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番操作下，作業已完成大半，剩下的時間非常充裕，特彆是孟中雲，很大一部分都是英語的每日作文。

不想繼續看恐怖片，但又非常精神，慢慢的陷入了無聊，這種時候就會激活人類的第三大本能——八卦。

“你咋沒找個女朋友啥的？”

胖子愣了一下，不過瞬間就進入狀態，也正常，男生在一起無非就是聊遊戲，聊時事，聊異性。

“我也不是沒找，高一沒分班的時候談過，後麵分了。”

孟中雲一聽來勁了，胖子分班前的21班就是許陽壁班上的，現在很多同學也是21班來的，於是繼續打探。

“和誰談的？咋分的呢？”

胖子顯得有點驚訝。

“啊你不知道啊，我還以為你們耍得好你應該知道呢。就是阿麗啊，她沒給你說過嗎？分班後就跟我分了，我後麵還找過她，但她不願複合。”

孟中雲突然很想笑，強忍住抿著嘴。

“你倆在一起那畫麵太美，你這麼大塊，她那麼小個！我要找時間問問阿麗哈哈哈！”說到後麵還是沒繃住。不過胖子也豁達，笑笑沒有在意。

“看不出來你娃還挺專情的，現在還喜歡哦？”

胖子也沒不好意思，反而有些自豪。

“那是，我是個傳統的男人，從一而終！”

“好！我就靜靜的看你裝13。”

“那你為啥不耍朋友？我聽他們說你跟張玲佳有網扯，但她好像有男朋友的是吧？”

孟中雲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個問題，隻能說我可能有什麼缺陷，或者命犯天煞孤星，不是我不耍，是我耍不到啊。你說的‘他們’，怕不是2P哦，她一直想讓我去追張玲佳，說張的男朋友這不好那不好，但我也不可能去當小三啊，順其自然吧。”

“這樣啊，怪不得，那其他的呢，你就沒喜歡的嗎？你和噠噠，奶媽她們關係不是很好嗎，沒給你介紹一個兩個姐妹什麼的？”

“沒有，或者說我也不知道喜歡到底是什麼感覺，你和阿麗談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胖子一臉幸福地回憶道：“就每天都想見到她，想跟她說話，吃飯，黏在一起。”

“快拿鏡子照照你那癡漢模樣，我要報警了。”

“嘿嘿，你沒體驗過，不懂！”

“這個確實，我沒有反駁的資本。至於噠噠、古詩穎她們，都是好朋友，男女之間我是覺得有純友誼的，因為我就是踐行者。對了，我們來整她們，打電話叫她們起來撒尿，哈哈哈！”好朋友，損友還差不多，淩晨5點擾人清夢！

胖子奸笑幾聲，掏出手機。

“你打我打？”

“我給噠噠打，你給古詩穎打。”

於是兩人撥了號碼按下免提，“刮風這天，我試過握著你手...”噠噠的彩鈴響起，另一邊胖子的手機則傳來“嘟”“嘟”的待接響鈴聲。

“呃......喂？”孟中雲的手機傳來噠噠迷糊的聲音，

“喂，噠噠啊？！聽得見嗎？我是孟娃兒！”孟中雲聲音很大。

噠噠看來是被震了一下，聲音也稍微有勁了些。

“我曉得，有啥事嗎這麼晚了？”

孟中雲答非所問：“我現在在胖子家。”

“哦，你在胖子家，那你找我乾嘛？”

胖子那邊示意奶媽沒接電話，孟中雲對著胖子使眼色，又指了指電話。

“喂噠噠啊，我是曹力，你在乾什麼啊？”

孟中雲在一旁捂著嘴笑，噠噠聲音漸漸變得微弱起。

“哦，胖子啊，我在睡覺啊，你們倆怎麼還沒睡？”

孟中雲終於忍不住了，大吼一聲：“噠噠，給你打電話就是叫你起床撒尿啦！不要尿床啦！哈哈哈哈！”

胖子也在一旁尖叫：“快起來尿尿啊！哈哈哈！”

噠噠瞬間精神了，化身女高音。

“我靠！你倆神經病啊！！！”

“哈哈，我們也就試著打了下，沒想到你真的接了哈哈。”

