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過往,唐柒嘴角不由帶著些許苦澀的笑,心裡斥責自己的遲鈍,還好命運沒讓兩人走失,想到這,唐柒也釋懷了許多。
晚上,一群人不管不顧的要敬唐柒酒,甘潯然不嫌事大的開口:“我不管!作為第一個逃離苦海的人,大家可勁灌,她走了我們還得過苦日子。”
唐柒急忙跑一邊,辯解說:“停停停,這桌子菜還是我給炒的,你們彆恩將仇報!”
說著唐柒跑到吳生花旁邊躲酒去了。
楊佑邇不合時宜的開口說:“你自己答應請我們吃大餐的。”
話音剛落,各位就開始攻略唐柒裡,絲毫不管唐柒如何狡辯。
最後唐柒抱有一絲希翼拉著吳生花開口說:“吳影後,你不給管管?”
吳生花毫不留情開口說:“我可管不了。”
說完還不忘助攻的把唐柒往外拉,唐柒一人難敵眾人,最後隻能在各個工作人員的簇擁下一杯接一杯的敬酒。
這時候一個工作人員喝酒後膽子大了些許,不由走到了吳生花旁,敬酒說:“吳影後,我早就是您的粉絲了,我敬你一.....”
話還沒說完,一旁的楊佑邇阻止了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酒杯,冷聲開口說:“吳影後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嗎?”
工作人員愣了愣,才回憶起吳生花好像在一個采訪裡說過這件事的,所以急忙道歉說:“不好意思,我一時沒想到。”
說完就悻悻離去,吳生花看著又小心翼翼躲起來的楊佑邇,說實話,現在吳生花有點相信楊佑邇是自己粉絲這件事了。
但是,吳生花饒有興致的湊近楊佑邇,楊佑邇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是吳生花無意看見楊佑邇在自己靠近的瞬間夾東西的手一個顫抖,沒夾起來。
吳生花倒是沒想到楊佑邇是屬於悶騷的類型,悶葫蘆,要不是剛剛自己離去後,總感覺有一個小尾巴尾隨自己,不然吳生花真的會懷疑楊佑邇是黑裝粉的嫌疑。
但是現在事實已經可變,如此一來,吳生花可就忍不住調戲一下自己這個大粉頭頭了。
果然,極致的勾引最為致命,當楊佑邇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個即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從一旁傳來。
直到吳生花可以撩人的低音從楊佑邇耳畔傳來,楊佑邇一個應激反應,“嘩啦!”凳子與地板猛摩擦的聲音異常刺耳。
就連唐柒那邊最為熱鬨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楊佑邇這邊,楊佑邇又想到剛剛吳生花在自己耳畔說的話,頓時臉上感覺到火辣辣的。
也得虧楊佑邇臉部比較繃緊,索性紅臉隻是楊佑邇個人的感覺,其實在外人看來,楊佑邇與往日無異。
如果硬要說不一樣的話,那可能就是感覺楊佑邇更有人情味了,但是近距離的吳生花看著楊佑邇頭發下紅透的耳朵,嘴角莫名其妙的下不來了,而眼裡的戲謔也是不加掩飾。
所以當楊佑邇在這尷尬的情景下,下意識看向吳生花的時候。
就見吳生花一隻手撐著頭,而吹彈可破的麵容在白灼的燈光下如芙蓉出水般,狐狸眼睛也是滿眼戲謔,恰到好處的笑容。
就此一眼,讓楊佑邇感覺心跳異常,低頭低聲喃喃了句:“我去一趟洗手間。”話沒說完,就急匆匆的離去,倒是頗有一絲落荒而逃的意思。
其他人也愣在原地,看著這莫名其妙的一出,還是甘潯然作為導演起哄灌唐柒酒,才把氣氛活絡了起來。
唐柒無辜擋槍,而甘潯然湊完熱鬨後,才堪堪移步到吳生花旁邊,看著吳生花依舊一副懷春樣,不由開口勸解說:“彆把兔子逼急了,畢竟兔子急了是會咬人的。”
這句話甘潯然自己尚且深有體會,隻不過現在,甘潯然眼裡閃過一絲黯然,但不過一瞬,甘潯然自己掩飾了過去。
吳生花倒也沒感到被冒犯,隻是依舊笑臉盈盈的不置否定的笑了笑,甘潯然也是一個近臉暴擊。
無意間瞥見不遠處的楊佑邇,再是低頭看著依舊穩如泰山坐在板凳上風韻猶存的吳生花,不由誇張的摸了摸心臟,說:“omg,吳影後真是風韻猶存啊,搞得我都要變心了。”
可能是這幾日,在唐柒有事沒事都與甘潯然拌嘴的緣故,吳生花也放下心裡的芥蒂。
什麼片場導演最大原則,當初吳生花在港台那邊混的風生水起的時候,還不是與導演有來有往的互相損著。
吳生花無奈的白甘潯然一眼,毫不在意的開口說:“得,收斂一下你那尷尬的演技,我暫且不好這一口。”
甘潯然的笑容尷尬了一瞬,甘潯然下意識看著狹窄道黑暗裡站著的楊佑邇。
但是沒一會,甘潯然又恢複笑容,一臉好奇的問吳生花:“不是,姐妹,當初坦白局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吳生花愣了愣,下意識開口反問:“什麼坦白局?”
