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轉身,方鶴嚴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楊小姐多久沒回過家了啊?有十年沒有欸?那你應該尚且還不知道你妹妹去世了吧。”
話音剛落,楊佑邇的步子再以無法跨出去,楊佑邇僵硬的轉回頭,看著方鶴嚴一字一句問:“你什麼意思?”
方鶴嚴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半抬眼說:“沒什麼,就是好奇,然後刻意了解了一下楊小姐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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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時候當方鶴嚴說出事實的時候我就後悔了,後悔自己當初逃跑,後悔自己懦弱的逃避,從不準備回故鄉去看看我的兩個妹妹。
當初我隻顧著自己逃跑,但是家裡已經收了村南那個單身漢的錢了,我從來沒想過。”
說到這楊佑邇有些絕望的蹲下身體,眼淚也是不由自主的流出來。
而話語也變得哽咽起來:“為什麼一個爸爸媽媽會這麼不顧孩子死活,她才12歲啊,嗚嗚,那本該是我該遭受的,嗚嗚,12歲就要被嫁出去。”
在場的人看著蹲在地上,身體止不住顫抖的楊佑邇,頓時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甘潯然眼神暗了暗,看來自己好像也低估了方鶴嚴的惡毒。
病房裡隻有楊佑邇低吟的哭泣,甘潯然有些擔憂的看向秦嶼,秦嶼也有些失神的飄渺的看著遠方。
“你已經做的夠好了。”猶如每一次在自己絕望前的溫柔的聲音傳來,吳生花俯下身,擁抱著但都的楊佑邇。
“我知道你心中的愧疚,但是我們亦該向前看了,總是停留在過往隻會被回憶困斃。”吳生花感同身受般談論說。
楊佑邇感受到吳生花單薄的身體,帶有紗布的沙礫感俯在楊佑邇的脖頸處。
可能是感覺到同類的緣故,楊佑邇嘴比腦快的問出自己的疑問:“那吳影後是被什麼困住的呢?”
楊佑邇感覺到脖子上吳生花的手指微動,輕輕擊打著自己的血管,而下一秒,後頸處,一滴熱淚突然侵濕。楊佑邇心中大駭,頓時知道自己又失語了。
如果與你一同長大的閨蜜有她的秘密,你且不知道。
而那個秘密最終還害死了她,你是否會後悔自己尚且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才會落於如此下場?
吳生花出生於一個很普通的家庭,秦恬也如此,而且兩家互為鄰居,於是從小到大,無論小學,初中,高中還是大學,兩人都相互陪伴,而這個美好的友誼在秦恬自殺後,吳生花著手調查後,化為泡沫。
“大二那年,她休學了,我去找過她,她說她懷孕了,我那時候覺得她瘋了,但是對此我一無所知,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談的戀愛,什麼時候懷孕的,她懇求我幫她隱瞞。我知道那是錯的,但是當她向我下跪的時候,我心軟了。”
“本以為事情在她生下孩子就結束了,但是並沒有,後麵她又回學校了,我問她有關孩子的事情,都被她一帶而過。
我看著她如以往一樣的笑容,但是那時候我就知道,她和我不再那麼親近了,她有了她自己的秘密。”
“進入演藝圈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但是那時候港台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而我們曾經堪稱鐵飯碗的經濟學科變得一文不值。
那時候她找到了我,問我想拍劇不,我本欲推脫的,但是抵不過她的軟磨硬泡,我開始了我的影視事業。”
“那時候我們兩個人運氣好,一開始就被餘長生導演看上去演雙女主。出演餘長生的處女座《風聲,雨聲》那是一部很有愛國情懷的故事,在港台雖然我們尚且承認自己是中國人。
但是我們也排斥著內陸想要把我們統一的政策,但是那年莫名其妙的與內陸的和諧,本該她爆火的角色。
因為在內陸的播出,除了電影空前的高漲以外,還有我出演的角色也夾縫存生的入了圍。”
“那時候我且不知道,我榮獲五年一影後的開端將是秦恬後麵將近20年演藝事業的陰影。
當時作為當年黑馬闖出重圍的時候,我興奮的在鏡頭下表示對秦恬的感激的時候,我看著秦恬強顏歡笑的臉龐時,我頓了頓。”
“後麵媒體的胡亂報道,我每出席一次都不忘警示她們我們之間的關係堅不可摧,正如給自己洗腦一樣。
但是後續我們越發的漸行漸遠,即使參加同一個紅毯她都尚且對我視而不見。”
“但是我知道我們的感情不會這麼簡單走到末尾的,在第二次獲得五年一影後那天的慶功宴。
她破天荒的來祝賀我,那時候我真的好開心,她好像又與我恢複如初了。”
“那幾年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們原本很多毫無交集的事業上,有了許多交叉點。
而那五年是我最為幸福的日子,父母尚且安康,還有一摯友的陪伴。”
