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製劑要嗎?”
顧知庸點了點頭,那幾支上一次已經全部用完了。
“選一款吧。”
“嗯。”
雪鬆。
顧知庸的目光鎖住了“雪鬆”二字,他突然想到第一天到傅唯琛家的時候,他身上就是這個味道。
“這個吧。”顧知庸把它拿了出來,其實他不太喜歡用有味道的抑製劑,平常都是買無味的。
傅唯琛看了一眼,詫異他會喜歡這麼冷的味道?
買完兩人就回了家,剛踏進家門,來沒來得及換鞋,傅唯琛就被一個電話叫了出去。
顧知庸一個人在家,學著傅唯琛平常的樣子,拿了本書也窩在了沙發上。
而另一邊的傅唯琛已經來到了一家高檔餐廳門口,剛剛那通電話是他媽媽打來的,約他在餐廳見麵。
餐廳裡有人演奏著舒緩的音樂,裡麵用餐的客人均是成雙成對的,看到此景,傅唯琛已經將他母親的意圖猜了個七七八八。
果然沒過多久,一位明豔動人的女孩走了過來,在傅唯琛對麵坐了下來。
“你就是傅唯琛?”女孩輕輕撩撥了一下秀發,紅唇輕啟,她的五官明媚,氣質張揚,像是一朵野玫瑰,漂亮而又鋒芒。
“是我。”語氣算不上冷漠,就是麵對陌生人的態度。
“我是薑淺,你應該知道這個飯局是什麼意思吧,先說好,他們什麼意思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薑淺直接了當地表明態度。
殊不知這讓傅唯琛心裡鬆了一口氣,在她還沒來時,他就在反複思考如何拒絕才能讓對方不會下不來台。
“那這餐飯就當作是我多認識了一位朋友。”傅唯琛朝她舉起酒杯。
看到他那明顯放鬆下來的神情,薑淺就知道傅唯琛和她一樣了,她勾了勾唇,也舉起了酒杯,和傅唯琛碰了一下。
“我就知道傅先生是聰明人。”
“薑小姐也不遑多讓。”
說開的兩人間的氛圍明顯好多了,薑淺也不像一開始那樣高傲,兩人相處得還是不錯的。
“薑小姐,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不用,我有人接,多謝傅先生好意。”說完就朝著一輛粉色的跑車走去,車上下來一個五官鋒利的男人,小心地護著她上了車,臨走前還回頭看了一眼傅唯琛,眼神冰冷陰翳,像是挑釁。
傅唯琛麵色冷淡,沒搭理,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媽,我希望這種事不要有下次了,我不喜歡”
“你是不是還放不下那個alpha”
“您多想了。”
“好,你的這些事我都可以不管,倒是你,是想一輩子不回這個家嗎?”
聽到此話,傅唯琛沉默了,對麵的媽媽歎了歎氣,說:“你爸其實也挺想你,但是你也知道他那個性子。”
“阿琛,什麼時候回家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知道了,媽。”
傅唯琛掛了電話,說到回家,確實已經很久沒回去了。自從他大學擅自做主學了新傳要去當記者,被他爸發現後,父子倆就大吵了一架。後來,傅唯琛又不聲不響帶回去一個alpha男朋友,氣得他爸當場就說:“要麼你跟他分手,要麼就彆回這個家了”
話音剛落,傅唯琛就拉著那個男生頭也不回地出了家門。後來他爸直接斷了他的卡,父子倆再無交流。
結果沒過多久,那個alpha就和他分手了。
就因為這件事,傅唯琛還被圈子裡的那些二世祖嘲笑了一波,雖然傅唯琛和他們交情並不深,但是他們家裡的長輩總拿傅唯琛來和他們比較,可傅唯琛隻是一個beta,就算再怎麼厲害,他們都覺得傅唯琛不配和他們相提並論,這下好不容易讓他們逮住了機會可不得好好嘲諷一波。
想起這些往事,傅唯琛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他開車來到江邊,站著吹了會風,才回去。
開門就看到顧知庸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客廳空調開得低,傅唯琛擔心他著涼,就找了塊毯子披到了他身上。
誰知,毯子剛一落下,顧知庸就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說“你回來了。”聲音中帶著些欣喜。
傅唯琛頓時覺得心裡塌陷了一塊,早知道就不去了。
“嗯,吃飯了嗎?”
“沒有,本來想眯一會就帶來福下去轉轉順便買點東西吃的”
“那現在去吧。”
“啊,好。”顧知庸拿來來福的牽引繩,給他套上,來福大概是知道要出去玩了,老老實實地在旁邊等著。
顧知庸遛狗主打一個聽來福的,來福想去哪就去哪,然後來福領著兩人來到了一家燒烤店門口。
來福停了下來,顧知庸也停了下來,算起來,他已經很久沒吃過燒烤了,還真是有些想念。
傅唯琛看出了顧知庸臉上的渴望,主動問道“想吃嗎?”
“嗯,想吃。”
汪汪,來福也跟著叫了兩聲。
傅唯琛看了一眼來福,惡魔般開口:“你不可以吃。”
“走吧,進去。”
兩人一起進到了燒烤店,立馬有人迎了上來。
“你好,店裡可以帶狗嗎?”傅唯琛率先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這裡有專門的寵物寄存處,可以把它放在裡麵。”
“我想先看看,可以嗎?”,作為一名合格的鏟屎官,傅唯琛處處謹慎。
“沒問題,您跟我來。”
兩人牽著來福跟著店員往裡麵走,看了一眼環境,尚可,傅唯琛把繩子交給了店員。
“你吃什麼?”
