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目睹凶案 烏雲沉沉的……(1 / 1)

烏雲沉沉的壓過來,像是要把天墜下來似的,令本就燥熱的天氣越發悶熱,也讓人胸口憋悶。

孫渺抬頭看了眼黑雲滾滾的上空,走進巷子裡,迎麵一股冷清氣息撲麵而來,與外麵的悶熱形成強烈反差,仿佛進入了兩個世界。

走了沒一會,她停下腳步,遠遠的看向那棟透著死氣的門麵店,卷閘簾的凹陷處積滿厚重的灰塵,就連上麵的封條也殘敗不堪,風中搖蕩。

店門的牌子因常年風吹日曬又無人管理早已破敗,上麵的字若是不知道的人,根本認不出來。

她知道,因為這個工作室的主人是她以及一個叫唐夢瑩的女孩一起成立。

喵喵如夢工作室成於唐夢瑩,敗也唐夢瑩。

她苦笑的看向牆壁上貼滿密密麻麻的紙張,這些紙張經曆風吹日曬已經泛黃,牆壁上空白處畫滿無數紅色圈叉,雖然紅色圈叉隨著時間流逝顏色暗淡,卻一個個仿若詛咒般令人觸目驚心,刺的她眼睛作痛,逐漸紅了眼眶。

忽然一陣疾風吹來,她下意識的扭頭避風,“啪”響亮的聲音灌入耳膜,緊接著她從臉上取下一張被風刮來的紙。

上麵的內容,字字如刀,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心如刀絞,自責、悔恨如泄閘的堤壩,洪水橫流淹沒心頭。

紙張的中央是一張被放大的照片,一個女孩倒在血泊中,胸前的血窟窿,看得人觸目驚心,心頭發顫。

“呸,掃把星,我上輩子倒了八輩子血黴,攤上這種破事。”身著花襯衫的中年婦女滿臉怨憤的朝那門店碎了一口。

“王租婆又來罵街了。”走過來的女人,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笑嘻嘻的打趣。

王租婆總覺得她臉上的笑意帶著幾分落井下石的意味,橫眉豎眼沒好氣的說,“這些警察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乾些什麼,三年了還沒有破案,封了我的房子,看看這街上都沒人了。”

李梅“唉”了一聲說,“這姑娘死的太慘,心臟被人挖了,成為凶宅,哪還有人敢走這條路,就算警察破案,也沒有人敢在這裡租房怕做噩夢。”

王租婆越聽越鬨心,惡聲惡氣的吼道,“滾,滾遠點。”

李梅卻不在乎對方的態度,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八卦光芒,繼續說,“我看呐,凶手就是那個漫畫作家,殺死合夥人,所有的錢進她一個人口袋,大夥都這麼認為。那些警察說什麼‘情殺’怪搞笑的。”

王租婆拿眼斜倪她,“去去去你懂個屁,穿的這麼騷,趕緊滾,少在這裡汙染風氣。”

李梅聊八卦被罵,頓時惱羞成怒,甩手將手中的瓜子扔到王租婆的腳下,翻了個白眼,氣哼哼幾聲,扭著腰肢走了。

王租婆似乎不解氣,又碎了一口,瞥了眼不遠處滿身頹廢又邋遢的女人,皺了一下眉頭,下一秒又搖了搖頭,氣呼呼的離開了。

孫渺生怕被王租婆認出來,隻得壓低帽簷,待到腳步聲消失,這才敢抬起頭。

看著眼前毫無人氣的街道,心中苦澀萬分,在凶殺案未發生之前,這條巷子繁華又熱鬨,雖然隻是一條小道,卻是是東街片區有名的美食街,每天早晨在這裡排隊買包子的人絡繹不絕,還有那牛肉麵館更是紅火不已,彆提她和唐夢瑩最愛吃的火鍋。

夢瑩,到底是誰殺了你。

這個問題懸在她心頭三年,至今沒有答案,作為這起凶殺案唯一的嫌疑人,貼上凶手的標簽,令她跌落在深淵中苟延殘喘到現在。

她再次看向紙上的內容,黑白照片上除了屍體,旁邊還有一把血淋淋的刀具,以及一行字:他拿走了我的心臟。

一句話寫的歪歪扭扭,顯然是拚儘最後一口氣寫下的絕筆。

腦海中不禁回想起唐夢瑩那張傷心欲絕又絕望萬分的麵孔。

記憶不受控製的回到三年前。

“我不要去醫院,阿渺你怎麼就不相信我,我真的感覺有個人一直跟著我,他就躲在暗處,他很危險,他隨時會殺了我。”

“你說有人跟著你,可是我陪你的這些天很正常啊,沒有奇怪的地方,我看你是因為壓力大的原因,肯定是唐叔給你的壓力太太,還有那件事情導致你精神不濟,要不然就去醫院看看。”

“阿渺不是我壓力大,是真的有人在暗中盯著我,而且有一天他突然站在我身後,在我耳邊說要拿走我的心臟。”

“我到現場去看過,但這不科學,一個人的速度再快,怎麼可能在你轉身的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況且還是廣場,空蕩蕩的什麼遮擋物都沒有,你怎麼會看不到人。”

唐夢瑩解釋不清楚,啞口無言。

孫渺安慰她,“夢瑩,人有時候精神壓力過大,容易出現幻覺,我建議你看看醫生,對你的病情有好處。”

唐夢瑩暴跳如雷氣急敗壞推開她,吼道,“難道你們真的要等我死了,才會相信我說的話嗎。”

