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新年後的第一個周末,許願陪著外婆在家裡的陽台上曬太陽,沐浴著暖暖的陽光,祖孫倆享受著難得的愜意時光。
許願的工作經過喬楠楠歇斯底裡的談判協調,全部推遲到了下周一開始。
喬楠楠現在在許願心中的地位,已經到達了無與倫比的高度,她對喬楠楠簡直感激涕零。
周勁鬆最近沒有來找過許願,也沒有跟她聯係,看著寂靜無聲的手機,許願隱隱覺得的失落。
外婆的機票定在了這個周末的下午,幫她安排好落地接機各項事項,許願總算長長的出了口氣。
喬楠楠特意過來跟外婆告彆,她們一起說了好一會話,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該出發去機場了,喬楠楠起身告辭。
許願送她到電梯口,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她不明所以。
喬楠楠的性子很少這樣,她忍不住問了出來:“有事?”
喬楠楠歎了口氣,還是說了出來:“你有空的話去看一下周勁鬆,他最近情緒不太對勁,班也不好好上,每天都在酒吧呆到很晚。”
她猶豫了一下,補充了一句:“快要碎掉了!”
許願一頭霧水,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喬楠楠盯著許願的眼睛:“跨年倒計時那天,我想約你和周勁鬆一起的,你說跟陳最約好了,要認真談一談。”
許願看著她,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周勁鬆那天也沒有來,他大概率是來找你了。”
許願有些疑惑:“我沒有見到他。”
喬楠楠:“我猜,他看到你們了。”
許願想起跨年夜陳最的那個額頭吻,那樣的突如其來,如果他看到,確實容易誤會。
許願衝喬楠楠點了點頭:“我會的。”
他不來見她,那她就去見他。
他們之間,一直都是他在默默付出。現在,既然決定要愛他,她就會為之去努力。
下午開車送外婆去機場,等看她過了安檢,直到飛機滑行出跑道升空,許願才從機場返回,她是真的舍不得外婆。
到家的時候差不多快6點鐘了,她覺得今天有點累,快速的卸妝洗澡收拾完就趴到了床上,沒一會就眯了過去。
她被噩夢驚醒的時候已經快11點了,她在床上愣了好一會,看著安靜的手機,想到了喬楠楠今天說過的話。
這個時間,也差不多該從酒吧回來了吧?她思考了一會,還是從床上爬起來,換好了衣服,打車出門了。
她準備去見那個碎掉的男人。
......
燈光曖昧昏暗,嘈雜的音樂和喊麥聲不絕於耳的酒吧,各色男女來來往往,耳邊儘是調笑和酒杯碰撞發出的聲音,周勁鬆覺得自己還沒喝幾杯呢,胃裡就翻江倒海的讓他直犯惡心。
果然,當了幾年衣冠楚楚的好人,連帶著酒量都變差了,自己當年在酒吧那也是千杯不醉的風雲人物。你看,人果然不能太過掩飾自己,不然就會忘記真實的自己。
他最近幾天下班基本都在這裡呆到後半夜,他有點想放縱自己,或者說想找一找以前的自己。
但每次有女生上前搭訕,他又覺得她們都索然無味,自己提不起一點興致,每個人都不是她。
他已經有好多天沒見過許願了,他想她想的快要發瘋。
以前她也經常外出拍攝,有時候也會幾天不見。但那時,他可以毫無顧忌的打電話給她,他能清楚的知曉她所有的動態和情緒。
現在,他卻不敢。
他怕他對她的關心或者關注會變成枷鎖,束縛住她。尤其在當他清楚的知曉年少的許願經曆了那樣的艱辛,才辛苦的長成這個樣子出現在他麵前,那樣的無力感讓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碎掉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她心裡是占有一個位置的,這個位置的存在,會讓許願永遠無法忽視他的存在,永遠會去在意他的感受。
從前,他沾沾自喜,他覺得隻要這樣,她慢慢就會看到他的好,慢慢就能接受他。
可現在,他又擔心,她這樣的在意,會成為她人生道路上的阻礙,讓她不敢去追求自己的心意。
他就這樣矛盾的糾結著,喝著手裡的酒。
他所在的卡座在酒吧最裡麵,就他一個人,周圍有綠植掩映,私密性很好。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旁邊突然就坐過來一個人,他暼了一眼,覺得有點眼熟。
來人包裹的挺嚴實,口罩鴨舌帽一樣不落,嗯,看出來了,陳錦兒。
見他沒說話,陳錦兒摘了口罩,微笑的著看他,衝他晃了晃手裡端的酒杯。
“我一來就看到你坐在這裡,喝挺多呀,有心事?”陳錦兒瞅著周勁鬆麵前的一排酒杯出聲詢問道。
周勁鬆很乾脆:“沒有。”
陳錦兒笑的沒心沒肺:“沒心事喝這麼多?”
