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姑娘醫治我家王爺有功。”管事笑著將一袋沉甸甸的東西塞到葉子苓手中;“我們王爺,自然是感謝的。”
“不可以不可以!”葉子苓立刻把手背在身後去,不知道是什麼,不過她都不能接;“小女子怎敢?”
“葉姑娘客氣。”管事還是強硬拉過葉子苓的手,直接塞到她手中;“葉姑娘收下便好。”
“這也是王爺的安排,葉姑娘不要有負擔,您收下,讓奴婢們回去也好交差不是?”
說罷,管事也不管葉子苓願不願意,直接塞了就帶著大部隊一溜煙跑了。
獨留葉子苓一人,拿著那沉甸甸的東西站在風中淩亂。
還忍不住感慨,小靖王還真是好人,家丁的腿腳反應也是這麼不錯。
然後便陷入久久的自責與後悔當中:我可真該死啊!居然這麼說人家!
葉子苓轉身回到醫館裡麵,而發現已經有患者坐在店內。
她迎笑著了上去,隨手將那沉甸甸的布袋係在腰間。
“姑娘可是有哪不舒服?”葉子苓靠近後問道;“如果不知道的話,可以先讓小女子把把脈。”
那姑娘帶著鬥笠,遮住臉龐,不知樣貌,隻是緩緩開口道;“大夫可願進屋相談?此處不便詳談。”
葉子苓猶豫一會還是答應了,想著人家姑娘害羞,也沒怎麼多想。
帶著這白衣姑娘向後院走去,隨後詢問;“姑娘,這裡無人,你說便是。”
“謝謝您。”白衣女子取下鬥笠,露出她的臉龐,她抬起頭道;“今日辰時,民女臉部瘙癢,隨後不多時,便成了這樣。”
葉子苓看著她的臉有些愣住,這姑娘麵容姣好,不難看出,是一個弱柳扶風的美人。
隻是半邊臉上起了紅疹,所以看起來比較嚇人,也難怪會用鬥笠遮住麵容。
“看起來像是過敏啊?”葉子苓看著她的臉初步下推斷,隨後開始了解病情;“姑娘從前可有過如此症狀?”
“有過的。”白衣女子說這話時有些著急,像是快哭出來一般;“民女樣貌實在不適男子瞧見,走投無路,才來找的姑娘。”
葉子苓秉著一位醫者的強大內心,才沒有將無語表述出來。
當然,內心吐槽還是沒有忘記的:什麼叫走投無路來找我啊?我這麼差勁的嗎?
“姑娘莫急。”葉子苓還是保持好心態,安慰這白衣女子;“姑娘可告訴我昨日都去了哪?吃了什麼?”
“昨日民女一直在府中勞作,並未去其他地方。”白衣女子接著補充;“吃食乃下人一同的吃食,並無不妥。”
葉子苓想了下,她能這麼說,那就是差不多知道自己平時是沒事的,所以隻要找不同就行。
“那姑娘除了平日裡都會吃的,喝的,去的,除了這些以外。”葉子苓思考過後問道;“姑娘可還有過其他不同的地方?”
“今日,民女貪嘴,吃了廚房的糕點。”白衣女子道;“花生糕。”
“花生?”葉子苓大概聽出來了;“那姑娘可能是對花生過敏吧?”
“過敏?”白衣女子像是不解的重複一遍。
“啊沒事,我知道了。”葉子苓對白衣女子點頭後進屋;“姑娘稍等。”
對於這種過敏的藥,葉子苓早就經備了一些,以備不時之需,隻是沒想到剛好派上用場。
她在前桌的櫃子裡翻找,瓶瓶罐罐的藥品,裡麵裝著不同的藥物。
上麵還用標簽寫著各個藥物的名稱,小瓶分裝。
葉子苓拿出一小瓶青色的圓形藥膏,上麵寫著【過敏·外】。
葉子苓抓著藥瓶,還拿著毛巾淋濕擰乾,回到後院。
“姑娘久等。”葉子苓道。
葉子苓笑眯眯的幫白衣女子先輕輕擦拭那半邊臉部。
在打開藥瓶的蓋子,用無名指沾取藥膏,輕輕在白衣女子臉上擦拭。
完成以後,葉子苓把藥瓶給她,幫她重新待好鬥笠,笑著道;“這個藥膏有止癢的功效,還可以消腫。”
葉子苓走進屋內,而白衣女子緊隨其後。
葉子苓坐在椅子上麵,用毛筆書寫著,再轉身從藥櫃裡麵取藥,稱重。
用藥紙打包完成,上麵還貼心的寫了三天的量,需要如何煎煮,注意事項。
“姑娘,藥膏早晚各擦一次。”葉子苓將打包好的藥遞給白衣女子,隨後囑咐;“這裡是三天的量,我分好了。”
“還有一些需要注意的我都寫好了,姑娘三天後可以回來和我說說,我到時候再看看。”
“因為各人體質不同的原因,我沒辦法給姑娘用最符合姑娘身體的藥物。”
“隻能委屈姑娘,先用就好這種大概得藥,帶姑娘回來,我再調配。”
“小女子保證,不出十五日,姑娘便可恢複如初。”
“民女謝過大夫之恩。”白衣女子行了一禮,接過藥物,從腰間的荷包裡拿銀錢;“大夫看看,這些可還滿意?”
