”

趙嫂子慌了,“不是我,我是聽錢嫂子說的。”

錢嫂子又說是孫大娘,最後找到徐芬玉家,徐芬玉否認,“不是我,是樊水仙和我聊天的時候,她勾著我說的,她還附和呢,不信我跟你去對峙。”

艾秋秋可真是潑辣,不依不饒,“走,今天我非要對出個清白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