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咱們這樣做真的好嗎?
許綏之:有什麼好不好的,反正主角們這麼厲害,賭場就是他們還不成熟的牛刀小試,又不是什麼爽點,可憐我爽點都趕不上就要下線了。
況且,許綏之感覺,他到最後可能最多也就拖延一下進度,到底能不能成,還是個未知數呢。
233:可是劇情裡麵你隻要到點下班就可以了,費這勁乾嘛。
許綏之遊說道:你看看現在這歲月靜好的樣子,三小時一消息五小時一視頻的輪流轟炸,他們給我加戲加到我都快受不了了。不來劑猛藥,我怎麼下線,估計過個把月就能在朋友圈看到我和傅晏清旅遊照了。
233聽到這裡,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怎麼說呢,它之前是不是也覺得哪裡不對來著?
許綏之在房子裡踱來踱去,眨眼間幾周過去了,主角那裡倒是鬥得如火如荼,他的綠化森林城區的會開了一輪又一輪,眼看著都要著手落地了,結果幾個人跟選擇性失明似的在那繞著圈地占山占地,就是不挨著他一下。
前兩天謝翮還問他要不要幫忙找設備,表示他那邊還有工程專家可以介紹給他,任平在旁邊笑得見牙不見眼,連連說許先生的朋友真夠意思,許先生就老提和謝先生關係不一般雲雲,這下謝翮也笑得十分開心,還留下來一塊兒吃了個飯才走的。
許綏之覺得任平也不是真在乎那幾個設備和專家,主要還是擔心他們幾個地頭蛇的態度,這下子人明確表態了,總算可以徹底放心啃這塊香餑餑了。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的時,許綏之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失聯許久的雲霄打來了電話,許綏之看著屏幕上閃爍的名字,霎時計上心頭。
許綏之約他出來,但是雲霄說他想過來看看許綏之現在住的地方,許綏之就由他了。
一進屋,雲霄就說了跟祝年年差不多的話:“啊,好一般,你搬去跟我住算了。”許綏之無奈地說:“我挺喜歡這裡的。”雲霄又說:“其實看著還不錯的,但我那裡肯定更漂亮。”
許綏之沒再說下去,問他:“你最近能出來了?”雲霄頓時做苦惱狀,“真煩,你都不知道我最近怎麼過的。”雲霄撇撇嘴,聲音拖得長長的,“小綏,我們都好久沒見了。”
許綏之說:“是啊,我好幾次給你打電話來著。”
雲霄愣了愣,他看著許綏之,說:“真的嗎?”
許綏之想了想,說:“嗯……我發現了一個很好吃的餐廳,和你口味很像,想約你去吃,看見了你們隊友去參加比賽了,可是你缺席了,要是你也能去,肯定會拿冠軍的。”
雲霄低下頭,“我的手機被收走了。”他說:“小綏,怎麼辦,我都沒有接到。”
許綏之握了握他捏得緊緊的手,“這有什麼,我現在不是在這裡嗎?”
雲霄呼吸靜了一瞬,好半晌才說:“小綏,我好想你啊。”眼睛始終垂著,不敢看他似的。
許綏之覺得他怎麼比以前扭捏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笑著說:“我也很想你。”
雲霄勾連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著,顯得的線條更尖銳了,但是透出來的眼神卻暖融融的,他整個人要掛在許綏之身上一樣摟著,拖著聲音問他最近過得好不好。
許綏之想起正事,決定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等許綏之簡單將事情跟他說了之後,雲霄登時來了興趣,“好啊,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我爸不是想讓我學著點嗎,正好借他名頭方便。”他又恢複成嘻嘻笑的樣子,“這麼刺激的事,早讓我知道,我也不會被關這麼些天了。”
於是接下來幾天,許綏之被雲霄登峰造極的神操作驚呆了。
他先是抓著傅家基金會黑幕不放,傅晏清身陷風波,策反有歸幾個高層內鬥,枕流無暇他顧,運作謝家幾個小項目資金鏈斷裂,謝翮行動受阻。
跟他打野一樣的路數,偷襲陰人,強力輸出,來去無痕。人人都知道是他,就是拿他沒辦法。也是他們三個被這個項目縛住手腳,雲霄又不打算競標,沒有後顧之憂,竟被他得手了。
許綏之一下子能體會求賢若渴,相見恨晚是什麼感覺了,他瞪眼看著雲霄,震驚地說:“你做這些事也這麼厲害啊!”
雲霄要是有尾巴都要搖起飛了,“哼哼,我還沒發力呢,他們實在是太沒用了。你以後就跟我玩就好了,跟他們呆在一起,近墨者黑。”
許綏之第二次聽到這個成語,這次是截然不同的感覺,他不禁問:“你做得這麼好,怎麼不願意進公司呢,是更喜歡電競嗎?”
如果是這樣,許綏之也能理解,選自己感興趣的事作為職業是個常見的選擇。但是他是個結果導向者,對過程痛苦與否不甚在意,所以在許綏之心裡,他會選擇能做好的事而不是感興趣的事作為工作。
誰知雲霄想了想,說:“也不是,對我而言兩個都差不多,我好像沒有什麼特彆喜歡的事,也沒有什麼非做不可的事。”
這下許綏之不理解了,問他那為什麼這麼堅持電競,明明按他家裡安排的路走也可以的。
雲霄說:“你當初說我遊戲玩得好,成為電競選手肯定會很厲害很帥。”
許綏之還等著他的後續,結果雲霄不說話了,許綏之於是問:“然後呢?”
