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的顧知庸在前台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會議室。
“先坐,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謝謝。”
在顧知庸正準備去接這杯水的時候,對方一個手滑,直接潑到了顧知庸的身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擦擦。”他拿起桌上的紙巾按在打濕度位置。
“沒事,我自己來。”顧知庸想要起身。
他拿紙巾的手偷偷用力按住他的膝蓋,不讓顧知庸站起來,他迅速蹲在顧知庸麵前,低著頭小聲地說了一句:“危險,離開這裡。”
說完又故意大聲地說:“抱歉,我真不是有意的,這樣,這件衣服我賠給你,行嗎?”
“沒事,水而已。”顧知庸把他扶起來。
“不行,還是要賠,這樣,我直接掃你吧。”
兩人剛拿出手機,房門就被推開了,一個中氣十足的男人說道:“掃什麼啊?”
“你就是來應聘的?”中年男子掃視了一眼顧知庸。
“是。”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男人敏銳地問,眼神在兩人之間打轉。
顧知庸能明顯地感受到身邊的這個omega在害怕,他低垂著腦袋,瘦削的肩膀微微顫抖著。
顧知庸上前一步,開口解釋道:“他剛剛不小心把水潑到我身上了,說要賠我一件衣服,我讓他不用麻煩。”
“是嗎?小徐。”男子陰測測地說,目光停在徐在的身上,看得人毛骨悚然。
徐在走到王良的麵前,雙手交叉放在身前,微微躬身,冷靜地說,“是的,王總,都怪我,不小心弄臟了這位先生的衣服。”不仔細聽的話,沒人能發現他聲音裡的顫抖,就像快斷掉的風箏線一般。
男子半信半疑,倒也不再繼續盤問,揮揮手讓他退了出去。
“好的,王總。”徐在退了出去,貼心地關上了門。
徐在走了,現在就剩下顧知庸和那個王總。
“坐吧,我們的麵試可以開始了。”
顧知庸看向門口,問道:“就我們兩個人?”
“這是我們公司的規矩,況且這隻是一個小小麵試而已,你說呢?”王平坐在麵試官的位置上,身體向前傾著,慢悠悠地說。
“您說得對。”顧知庸附和了一句。
“您好,這是我的簡曆。”顧知庸把事先準備好的簡曆放在他麵前,隨即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王平的目光一直不曾從他身上移開,眼裡勾出滿意的笑容,就像是在看一件商品一樣,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著。
不錯,是個極品。
王平的眼神直勾勾地黏膩的粘在人的身上,臉上卻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相,顯得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古怪。
顧知庸垂眸,眼底閃過厭惡的情緒,不動聲色。
等到再抬眼時,又恢複了先前那副任人拿捏的單純模樣。
不錯,挺純的,王平眼裡劃過精光,他正在為這次的上等貨而暗喜。
“您好,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顧知庸受不了他眼神裡的打量,開口道。
“好。”王平收回他的眼神,拿起桌子麵前的簡曆隨意翻了翻,沒細看。
“先做個自我介紹”
“我看你還沒畢業啊,怎麼想著出來工作了。”
“是這樣的,雖然我還沒有畢業,但是大學期間我參加過各種競賽,並且取得過不菲的成績,但是這些都和真正的工作相差甚遠,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夠真正的參與到工作中來,把理論和實際結合起來,檢驗檢驗自己的水平。”顧知庸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倒是唬得王平頻頻點頭。
“年輕人能有這覺悟,不錯,是個好苗子。”
“您過譽了,實話而已。”
王平又問了幾個常規的問題,顧知庸都一一作答。
“好了,不用再問了。”王平戴著的耳機傳來李大海的命令。
“恭喜你,通過了我們公司的麵試。”王平起身朝顧知庸虛假地說。
聽到此話,顧知庸臉上立馬浮出高興的神色,“多謝貴公司願意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認真負責。”
瞧著顧知庸這天真的模樣,王平心裡忍不住嗤笑。
送上門的魚兒哪有不要的道理。
可惜,誰是魚誰是餌,還不一定呢。從王平進來的時候,顧知庸就注意到了他耳朵裡的耳機,王平在觀察顧知庸,顧知庸也同樣在盯著他,剛剛分明是有人對王平說了什麼。
不管這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顧知庸遲早要揭開這群人的麵具,看看這底下是人是鬼。
“好了,你下個星期來報道吧,但是在這之前,你要先去做個體檢。”
“體檢?”