周勁鬆:“酒量好。”
陳錦兒也沒有多說,成年人的世界不要互相窺探,這個道理她懂。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也許是酒吧的燈光過於曖昧,也許是酒精的催眠,兩人吻到了一處。
周勁鬆有些木然的跟著陳錦兒出了酒吧,來到她的住所。
大家都心知肚明,偶爾隨心所欲的放縱,一夜過後便各奔東西。
陳錦兒身材不錯,凹凸有致,她個子挺高,加上高跟鞋差不多能到周勁鬆的耳朵。
兩人進門後就摟在一處,陳錦兒很主動,她其實真的挺喜歡周勁鬆的。
他長的不錯,身材也好,尤其不怎麼愛搭理她的那股勁,讓她覺得很勾人。
他們雖然不是很熟悉,但也見過幾次麵,算是有緣分。
很快,兩人就一起倒在了床上,隔著襯衣,陳錦兒能隱約看到周勁鬆若隱若現的腹肌,這讓她覺得挺滿意。
跟素人約比跟男明星約要安全多了,更何況是一個各方麵不輸男明星的素人,陳錦兒覺得自己賺到了。
她能感覺到身上這個男人的生理反應,但是,他卻沒有繼續,反而停了下來。
陳錦兒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周勁鬆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還很有禮貌的幫她也整理好,然後轉身就坐到了床邊的沙發上。
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隨意的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很客氣的出聲詢問:“我能抽一根嗎?”
陳錦兒氣笑了:“有毛病?不做你跟我回來?”
周勁鬆沒理會,直接點燃了香煙,衝著半空吐了一個煙圈。
淡淡的說到:“我有一個愛了很多年的姑娘,小時候吃了太多的苦,才一路跌跌撞撞的長大成人。我很心疼她,可我回不到她小時去幫她,那種無力感讓我很痛苦。我想讓她跟其它姑娘一樣跟喜歡的人談戀愛,去高高興興的享受她的人生,我不想成為她的束縛。我覺得隻要我能回到之前放縱的生活,她就能毫無愧疚的去過她的生活。”
周勁鬆笑了,在昏暗的燈光下有種恍惚的美感:“可是我做不到,即便我喝了酒,即便我閉上眼,我依然能清晰的感知到,跟我接吻的不是她,跟我□□的不是她,我一點都騙不了自己。一想到不是她,我就會覺得自己很惡心。”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跟陳錦兒說這些,仿佛隻是想傾訴一下他的苦悶。
他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實在太過於痛苦,他快承受不住了。
他將頭埋在雙手中間,手指上的猩紅若隱若現,像是再問他自己:“我該怎麼放手?”
陳錦兒覺得她自己可能瘋了,她像個知心大姐姐一樣坐在床上,聽一個男人訴說他的愛情故事。
更要命的是,這個故事是他對另外一個女人的愛而不得。
可就在剛剛,他倆差一點就睡到一起去了!
她覺得,這個世界真是瘋狂。她接的劇本都不敢這麼寫,編劇還是太放不開了。
她隱約能看到周勁鬆雙手陰影處的地麵上有淡淡的水漬,她突然就想起了好多年前。
她還是個剛上高中的孩子,她小嬸嬸著急忙慌的找到她,要她去J市找回她的堂哥。
那個天之驕子,他本是他們全家的驕傲。卻因為一個女生,在機場哭的肝腸寸斷,形象全無。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她趕到的時候,他堂哥已經準備返程了。他們在機場相遇,她沒敢像平常一樣跟他嬉鬨說話。他的堂哥也是這樣,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頭抵著搭在椅背上的手,她什麼也不敢問,但她清晰的看到他腳下多出的成片的水漬,她是真的很生氣。
如今看來,這兩個情種,一個是她感情最好的堂哥,一個是她看上的男人,卻因為同一個女人做著相同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更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