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林渝她特意排了身邊人來告知!你生性活潑了些,有什麼做的不好,還請我這個夫人多擔待!”
“這麼明晃晃的偏袒!你還當真是好本事!”杜巧如氣的甩了一盞茶杯,碎瓷片在葉子苓身邊;“一個楚林渝而已,既然都敢威脅到本妻身上!”
葉子苓聽著這話也聽出了個大概,就是說楚林渝為了她特意派人來找杜巧如說話。然後杜巧如不爽了。
其實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為什麼葉驚羽會抄女戒,而她沒有,現在答案出來了。
“母親莫要動氣。”還不等葉子苓回話,葉驚羽直接替她回答,語氣誠懇認錯;“如此言語,實在不妥。”
“好生了不得!”杜巧如好像更加生氣了,失了儀態,大聲怒斥;“一屆晚輩!居然敢如此與本妻言語!”
“本妻乃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妻!豈是她一個楚將軍可如此對待的?”
“嫡母說的好!”葉子苓忍不住了,她抬起頭,站直身子,怒視杜巧如;“那嫡母可還記得我母親?!”
“放肆!”杜巧如指著她,氣的整個人都在抖;“一個妾!奴婢而已!你也配提?!”
“何來放肆一說?!”葉子苓直接聲聲質問;“嫡母指的是哪一事不配?是我母親?還是父親對母親的誓言?!”
葉子苓是真的忍不了,她隻覺得不配,杜巧如不配,葉寒不配,整個太傅府皆不配!
至少在她看見的記憶裡,芙柚一直都是一個卑微的角色。
她卑微的愛人,卑微的活著,卑微的從期待到絕望,最後釋懷與否,無人知曉。
她一直擁有禮儀之說,哪怕在火海中,抱著少年心上人的書信時,她依舊是那麼的平靜。就那麼在火海中安靜的離去。
可她知道死都不知道的是,他的少年郎,直到死都要將書信護在懷中的書信主人。
在她深陷火海中,他抱著彆的姑娘,抱著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在火海之外看著,就那麼,看著。
葉子苓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氣,為什麼聽到杜巧如說芙柚時會這麼生氣。
可能是因為身份的原因吧,為人子女,聽父母不順,自當出聲維護,儘子女之德孝。
“見不得!可當真是見不得!”杜巧如起的命令人壓住她;“來人!將這個沒規矩的東西拉出去!掌嘴!”
“讓她知道!什麼叫尊卑有彆!何為尊敬長輩!”
“彆碰我!”葉子苓掙脫開來按她的兩個嬤嬤,她不卑不亢的繼續嗤笑質問;“嫡母是怯可嗎?!還是因為錦一說的屬實?!”
“母親!不可!”葉驚羽跪了下去,有些急切對杜巧如請求;“楚將軍乃妹妹小姨娘,如此讓楚將軍知曉……”
“知曉又如何?!”杜巧如站了起來,親自走下去,直接一巴掌扇在被嬤嬤壓住的葉子苓臉上;“妾之女!也配挑釁主母?!”
“小小姐!”梨花連忙去拉,擋在葉子苓麵前;“夫人!夫人既說小小姐不懂規矩,又何必如此?!”
“小小姐尋回本就不易!隻不過是失了些規矩而已!夫人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放肆!”杜巧如身邊的嬤嬤直接一巴掌甩在梨花臉上,怒斥;“這裡是太傅府!不是楚陽王府!”
“怎麼如此喧嘩?!”葉寒的聲音從屋外響起,他踏步走進;“大清早的!都在如此作甚?!”
“母親安,大姐安。”葉寒身邊還跟著葉不凡,葉不凡他走過去,兩個嬤嬤便散開,他扶起葉子苓;“二姐……”
“無事。”葉子苓半邊臉已經是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她無所謂的抬頭看向葉寒,還是行了一禮;“父親安。”
“女兒請父親安。”葉驚羽對葉寒行了一禮。
“妻見過夫君。”杜巧如恢複理智,對葉寒行禮;“夫君,妻隻不過是在教訓庶女罷了,擾夫君清淨,是妻的不是。”
“巧如說的這是哪裡話?”葉寒揮手;“都起來吧。”
葉子苓抬起頭,她將梨花護在身後。眼中微微帶著怒意看向葉寒。
“錦一受委屈了吧?”葉寒帶著慈祥的神情對葉錦一道;“快來讓父親瞧瞧。”
“?”葉子苓被他們這一出搞得有些懵,不過還是遲疑會走了過去;“父親。”
葉寒輕撫葉子苓的臉,一臉心疼的樣子,他發了脾氣,對杜巧如嗬斥;“你怎可如此對錦一?!”
“錦一隻不過是愛玩些罷了!你如此何意?!居然還動手打她!”
