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 他抬起手指了指白緲的……(1 / 1)

北疆第一小幕僚 尤檸 4467 字 10個月前

“哈哈哈……我說笑的。”

城主一身白衣,熟練地折起扇子,略帶戲謔地看著眼前狼狽的二人,圓場道:“將軍未免太過緊張了。”

薑硯澄感覺身旁的人僵直而立,全身緊繃,卻還是故作鎮靜,回他:“白城主舊日裡不會開此等不合時宜的玩笑。”

“今日所見過於荒誕,心裡一時失了方寸,想暖個場,還望見諒。”

話雖如此,言語間卻無半分誠意,薑硯澄扯了扯嘴角:“失了方寸?未必,我見你笑得挺開心的。”

白緲現在給她的感覺,就像是觀眾看著剛上場的猴,期待著她們的表演。

白緲聞言沒什麼太大的動作,反而不動聲色地把話題一轉:

“其實有件事瞞了二位,這種奇怪的疾病已經在邶城蔓延數日,我本想著小小疫病不必告知擾二位興致,沒想到鐵匠廠中竟也有人染了疫病,還差點釀成大禍。”

“染病者皆是中毒,聞絲竹管弦之樂後發病瘋狂,就像未開化的野獸,尋了醫者也說沒法子,隻能斬殺。”白緲聳聳肩,目光轉一圈落回牧青野身上。

“所以方才才要牧將軍殺人。這些人不是我們想殺,而是真的救不回來。與其繼續痛苦,不如給個痛快。”

他淡淡瞟了一眼牧青野:“奈何將軍動了惻隱之心。”

眼見著牧青野陷入沉默,又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些什麼,薑硯澄心想不能讓白緲掌控主動權,於是輕輕握住牧青野略微顫抖的手腕,示意他安心。

隨後,她看向白緲,輕笑一聲:

“我說此毒有解。”

白緲聞言掀起眼皮看她,麵上還是一如既往得波瀾不驚,握著扇子柄的指節卻微微發力泛白。

在場眾人不敢大聲喧嘩,卻在私下裡唏噓探討,互相評判著今日的詭事。

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薑硯澄心裡有些緊張,不過好在係統是她的底氣。

【正在為您顯示第一位能解此毒的人才,請稍候。】

等第二聲提示音響起,薑硯澄雙眼圓睜,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人。

白緲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在唬他,隻是虛張聲勢罷了,於是笑著問道:“誰能解?薑幕僚倒是給個明話。”

“你。”

她抬起手指著白緲。

係統的提示不會出錯。

奈何眼前人心理素質實在太好,見她這麼說後雖有一刻停滯,卻立馬調整狀態,裝出一副氣極反笑的樣子:

“薑幕僚可休要胡說,在下畢生致力於科舉八股,實在不知自己還有這門本事。”

“那小女娘怎敢信口開河?”周邊的一名公子與好友小聲吐槽,“邶城誰人不知城主讀書時天天醉心於學堂?哪有時間來學毒術啊。”

“她分明是想汙蔑城主,但我實在想不出她如此這般有何目的。”

“難不成牧將軍想管權已經想到邶城了?”一個體態臃腫的中年大叔不屑接道,“否則為何離間城主,給城主潑臟水?”

薑硯澄感到牧青野的拳頭握緊,牙關緊閉,卻垂著眼眸,不知看向哪裡,讓人感覺有些迷茫。

但就在此刻,係統又給她發來了提示音:

【宿主,還有一位能解毒之人,是否要開啟導航尋找?】

薑硯澄沒立刻回答,而是緊張地看著周圍,對她言論進行陰謀論的白緲死忠粉給他們安了帽子,眼看著就要上來把他們轟下去。

態勢緊張,不能無所作為。

“沒想到大家如此緊張。”她也學著白緲的神態,笑著說道,“城主,小女方才說笑罷了。俗話說有來有往,小女便也學著說了個笑,彆介意。”

“薑姑娘是在責怪我方才玩笑不合時宜,在下不會再犯。”

雖這麼說著,卻沒有一點歉意,他把目光移向牧青野:“將軍,莫要放在心上。”

牧青野隻是抬眼瞭了一下他。

“今日一事,實在令人震驚,這些匠人便先順了將軍的願,帶到牢獄關著。”白緲揮了揮手,便有幾個守衛把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匠人帶走。

周圍的人異議聲音漸退,薑硯澄一直沒鬆開牽住牧青野的手,道:“走吧。”

那人沒反應。

“回神,”她把手放在她麵前晃晃,“該走了。”

牧青野終於回神,薑硯澄卻把手鬆開,邁著腿往白緲身邊跑。

“你……!”

薑硯澄立馬駐足,回頭看他。

雖然覺得不太合適,白緲就在不遠處看著二人,牧青野還是開了口:“不如和我住去城中軍營。”

薑硯澄知道他是害怕自己的安危,但是她必須走,因為方才係統提示了她第二位能解毒的人才在何處。

大致位置,就在城主府裡。

她必須回去。

還沒等她說話,白緲便走上前,擋在她和牧青野麵前:“怎麼?又改了主意,決定勇敢追愛了?不放手了?不害怕了?”

薑硯澄:?

牧青野聽得一臉黑線。

“追什麼愛?”

薑硯澄接過話茬,就差搬個板凳磕個瓜子美美聽八卦了。

白緲:“鐵樹開花!”