葉子苓本想拒絕的,畢竟自己一開始的本心本來就沒有準備收女孩子的錢。
可是看見這姑娘拿出來的東西,她傻眼了。
“姑娘這是…拿,拿錯了?”葉子苓不可置信,指著那碎銀子問道;“莫不是在和小女子開玩笑?”
“怎會?”白衣女子態度極其誠懇;“姑娘有所不知,在這黎北,願意幫我們這種奴婢醫治的人本就不多。”
“而民女可以遇見大夫這種女醫者,可謂是莫大的榮幸。”
“大夫對民女的好,民女銘記於心,隻有銀錢,還請大夫一定收下。”
葉子苓聽著她的話有些愣神,她不明白,自己隻是一位醫者而已,為什麼會分男女之分。
她更加不明白,為什麼隻是醫治病人而已,也會有女不能醫,奴不可治的說法。
“我不會收的。”葉子苓收起笑容,態度很堅決,手背在身後;“如若姑娘是來找小女子治病,小女子定當全力醫治。”
“但姑娘若是有這種想法,請恕小女子直言,醫者仁心,不會分男女之彆。”
“你隻是患者,而我也隻是醫者。”
“大夫此言甚好,民女受教。”白衣女子語調都變了,不難聽出,她在笑;“民女南靖之人,喚聽蘭。”
“今日之事算民女欠大夫一個人情。”聽蘭對葉子苓行了一禮後離去;“如若來日大夫需要,聽蘭定會銘記此時。”
“聽蘭姑娘走好。”葉子苓也對她微微行了一禮,看著她走遠的背影,葉子苓開始思考。
自己好像因為楚林渝的保護,還有其他對她好的人的原因,漸漸的忘記來這裡的目的。
也淡忘了這裡的環境,現在的她隻是覺得有豪門內鬥,忘記豪門外的女子,生活不如意,甚至艱難。
而這件事,聽蘭姑娘的原因下,她又從新將目光與思想放回男尊女卑之上。
“唉—!”葉子苓長歎一口氣,無奈的攤開手;“我還是好好管我的小醫館做大做強吧!”
“誒?不對?”葉子苓知道站在才反應過來,臉色變得凝重;“聽蘭姑娘確實是花生過敏沒錯。”
“可是她為什麼隻有臉部過敏?而且更加奇怪的是,為什麼隻有半張臉啊?”
葉子苓越發的沉思,突然;“哎呀!人家可能體質不同!等三天再說吧。”
“咕嚕嚕——!”葉子苓尷尬的看向自己的肚子,無奈的摸摸,抱怨;“啊—為什麼這麼久了,梨花還沒有回來啊?”
葉子苓就這麼又爬會桌子上,繼續百無聊賴的等待。
直到她的肚子因不滿而抱怨了兩三次以後,她苦苦等待的梨花,終於回來。
“小小姐?”梨花的聲音傳來。
葉子苓;“蹭!”的一下,抬起腦袋,看向門口提著兩個食盒走回來的梨花。
“你終於回來了。”葉子苓留下感動的淚水,那一句【我要餓死了。】被她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
“小小姐等久了。”梨花倒是挺開心的,開始解釋她為什麼這麼晚;“梨花回王府,恰好遇見家主大人。”
“家主大人向梨花詢問小小姐近來的事情,所以才耽擱許久。”
“哦~原來是這樣。”葉子苓漫不經心的從食盒裡麵拿出吃食,然後配合的接著問道;“小姨娘啊?她……不是?!”
葉子苓腦子回過神來,她手中的盤子;“框灘!”一聲,砸在桌子上。
兩人詭異的沉默下來,對視。
梨花是不懂和迷茫,葉子苓是把想死的一百零八種方式全部想了一邊。
“你…沒有,告訴小姨娘吧。”葉子苓還抱有僥幸的心理,她似乎詢問;“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小小姐在說什麼?”梨花歪著頭問道。
“就是…嗯…就是我在太傅府的時候,那些事情。”葉子苓試探的問道;“住偏僻的院子?”
“說了。”
“晚上吃不好飯?”
“家主大人知道。”
“那被嫡母刁難?!”
“家主大人已經吩咐過了。”
“該不會被打了一巴掌也說了吧?!!!”
“小小姐如此激動作甚?”梨花像是真的不懂,也完全沒有把葉寒的威脅放在心上;“家主大人自然是,何事都知曉。”
“要死啊!!!”葉子苓快哭了;“梨花啊!我不是說了彆和小姨娘說嗎?”
“等下我不得給嫡母嫌棄死?!我父親為難我怎麼辦?”
“小小姐莫要擔心。”梨花笑著安慰;“家主大人在,什麼都不需要擔憂。”
現在葉子苓看著梨花,甚至可以在梨花眼中,看見楚林渝那瀟灑的身影。
比如,楚林渝手撕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