“夫君,妻隻不過在訓庶女而已,夫君何必如此動怒?”杜巧如雖然是低著頭,態度誠懇,但話不誠懇;“還是夫君想起了舊人?”
這一句話無非是在挑起戰爭,大家心裡都清楚,杜巧如口中的舊人是誰。
特彆是葉寒,他臉色都不好了,不過奇怪的是他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歎了口氣道;“罷了。”
“切記!”葉寒對周圍人吩咐;“今日之事不可透露,否則五十大板!你們記住?!”
眾下人道;“是,奴婢知道。”
“隋兒啊。”葉寒對葉驚羽道;“錦一受了委屈,你安慰安慰你妹妹。”
“是,女兒知道。”葉驚羽起身走到葉子苓身邊,對他們行了一禮後帶著葉子苓走出;“妹妹,走吧。”
葉子苓沒說什麼,隻是看了杜巧如一眼,發現她一副得意的樣子。
可是沒辦法,她隻能跟著葉驚羽出去,對於葉寒的做法,是個明白人都知道意味著什麼。
無非是怕事情鬨大,如果鬨到楚林渝麵前去,以楚林渝的性子,不把他們脫層皮,他們也彆想好過。
可現在這種說法,直接斷送了葉子苓告狀的機會。
偏心如此,隻不過是在欺負她這個庶女,除了小姨娘,無人可依,自身無能,便隻能受人白眼。
更加諷刺的是,葉子苓剛踏出屋內,屋內葉寒安慰杜巧如的聲音便傳來。
至於說了什麼,葉子苓不想聽,沒興趣聽,她嫌惡心。
“妹妹可是在生母親的氣?”葉驚羽一臉擔憂的扶著她寬慰;“母親性子如此,妹妹還是多擔待才好。”
“母親自從嫁給父親以後,便退下商鋪之事,一心隻為父親著想。”
“以前的母親也是一屆奇女子,那時候母親在商鋪酒樓做營生時,可謂是獨一代的瀟灑。”
葉驚羽說這話時眉眼笑彎彎的,感覺很是自豪。
葉子苓也慢慢冷靜下來,開始回想杜巧如不說話的時候。
不說話的時候長的確實不錯,是明豔的那種,而且看起來威壓很足。
但是隻要開口說話,特彆是說和葉寒有關的東西時,一下就小女生了,而且很容易生氣吃醋。
“嫡姐此話當真?”葉子苓來了點興趣,對於杜巧如,她還真不知道些什麼,不過聽葉驚羽描述,感覺還不錯;“嫡母從前竟是如此?”
“是啊,妹妹有所不知吧。”葉驚羽繼續與葉子苓說道;“母親乃綾江杜氏長女,綾江杜氏乃黎北第一商戶。”
“母親自小就對錢財天資聰穎,無需人教導,母親便能很好的經營商鋪田土。”
“隻不過綾江杜氏家風嚴格,對女子管教更甚,女子經營商鋪不在杜氏的安排中,所以外祖父外祖母對母親不怎麼滿意。”
“但母親對商鋪又實在是喜歡,恰好碰到了父親,兩人情投意合,相見恨晚。”
葉驚羽說到此處時突然捂住嘴巴,一臉抱歉的看向葉子苓。
葉子苓隻覺得奇怪,她不理解,杜巧如一些這麼厲害的人怎麼寧願在這種地方爭風吃醋。
所以對於葉驚羽的動作並不怎麼在意,還沉浸在疑惑當中,繼續問道;“那然後呢嫡姐?”
“隨後母親與家族分開,雖如此,當母親的母親,還是替母親籌備假裝,送嫁出府。所以聽聞,那時何等的風光。”
“自母親嫁進府後,父親不約束她經商之事,母親便自己做喜歡之事,有著不小的成就。”
“隻不過在我出生以後,父親母親大吵一架,不知那時為何而爭論,隻知,從那以後,母親便不再經營商鋪,留在家中。”
“但可能身為母親女兒的緣故。”葉驚羽笑著說道;“小女子在經商也有些天資於身,母親大力支持,所以才有今日成就。”
葉子苓心道:原來是這樣?我就說杜巧如一個性情如此潑辣的人,怎麼會這麼心甘情願留在這裡。
要不然就是父親特恩愛,也是夠厲害的,要不然就是因為某種原因。
沒想到是因為和母家不合,才造成的因果,天賦都如此高,杜家也不喜歡,看來她也是個倔的。
不過自己能做到如此,也是很厲害,而且對於女兒的愛好也支持,可能是在彌補以前的自己。
在那種家庭生活,隻要碰到一個理解她的人,肯定是想出去的。
這也難怪,要不然說家庭教育有關係呢?這杜巧如是被母家耽擱了啊!要不然就太傅葉寒?他還真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