牧青野:“胡言亂語!”

你們不要加密通話了啊喂!

高壓工作,她真的很需要八卦續命!

然而這時白緲卻不動聲色把話題轉回正題:“既然是你的人,那便還你。”

怎麼回事,她的八卦呢?怎麼突然就沒了?

牧青野剛剛莫名鬆口氣,本以為薑硯澄經曆這一切危險後會逃離白緲回到自己身邊,就聽她一句無情的“不”。

“城主府住著挺好的,就不和你走了,有緣再會大將軍。”

說罷,她笑著對牧青野揮了揮手。她如此明媚,但他此刻卻是如此淩亂。

薑硯澄,你不是不想做被嬌養的閨閣小姐嗎?

薑硯澄,你守護北疆的壯誌雄心呢?

薑硯澄,你曾說過和我並肩的承諾,難道不作數了嗎?

薑硯澄,你明明知道白緲有問題,為何還要跟他走,你瘋了嗎?

但是薑硯澄並不知道牧青野平淡的麵具之下已經變成了十萬個為什麼,甚至還補了一句:“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也許是錯覺,她好像感受到眼前的人難過了一下。

“既然她想留,你也帶不走,歡迎你隨時去我府上探望她。”

白緲用折扇的另一頭拍了拍牧青野的肩膀,隨後轉身,帶著薑硯澄走了。

薑硯澄跟在白緲後麵走了一段,心裡對他有很重的戒備,都沒記住路邊的景色,隻記得偶然抬頭看見一棟聲色小樓,名喚歌舞坊。

她並沒放在心上,走著走著突然聽見一陣巨響,本就不專心走路的她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看向聲源。

【宿主請小心!捂住口鼻,不要呼吸,抓緊離開這個地方!】

係統莫名其妙突然響起來。

突然麵前湧來一股白煙,方才那炮仗炸開的聲音刺得她一刻耳鳴,她來不及看具體,隻把係統的話奉為圭臬,手掌立馬覆上自己的口唇,往煙霧的反方向跑。

“那群臭小子,又開始隨便放鞭炮了!”

“雖然很煩,但是不得不說,這煙的味道聞著還不錯。”

“如果以後都能聞到就好了,他們把這條街炸了都無所謂。”

“多虧了七公子,小小年紀就能製出如此讓人興奮之物。”

“……”

聽力逐漸恢複,方才人言幾許都模模糊糊,她沒聽清楚,隻能聽個大概。

這個七公子,怎麼有點耳熟?

她想起來了,這是街坊間對白緲府上住著的那個小男孩阿七的稱呼。當時她入城主府時,這位小公子害了傷寒,見不得生人,所以沒給她留下什麼印象。

如今薑硯澄在一片離煙霧有些距離的地方,直覺告訴她,那煙霧和七公子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煙霧慢慢散去,白緲悠哉悠哉從巷口走出,呼喊她的名字尋她。

“我在這。”薑硯澄從牆後鑽出來,看著白緲。

白緲語氣平淡,讓人很難猜明白:“怎麼跑到這了?你若是出事,牧青野那把劍上恐怕就要染上我的血了。”

“你二位不是摯友嗎?城主所言聽起來倒像仇人。”

薑硯澄接著隨便搪塞答了他第一個問題:“碰了煙塵身上就會起疹子,天生過敏。”

白緲聞言一臉問號:“何為過敏?”

薑硯澄:……不會說一些現代名詞,除非忍不住。

“沒什麼。”

於是二人回了城主府,所幸接下來的路程沒什麼變故,他在前麵走,她在後麵跟。

在踏入城主府的前一刻,係統提示距離目標已小於五米,薑硯澄估摸著應該門口的就是隱□□才,但當大門打開,她愣住了。

一個小小的身影衝上來一把抱住白緲:“哥哥!阿七想死你啦!”

他的腦瓜頂連白緲的腰都沒過!

這麼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孩子,係統你居然說他會解邶城所以醫師都無可奈何的毒?!

難不成他就是十多年前瑪麗蘇文裡流行的天才兒童?

雖然他沒有頂級黑客的馬甲,但放在這個時代,也十分令人震撼。

“阿七很可愛。”

薑硯澄打岔問道:“平時都喜歡做什麼?姐姐可以陪你玩。”

“你不是阿七的姐姐,阿七有姐姐!”說著,他竟然委屈得要哭,有些著急地撲上來,把薑硯澄往門外推,得虧白緲把他抓住。

薑硯澄覺得好笑,於是問了句:“你哪兒有姐姐?”

誰知他竟然抬起手,指了指白緲的扇子:

“姐姐在這。”

白緲的眼睛裡竟然閃過一絲悲傷,隨後立馬調整神態,搖了搖頭:“一位故人罷了,多年前她病逝,我便一直照顧她的弟弟。”

薑硯澄點了點頭。

這是有故事。

“我也是你哥哥的朋友,不做姐姐,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朋友。”

薑硯澄蹲在他麵前:“你平時都做什麼?”

“喜歡……”

“城主大人!”就在這時,一位官兵衝過來,立馬跪在門外,“不好了!”

白緲眉頭微蹙:“怎麼了?”

“歌舞坊裡又有人瘋了,咬傷了很多人!”

薑硯澄頓時瞪大了雙眼。

與此同時,孩子稚嫩無邪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喜歡放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