“是的,這也是我們公司的規矩,不過你可以放心,這個體檢不需要你出錢,我們公司和海江醫院有合作,每個新入職的員工都要做的,你就直接去就行,我們會提前跟他們打招呼的。”
“是嗎?那謝謝王總,我還說找個機會去做一個體檢來著,這下倒是碰巧了。”
“不用謝我,是公司福利好,你說你到哪去找跟我們公司一樣的待遇。”
“是。”顧知庸皮笑肉不笑地說。
和王平客氣完,顧知庸打算走了,路過前台的時候,徐在突然跑了過來。
他遞給顧知庸鏡幾張紙幣,“賠你的衣服。”
“請你一定要收下。”徐在語氣堅定地說,眼裡似乎藏著千言萬語。
明明什麼也沒說,但是顧知庸看得懂。
他在求助,或者說他有什麼東西想讓顧知庸知道。
“既然是你的一片好意,那我就收下了,等我下個星期來上班請你吃飯。”顧知庸語氣輕快地說,自然地接過了徐在手上的錢。
他瞟到站在牆壁拐角處的人,故意大聲地說:“那我就先走了,下次見。”
“再見。”
等到顧知庸走出大樓,剛剛站在牆壁後的那人走了出來,皮鞋踩在瓷磚上發出噠噠聲,不由讓徐在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徐在又低下頭,眼睛死盯著地板,企圖以這個姿勢尋找到一些安全感。
直到了一雙熟悉的皮鞋出現在他的視線當中,他用力掐著自己的虎口,開口道:“王總。”
王平的手摸上他的耳朵,一路滑下,挑起了他的下巴,悠悠開口:“你怕我?”
徐在掐自己的力度又加重了些,“您是老板。”
王平似乎對他的回答並不滿意,挑著徐在下巴的手驟然收緊,有著厚繭的手指摩挲著徐在臉,疼得徐在變了臉色。
“給的什麼?”
“錢,賠他衣服的錢。”
“你來這裡多久了?”
“兩年。”
“這麼久啊,那你應該知道規矩。”王平把他拽上前一步,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滿是威脅。
“王總,我知道,我什麼也沒說。”徐在直視他的雙眼說。
“哼。”王平的手移到他的脖子,從他的脖子上的那圈淡痕上劃過,傾身湊到他的耳邊說:“以後不要做這些沒意義的事,不然,我不介意你這脖子上的疤再多一條。”
王平的聲音就好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樣,徐在終於是克製不住了,整個人不停地發抖,像是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中,眼神渙散,臉上毫無血色。
“回答我。”
“知知道了,不會再有下一次。”
“哼,廢物。”王平用力一甩,仿佛在丟什麼垃圾一樣,將徐在扔在地上。
“知道就好。”王平都下這麼一句,揚長而去。
徐在就這樣坐在地上,眼淚不停地掉,不僅止不住,還越擦越多。
不要哭,不要哭,徐在在心裡反複告訴自己。
他猛地擦了一把眼淚,站了起來,看著王平離開的方向,眼裡是滔天的恨意。
遲早有一天,我會親手送你。
……
“誒,唯深,你說咱們都進公司這麼多天了,怎麼沒有任何工作安排啊。”許文遠不解地問。
許文遠和傅唯琛一樣,是同一天進的這家公司,隻不過許文遠什麼都不知道,還一心期待著在這裡大展身手,好好搞事業,哪裡又知道這裡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
傅唯琛和許文遠已經待了半個月了,他為人簡單,心眼好,和誰說話都笑著。
而他身上的生命力才是最為可貴的,好似不知道累一般,隨時隨地都是活力滿滿的,像個小太陽一樣,耀眼、熱烈。
傅唯琛看著他的眼神複雜,他不忍直視那雙乾淨清澈的雙眸。
這樣的人,不該在這,他值得擁有這世上的一切美好。
而眼下這個真相過於殘忍,傅唯琛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而且萬一他知道之後自亂陣腳,那才是最可怕的時候。
不僅有可能會導致傅唯琛的計劃功虧一簣,還有可能會讓他喪命。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有他們自己的考量吧。”傅唯琛思慮再三,還是選擇先向他隱瞞。
就算要說,至少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而不是在這。
“你說公司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啊,把我們這些人弄到這來是乾啥呢,還要集訓一個月,學什麼唱歌跳舞,而且每天的菜飯量還那麼少,根本吃不飽,真搞不懂這是在乾什呢。”許文遠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有些不滿地發著牢騷。
許文遠不知道,傅唯琛卻是將他們的意圖猜得一清二楚,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訓練出一個合格的商品。
“不休息嗎?待會還要上形體課。”
聽到形體課三個字許文遠就頭大,他抓了抓腦袋,仰天發出一聲歎息,隨後便倒在床上。
而房間隱秘的一處,有個東西正閃著光。
“報告,一切沒有異常。”
“知道了,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