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什麼罪名呢?”林清飲臉上毫無懼色,似乎早有準備,挑了挑眉,勾起嘴角。
這副姿態讓狄全孝很不滿意,他晃了晃手上的鎖鏈:“你讓軍隊私自攻擊羌戎,導致我們損傷了一萬精兵,貪功誤國,欺君之罪。”
“哦?”林清飲啞然失笑“消息到京城一個來回怎麼也要大半個月吧,我看這是欲加之罪吧。”
“質疑君主,罪加一等。”狄全孝步步逼近。“死到臨頭還嘴硬,落到我手裡,夠你受得。”
林清飲自然的抬起手臂,不在廢話,也不顧在旁邊臉色煞白,困惑和憤怒交加的薑辭。從始至終並沒有給薑辭一個眼神,林清飲刻意避嫌,不像薑辭受到牽連。
“林將軍看起來一點都不怕嘛。”狄全孝爽快的落鎖,陰森恐怖的看著林清飲邪笑。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薑辭拽住林清飲的手臂,她咬著牙,看著林清飲:“等我們回京,我會求皇後,留住你的狗命。”被欺騙的情緒包裹,薑辭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
“我不會給她活著回去的機會的。”狄全孝狂笑,陰毒的看著薑辭。然後目光轉向林清飲,指著臉上的刀疤,一字一句的說:“這是還你的謝禮。”
薑辭咬著牙,死死攥著林清飲的手臂,冰涼的鐐銬也貼著她的手指。
“葉將軍,請你放手。”林清飲的聲音疏離又陌生。
薑辭終於恨恨的鬆開手,在林清飲身後默默跟著,林清飲的表情一點都不驚訝,她早就知道了,卻什麼都不跟自己說,一副慷慨就義的聖人模樣。昨晚上還在跟自己聊怎麼離開,沒有任何預兆。
一路上薑辭都在焦頭爛額的想對策,現在反而換林清飲一身輕鬆,薑辭每每偷偷觀察林清飲的反應都會氣到失笑,原來人無語到極致的時候呢真的會笑。
到了大離的軍營內,眾將軍圍了上來。
但是沒有人敢說什麼,很顯然大家都已經知曉皇後的旨意。
“大人....”杜若抓著林清飲冰涼的雙手,這畫麵讓薑辭尤為刺眼,看向杜若扥眼神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了,杜若渾然不覺落在自己身上充滿犀利的光。
“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
“杜若,我警告你...”狄全孝推開杜若,不帶感情的怒目圓睜。轉過身和旁邊的人交代幾句,那人就把林清飲帶了下去。
“你把她關在哪裡?”李明遠在人群的最後麵,陰沉著臉,他感受得到狄全孝對林清飲的惡意。
“皇後娘娘交代了,由我全權看管,我沒必要告訴你。”狄全孝拿出好像明天就不在朝廷上混了的氣魄,高傲的姿態壓倒眾人。
“全孝,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常臨海氣的青筋暴起,他早竟然不知道狄全孝竟然是這樣的人。
薑辭看了看李明遠,短暫的眼神交彙,在眾人的指責聲中漸漸退出,伺機而動。
狄全孝結束了一天的疲憊,舒服的洗了個澡,頭發打理的很乾淨,還換上整潔乾淨的軍裝,走出營帳,黑黢黢的四周死一般的安靜。
他打量了一下,穿過層層休息的營帳,來到尾端,最小最不起眼的營帳,裡麵的燈火微弱,他鑽了進去,看到林清飲身上幾道血痕,滿意的點點頭。
“林將軍放心,我不會讓你很快就死的。”狄全孝爽朗的開口,言語間充滿刁鑽的惡意。
耷拉著眼皮的林清飲抬眼掃了一下來人,就垂下眼眸。
“有心了,狄將軍。”林清飲笑著說完還打了個嗬欠,這幾鞭子確實算不上什麼,行刑的人不忍心,就意思一下然後愧疚的離開了。
林清飲當然知道這一路狄全孝都不會放棄對她的折磨,而狄全孝也會在眾人的口誅筆伐下背負罵名,剛剛又正麵剛上李明遠這個一等一的大功臣,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狄全孝甘之如飴。
“你不過是在虛張聲勢,林清飲。”狄全孝逼近林清飲,眼底的憤怒呼之欲出。
“如果不是你,常青就不會死....”
又來了,又,又。林清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常青的死亡估計會被狄全孝掛在嘴上知道進墳墓裡吧。
看出林清飲的不耐煩,狄全孝擒住林清飲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常青的死對你來說就這麼微不足道嗎?”
“那怎麼辦,你去複活她好了。”林清飲神色懨懨,發覺自己說話的語調居然有點像琪琪木,她皺了皺眉毛,不在說下去。
“我對她這麼好,她的心裡隻有你,而你,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談話間,狄全孝紅了眼眶,語調也變得不自然。
林清飲瞳孔猛的一縮,這個她毫不知情,從來沒有察覺到常青的感情。怪不得狄全孝看自己就像看仇人一樣,總是針鋒相對。
“愧疚了麼?”狄全孝變得麵目全非,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利刃,猛的插中林清飲的心臟。
“愧疚的話,就下去陪她......”
營帳火光衝天,所有人都被嗆人的黑色煙霧從睡夢中喚醒,衝上來滅火,可惜為時已晚,裡麵的所有都被燃燒殆儘,渣滓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