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了個話題：“你跟周勁鬆怎麼樣？”

許願想了想最近跟周勁鬆的狀態，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了，但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能敷衍了一句：“也沒怎麼樣。”

外婆看著許願一臉逃避的樣子，很坦誠的表述了下她自己的看法：“我瞧著這個男孩挺好的，高大帥氣，教養很好，既有禮貌又有分寸，關鍵，能看出來是有把你放在心上的。”

許願看著外婆，糾結了一下，又低下頭，聲音有些悶悶的：“他之前交往過很多的女朋友，所以，我不知道他對我是一時興起，還是出自於真心。”

還有一句話，她沒敢跟外婆說，周勁鬆交往的這些女朋友中，是有發生過關係的，她內心其實是有些介意的，關鍵，她實在分辨不清他對她們的感情跟對她的有什麼區彆。

外婆有些愣住了，隨後問了下：“這個你是怎麼知道的？”

許願笑了：“有很多人，有意或者無意的就會告訴我，不過他自己也是承認的。”

她到現在都很清楚的記得，周勁鬆剛出現在她身邊的時候，關於他跟前女友們的事情總是會直接或者間接的傳入她耳中，她躲都沒地方躲。

周勁鬆自己倒是坦誠，一臉尷尬的全都承認了，並信誓旦旦的保證，之後絕不會那樣，會一心一意的對待自己。

那個時候，她並沒有打算接受他，所以，對他的話也沒有放在心上。

外婆思考了下，又問道：“那跟你認識之後呢？還交往過女朋友嗎？”

許願仔細思考了一下，他們的工作性質比較特殊，大部分時間都會呆在一起，想要談戀愛不被發現基本是不可能的，甚至於想私下約人都難。

她對著外婆搖了下頭，很定肯的說：“沒有。”

“你們認識多久了？”

許願想了下：“差不多6年了。”

外婆笑的和煦而又溫暖，摸著許願的頭發：“他用6年的時間來跟你耗，足見真心。”

許願有些愣住了，她從來沒有深想過這件事情。

她不想談戀愛，一方麵是因為自己父母的婚姻一塌糊塗，另一方麵是因為她心裡一直惦記著陳最。所以，她不想談，就可以坦然的拒絕所有的追求者。

但是周勁鬆不一樣，他的父母非常恩愛，他是在有愛的家庭裡長大的，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隻因為喜歡她，就這麼毫無怨言的跟自己耗著，這樣想來，這對他確實是殘忍了點。

外婆看著她，覺得還是得提點下她這個沒開竅的小孫女：“我聽說他是北京人？”

許願點了點頭。

“京城的獨子，父母能放心讓他一個人在離家千裡之外的S市打拚，甚至於還允許他在那裡安家，想來父母一定是非常開明的。這樣的家庭環境，他也一定具備愛人的能力。”

外婆看著一臉懵懂的許願，有些感慨：“他也許年少時不太懂事，對於感情方麵太過草率。但是，畢竟他各方麵條件都不錯，不可能沒有女生喜歡的，他也肯定遇到過讓自己心動的人，在青春期裡再正常不過了。但是，如果說從遇到你之後，他能一直潔身自好，那我覺得，這個小夥子還真的不錯。”

看著孫女這反應，她內心是傷感的，終歸是被父母破裂的感情影響到了，對愛情這方麵開竅的有點晚。

許願糾結了一下，看了下外婆：“外婆，你還記得陳最嗎？”

外婆有些疑惑的看著她，一時沒想起來。

“就是我小時候，咱們隔壁那個從H市回來探親的那個婆婆，帶著一個小哥哥。”

“奧，隔壁院陳婆婆的那個孫子呀。”外婆想起來了，她與陳婆婆年輕時就是鄰居，兩家也還算熟悉。他家兩個兒子都在H市工作，定居後便將她也一起接走了，此後也就漸漸斷了聯係。

陳婆婆身體不太好，那段時間可能是想念老家，帶著孫子回來住過一段時間。她對她那個孫子倒是有印象，也是個高大帥氣的小夥子，學習成績也好，之前回來的時候老是喜歡跟自己的孫女呆在一起玩。

“哎，一轉眼，陳婆婆也去世好多年了。”外婆有些傷感。

許願看著外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我小時候挺喜歡陳最哥哥的，他對我很好。你第一次做心臟手術的時候，我湊不到錢，是陳最媽媽幫的我。”

外婆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孫女，當時自己女兒女婿鬨離婚，他們小家連帶自己這邊的錢財情況亂的一塌糊塗，她也懶得管。當時女兒決絕的申請了工作調動，離開了這個讓她傷心欲絕的城市。她自己的身體經不住折騰，動了大氣，心臟也是從那個時候出的問題。隻是沒想到，自己一生病，倒是叫孫女遭了大難。現在回頭想想，真是不值得。

“不是喬楠楠媽媽付的錢嗎？”

許願這會倒是平靜了：“他們當時在外地旅遊，我沒有聯係上，我......找了陳最，他當時在住院，他媽媽當天晚上就來了。”

“她跟你說什麼了？”

許願衝著外婆笑了笑：“就是想讓我勸陳最出國，然後問我願不願意一起去。”

外婆的心沒來由的一緊，她太了解自己的孫女了。

“陳最出院後來找過我，我從喬楠楠媽媽那裡借了錢還給了他。我還衝他發脾氣，讓他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所以，當時鬨得不是很愉快。”

外婆有些難受的摸了摸孫女的頭發，這些，她從未告訴過她。

“他現在也在S市，我爸爸那邊的醫療方案是他幫忙給聯係的專家。”

外婆看著許願，認真的問到：“你跟陳最之前就互相喜歡嗎？”

許願點了點頭。

“那現在呢？”

許願不知道怎麼說，她有覺得些難過：“我也從來沒想過跟陳最還會再見，我對他其實很愧疚。但是，我沒有辦法不在乎周勁鬆的感受。”

外婆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你高中住校那會，我記得好像有過那麼一兩次，我有在小院門口見過他，離得也遠，看不真切，瞧著大體像他。”

許願輕輕點頭：“他出國前，基本上每個月都會回來看我一次。出國後應該也來過J市一兩次。不過自從知道了我上大學的城市後，就每年去那邊了。”

許願頓了頓，輕聲說道：“但是，我們再也沒有相遇過。”

外婆心下了然。

她摸了摸孫女的頭發，溫柔的哄了哄：“緣分這種事情，半點不由人。”

許願有些不明所以，她也懶得思考，她今天實在太累了，躺在外婆身邊，昏昏沉沉的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