雲霄想了想,笑著說:“你後來說我果然很厲害很帥。”
許綏之想,雲霄真的因為他一句話入行,又一直堅持到現在,他愣住了,主角攻職業選擇竟然和他這個背景板有關,真是不可思議。
他們的動作還是大到引得市場頻頻側目,有頭有臉的幾家龍頭企業為了一個賭場經營權公然擾亂市場秩序,爭得麵紅耳赤,傳出去都覺得臉麵無光。
上麵叫停了這次的項目,決定對新區中心的建設計劃打算另作他用,乾脆決定用在新區外圍做得相當不錯的綠化森林城區做個擴張,充分利用新區自帶的優秀地理條件,打造第一個能源自給自足的綠色節能城區,順應大勢。
楚允氣得砸了辦公室一個擺件,他這次準備多年,好不容易搭上關係回來,費了這麼多力氣,竟然竹籃打水一場空,叫他怎麼能冷靜。
枕流麵色平靜地站在桌前,楚允冷笑道:“你要是有當初酒吧斷電那股覺悟和機靈勁兒,不把動作搞這麼大,現在局麵也不會變成這樣了。”
枕流聽了,又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見到的許綏之。當時楚允找上他,是調查到了當年他父母失事隱隱也和祝家賭場有關,他又這麼顯眼,這樣一個關係人物離主角那麼近,做什麼都方便。
楚允打著給他消化噩耗的時間的旗號,擅自做主幫他請假,其實是帶他去公司試用培訓,後來看中他年紀輕輕就顯露出來的能力,許下千般權利萬般好處想讓他留下,但枕流拒絕了。
時過境遷,出生起就沒見上幾麵的父母對於枕流而言,已經成了一個符號,他心裡沒有楚允這樣滔天的恨意可以支撐他做那些事。
況且,他知道楚允不過想要一個出頭鳥,替罪羊,一顆好用的,丟掉了也不心疼的棋子來做這件勢必會鬨得滿城風雨的事情。
枕流出了有歸集團,一直向前走著,楚允的威逼利誘一點沒有影響到他,幼失怙恃的生活帶給他的不隻有早熟的心智,還有對安穩人生的渴望。
至少現在,他正年輕,心裡是從書裡學得的的少年萬千豪氣,還不能受人擺布。
他有獎學金,還可以兼職,完全可以養活自己了,枕流一直向前走著,在心裡計算餘額裡的數字,請的假還有幾天,他想著要先去哪裡準備開學用得上的東西。
枕流覺得太陽有些大,眯了眯眼,想象著即將到來的校園生活,難得有些放鬆,嘴角微微上揚。就是這個時候,匆匆而來的人影和歉意的問候一起朝他撞來。
枕流被扶著走在路上,心裡覺得這幾天自己可能真的有點太累了,不然旁邊的人給他的感覺怎麼像是太陽墜落,神明化成了人,不然天上的陽光怎麼還沒有這個人不經意的笑容耀眼,不然這陌生的熱意怎麼在他四肢百骸橫衝直撞,讓他頭暈眼花,手腳發軟,不得不半靠在人家身上呢?
許綏之支撐著這股重量,還以為自己傷到了人,擔憂地表示可以立即帶他去醫院,他會全權負責的。枕流默默想,原本不用這麼麻煩,你隻要少對我笑一點,我就會好很多了。
枕流很輕易地就碰到了許綏之的衣角,他第一次撫摸這樣上好的布料,竟然不經意地說出口了,他趕緊去看許綏之的臉色,想著補救他失禮行為的方法。
誰知許綏之完全不介意地說:“嗨,這有什麼。其實都是我朋友給的,估計他們眼光高,我穿得太隨便了一起出去嫌我丟麵兒唄。”枕流低著頭不說話了,聰慧如他,馬上就明白了許綏之身邊都是什麼樣的朋友,又有多麼地在乎他,以至於許綏之被保護得這樣好,不曾沾染一點世故圓滑,還是乾乾淨淨的模樣。
枕流第一次知道了,喜歡是一種奇怪的感覺,趕在一切酸甜心思之前到來的竟是自卑。書上不曾教過,又來得太快太急,以至於他一點準備也沒有,給心上人留下的第一印象竟如此潦草不堪。
到了地方,許綏之抬頭看了看他的住處,問:“你真可以一個人上去?”枕流點點頭,目送著許綏之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他看了看手裡剛得的聯係方式,靜靜地站了一會,又原路走回了有歸集團。
枕流看見楚允高興裡帶著輕蔑的眼神,微微笑了,接過合同,利落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屬於他的少年時代剛被倉皇的愛點燃,就散成灰燼轉瞬即逝了。
枕流腦海裡閃過許多思緒,現實裡不過晃了晃神,他看著楚允,不卑不亢地說:“我已經仁至義儘。”除了他的愛,本來就沒有什麼能讓他覺得虧欠。
楚允瞪著他:“好啊,你走,你沒有完成你的承諾,什麼也不會得到。”枕流轉身就走。
楚允陰測測地盯著他的背影,枕流是沒用了。既然如此,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他就不信了,這個世界會這麼偏愛這幾個家夥,讓他們次次都能贏,他卻次次都是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