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薑辭目光閃爍,拒絕了林清飲的邀請。
林清飲得逞的噙著笑,點了點頭“好啊,隨便你”
等薑辭逃走似的的離開後,林清飲已經絕意離開京都了,寫了一封辭呈,準備第二日上完朝就去交給皇後溫寧。
第二日林清飲看著朝堂上陌生的麵孔,已經不感興趣是沈承元的人還是皇後的人。
但是接連幾個人和沈承元隊伍的人針尖對麥芒的冷嘲熱諷,林清飲猜著皇後的目的應該也達成了,但是無所謂了,讓他們在這名利場上鬥吧,她現在一身輕鬆。
“林大人,退朝後來一下禦書房。”
兩方爭議沒個什麼結果,最後皇後溫寧說了最後一句話後匆匆退了朝,林清飲想著這是時候。
林清飲走進禦書房,行過禮後起身。無論皇後要和她講什麼事,她都不會再給被彆人利用的機會。
溫寧扶額坐在前麵,麵色不悅的看著林清飲。
“今日在朝堂上為何一言不發?”皇後的語調聽起來好像並沒有多生氣。
“微臣無話可說。”林清飲正視皇後,沒有表情,然後又說道“不過微臣有一事請奏。”
林清飲上前遞交了辭呈,皇後沒預料到,挑了挑眉,拿起來在手裡隨意翻看了一下就扔在台麵上。
“林大人你......”溫寧說到一半,沒忍住笑出了聲“經曆了這麼多事,還是天真的可怕。”
林清飲疑惑的擰著眉毛,看著溫寧“哪些事是我經曆的,我不過是看著你們經曆罷了。”
“放肆。”溫寧看著林清飲一臉認真,口出狂言,還是被激怒了。然後眼睛一轉想到了什麼,又壓製了怒火。
“皇後娘娘恕罪。”林清飲鞠禮道歉,然後有說道“現在娘娘已經不需要微臣了,所以請娘娘準許微臣辭官返鄉。”
溫寧抓著著椅子上扶手的手力道緊了緊,一時間啞口無言。
沉默了半晌,溫寧癱靠在椅子上,像是沒了力氣。
“我們做錯了一件事。”溫寧痛苦的看著林清飲,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們......?”
從始至終自己都是上位者推過來拉過去的棋子,皇後這個是時候把她和自己放在同一個高度上,那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林清飲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邊關現在時局緊迫,但是本宮太心急清掉李明遠的黨羽,朝中已經沒有什麼可用的武將了......”
溫寧說完,林清飲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讀了常青的信心裡發慌,她早該想到誅殺武將和邊關戰況直接的利害關係的。
原來不是延誤軍情,是皇後避而不發,她擔心天下人追她的責。
“現在國家危難存亡之際,無將可用,怎麼給黎民百姓一個交代。”溫寧一半真心,一半試探,她猜測林清飲會負這個責任。與其威逼她,不如讓她心甘情願的去。
“你想讓我怎麼做?”林清飲抬頭看著溫寧,看來皇後是想把這件事的責任完全轉嫁到自己身上,現在成了案板上的肉,任其宰割了。
“林大人,我們沒必要交惡。”溫寧看著林清飲忿忿的神情,表情有點難看,糾結了一下說道“去保護邊關的百姓吧,本宮向你保證,這次真的為了百姓,沒有任何利用。”
皇後情真意切的懇求,讓林清飲動容。她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咄咄逼人了,她也並不是多清白,剛來京都的時候她行事作風謹小慎微,什麼時候也變得這樣肆意妄為了。
況且常青的書信早就告訴她邊關戰事吃緊,她如果真的為了百姓著想,應該早就領兵打仗了,居然因為朝廷的汙糟事自暴自棄。
“皇後娘娘,微臣領命。”林清飲想到皇後肯為了百姓屈尊降貴的懇求自己,愧疚的直接先答應了下來。但是前車之鑒曆曆在目,還是抬頭鬥膽說了一句。
“皇後娘娘一定要信任微臣,一切以百姓的利益為主。”
溫寧聽身形一頓,緩緩說道“當然,此次你去肯定有重重阻撓,本宮會在朝中做你的後盾。”
林清飲終於放下心,退下了。
出宮門時,太陽已經沒有那麼灼熱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嘈雜不堪。林清飲心中五味雜陳,她讓馬車加快速度,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常青的信拿出來好好看一遍。
屢屢侵犯邊關的事羌戎人,遊牧民族,羌戎人民風彪悍,凶殘好戰。因為生活的地方常年荒蕪寒冷,經常到中原邊界燒殺搶掠,後來被太祖平定,每年朝貢。
近幾年災害頻發,收成不好,對邊關的朝俸也在增加,幾十年的養精蓄銳,看來羌戎人調養生息,準備開始像中原擴充版圖了。
羌戎人現在的首領是阿勒善·敖格,即位剛有幾年,雷厲風行,驍勇善戰,幾次交戰中,殺了常青好幾個哥哥。
林清飲全部看完,找了一個火盆,將信件全部銷毀,如果她離開後這些信件被查出來,那就是知情不報,授人以柄。
打開窗,屋子裡的煙霧飄散出去,換進來新鮮的空氣,夜裡溫度低,帶進來的風吹的林清飲頭皮發麻。
林清飲靠在椅子上,桌上的信紙和筆墨攤在一邊,她不知道該給薑辭留下什麼話。
在用兵之際,是她偏聽偏信,殺了太多武將,至國家於水深火熱之中。她不能也不想全身而退,幾次提起筆又放下,最後還是寫了一行字。
‘邊關禍事,我難辭其咎,等我回來’
林清飲寫完,緊緊的攥著筆,想到前兩日薑辭的樣子,心中泛起一絲酸澀。她一直受挫敗,竟然將薑辭當成救命稻草。
大腦一片空白,這一次生死難料,不應該讓薑辭等待自己,應該讓薑辭過她自己的生活。
回來後就不必再受皇後的桎梏,給薑辭留下一筆錢,隻要守住邊關,那萬千百姓和薑辭都能須臾幸福的過一輩子。
想到這裡,林清飲將信紙揉成一團,扔進火盆,這次終於換她不辭而彆了。
過了幾日,朝堂上報邊關戰情嚴峻,皇後派林清飲,趙文才等人攜二十萬大軍駐紮邊關。
林清飲升任驃騎大將軍,趙文才車騎大將軍,杜若升任安北將軍。
在皇後的慰問下,喝了壯行酒。二十萬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京都,一路上人心惶惶,畢竟大離國多少年沒有戰爭發生了。
行軍的隊伍前前後後大半個月終於到了邊關,駐守的定遠將軍一道鳳詔升為一品護國大將軍,常青和幾次立戰功的士兵們一一受到了封賞。
朝廷的撫恤這次在林清飲的眼皮子底下,一分不少的帶到,戰士們又有軍晌,又有官職加身,一時間熱血翻湧,都準備建功立業。
護國大將軍常臨海和二十萬軍整理好交接儀式後,和新來的將領來到了營帳,在外麵士氣大漲,回來拉下營帳的門簾,立刻愁容滿麵。
林清飲進來環顧四周,沒看到常青,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慌亂如麻。
常臨海坐到主位上,讓大家隨意落座。主位前方有一個大沙盤,上麵密密麻麻的行軍棋位。
邊關和羌戎人的部落靠近,風沙大且苦寒無比,常臨海的嘴巴乾裂著,臉上也有幾道開裂的血痕,他掃視了一周,最後目光落在沙盤上。
“你們…有過打仗的經驗麼?”