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仁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望京小街,就在我們剛到那兒時,一道滄桑的歌聲傳到我的耳裡,我們順著聲音看過去,一名長滿胡須的男人扛著早已經破敗的吉他,站在街頭,閉著眼深情彈奏著那隻屬於他的吉他,儘管隻有寥寥幾個聽眾。
我和天仁相視一笑,我們三人相互交換了驚訝的眼神,而我們的選擇也在這一瞬間定在了他的身上。
“許梨果然沒有騙我,這兒真的有一名這樣的歌手。”天仁說。
“許梨?”我疑惑地問道。
“哦,就是我一個朋友。”我的問題被他草草帶過,隨後我們便坐下來,認真聽著他的歌。
“遠方燈火閃亮著光,你一人低頭在路上,這城市越打越讓人心慌......”他一邊彈著吉他,一邊唱起這首《這一生關於你的風景》,在他低沉且充滿故事的嗓音中,我又想起辛琬的身影,想起那天在公園落日下的輪廓,一生的風景,在一瞬間猶如泡沫破碎在眼前,可我卻連她的痕跡都無法找尋,就這樣消失在我的世界裡。
“這人唱歌好好聽啊!”依柔搖著頭沉醉在她的歌聲中。
“確實可以!”天仁也給予了很大的誇讚。
但是我卻讚美不起來,反而從他的眼神中我感受到了一絲無奈和期待,當這種感覺顯現在腦海中時,已經揮灑不去,不知是因為想起辛琬,還是因為他的歌聲,我的情緒在此刻又變得複雜起來,就像在納金山聽到嘉陽大哥的故事一樣,在這個縫縫補補的世界中,總有一些人,尋找著自己的半邊身軀和心靈,嘉陽大哥如此,這個“流浪歌手”如此,我也如此......
隨著細細碎碎的掌聲,結束了他的彈唱,而後他走到一旁,從包裡拿起一包煙,然後自顧自地抽了起來,夜的孤寂在煙霧中彌漫。
我們走到他麵前,依柔率先開口,“大哥,你唱歌真好聽!”
他抬頭看了看依柔,此時我才看清他的眼神,絕望中帶著一絲憂傷,他苦笑一聲,“讓你們見笑了!”
“我們能和你談談嗎?”我看著他緩緩說道。
他詫異地看著我,似乎在說,我一個浪人有何價值和你們談論呢?
天仁見狀,從懷裡抽出一張名片,遞給了他。
“我叫天仁,這兩位是我朋友,江淮,依柔。”天仁介紹完後,我和依柔點了點頭。
他也禮貌地向我們點頭回應,“何遲。”
“所以……你們有什麼事呢?”他疑惑道。
“我在附近開了一所酒吧,但是目前還沒有駐唱歌手,我想讓你來做我們酒吧的駐唱歌手!”天仁認真道。
聞言,他頓了頓,似乎這個問題對於他來說,有點突然,但隨即他開口,“為什麼找我?”
“一個朋友介紹的,據她說,你唱歌很不錯,所以我們來這兒找你的。”天仁的回答,讓我和依柔也詫異了幾分,原本我以為,這就是一處,街頭歌手經常出沒的地點,但是沒想到,居然是有人介紹的。
聞言,何遲失神的雙眼閃起一抹光亮,隨後又暗淡了下去。
“是嗎?”他笑著回答,隻是這個笑容,少了一份笑意。
“那你的意思是?”天仁問。
“可以。”他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
我和依柔相視一笑,為酒吧有何遲這樣的駐唱歌手而高興。
“那薪資方麵你有什麼要求呢?”
“就按你的預想來!”他淡淡的回答。
聞言,天仁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詢問我的意見,因為何遲的這個回答,讓我們的計劃似乎無法施展,原本我們想能節省就節省一點,因為目前酒吧虧損的狀態,還不能支撐起一個有知名度的歌手,這也是我們來街頭找駐唱的原因,但是何遲的這個回答,讓我們無法去定一個合適的薪資,一時之間我們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沉默了許久,我開口:“其實不瞞你說,酒吧近期才營業,所以目前還處於虧損的狀態,我們也不能給你開很高的薪資……”
我說完,心裡已經想好何遲拒絕的畫麵,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何遲隻是回了一句,“嗯。”
天仁看了看我,隨即開口道:“那你的意思是?”
“薪資就按照你們能支付的來就行了,我沒什麼要求。”
聞言,天仁開口:“多謝,等以後酒吧走向正常營業後,我一定會補償的。”
“嗯。”何遲還是簡單的回了一句。
…….
隨後,何遲跟著我們來到了酒吧。
我們剛進入酒吧,就看見江淮正在招呼幾位客人,見到我們後,他走到我們麵前。
“你們可算回來了!”
“怎麼?今天客人多嗎?”
“一樣,就幾個人!”江淮聳了聳肩。
“這兩位是?”江淮看著何遲和依柔問道。
“他叫何遲,以後就是我們酒吧的駐唱了!”天仁回答。
“她叫依柔,一個話嘮高手!”我笑著說道。
但是說完,我耳根邊傳來撕裂的疼痛,隻見依柔抓著我的耳朵,“你說誰是話嘮啊?”她惡狠狠的看著我。
而天仁三人則是一臉看戲的表情看著我和依柔。
“你個死婆子,給我撒開!”我喊道。
但依柔非但沒鬆開,而且抓的更狠。
“死婆子是誰啊?”
“我……”我剛想說是她,但是想起我那吃痛的耳朵,還是忍住沒開口,而是喊道:“我錯了,姑奶奶!”
依柔叫我吃癟,便鬆開我的耳朵,隨即在一旁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我一腳踢在了他的翹臀上,並說道:“就你還欺負我呢,你還不知道當年我在學校,那可是……”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身後一股冰冷的“殺意”,而天仁三人,則是正襟危坐對我豎起了大拇指,似乎我的這個行為在他們看來就是作死的動作,但是…….
但是這確實是一個作死的動作,隻見依柔手中的包朝我砸來,但我作為一個七尺男兒,怎敢認慫,三步並一步,逃離了現場,而依柔則是不顧她淑女的形象,向我追來,其實她並不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