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一女將與女商的諾言。……(1 / 1)

葉驚羽走過去,將葉不凡扶起來,笑著詢問;“不凡可還有事?”

葉不凡氣焰小了不少,惶恐對葉驚羽心不甘情不願快速行了一禮後,抱著他的蹴鞠跑了。

“大小姐,楚陽王孫她……”時櫻微微抬頭,有些猶豫的試探。

“小王孫既幫我,那自然是好的。”葉驚羽回頭輕笑道;“回去吧,去商鋪,我想出去走走。”

葉子苓的視線跟隨葉驚羽的行動而走,是一個完美的第三人稱視角。

她就這麼看著葉驚羽帶著時櫻走出府,下人們對葉驚羽和現在的她一樣,隻不過還是要好一些,沒有那麼過分。

看見都會打招呼,隻是不等葉驚羽回答,他們便匆匆起身離開。

葉驚羽就這麼有出府,來到了醉仙樓,坐在最頂上的鏤空頂層,一坐便是一下午。

而這一下午的時間內,葉驚羽一直在看賬本,剝算盤,一刻也沒有休息,隻有翻書聲與算盤的;“啪啪!”聲在此處回蕩。

直至太陽西落,寒風襲來,氣溫慢慢下降,葉驚羽才抬起頭,有些疲憊的揉揉眉心。

桌上儘是書寫的信件,還有未折疊送出的,上麵赫然是葉驚羽的字跡。

【丹陽葉氏葉驚羽葉慕隋,問黎北栗元傅大人安,小女子手中田地,與傅大人所需之物相符,不知傅大人可有意與小女子同業?】

【丹陽葉氏葉驚羽葉慕隋,問西洲湖陸首領安,小女子手中缺乏駿馬,得知首領草原馬匹甚多,不知首領可有買賣之交?】

【丹陽葉氏葉驚羽葉慕隋,問河東國海陵王安,小女子知海陵王糧食匱乏,不知海陵王可有與小女子交易之想?】

【丹陽葉氏葉驚羽葉慕隋,問南靖阮楠白縣令安,聽聞縣令大人進來收集布匹,小女子手中擁有甚多西洲與黎北布匹,不知大人可有意與小女子交談?】

類似書信數不勝數,葉驚羽這一下午都在寫書信,與剝算盤,賬本上記載著每一次開銷。

而旁邊由時櫻收拾好的一遝書寫滿的紙業上也依稀記載著,每一次可能得銀錢付出,葉驚羽全算出來了。

在短短一個上午至黃昏的時間中,葉驚羽將與四國的信件全部書寫完畢。

同時計算出來虧欠與否,利弊之害,一切都被她完美妥當的完成。

而此時的她,也僅僅隻有十六歲,剛及笄之年,卻做起事來遊刃有餘。

葉子苓要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完全無法將現在的葉驚羽,與上午在府中被弟弟嘲笑的她,聯想到一起。

葉子苓的視線與神識就這麼和葉驚羽飄著,回到府中,她覺得奇怪。

自己一開始看到的都是葉錦一的回憶,可現在的回憶明顯是葉驚羽的,所以很是奇怪。

葉驚羽回到府中後,在飯桌上,安靜且沉默的吃著,對於對麵一家三口,她顯得格格不入。

“父親!今日楚林渝她又打我!”葉勝瑾仰著頭與葉寒告狀;“她好生沒規矩!居然行如此之事!”

“瑾兒,那小王孫怎的又打你?”葉寒一副不得了的樣子,關切詢問;“瑾兒怎的又與她碰上?”

“誰知道?!她坐在圍牆上,旁邊還有顧懷安和一個人!她下來就給了我一拳!”葉勝瑾憤恨的抱怨;“真是不得禮儀廉恥!”

“瑾兒受委屈了。”杜巧如關切的牽起他的手查看,確定隻是嘴角有些青紫,她滿滿腔怒火;“一個被楚陽王撿回來的野丫頭罷了!”

“真是被楚陽王府與丞相府寵的越發沒規矩!成日不學好,與顧家小子一同四處玩!越發的沒管教!”

“父親,女兒覺得小王孫無錯。”葉驚羽突然放下筷子,抬頭看著葉寒淡聲道;“不凡口無遮攔,衝撞小王孫,這本就是不凡的錯。”

“放肆!不凡可是你弟弟!你怎了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杜巧如情緒突然變得特彆暴躁。

一巴掌甩到葉驚羽臉上,尖尖的指甲劃過葉驚羽的臉頰,留下紅痕。

“我平日裡就是如此教導你的?!”杜巧如突然變得凶神惡煞,聲音提高了不少;“三從四德!名門貴女!你怎可為外人說話?!”

“女兒不是在為外人說話。”葉驚羽平靜的將頭轉了回來,隻是低頭不看他們;“女兒隻是在為公理述還冤情。”

“小王孫本就無錯,她隻是衝動行事,與她是否被楚陽王撿回無關,與她是否無規矩無……”

杜巧如又是一個巴掌甩過去,這一下給葉驚羽直接打的身體都被扇偏向一邊。

“放肆!隋兒也是你的孩子,你怎可如此?”葉寒突然厲聲嗬斥;“隋兒可有事?”