孫渺剛將不是二字說出口,就看到唐夢瑩怒氣衝衝摔門離去。

沒過幾天,唐夢瑩的話一語成讖。

那天,下著大雨,電閃雷鳴。

她畫了一天的漫畫,很累,洗了個澡,睡下了,迷迷糊糊間聽到手機嗡嗡作響,接起電話就聽到唐夢瑩撕心裂肺的吼聲直灌她的耳膜。

“阿渺,他來殺我了,你快來救我,我在工作室,快來啊。”

“夢瑩,你彆自己嚇唬自己,沒事的。”她今天太累了,唐夢瑩半夜打電話這種事情前段時間發生的太過頻繁,剛開始她去接到電話,急急忙忙的跑去,可隻有唐夢瑩一個人,根本沒看到唐夢瑩口中所說的那個危險人物。

恰巧這幾日編輯催稿催的太緊,關在書房補稿兩日,累的她精疲力儘,對於今晚接到的電話並沒有放在心上,安撫唐夢瑩幾句,迷迷糊糊放下手機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一個哆嗦,猛地睜開眼,看了眼窗外電閃雷鳴的雨夜,心口‘砰砰’跳得極快,慌亂萬分。

她隱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衣服沒來得及換,拿了件外套,開車匆匆前往工作室,打開門走進去,頓時雙腿發軟倒在地上,“啊~~~”

這一幕如同烙印深深的印在她腦中,每每想起,猶如昨日。

孫渺回到家,無視地上隨處可見的酒瓶,從冰箱拿出一瓶啤酒,走進書房,這裡是她曾經構思故事情節,成就她輝煌地方。

如今卻成她苟活的容身之地,看著一地堆滿的書籍,心中痛苦萬分,這些書都出自她手,是她曾經無上的榮耀,如今被人棄如敝履。

她坐在這些書籍中,麵無表情的望著封麵暢銷二字,感到無比諷刺,一怒之下推開那些書。

“啊啊啊~~”

悲憤嘶吼了幾聲,深吸幾口氣,手伸向腿旁的酒瓶,餘光無意間瞥見散落的書堆中壓著一張紙,抽出來,仔細一看,是一幅畫。

畫中一少女蹲下,側身,露出半張臉,傷心欲絕,而那悲傷的目光正望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

這幅畫出自她手,而畫中的少女便是唐夢瑩,看到畫中唐夢瑩臉上悲痛絕望的神色,仿若一把無形的刀正一點點割著她的心。

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慟,眼淚奪眶而出,一臉痛苦悔恨的自語道,“夢瑩,對不起,如果當初我不貪睡,興許還能救下你,對不起...”說著,拿起酒瓶一股腦的喝儘,雙目呆滯空洞的看向飄飄浮浮的窗簾。

過了好一會,酒精麻痹她的大腦,逐漸陷入睡夢中。她時而皺眉時而囈語,儼然睡不踏實,就這樣半醒半睡間睡到傍晚。

“咕嚕..”她被餓醒了,一臉難受的敲了敲沉重又隱隱作痛的腦袋,卻沒有多少作用,又把十指插進頭發中,一頓亂捏頭皮後,將原本遭亂的頭發抓成蓬亂的雞窩。

“靠!”

她有些氣憤捂上肚子,身體本就不舒服,肚子居然也來湊熱鬨,一陣一陣的抽痛,她煩躁的站起身,踢開擋在腳前的酒瓶,跌跌撞撞的走進衛生間,徑直的朝馬桶走去。

突然,她察覺到不對勁,原本兩三步的距離便能摸到馬桶,現在好像不止走了...兩三步。

孫渺心下疑惑,扒開擋住眼睛的頭發,瞬間傻眼,錯愕、震驚、不可思議盯著眼前陌生且豪華的..衛生間。

她這是見鬼了還是上天堂了。

慌忙走到鏡子眼前,用力的掐掐臉,一陣疼痛湧上來,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鬆了些,緊接著發現鏡子邊框璀璨亮眼,仔細瞧去竟是鑽石。

嗬~~好闊氣!

不對,能感覺到疼痛,說明她還活著,那麼,這是哪裡?

心中瞬間恐慌無比,她仔細打量眼前的浴室,很大,足足有百來平,裝修的富麗堂皇,極具格調。

打量的目光很快被諾大的浴室中一片鮮紅吸引住了,走過去,仔細一看是浴缸盛滿水,上麵飄著新鮮玫瑰花瓣,而浴台邊上有一個純鉑金打造的酒盤,酒盤中有一瓶打開的紅酒瓶,還有一杯未喝完的酒,但最為顯眼的還是高角杯口鮮豔的紅唇印。

看來是個有錢的女人,要是被女主人抓到,就憑她現在這副鬼樣子,絕對把她當賊抓起來。

她還沒有弄清楚情況,絕不能身陷囹圄,否則,就叫天天不靈了。

孫渺不敢弄出聲響,躡手躡腳的走到衛生間門口,探出半個腦袋,剛要觀察周圍情況,就看到她直對的正前方,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人站在客廳中央,頭戴兜帽,因為是背對著她,所以看不到那人的麵孔。

從對方高大寬厚的身形判斷應該是個男人,隻見男人手臂一動一動,不知道在乾什麼。

孫渺想要借助沙發為遮擋物偷偷溜走,腳剛踏出一步,麵色驟變,她驚駭萬分的瞪大眼,雙手幾乎是反射性的捂上嘴,死死的瞪著前方。

她看到一個女人的頭忽然垂落在男人的臂彎間,上半張臉被頭發遮擋,而那女人的烈焰紅唇周圍有些許口紅劃痕,顯然是被人捂住嘴唇時掙紮所致。

緊接著目光往下移了幾寸,看到女人的心口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正順著刀刃流出來。

孫渺嚇的魂飛魄散,恐懼和害怕迅速蔓延全身,她極力控製住顫栗的雙腿慢慢的往後退,就在這時,更驚悚的一幕直擊眼球。

那女人的臉,竟然和她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