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麵帶笑容回應:“真是好久不見,近來一切可好?”
周勁鬆收回了望向許願的視線,恭敬的回答外婆的問話:“挺好。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北京?我最近沒事,可以帶你們各處遊玩一下。”
許願趕緊開口:“不用麻煩了,有導遊。”
周勁鬆覺得有些受傷,許願對他生疏的像個陌生人。
他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轉頭望向許願:“你們住哪?我送你們回去。”
看他一身的酒氣,應該喝的不少,眼睛都紅紅的。她想說少喝點,又覺得自己沒立場,想想還是算了,隨意敷衍道:“住附近,很近的。”
齊韻初看女兒想要逃離的模樣,便開口打圓場:“你們趕緊繼續吧,我們就先回去了,有空來J市家裡,阿姨招待你。”
外婆也笑著揮手跟他說再見,周勁鬆自知沒有理由再留,隻能沉默著看著她們離開。
李旻瀚最先反應過來,看周勁鬆一臉落寞的模樣,這個美人大概就是他那分手的女朋友了。難怪他一直悶悶不樂的,就這臉蛋,就這身材,的確夠他失落個幾年的。
想想之前他們心中“悍婦”的形象,跟這張臉完全不搭邊呀。
沈曉海一臉迷茫:“哥,這誰呀?你認識?”
周勁鬆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衝著他們丟下一句:“我先走了。”然後緊跟著衝出了餐廳的大門。
李旻瀚看著沈曉海,由衷的說道:“曉海,我覺得你現在結婚真挺好的。”
沈曉海沒聽懂,不過,他確實覺得挺好的,他可是從小就想娶靈靈妹妹的。
周勁鬆在冬日的街頭轉了半天,跑過了兩條街道,哪裡還有許願的身影,他氣喘籲籲的站定,才發現自己連外套都沒穿。
從前他去上海看她,他們隔著一道門的距離,他觸摸不到,有時候甚至也看不到,僅僅隻能聽一下她的聲音,卻也支撐著他度過了一月又一月。
可是今天,她真實的站在自己麵前,看著她對自己客氣生疏的模樣,竟比不理睬他還要讓他痛苦萬倍。
他們之間不應該走向這樣的結局。
他不想偽裝了,他就是放不下她,他從來就沒想過放下。
……
直到走出餐廳,許願緊繃的神經才算徹底放鬆了下來。
堅持著回到酒店,指甲把手心都扣出了血痕。她佯裝鎮定的跟外婆和媽媽道晚安,撐著最後一口氣回到了房間,後背倚靠著門緩緩的蹲在了地上。
外婆和齊韻初對視了一眼,外婆自然是明白怎麼回事的。如果說之前是她的猜測,那今天這倆人的表現已經非常明顯了。
隻是她看的清楚,兩個人明顯都沒有放下對方,怎麼就非得分手呢?
第二天的許願並沒有留在酒店躲懶,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收拾妥帖就跟著她們一起出門了。
她們北京的行程基本已接近尾聲,周勁鬆再沒出現過,許願暗暗鬆了一口氣。
返回J市後,她立刻聯係了喬楠楠,自打她去了上海,跟喬楠楠見麵的機會越來越少,今年高律師陪喬楠楠在J市過年,她們約好要聚一聚的,她自是很珍惜這次機會。
地點定在了酒吧,喬楠楠帶著高律師,三個人開了一個卡座,在嘈雜的環境裡邊喝酒邊聊天。
許願明顯有心事,一不留神就喝了不少,連喬楠楠都出聲提醒了幾次。
許願點點頭,她覺得自己這會清醒的很。
她看著舞池裡跟著節拍晃動的人群,眼神卻漸漸開始迷離。
轉頭就看到喬楠楠皺著眉頭正在打電話,一臉的不耐煩。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願覺得自己大概真的喝的太多了,她看到周勁鬆朝自己走了過來。
她抬手捂住了眼睛,緩了好一會才慢慢睜開,透過指縫,對上了周勁鬆那雙魅惑人心的雙眼,裡麵全是漫無邊際的傷痛。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人,她撇了一下嘴角,眼淚就落了下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怎麼這麼愛哭呢?
轉眼間他們又半年未見了,她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放下了。北京的短暫重逢,那麼強烈的情緒反撲,她差點崩潰。
直到此刻,她終於忍不住,抬手觸碰他的臉頰,胡茬略微紮手的觸感,那樣的真實。
她將手臂攀上他的脖頸,把頭埋在他的胸前,毫不掩飾的放聲痛哭:“我好想你,你抱一抱我。”
高律師拉著喬楠楠退了出來,把空間留給了擁抱在一起的那兩個人。
看著一臉忿忿不平的自家媳婦,高律師柔聲安慰道:“彆生氣了,我知道你心疼許願,但從這件事第一次被爆出來,看他倆當時的狀態,你心裡就該清楚,許願原諒他是遲早的事情,她太愛他了!”
喬楠楠一臉的無奈,但也深知老公說的沒錯。隻是心中怒氣難消:“許願做錯了什麼,要被他這樣對待。”
高律師歎了口氣:“這件事情,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反駁一句,陳錦兒的聲明一看就不是公關文稿,大概率是真的。周勁鬆的邏輯思維和口才可不輸我這個律師,他明明可以拿這個去跟許願解釋,但他卻沒有這麼做,那是因為他從心底就覺得跟陳錦兒擁吻這件事就是錯誤的,是他做錯了。”
他拍了拍自己媳婦的肩膀:“他倆分開了一年的時間,許願可真的放下了?不過是用工作麻痹自己罷了。”
“我們找地方坐一下吧,給他倆一點時間,許願喝太多了,待會我們得送她回去。”
喬楠楠沉默著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酒吧裡的兩個人就這麼擁抱在一起,周勁鬆一度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直到許願趴在自己懷裡,他才敢相信,他的姑娘一直都在愛著他。
他那樣傷了她的心,她折磨了自己一年的時間。而他也被愧疚所包圍,猶如瀕臨死亡的溺水者,苦苦掙紮,難以自救。
許願輕聲呢喃:“我該怎麼原諒你?”
問他,亦是問自己。
沒過太長時間,周勁鬆抱著睡著的許願從酒吧裡走了出來,喬楠楠上前,想要接過來扶住。
周勁鬆拒絕了,輕聲說:“我送她回家吧。”
喬楠楠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便同高宇一起離開了。
齊韻初看到周勁鬆抱著許願回來,著實有些詫異。看著醉酒的女兒,她趕緊帶著周勁鬆將許願放到床上,讓女兒能睡的舒服一些。
周勁鬆很坦誠的對齊韻初開口:“阿姨,我今晚可以在許願床邊陪著嗎?她喝了太多的酒,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外婆聽到動靜起身下床,聽到周勁鬆的請求,內心感歎了一下,輕聲對他說:“她睡著了就沒事了,你累了就到客房去休息。”
“謝謝外婆。”
房間裡隻剩下周勁鬆和許願,他坐在她的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小姑娘手涼腳涼,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他喜歡把她的腳揣在懷裡幫她取暖,而她卻總擔心會冰到他。
她說過會努力對他好,她是真的有認真去踐行自己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