“還不是你打過來吵醒我的！我還以為有什麼急事呢！話說你怎麼在胖子家？”

“我在他這來補作業的，今天熬通宵寫，你呢，要不明天也過來補？”

噠噠被這樣一鬨，此刻已經完全清醒了。

“還有兩天開學了，你們現在才在補啊？我就不來了，我早就寫完了！”

“安？！你早就寫完了？啥情況，咋這麼猛？”

“我借彆人抄的哈哈，上星期就寫完了。”

胖子立馬接過話頭：“那明天出來拿給我們也借鑒一下啊！”

“可以，明天下午嘛，你家在南清巷是吧，我明天正好也要過去，到時候聯係。”

噠噠非常樂於助人，儘管剛剛才被兩個坑貨騷擾，依舊爽快的答應了借作業的請求。

“好嘞好嘞，那就不打擾您老人家休息了，晚安！”

“已經是早安了好吧！”

電話斷開，胖子興奮道：“哈哈，想不到還有意外收獲！”

“如何，我這招牛逼吧？”

胖子拿出孟中雲的煙給他點上。

“大佬大佬，來抽起抽起！”

年輕人精力就是好，儘管一夜沒睡，一上午兩個男生依舊精神奕奕，繼續播放剩下的恐怖片，期間古詩穎打來電話問胖子夜裡有啥事，胖子隻能遺憾的告訴她錯過了。

下午3點噠噠如約拿了作業過來，請她喝了杯奶茶後兩人回家抄作業，雖然不用怎麼動腦子，隻需要稍微改動一些細節即可，但畢竟是透支狀態，沒多久兩人就撐不住開始雞啄米，鬼畫符。

“砰”！

孟中雲一頭栽到桌上，捂著額頭搖了胖子一把。

“不行了，先睡一會，晚上再起來抄吧，我去洗個臉腳。”說完到廁所隨意衝洗了臉和腳，倒在床上開始發夢。

抓了不知道多久的鬼後，孟中雲緩緩醒來，隻覺眼睛無比酸痛，翻身平躺著雙手用力揉了幾下，徐徐睜開，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帶走部分疲憊。

漆黑的窗外時不時傳來幾聲蟲鳴，摸到手機看了下時間，淩晨1點13，舉起手伸了個懶腰下床，剛出臥室就聽見胖子的鼾聲，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要叫他好了。

洗了個冷水臉，點起一根煙開燈，□□著上半身坐在桌前開始抄作業，心想著等胖子起來，發現自己已經做完了，會是什麼表情。

進入狀態後，胖子的鼾聲也變成了白噪音，寂靜的夜晚空氣中隻剩下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一股風吹進客廳，吹到孟中雲的後背，他打了個冷顫，腦子裡浮現出恐怖片的畫麵。

穿上衣服一看時間，3點40了，胖子的鼾聲已經沒了，窗外的蟲子也不叫了，萬籟俱寂，孟中雲忽然有種穿越了的感覺。

“啪”、“啪”。

按了幾下打火機都沒有打燃，孟中雲看了看裡邊還有燃料，又用手捂住上端重新嘗試，這才成功點火。

站到窗邊看著夜空，一隻手伸出去感受著夜風，忽然又能聽到蟲鳴了，自己的心靈則有種無比寧靜祥和的感覺，於是回到桌前提筆記下此刻。

追 風

如果風能帶走陰霾，

亦會熄滅這點燭光，

如果陰雲背後沒有太陽，

是否還能把心照亮。

我追著風，一如既往，

隻願相信透過雲隙的一絲微光。

次日中午，孟中雲起床看到胖子正在桌前奮筆疾書，嘿嘿一笑。

“喲，起的早啊，還有多少沒寫？”

胖子頭也不抬。

“快了，你還不來寫，你的作業呢，怎麼收起來了？”

孟中雲卻直接往沙發一躺。

“不寫了！愛咋咋地！”

“不至於吧，你也沒多少了，英語也好抄，隨便改幾個單詞就完了。”

“嘿嘿嘿嘿，老子昨晚上就寫完了，你慢慢寫吧哈哈哈！”

胖子終於停下筆，憤憤的看了孟中雲一眼。

“靠！老蝦子，都不喊我起來！”