“我不吃,你點吧。”傅唯琛從小腸胃不太好,吃太油太辣的東西都會不舒服,因此家裡人對他的飲食嚴格掌控,上學的時候每一餐都是阿姨從家裡送到學校去的,因此他沒吃過燒烤這類食物。
因為就一個人吃,顧知庸沒點多少。
……
“您的串來啦~”
“謝謝。”顧知庸開口道。
“好嘞,慢用。”
顧知庸拿了一串灑滿調料的肉串,咬了一口,肉質緊實,外酥裡嫩,就是這個味兒!太香了!
蒸騰的熱氣和食物的芳香,味道親切如初,如此簡單的東西,卻讓顧知庸覺得自己無比幸運。
傅唯琛看著顧知庸一臉滿足,不禁感慨:小狗真好養活。
“你要嘗嘗嗎?真的很好吃。”顧知庸挑了一串遞給傅唯琛。
顧知庸眼睛亮亮的,滿是期待。
傅唯琛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烤串,應該沒問題吧?
咬了一口,味道真的不錯,就是有些辣,“咳咳咳咳……”
傅唯琛被嗆得滿臉通紅,顧知庸趕忙倒了一杯水給他,“沒事吧,快喝點水。”
涼水入喉,讓傅唯琛感覺好受了點。
顧知庸沒想到他這麼吃不了辣,瞧見他難受的樣子,有些著急。
看傅唯琛還想去咬剩下的,顧知庸一把搶過他手上的肉串,“你彆吃這個了。”
“不是不是,這個太辣了,我讓老板給你烤不辣的”,顧知庸慌忙解釋,也不知道剛剛是誰給的勇氣,此刻顧知庸拿著烤串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噗呲”,傅唯琛成功被他這幅呆呆的模樣逗笑了,嘴角的梨渦浮了出來。
這一笑,引得顧知庸的目光落到了他的嘴角,還有那紅潤的嘴唇,許是剛剛喝過水的緣故,薄薄點嘴唇上正閃著盈潤的光澤,勾人得要命。
應該很軟吧。
禽獸啊,此想法剛一出,顧知庸被自己的齷齪嚇了一跳,不禁譴責自己。
默默移開視線,不敢直視傅唯琛,假裝看向彆處,殊不知自己的耳朵已經出賣了他。
顧知庸這動不動就耳朵紅的毛病可真要命。
“再點幾串不辣的吧。”顧知庸直接掃碼下單。
“好。”
……
半夜,傅唯琛輾轉掙紮,捂著肚子,身體不由自主蜷縮起來,臉色隱隱泛白,眉頭微蹙,額上泛出一層冷汗。
好痛。
他掙紮起身,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牆,整個人疼到直不起身子,踉蹌地走到客廳,找出藥箱,然後倒了杯水。
沒成想沒拿穩杯子直接摔倒了地上,碎成了八瓣。
房間裡的顧知庸聽到動靜一個箭步就衝了出來,看到了這滿地狼藉,還有麵色蒼白的傅唯琛。
“你沒事吧。”顧知庸立刻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水。”傅唯琛艱難開口。
傅唯琛就著顧知庸的手喝了一口水,吞下了藥片。
傅唯琛一向精致,可此時他的嘴唇毫無血色,頭發淩亂,身上的睡衣因掙紮而領口大開,整個人儘顯狼狽。
“去醫院吧。”顧知庸心疼地說。
“不用,吃了藥,扶我回去。”聲音虛弱。
顧知庸將他的一隻手搭在自己肩上,右手則是摟著他的腰,傅唯琛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傅唯琛不是那種乾癟瘦弱的身材,他有一層薄薄的漂亮的肌肉,顧知庸此時手下的觸感十分明顯。
顧知庸把他輕輕地放到床上,給他蓋上被子。
藥效沒那麼快,傅唯琛依舊很難受,半張臉都埋進了枕頭裡,雙手緊緊抓著顧知庸的手不放開。
一種說不出的心疼從他心底翻滾出來,眼裡滿是愧疚之意,他就不該給傅唯琛吃燒烤,現在害得他這幅樣子。
他抬手輕輕擦掉他額頭的汗,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他好受一點“傅唯琛,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有一天,一個獵人開槍打了一隻狐狸,然後獵人死了。狐狸說哈哈哈,我是反射狐。”
“好冷”,傅唯琛沒睜眼,翁翁出聲。
顧知庸隔著被子拍了拍他,一下又一下的,像哄小孩睡覺似的。“有隻小豬怕冷,有一天它在自己的車上對太陽說:嗨!你可以用你暖暖的光把我的車子溫暖一點嗎?你猜太陽怎麼回答?它說:你以為我傻啊?我給了你溫暖的陽光,你的車子就會變得很熱,那你不就更冷了嗎?”
……
在講了幾個冷笑話之後,傅唯琛藥效上來了,那股刀絞般的感覺總算是消失了,折騰了好一會,傅唯琛眼皮都在打架,終於在顧知庸平緩的語調中睡了過去。
聽到他綿長規律的呼吸,顧知庸知道他已經睡了過去,慢慢地抽回了手,把傅唯琛的兩隻手放進了被子裡,仔細掖好被角,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