話音剛落,吳生花就知道甘潯然說的是開拍前甘潯然那次的敞開心扉話,於是喔了一聲,繼續說:“那次喔,我確實不反感啊,港台那邊這種確實不少,但我沒說我是啊。”
“額,那你的意思是你完完全全是......”
後麵的話楊佑邇沒給甘潯然說出口的機會,而是帶著一身冷氣坐回原來的位置,兩人的話也被打斷了。
吳生花見楊佑邇回來了,頓時來了興致,原以為這隻小兔子尚且要躲一段時間來著,到也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回來了。
甘潯然看著兩人容不下外人的行徑,也不自討無趣了,悄悄咪咪的自己走了。
楊佑邇感覺心裡有些許發堵,但是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就像剛剛放的煙花才暫且才在天空炸開絢麗的火花。
但是突然被一盆突如其來的冷水給熄滅了,而那些還沒點燃的或許尚且還在盛開的如熄火般,堵在心口不上不下。
即使現在吳生花的目光為自己滯留,楊佑邇還是覺得很堵。
從小到大,楊佑邇尚且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心裡路程,這是除自己演戲時為揣測演員外,生平第一次如此難以敘說自己心境的一刻。
楊佑邇目不斜視,不去回應吳生花的眼神,毫無頭緒的拿起麵前的酒杯抬頭就是一口飲儘。
“嘖,”一聲不滿讓楊佑邇不自覺的轉過頭看向發出如此聲音的吳生花,滿眼迷惑。
吳生花倒也不尷尬,依舊笑臉盈盈的對上楊佑邇,隨即開口說:“沒,我就沒忍住感歎了一下。”
楊佑邇後知後覺的點頭,但是眼裡的困惑依舊不減。
見況,吳生花索性實話實說:“就感歎一下你們年輕人喝酒真就感情深一口悶,我是老了,還是大晚上的,連水都不敢多喝,就怕明天一個水腫。”
楊佑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附和說:“嗯,你不喝酒也好,畢竟你酒量三杯倒。”
話音剛落,楊佑邇就感覺到吳生花虛眯著眼的審視且語句的威脅:“你怎麼知道的?”
楊佑邇繼續為自己續了一杯,一飲而儘後才開口說:“就你和你閨蜜參加綜藝的時候,你閨蜜秦恬自爆的。”
才說完話,楊佑邇續杯的手頓了頓,頗有些懊惱自己乾嘛提這件事。
於是不由小心翼翼的看向吳生花,但是吳生花早就失了笑容,麵無表情的臉著實叫旁人看不清吳生花的內心的想法。
“對不起。”楊佑邇先開口道歉說。
“嗯?怎麼又給道歉了。”吳生花的遠走的思緒被楊佑邇的道歉引了回來,吳生花不由開口問。
“哎,”楊佑邇頗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隨即不知道自言自語給誰聽的開口自述道:“我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所以不太會說話,後來也是不演戲的時候練練台詞,演戲的時候說台詞,抱歉,提起了你的傷心事。”
看著如此真誠的楊佑邇,吳生花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一片沉默,過了良久,還是楊佑邇沒忍住開口問了一直困擾自己這麼久的問題:“既然都已經冒犯了,我可以問問吳老師,你當初為什麼要選擇退圈啊?”
吳生花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有人光明正大的在自己麵前問出這句話。
無他,因為有資格問自己這個話的人都已經逝去了,吳生花眼神飄渺的看向前方。
頓時不知道自己這荒唐的一生該有怎樣結局才對得起這麼多年的顛沛流離。
吳生花的沉默,在楊佑邇看清楚她眼裡的破碎後,楊佑邇猶如回到了那天,自己跨越距離,在看台下,看著這個故作堅強的女人在高台上強顏歡笑和再也支棱不起來的靈魂。
而吳生花亦然很意外直到如今,還有人沒有遺忘自己。因為在吳生花看來,作為唯一一個存活下來的人,自己尚且隻是活著而已。
我們這一生如履薄冰,或沒什麼大起大落,但僅僅自己眼觀的雞毛小事都且讓我們舉步維艱,雖然是如此,我們也得磕磕絆絆的過完自己這一生。
——回憶分割線——
在拍攝《海的那邊》取景跑去港台的時候,楊佑邇那時候就有感覺,自己肯定能在這裡遇到吳生花。
那股直覺在《海的那邊》越發拍攝結尾的時候,越發強烈,正如自己當時強烈的認為自己該逃離出家的那種直覺,無由來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