“主要是聽你睡得太香了，就沒忍心打擾你，快寫吧，今天21號，明天就要上晚自習了，今天晚上我們還可以上個通宵去！”

胖子很讚同這一計劃，於是寫得更加賣力，孟中雲就坐在沙發上看《電鋸驚魂》，忽然，大門響起了鑰匙開鎖的聲音，孟中雲一驚趕緊看了眼胖子，胖子顯然也聽到了動靜，把作業一抱進了臥室，這時一名瘦高的中年男性開門進屋，一眼便看到了沙發上的孟中雲，孟中雲正襟危坐著朝男人點了點頭，叫了聲：“叔叔。”

這位叔叔沒有搭腔，而是大吼了一聲，“曹力！”

胖子遲遲走出臥室，撓了撓肚子。

“張叔，這是我同學孟中雲。”

孟中雲頓時胸中了然，胖子也是離異家庭，這位男性應該是他的繼父，於是站起來也跟著叫了聲“張叔”。

張叔微微點頭，走進廚房、廁所、兩間臥室巡視了一圈，才坐到沙發上來，發現電視上正播放的血腥鏡頭，皺著眉頭拿起兩張碟片檢查，而後關掉了DVD。

“一天天看些啥東西！”

胖子隻是訕訕一笑，張叔坐回沙發，忽又看到桌上的煙和煙灰缸裡滿滿的煙頭，厲聲質問：“曹力！你還抽煙啊？！”

胖子支支吾吾的沒敢說話，孟中雲看不下去了，把心一橫。

“張叔，這個不是曹力的，是我的。”

說完從七塊錢的綠色驕子煙裡掏出一根，雙手遞了過去。

張叔接過煙沒有點燃，夾在耳朵上，把煙灰缸裡的煙頭倒在垃圾桶後，又從上衣口袋裡掏出煙自顧自的點上。

孟中雲心裡暗罵一聲，豁出去了，也點了一根抽上。

張叔有些詫異的看了孟中雲一眼，可能沒遇到過這種年輕人，但也沒有當場發作，隻是默默的按著電視遙控器。

孟中雲玩著手機，心裡盤算著今晚自己的去處，是去舅舅那還是上通宵，看胖子的情況估計是沒法去了，那自己就得一個人了。暗中給胖子發去信息：“咋辦，你還能出去不今晚？”

“估計懸了，我都不曉得他今天怎麼會回來，應該在C市才對。”

孟中雲偷瞄了張叔一眼，回複胖子。

“這是你後爸？”

“恩對，平時我跟我媽在P縣，他在C市，偶爾過來。”

胖子還在臥室裡偷摸抄作業，孟中雲盯著電視看了會，實在有些壓抑無聊，又給胖子發信息：“那我先走了？”

胖子心裡一急。

“先彆啊，我快寫完了，我們等等一起出去找噠噠還作業。”

孟中雲實在有些坐不住了，直接起身，在張叔的注視下進去臥室。

“我撤了啊，明天上晚自習再拿給噠噠不就行了。”

胖子哭喪著臉，手中的筆飛速劃動。

“彆啊，再陪我待一會兒，我馬上就寫完了，我們一起出去唄。”

孟中雲看了眼臥室外，勉強答應胖子，也不出去了，就在胖子旁邊玩手機，大約四十分鐘後。

“砰”！

外麵突然傳來一聲關門聲，孟中雲和胖子驚喜的對視一眼，胖子扔下筆跑出臥室，幾秒後又咧著嘴進來。

“走了，我問下我媽啥情況。”然後撥通了母親的電話，“喂，媽啊，剛剛張叔咋回來了呢？噢，噢，好的，我自己沒問題的，明晚上晚自習，好的，拜拜。”

掛斷電話後胖子十分欣喜。

“穩當，今天晚上通宵計劃不變，他們不會回來！”

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孟中雲往床上一躺。

“醉了，讓我想起了抽煙被逮時那種被支配的恐懼，晚上吃完飯去學校逛一圈運動運動再去上網吧。”

這晚總算有驚無險的上了高二最後一個通宵。

紀 元

掩笑怎知銘心刻，

隱默難得亦難舍。

憶及誰定翌日情，

兀夢卻明一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