葉驚羽即便是這樣,臉上依舊沒表情,隻是站了起來,對杜巧如他們跪下,行了一禮。

“回父親,女兒無事。”葉驚羽語氣依舊平常,隻是道;“女兒……”

“那你可知錯?”葉寒又繼續問道;“你母親都是為了你好,楚陽王府的小王孫,實在是個潑辣的性子,不必多與其相處。”

葉驚羽沉默不語,那跪在地上彎著腰的樣子,看起來好生可憐,卻無一人將其扶起。

“隋兒,母親隻是一時氣著了頭,才會動手打你。”杜巧如露出傷心的神情,她用手絹擦拭不存在的眼淚;“可你萬不該如此與外人一同,欺負你的弟弟。”

“你弟弟是家中男丁,怎可受委屈?而你不同,你隻要做好了一家主母,便是天大的福分,你知道了嗎?”

“……”葉驚羽隻是聽著他們的話沉默不語,直到過了會,她才開口,語氣依舊平淡與波瀾,看不見任何表情,聽不出任何情緒;“女兒知道。”

“父親母親,女兒今日勞累,有些乏了。”葉驚羽道;“女兒想回房休息,還請父親母親同意。”

“罷了,你回去吧。”葉寒歎口氣,揮揮手;“如此便好,女子還是應當聽教,否則日後招夫家嫌棄,一會傳出笑話。”

葉子苓此刻,那神識就站在他們邊上,目睹著這一切,心中聽的很不是滋味。

而她也隻能這麼看著葉驚羽,從地上站起來,對三人行禮道彆後,帶著侍女離開。

而葉子苓跟隨著葉驚羽出去,隻是在出屋時,她依稀可以聽見,他們夫妻二人,關愛兒子的話語。

葉子苓就這麼跟著葉驚羽來到她的院子裡,葉驚羽的院子中。

隻不過現在的太傅府,沒有她看到的太傅府華麗。相對而言的話會樸素些許,不過也查不到哪去。

現在的葉驚羽雖然住的地方很好,至少比葉子苓住的還是好一些,不過院子沒有陽光,是側院。

而太傅夫婦主主屋,他們的兒子葉不凡在主屋邊上,朝陽的屋子看起來都好一些。

“小王孫。”葉驚羽支開侍女,獨自一人走向角落,抬頭小聲問了句;“你在嗎?”

“當然在啊。”楚林渝翻牆進來,依舊笑嘻嘻的,和白天見到的一樣;“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在的?”

楚林渝狐疑的圍著葉驚羽轉了一圈,最終注意力停留在她的臉上,驚呼道;“你被打了嗎?!”

“小王孫,安靜。”葉驚羽做出靜聲的手勢在嘴上,還四處看了看;“不要被彆人發現才好。”

“你現在的樣子還真奇怪。”楚林渝歪著頭說道;“和平日裡見到的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葉驚羽問道;“我不是一直都這樣嗎?端莊得體,禮儀教養,琴棋書畫都要會,我是便差了嗎?還是失了儀態?”

“都不是哦。”楚林渝笑著擁抱住她;“你變得比平時要好,這樣才想你。”

“小王孫抱我作甚?”葉驚羽一副想推又不敢推的樣子,很是為難;“不可如此,母親說了,女子不可無禮。”

“我隻是覺得你現在需要有人抱抱你。”楚林渝鬆開她,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而且我就是抱了下?怎麼無禮了?你們規矩好多。”

“母親說了,女子要懂禮儀,知廉恥。”葉驚羽則是不理解且疑惑的看向楚林渝問道;“你母親不會教你這些嗎?”

“我沒有母親啊?我是被祖父撿回來的。”楚林渝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說這話時也一點傷心的感覺沒有。

“我是祖父祖母帶大的。”楚林渝掰著手指對葉慕隋道;“我告訴你啊,祖父從來不會教我這些。”

“祖父隻教我什麼叫心懷天下,善有善報,懲惡揚善,覺得自己是對的,那就去做。”

“如果覺得自己現在不知道該不該做,那就與人商量為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

楚林渝側頭對葉驚羽笑,手背在後麵,沒有貴女的禮儀端莊,多了些小孩的天真無邪。

“我做的這麼多,與我是女子有何乾係?”楚林渝繼續道;“彆人都說女子無能,我不這麼覺得,所以就要證明給他們看!”

“而且祖父說了,我隻要好好習武,有一天,我也可以成為大將軍!可威風了!”

“可是你不知道嗎?小王孫……”

葉驚羽聽著楚林渝說這話的時候,是在笑的,也隻有這個笑,才是發自真心的,微笑。

“書上說了,從古至今,我們黎北還從未有過女子當將軍,都是男子從政,從無先例。”

“那我就是黎北第一女將了!”楚林渝說這話時插著腰,昂著頭,特彆驕傲;“祖父說了!隻要努力!那就有回報!”

“而且你也很厲害啊,不是那麼清楚商業的事情嗎?好厲害的。”

“小王孫謬讚,隻是做的再好又如何?”葉驚羽說這話時,眼睛低垂,失落的很;“終究是徒勞罷了,父母還是喜歡弟弟。”

“那你覺得自己好不就行了嗎?你管彆人做什麼?”楚林渝一副很是不能理解的樣子;“你喜歡賺錢嗎?”

“自然是歡喜的。”葉驚羽說道這裡,眼睛中視乎有了光亮,抬頭看向楚林渝;“我覺得,錢財給我的快樂,真的比賞花嫁人好。”

“那就是了唄,你不是都知道自己喜歡什麼嗎?”楚林渝笑著勾住她肩膀,手指伸到她麵前比劃著。

兩位少女的兒時交情,在此刻,月光的見證下,巧然被莫名的緣分,聯係在了一起。

就這麼隨意交換自己的夢想,許下荒唐的承諾。

“等以後啊,我就是黎北第一女將……”楚林渝眼中亮晶晶的,滿是憧憬;“而你,就是黎北第一女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