“那時候身邊太多人都跟我說她是想蹭我的熱度,我不以為然,直到再一次五年一評選的前幾個月,她邀請我參加綜藝活動,我從來不參加那種活動的,但是抵不過她的盛情邀請,我還是去了。”
說到這,吳生花有些疲憊般的把腦袋抵入楊佑邇的後頸,而楊佑邇臉色也欲冷下來。
那綜藝後麵楊佑邇回看過,堪稱是吳生花的揭露史,如果是少部分的還好,但是後麵節目組簡直做得太過頭了。
那次吳生花無緣無故遭受了太多了,連身體傷害也沒有避免。
那時候楊佑邇作為一個普通人當看見吳生花被主持人連哄帶騙的喝下油漆的時候,都覺得這節目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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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吳影後既然輸了,那就要接受懲罰。”主持人不懷好意的對吳生花開口說道。
而主持人話音剛落,就有人推著一個小推車上來了。
那天吳生花遭受了太多惡意,所以吳生花看著眼前的瓶瓶罐罐,都抱有謹慎的態度。
而主持人怎麼肯輕易饒過吳生花,於是開口說:“那麼請吳影後選一瓶喝。”
吳生花斟酌了一會,準備就選擇透明瓶子裡的紅酒,到時候象征性喝一口就得了。
然而不等吳生花伸出手,提前有一隻手截斷了吳生花的瓶子,吳生花有些詫異的看向秦恬。
“就你三杯倒的酒量還敢公然喝酒。”
吳生花聽著熟悉的聲音,雖然想跟秦恬說自己現在的酒量已經不是年少的時候了。
但是對上秦恬擔憂的眼神,吳生花還是把手轉了一個彎,拿起一旁全白的沒有包裝的瓶子。
而不等吳生花探究瓶子裡的東西,主持人就急忙催促著吳生花喝下去,而吳生花也沒多想,覺得節目組再不濟也不敢做太過分的事情。
但是在吳生花剛入口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勁。
滿口的油漆味,吳生花沒忍住當場大吐,連秦恬都慌神的拿起一旁的礦泉水,最後節目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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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那年秦恬的呼聲也異常的高,但是雙生的桃色新聞被傳出了的時候也是猝不及防。哎,有時候真的是時不待人。”
一旁的甘潯然和秦嶼都沉默了,雙生事件的影響至今為止都有不少人調侃那些出軌男。
這件事開始是秦恬出演的那部電影,裡麵的男主在劇場出軌就算了,還幾番的拉了兩個和兩個以上的女生進房間。
所以在評選前夕這件事被爆,無疑是對一部電影的打擊,果然不出所料,評選才結束,這部電影就被永禁了。
“那年我才站在領獎台上,對上秦恬的目光,我很難形容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不等我深究,她就離席了,連我的獲獎感言都沒聽完就離席了。”
“後麵我們相互交叉的人生軌跡再次回歸平行線,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就像之前的交叉都是她刻意為之。
又五年過去,除了簡單的節日祝福,我們形如陌路,再一次見麵是在父母的靈堂裡。”
“那段時間我真的很痛恨自己,如果不是我功利心強的搶那點時間,為了評選,父母也不會再趕來的路上出車禍,身邊有無數的人都勸誡我,說那不是我的錯。
但是我不知道,正是因為天意弄人才讓我連責怪人都找不到,所以隻能責怪自己。”
“最開始秦恬出現我也以為她是來安慰我的,但是她的狀態比我更甚,我在無數次夢裡驚醒的時候,她都在床邊睜著眼陪伴著我,那時候我尚且困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注意到她的反常。”
“後麵我的情緒慢慢的穩定下來,但是有關攝影機的任何一切我都排斥著,而在我慢慢變好中我才發現我與她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
如一條歲月的鴻溝,我們前行著,但是亦被過往困斃著,因為在我的記憶裡,她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逃課,一起吃飯,一起玩耍。”
“可能正是因為過往太過於美好,所以我們總是很難睜開眼看一看現在,但是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身體,和失去的睡眠,接近每天24小時的陪伴。
我們都見證了互相的脆弱,在我準備與自己和解的那一天,我抱著她哭了好久好久,她依舊不言語,隻是安撫著我的後背。”
“她依舊那麼溫柔,但是我知道她已經不是我記憶裡的那個她了,後麵在她和經紀人的勸說下,我才準備複出。
那天陽光明媚,我第一次主動的走到窗前把緊閉的窗簾拉開,當陽光灑下來的時候,我再一次感覺到新生。
那時候我尚且對她,更是對自己說:“秦恬,我們一起往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